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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95章

作者:藏花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嬷嬷说着,便将手中拿的描金请柬,递到老太太跟前。


    孟氏听了,心下不由一动,她微垂下的眸子,稍稍抬高了几许,她余光从那描了金边的请柬上轻轻扫过。


    原来,那人跟着晚吟一道来的宣州府。


    怪不得,她回来那日,身边一个侍女也没有,当时孟氏还觉得,晚吟这丫头的胆子也忒大了些……


    不过,她还未定亲,就这样和一个年轻男子外出远游,这般行事会不会太没了规矩。


    不过规矩二字,晚吟那丫头好似从不在意,她行事,只端看自己,老太太向来也都是疼宠着她。


    才将她性子,养的那般肆无忌惮。


    也是这份疼宠,隐隐让孟氏有些害怕。


    短短须臾间,孟氏已思量了许多。


    而坐在太师椅上的孟老太太,神色却是十分平静,只她眉头,在她抬手时微微向上挑了一挑。


    “那位公子呢?”只见老太太一边接过请柬,一边缓缓出声问道。


    “门子说那位公子似是有急事要办,但就在这几日,他就会来亲自拜访老太太您。”


    “嗯,倒是个有礼数的年轻人。”


    看着请柬上的字迹,铁画银钩,行云流水……她心中不禁又添了几分满意。


    昨日傍晚,她和晚吟浅聊了会儿,知道这次她来宣州,便是由那男子陪同而来,孟老太太便就对他生了几分好感。


    世上,很少有男子愿意为了女子如此行事,但他既然愿意为了她,带着她来了宣州,便也表明那年轻人心里在意着她。


    不似那从北边来宣州游学的裴家少爷,什么都是晚吟绕着他转,对待晚吟的态度也是冷若冰霜,不屑一顾。


    有了这么个对比,孟老太太自是觉着这位,是什么什么都好了。


    只是俩家还未下定,孟老太太也不想给晚吟太大的压力,直到现在,她只知对方是京城人,家世尚可。


    孟老太太对那人的家世,其实看的并不重,她如今这样的年岁,自然清楚对于女子而言,什么最为重要。


    她这大半辈子,见多了金银,也积累了许多的财富。


    晚吟在她膝下长大,待她成亲前,她自然会给她备好多多的嫁妆,只要经营得当,定足够他们好好的度过这一生。


    “不仅有礼数,听说人长得也是仪表堂堂。”注意到孟老太太唇角抿起的弧度,许嬷嬷又笑着插了一句道。


    “……这还用你说,晚吟这孩子,打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她既然能同意,那他人自然是长得不差了。”


    俩老家伙说着,不知想到什么,不约而同的就笑了起来。。


    老太太看着坐在一旁的孟氏,唇角的笑弧微收了收,随后道,“今日你的来意我清楚,方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出自真心,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将昨日的事放在心上。”


    “儿媳省得,母亲。”孟氏说着,她微微捻着绣帕,从圈椅上站起身来。


    听了话,孟老太太轻轻朝她摆了摆手道,“嗯,若没有旁的事,你就先回吧。”


    “好的母亲,那我就先离开了。”


    孟老太太见着,轻轻点了点头。


    ……


    陌生公子给孟府递交请柬的这事,没多久,府里有好些人都知道了。


    因被交代不许对外乱说,她们也只在府内悄悄谈论。


    孟昀今日出门经过游廊时,两回暼到有婢女下人聚在一起,似在低声说些什么。


    只是,在见着了他后,他们皆连忙凛声,尔后都规规矩矩的同他施礼,“见过二公子。”


    孟昀不是很好奇,他只嗓音低沉的应了声后,便继续抬起脚步朝书房方向走去。


    从上回在会试场上败北后,这两年来孟昀费了不少心思在书本之上。


    从前,不曾走出宣州府时,孟昀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旁人觉得很难理解的内容,他稍稍读上几遍,很快便能明白其中深奥。


    直到祖母为他寻到闵老先生,再又由他结识裴鹤之,孟昀霎时间明了了……何为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顾晚吟看上鹤之,实在孟昀的意料之外,但又好似都是情理之中。


    裴鹤之确实文采斐然,人又生得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也难怪表妹会喜欢上他。


    未结识裴玠前,孟昀常会自视甚高,自然,他也不会将一般人看在眼中。


    同窗们心目中的他谦逊温和,那不过是他的伪装。


    江南自来都是文风鼎盛,才人辈出之地,比之北地不知强出多少。


    但在接触过裴鹤之后,他才意识是自己见识浅陋,轻视了对方。


    不论家世,还是学业,和裴玠相比,他都占不得分毫优势。


    便是连……那向来眼高于顶的表妹顾晚吟,也轻而易举的便被裴鹤之吸引。


    孟昀乐见其成的同时,其实,心中还隐隐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绪。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孟昀轻摇了摇头,收回思绪。


    这几日里,他除了陪同兄长查看各家商铺外,他手边上的学问,也丝毫不敢有任何放松。


    曾经,他觉得自己读书一道上颇有天赋,直到出了家门,出了宣州府,他才清楚世上才华出众之人,何其之多。


    他唯有勤勉于学业之上,才不至于落后那些人太多。


    他端坐在圈椅上看书,雕花隔窗外,细雨纷纷。


    同往日一般,他的随从云生每个时辰进来书房一回,替他添茶置水,也会同他说一些近来见闻。


    今日进来时,他却罕见的没有作声,孟昀视线从他欲言又止的神色间轻轻扫过,不知怎的,让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婢女们聚在一起的画面,他眸光看向隔窗外,随后声线淡淡的开口道,“你听到了什么,直接说吧。”


    “是和表小姐有关,小的不知公子您想不想听?”


    云生也是方才刚知道不久,他虽是孟昀的近身随从,但主子心里想着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平日里,分享的那些见闻不咸不淡,云生自能把握住分寸。


    只是,今日的这一事,云生着实有几分困扰。


    关于表小姐的事,他不知,自家公子对此到底有无想知晓的兴致。


    “和她有关……”


    听了话,目光看向窗外的男子,缓缓回过身,视线看向于他。


    “嗯。”


    云生听他语气中的疑惑,他随即点了点头,恭声回道,“是的,公子。”


    “今早上,有位年轻公子自称表小姐的朋友,给咱们府上递了份拜帖……听说那位是顾府那边替表小姐寻的人家。”


    云生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公子的神色,见他没有打断自己,他便将自己打听来的事,一一都说了出来。


    ……


    而顾晚吟这边,她早在谢韫将拜帖送到孟府后,没多久就知道了。


    是绿萝从府内的一姐妹那儿听来的,回来后,就将这事说给了她听。


    “姑娘,这事是真的吗?”


    看着正坐在窗边,手执书卷看的认真的少女,绿萝颇为惊讶的问道,“那一位,他是跟着你一道来的宣州吗?”


    绿萝这几日近身伺候姑娘,昨日的事,她也已经知道了。


    还不待她将此事平静消化,今早上,她又从姐妹那儿听来这么大的消息。


    府内好些人都知道了,她算是这批人里比较晚的了。


    “不过,这事就只能在府内谈一谈,可不能说出去。”


    “好姐姐,这些我自然知道了……”


    “……姑娘她向来不喜欢旁人在背后随意评论于她,咱们今日说的这些……应当没事的吧?”


    “姑娘她性子其实好着呢,你别担心,姑娘她是讨厌那些喜欢在人背后口舌搬弄是非,颠倒黑白,造谣生事的,姐姐说的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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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这又有什么打紧的……”


    “听绿萝妹妹这么一说,那姐姐就放心了。”


    绿萝好奇询问姑娘时,不知觉间,她想起了不久前的场景。


    “他来过了?”


    窗前少女的低语,将绿萝从短暂思绪中拉回。


    “还没呢,那位只送来了拜帖,应是这几日里,就会来登门拜访。”


    听了这话,顾晚吟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绿萝看着她面上神色淡淡的,颇为平静,好似她早就知道了一般。


    只是,她看在眼底中的姝色女子,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但绿萝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


    好一会儿后,她才意识到,姑娘她表现的是不是也太过平静了一些,即便她早就知道了消息,她也不该这般的平和呀!


    若不是早就见识过姑娘她春心萌动的模样,或许,绿萝还可以说服自己,姑娘她可能天生性子便是如此。


    但就是因为经历过,见识过姑娘年少慕艾的模样,再和她眼下的从容做对比,态度也太过天差地别,迥然不同了些。


    “嗯。”


    顾晚吟低低的应了一声,她只微微顿了一顿,似又是突然想起什么,张了张口道,“外祖母她老人家......”


    绿萝见她刚想开口询问,但说了几字,又将心里想问的话兀自压了回去。


    “姑娘,你是想问奴婢什么话吗?”绿萝见着,压低了声,语气试探性的问道。


    听了话的少女,却是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尔后柔声回了一句道,“没有。”


    绿萝闻言后,便也闭上了口,没有出声再问。


    而谢韫这边,他既然给孟府下了拜帖,便不可能什么礼品都不准备,何况,他和顾晚吟还是这般的关系。


    但他要做的事,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件,却苦于身边暂时无人可用,有些事,他便只能自个儿亲自去置办。


    谢韫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临窗而立,他静静眺望着雨幕之下的青砖黛瓦,还有更远处的河流湖泊,一艘艘的小小船只行于水上。


    他静静思量着,眼下到了宣州府的这几日,待再过三俩日,青雀应当就能到达这边了。


    窗外细雨纷纷扬扬的下着,想到接下来需要办理的事,谢韫只在窗边端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出了酒楼台阶下时,不知从哪儿突然窜跑出来个四五年岁的孩童,以谢韫的反应,他实则能够很快的避开。


    只是孩子的年岁太小,他若避开了去,小孩必定要狠狠的摔上个跟头。


    青年思量了下,便也就没有避开,孩子撞到他身上的力道不大,但紧跟在孩子身后的爹娘见了,却是受了大大的惊吓。


    “贵人,对不起,都怪我们夫妻俩方才只顾着说话,没有看好孩子。”一对平民夫妻目光怯怯的看了谢韫一眼,随后低下头来。


    小小孩童却是无知无畏,见着爹娘从他身后跟来,便又从谢韫身边走到爹娘的身边,随后牵上爹爹的大手。


    “贵人,你的衣裳我们夫妻俩会帮你洗干净的,还希望您能不要怪罪小儿。”


    听了这话,谢韫微微垂下眸子,这才发觉到直裰下摆,不知在何时沾上了几道油渍,他目轻扫了一眼小孩子的手,登时间明白了什么。


    “无事,你们走吧。”谢韫视线从孩子牵着父亲的手上轻轻瞥过,他微愣了下,尔后语气淡淡的说道,只是又想起什么,谢韫又告诫了一句道,“下一回看好孩子,别在让他撞上旁人了。”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往后,我们夫妻俩定然会小心看着孩子,绝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了。”听了话后,男人随即语气颇为感激的应道,尔后又答应今日后定会小心再小心。


    就发生了这么个小插曲,谢韫只又说了两句话,便先行抬脚离开了此处。


    在这酒楼的不远处,一辆刻着孟府印记的车马,停在附近的巷子槐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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