裴子喻睡的很熟,萧玉烟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沐浴后又将一套干净衣物放到床边,之后便下了楼。
毛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站起身准备问候,萧玉烟微微抬手制止了,只坐到毛猴一旁让小二下了碗阳春面。
毛猴实在是憋不住低声问了句,“那小子看起来挺结实,竟是个外强中干的?”
萧玉烟自顾自倒了杯茶水,道:“没有的事,挺厉害的。”
毛猴犹犹豫豫地指了指楼上,“那这……”
她斜了他一眼,“你一个毛贼用催/情药作甚?莫非还是采花大盗?”
毛猴急道:“我跟阿花是正经在一起的,才不是什么采花大盗!那药是我做来玩的!”
捕头转头问道:“什么药?”
萧玉烟笑笑,“没什么。”又对毛猴说道,“待会儿有话问你,如实交代。”
毛猴视线扫过三三两两用膳的捕快,为难道:“我是这些官爷抓来的,要单独问我话恐怕得问过他们的意见。”
又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这帮大人物难伺候,我都将东西还回去了还要抓我下狱。”
“还回去了也是偷窃,按照大晟律法当下狱”
毛猴面色不虞,“那三王爷抢百姓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有律法制止?这律法莫不是只管平头百姓?”
萧玉烟秀美轻蹙,“此话当真?”
“我毛猴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看向离得最近的捕快,那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此事。
“三皇叔他抢了谁家的东西?”
“抢的是……”毛猴一顿,“你叫他皇叔?你也是皇家的人?我才不跟你说,这事我毛猴一人做事一人当!”
捕头对着他的头给了一下,“有冤情你还不肯相告,真想蹲大牢是不是?”
毛猴晃着手上的锁链,“将整个乐都都封了就为了抓我,还绑上这么紧的锁链,多说几句你们难不成就真会放了我?”
捕头无奈,他们一行人本就觉得毛猴犯的那点事并不至于抓进去,更何况还如此兴师动众,若非三王爷强烈要求根本不会来这一趟。
萧玉烟道:“我本也诧异三皇叔为何一定要抓到一个江湖飞贼,现在倒是明白了,你后来送去王府的宝贝是假的吧?所以他才恼羞成怒。”
毛猴并未否认。
她心里叹了口气,这种情况若是将人送到三王爷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些皇叔当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萧玉烟要的阳春面很快做好了,裴子喻在这时下了楼,身着她方才放的新衣裳。
两人视线交叠,裴子喻耳尖发烫,快速下了楼也向小二要了碗阳春面。
待人坐定在身旁,萧玉烟道:“待会儿我想和毛猴单独聊聊。”
裴子喻点头答应,“好,我陪你。”
毛猴接话道:“你陪着怎么能叫单独?”
裴子喻冷眼横去,毛猴端起了碗挡住了他的眼神,缚住的手腕丝毫没影响他吃饭的速度。
喝完最后一口汤,他砸吧砸吧嘴识趣地坐远了些。
碍事的人离开,裴子喻才紧靠着萧玉烟坐下低声埋怨,“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在房间?我愣了好一会儿还以为又是做梦。”
“又?”萧玉烟发觉这个看似正经的家伙私底下一点也不正经,“我看你今晨挺精神的,没有半分愣神的样子。”
裴子喻整个身体都熟透了,“那、那是药物作用。”
“哦,”萧玉烟一脸失望,“我还以为是你对我情难自禁呢。”
裴子喻喉结上下滚动,两人几乎贴在一起,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也的确是情难自禁。”
说罢他果断挪去另一旁,和萧玉烟隔了一个位置。
萧玉烟得逞地翘起唇角。
他看出来这是在有意逗自己,若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定是要……昨夜和今晨的记忆一下子尽数涌入脑海,他忙晃了晃脑袋,又灌了一壶凉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云舟打着哈欠下楼,喊道:“小二,来屉包子再加一碗牛肉面。”见萧玉烟身旁座位还空着大喇喇地往那儿一屁股坐下。
裴子喻今日倒是没嫌他破坏气氛,递过去一杯新上的茶水,道:“你昨日干什么去了?”
林云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茶,而是又重新倒了一杯,“睡觉啊我干嘛?”
这几日他一边盯着四平,一边跟着铁匠家的儿子出门,不敢有丝毫懈怠,几乎没有合过眼,昨晚尘埃落定才好好睡了一觉,一直到这个点才醒。
裴子喻收回递茶的手自己喝了,“睡觉好,修生养性。”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病。”
用过早膳,毛猴被萧玉烟手下人带去了一个单独房间,给他松了绑。
裴子喻先开口问道:“你可知昨晚在竹林里死的那个老头是谁?”
“昨晚碰上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死的老头,”毛猴想起昨晚的经历就觉得毛骨悚然,“他原本是个年轻人,被那个高手杀了之后的一瞬间——”
他夸张地比了个手势,“就像被吸干了精气一般,变成了一个干瘪的老头!若非亲眼所见我定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事。”
萧玉烟道:“是你在碰上我们时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变的吗?”
毛猴连连点头,“就是他!我一直在附近盯着你们的动静,错不了!”
裴子喻又道:“你为何故意引那个人和我未婚妻碰上,还在附近蹲守?”
毛猴经他提醒想起自己搅和进这事的原因,一拍大腿道:“差点被这小娘子的相貌给迷惑了!官爷,我看你人不错还来救我,这小娘子心肠歹毒,既还未成婚要不就算了吧。”
林云舟撸起袖子就要揍人,“说谁心肠歹毒呢?”
毛猴指着他道:“相好还多!不得行不得行。”
裴子喻拉开林云舟,皱眉道:“我未婚妻品性高洁,素爱行善,与你说的话毫不沾边。”
毛猴见裴子喻根本不听劝恼道:“没有证据的事我怎会乱说?这小娘子居然拿小孩当饵引那个死了的坏蛋上钩!小孩才多大,万一遇上什么事哪里跑的及?坏透了!”
林云舟见是因为此事产生的误会,解释道:“并非是让那孩子一人应对,我一直跟着他呢。”
毛猴昨夜在一旁观战,林云舟与冷籍过了几招才将人救走,的确身手不错,即便如此他依旧不依不饶,“那也不能拿孩子当饵!”
萧玉烟一脸歉意,“此事是我思虑不周,日后断然不会行事如此鲁莽。”
毛猴摆摆手,“你们这些贵人,都不将我们这种小人物的性命放在眼里,死一个少一个都算不得什么事,远不如一个宝贝物件重要。”
萧玉烟认真地开口道:“皇叔的行为绝不代表我个人,三皇叔究竟做了什么还请告诉我,我定会帮你们逃过此劫。”
毛猴人已抓到,裴子喻去处理解禁事宜,独留萧玉烟他们和毛猴在房间里。
愣头青问同伴,“咱们要不要再进去个人看着?”
另一人道:“不用吧,郡主跟司直什么关系,哪里需要咱们插手?”
愣头青觉得也是,便也跟着出去了。
派出去的人并未找到冷籍的任何行踪,裴子喻并不感到意外,只吩咐按时间放行不必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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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部就班,在傍晚时分却出事了。
萧玉烟惊疑不定地去找裴子喻,“怎么办?人死了。”
裴子喻一脸错愕,“谁死了?毛猴?”
前脚刚说不要紧的捕快慌了神,“怎么回事啊郡主?”
萧玉烟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不清楚,只抹着泪,“怎么办,我好害怕……”
“完了完了……”大理寺一行人怎么也没想到刚抓到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捕头先发的话,“尸体可还在?”
萧玉烟目光躲闪地胡乱点了下头,等众人看到尸体才知她为何这幅模样。
“这这这……郡主您怎么能用这么重的刑呢?”
毛猴浑身青紫,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面色惨白毫无人样。
萧玉烟躲在裴子喻身旁,小声辩解道:“他先前吓唬我,只是想给个教训,谁知道……”
捕头的脸色不大好看,对裴子喻说道:“人是三王爷要的,依属下看,须得将此事先告知王府。”
裴子喻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去说。”
捕头又目光复杂地看向萧玉烟,裴子喻侧身挡了挡,“我会如实禀告三王爷,有什么事我担着。”
他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王府收到消息后派了亲信来查看尸体。
见尸体无异样,对裴子喻道:“小侯爷,王爷让小的来过问可从这贼人身上搜到了什么?”
裴子喻摇摇头,“王爷可是要寻什么东西?”
对方干笑了几声,“随口问问。”转身看向躺着的毛猴,面色冷漠,“太脏了,烧了吧。”
远处观望的萧玉烟心头一跳,看向藏在暗处的十六,十六会意离去。
最后是这亲信亲自点的火。
看着逐渐被火焰吞没的草垛,愣头青不禁小声说道:“这未免也太……”
站在他身旁的人狠狠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他忙双手捂住嘴。
火刚燃起,裴子喻便有送人离开的意思,对方也没硬留,毕竟一捧灰也没什么好看的。
其余人也不忍继续看下去,纷纷离开。
等人都散了,林云舟和十七从房梁跳下把火扑灭将人扒拉了出来,又给喂了颗丹药。
毛猴很快就醒了,身上的青紫也逐渐消失,感觉身上烫得很一下子蹦的三尺高,十六给泼了一盆冷水才好些。
“什么玩意儿这么烫?!”
毛猴回身一看背后是烧了半截的草垛忍不住骂娘,“如此狠毒?竟是要直接将我烧成灰烬!”
萧玉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侠肝义胆,但是下回碰到人可别那么莽撞了,旁的不说,最起码不能自报家门,省得心肠小的找上门。”
毛猴挠挠烧了半截的头发,“也是,毕竟咱也没有定远侯世子这样的身份,报个家门就让人闻风丧胆,只会招来上门讨债的。”
萧玉烟拿出一大袋银子,“你有一身本事,今后不要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了,找些正经营生,也别在这儿留了,去南边、去东边都行。”
毛猴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我身上还有点家当,就不收了。”
林云舟拿过钱袋塞到他怀里,“拿着吧,你不是还有家里人要养吗?”
毛猴嘿嘿笑道:“阿花不用我养,她绣工好,别人都抢着要,赚的银子比我多。”
萧玉烟闻言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名帖,阿花姑娘绣工好可以去当绣娘。”
毛猴感激涕零,“那王家人的事……”
“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你们都会平安。”
毛猴学着他见过的读书人的模样作揖,“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