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玉烟彻底醒来天已经大亮,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身侧,是空的,裴子喻已经走了。
她躺平了身体,将昨夜那只罪恶的手高高举起,握拳,似乎还能感受到温度。
放下手,重新侧着身子抱住了锦被。
裴子喻的手并不细腻,带着常年习武的薄茧,昨日覆上自己脸颊时就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带着自己的手往下时那种酥麻感更甚。
昨晚不知他要了几回,今日手腕有些酸,等回来她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节制的男人。
她坐起身,唤道:“小桃。”
小桃推门进来,欲言又止。
“我饿了,帮我备些饭菜。”
“饭菜一早就备上了,小侯爷吃了才走。”她犹犹豫豫开口,“小侯爷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出去是不是不大好?”
萧玉烟明白她这是在担心什么,笑出了声,“他是咱们府上有名有份的姑爷,不从正门从哪里走?”
小桃嘟囔道:“当然不是说这个……”
“昨晚就只是单纯躺在一起睡觉,想什么呢?”
小桃恍然大悟,“昨晚过了很久才从汤池出来,我还以为……那汤池的水岂不是白换了?”
萧玉烟心虚道:“……也不算白换。”
之后,裴子喻很少回侯府用膳,偶尔还会在将军府过夜,和新婚的小夫妻没什么两样,但始终没有越过最后一步。
就算这样他也很满足,现在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哪怕是受审的犯人。
从此裴子喻多了个“笑面阎王”的称号,各个提起他都闻风丧胆。
韩嘉与敲了敲门框,裴子喻抬眼,“您老人家怎么上我这儿来了?”
“说是大理寺人手不够,找我们借人帮忙。”
“那你还不去,来我这儿作甚?”
韩嘉与挑眉,“当然是来给你送好东西。”他晃了晃手中的瓷瓶。
“这是什么?”
他将瓷瓶放到裴子喻面前,“吃这个,可以防止‘中招’。”
裴子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都成亲了用这个干什么?”
“小孩麻烦,我和清欢商量好了,头两年先不要孩子,也跟家里人说了。”
裴子喻拿起瓷瓶皱眉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孩,也能理解暂时不要孩子,但是药三分毒,你怎么能给沐小姐吃这个?”
“这药是特制的,不伤身体。再说谁说是给清欢吃的?我可舍不得。”
裴子喻试探地问道:“你吃?专门给男人用的?”
“不然呢?而且……”韩嘉与一脸神秘,“还有特调版。”
“怎么个特调法?”
“加了点助兴的东西,挺好用的。”
裴子喻心说成亲了就是不一样,“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还没成亲暂时用不上。”
“那还我。”
他自然不会还,顺手给收好了,“但有备无患,多谢。”
韩嘉与嗤笑,“不客气,这药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就会起效,记得提前服用。”
裴子喻暗暗记下了,忽而一愣,耳尖通红,“你怎么突然给我……”
“才反应过来?你整日往将军府跑的事可是都传开了。”
裴子喻撇撇嘴,“我们有婚约在身,一起用膳什么的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又没、又没……”
“哦,还有件事,”韩嘉与一脸幸灾乐祸,“萧钺安说他住惯了将军府,要搬回去。”
裴子喻:“……”
“哥,我说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将军府那么多空屋子,他哪儿都能睡,又不一定住在我屋里。”
萧钺安在收东西,萧玉烟跟在他屁股后头进进出出念叨着。
“那么多空屋子你哥我住一间怎么了?除非你们心里有鬼才不想让我过去。”
萧玉烟小声嘀咕,“那哪儿能啊……”
张阳急匆匆地找萧钺安,“漠北出事了,那帮家伙里头居然横空出世一个奇才,加上顾小将军和李佑将军没磨合到位,战场上配合不佳,李佑将军险些丢了性命,顾小将军也身负重伤,现在连丢了两城,战况紧急。”
萧钺安丢了东西入宫了。
萧玉烟有些慌乱,问道:“李佑怎么样?顾小将军要不要紧?”
“李佑将军捡回一条命,但那边药材紧缺,他还昏迷着,应该是要送回来。顾小将军暂时无法上场,好在还有顾将军顶着。”
她有些恼怒,“为何交了兵权还要阻止哥哥去北漠?他究竟有没有考虑过边关百姓分毫?”
“烟儿。”
萧承瑾得知消息后赶了回来,正听到萧玉烟说这句话,不轻不重地唤了她一声。
萧玉烟自觉失言住了口。
萧承瑾脸上挂着惯有的淡笑,道:“这孩子病糊涂了。”
张阳作揖,“见过殿下。郡主保重身体,小的方才心里着急,什么也没听清。”
张阳走后,萧承瑾屏退众人看着她,“何时恢复的记忆?”
萧玉烟别过脸,“只恢复了一部分,大把事记不起来。”
“不必再想了,来到京城后的事忘了便忘了。现在边关危机,他需要阿钺去收回疆土,也顾不上你,我会寻机会将你送离京城。”
“我不走。”萧玉烟字字铿锵,“你不在乎林云舟,不要紧,我在乎,我会想办法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她红着眼睛,脸上充斥着恨意,“我讨厌皇帝,讨厌你,讨厌你们这帮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她丢下这句话就跑了,风烈想要拦她却不知该如何劝,急道:“殿下您说句话啊!您把话说清楚,是为了他们才这样做的!”
萧承瑾神色落寞地看着院里的那棵树,启王府曾是林府旧址,也就是林文茵未出嫁时住的地方,这棵树是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种下的。
“烟儿现在恨透了我,多说无益。”
萧玉烟回到将军府,焦躁不安地在院里踱步,头痛得厉害,她不得已停了脚步,靠在回廊柱上,因为疼痛身上起了绵密的汗珠,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摸向衣襟,摸到了装着许多小药丸的药瓶,此时痛苦得几近晕厥,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倒出来几粒药,索性一股脑倒在手上全吃了下去。
十九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看到她正胡乱塞药面色一沉,几步上前捉住她的胳膊。
“这是什么药?怎么能这样乱吃?”
他夺过药瓶,“止痛药?”此刻他全明白过来,太医早前说过熟悉的场景和事物能够刺激记忆的恢复,但恢复的同时也伴随着痛苦。
“你……你住在将军府是为了恢复记忆?强行恢复头痛你就吃这个?你——!”
止痛药不能即时就起效果,此时萧玉烟已经痛得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来了人。
“林云舟,哥……”
十九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我在,傻妹妹。”
褚岚提着铃兰就往将军府飞奔。
铃兰喊道:“药箱!药箱没拿!”
她又提着人回去拿药箱,飞一般地冲去将军府。
萧玉烟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唇色发白,额头全是虚汗。
铃兰急急忙忙地掏出针具,“怎么回事?”
十九沉声说道:“她是何时有恢复记忆的征兆的?”
铃兰想了想,“上回在王府摔下树时,好像是因为和梦里对应上了就有恢复的征兆。”
十九拿着药瓶问道:“这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给这么多?你由着她乱吃药?”
铃兰缩了缩脖子,“从锡山回来后郡主头痛得厉害,所以我才给的药……我给之前说过了,一次最多三粒!”
见十九依旧面色严肃她又小声说道:“郡主想恢复记忆,问我靠着刺激能不能彻底恢复,我说有一定可能,但是会很痛苦,郡主说她不怕痛,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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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也不会比林云舟那会儿更痛,就找我要了很多药丸。”
这话狠狠地刺了他一下,喉结上下滚动,最终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施针加上药效,萧玉烟紧皱的眉头终于逐渐松开,神情不再如先前那样痛苦。
众人暂且退下让她好好休息,十九借着给茶壶换水守候在一旁。
萧玉烟梦到了济世堂失火那晚。
林云舟发现有人放火,所幸火势还不大,他提来水桶将火灭了。
忽而背后一阵凉意,有人从背后用绳索勒住了他的脖子,挣扎间,他看到了对方手上的红痣,确定这个人和当初在地宫意图灭口的是同一人,对方显然也发觉他认出了自己,下手愈发狠戾。
林云舟先天身体弱势,从来都不是靠蛮力取胜,对方狠,他却巧,寻到了一个空隙脱了身,脖子上被勒出了血痕,就差一点,他就没命了。
几番缠斗下来对方出招不再似先前迅猛,他知道这是力竭的前兆,自己赢定了。
对方见不敌转身就跑,他跟了上去,只见那人将外头的衣服脱掉露出里面另一套衣服。
羽林卫?!
他大惊。
那人往自己身上划了两刀,顿时鲜血浸染了衣袖,他冲巡察的卫队撕心裂肺地喊道:“快来人啊!那歹人烧了济世堂,快抓住他!”
林云舟紧急止住脚步,再回头,济世堂已经燃起了滔天大火,这人还有同伙!
他转身朝着火的济世堂奔去,巡察的卫队拿出弓箭朝他射去,真正的凶手混在其中,寡不敌众,他被偷袭捅了个对穿。
萧玉烟呼吸急促,似乎挣扎着想要去救人。
十九,或者说是林云舟,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别怕,哥哥命很大的,有人来救我了。”
萧钺安被软禁,顾清丞仗着人缘好经常偷偷带酒来陪他喝上一杯。
这几日换成了女将看守,甚至都不用他演戏直接就给进了,今日聊得有些晚了,但他没喝太多酒。
路上无人,顾清丞有些诧异这个时辰怎么连巡夜的人都没有,忽而闻到一股焦糊味,定睛一看,着火的方向是济世堂,他立马酒醒了,朝着失火的方向奔去。
一边跑一边留意有没有巡夜的人好帮着救火,还没跑到,就看到林云舟被围在正中。
林云舟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他有很多人皮面具,正巧那张顾清丞见过,他确信被围着的是将军府上的人。
虽说是府上的人,但被羽林卫围住定然是犯了什么事,他本不必管的,可萧钺安和萧玉烟对这个人都很特别,他隐约能猜到这个人身份不一般,既然是朋友在乎的人他就不能不管。
他摸向衣襟,在林云舟被刺穿身体的瞬间丢出一枚烟雾弹。
林云舟就这样被他救走了,见是顾清丞有些诧异,虚弱地笑笑,“我是皇上要杀的人你也敢救?顾家的家训你都忘了?”
顾清丞皱眉,“你犯了事羽林卫将你捉拿是职责所在。你犯了什么事?”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全城公告是我放的火。”
他背着的人也参与了救那些孩子,要想出手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沉默了下,他道:“所以是谁放的火?”
“捅我的那个。他有同伙,第一把火是他放的,被我发现了,第二把火是他的同伙放的。”
顾清丞到了一个角落将他放下,“你凭什么肯定是皇上要杀你?”
“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京城除了皇上谁还有这样的本事?更何况,顾小将军,连我都认出来他们是原先看守萧钺安的那批人,你难道认不出来吗?”
他的声音因为被勒伤的缘故嘶哑难听,语气中不无嘲讽,“那批人我没记错的话是从宫里调来的,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顾清丞换了个话题,“你有地方去吗?”
林云舟因为失血的缘故已经抬不起头了,“没有,把我送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