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的加入降低了这一桌人的聊天欲望,有些事情只适合在私下谈,堂而皇之地摆在明面上来,她们暂时还没有这么狂野。
于是在有关况野的话题结束后,这一桌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吃饭短短十几分钟里,两人在食堂里并肩而坐、侃侃而谈的合照迅速在论坛上蔓延,不远处陪魏雨婷来食堂吃饭的钟时屿几次朝着那边看过去。
打周初柠进来的那一刻起,他耳边的讨论声就没断过。
无非就是关于昨晚两人分手的事。
说他出轨在先,居然还敢带着小三招摇过街,两人狼狈为奸处成一对也是免得祸害旁人了。
本来他对周初柠还存有半分抱歉,毕竟确实是他动了歪心思,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爱周初柠了。
他只是忍受不了明明周初柠是自己女朋友,他却什么都不能对女朋友干的寂寞。
昨天这个男的出现的时机很不对劲,别人都是旁观为什么就这个男的上前来帮忙了。
他当时还仅仅是存有怀疑之心,今天再次见到那个男的后更是笃定了心中所想。
这两人绝对有关系。
一种被欺骗和污蔑的情绪油然而生。
凭什么自己分手要被人指摘,她却可以明目张胆和新欢受万众瞩目。
“你干嘛总是看那边啊,还对她念念不忘?”魏雨婷虽这样说着,却也跟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瞧了瞧。
那张脸新鲜极了,她以前从未见过。
男生晒过太阳后的脸从里到外透着健康的红色,头发自然飘逸,低头时遮住一半的眉眼,带着笑跟身边人聊天的时候,眼睛弯着像只狐狸。
学校发的廉价军训服穿在他身上,一下显得正版多了。腰带束住的腰很细,长腿局促地挤在桌下,仅一眼就能看出来男生的身高肯定在一米八往上。
南方很少有这样高的男生。
钟时屿恶狠狠地把视线收回,盘子里的饭怎么也吃不下,撂下筷子:“哎,有些人怕是自己早就有了别的心思,却装得跟个受害者似的。”
他声音没收着,还故意放大了些,不仅周边一圈的人能听见,周初柠那一桌子人也都能听清楚。
钟时屿就是故意说给周初柠听的。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钟时屿抱臂环胸推开椅子往后靠坐,膝盖搭上桌沿,吊儿郎当地自说自话。
“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还在叫嚣。
围观群众低头扒饭,偶尔抬头观摩一下“火葬场”——对他们而言是四人的火葬场。
苏迟迟听到气不打一处来,渣男又来倒打一耙这一招。
刚好吃完了饭,她正要站起身去痛斥渣男,被周初柠按下了。
“没必要,浪费时间。”
吵久了她会头疼。
“既然都吃完了,那就走吧。”周初柠还记挂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人,“我们吃完了,就先回宿舍了,拜拜。”
“嗯,拜拜。”
周初柠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分给他,钟时屿脸色铁青,正欲站起身再说些什么时,余光里突然多了道身影。
下意识往旁边看,突然飞到眼前的饭盘差点怼上他的眼睛,端着盘子的人带着笑:“噢抱歉,一不小心手滑了。”
说着抱歉,脸上确是半分歉意都没有。
况野没有碰到他,钟时屿无法拿这件事发作去怎么样他,就像碰到墙吃了一嘴子灰也只能说自己不张眼,怪不了墙立在那。
钟时屿起身一把踢开椅子,不耐地挠了把头,卷毛有些打结,卡住一根手指,想用力扯出来结果连着头皮一起,传来一阵剧痛。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魏雨婷收回跟随的视线,此时看着眼前的男人百般不顺眼。
“你管老子。”钟时屿又是一脚踢在椅子上,不顾她跟不跟得上,自己走了。
另一边没了况野这尊大佛,陈阿曼总算能敞开怀问问题,满腹八卦滔滔不绝。
其实几人在吃饭的时候,陈阿曼拐着弯打探到了况野所在的专业和班级——20届生物学2062班。
“我以为这种长相的男生,会来一个小说男主标配的计算机专业呢,没想到居然学的是生物学?”陈阿曼手往上虚空一抓,“还挺令人刮目相看。”
“学个生物学就令人刮目相看了?”苏迟迟日常嘴欠,“怎么不觉得我们学心理学的是人上人。”
陈阿曼动作缓慢摇头:“早已祛魅。”
“......”
话题距离陈阿曼想问的偏了十万八千里,她忙将绳拉回来,指引这条马回归正轨:“快说说,况野那个小学弟,是不是对我们柠檬有意思?”
周初柠对她要问的丝毫不奇怪,面不改色:“这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
“嚯,记得还挺清楚。”苏迟迟说。
周初柠:“......也就比你多见了一次。”
苏迟迟:“一次怎么不算多呢?更何况那一次是你们单独见面。”
周初柠不愿再多说。
每一个女生宿舍里,总有源源不断的八卦,对象更新换代,所针对的对话内容也会发生变化。
初高中是如此,大学更是如此。
大学相较于另外两个阶段来说,要更open,用一个字概括的话,那就是更——黄。
姐妹和渣男分手,普天同庆。
于是她们开始搜罗下一个能让姐妹走出悲伤的优质男。
很显然,况野达到了她们心中的预期。
“人一个大一新生,好好一学弟,别乱点鸳鸯谱。”周初柠看了眼时间,“而且我短时间内没有要再谈恋爱的打算。”
“我走了,拜拜。”
“哎。”苏迟迟拉住她,“你要去哪?”
“找个钟点房午睡。”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拽过来周初柠手臂:“说什么呢,我们宿舍又没有其他人搬进来,你在里面午睡不就行了?”
“对啊,多你一个不多。”陈阿曼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了根棒棒糖,挑起万榆下巴,“你说是不是?”
“嗯,是。”
周初柠没躲得过三人集体炮攻,半推半就去了女生宿舍,然后大眼瞪木板发呆。
确实没人睡,只剩床板。
“我们三个人的床你都可以来挤,我们不介意。”
“......”她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自己离开宿舍在外租房子不正是因为有两人打鼾吗?
周初柠不语,坐在自己原本的床位下,扒拉几会手机,等人都睡得差不多了,鼾声渐起,就准备出去。
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穿插进来持续不断、抑扬顿挫的鼾声。
太阳穴隐隐跳动,燥意频繁挑拨下限,周初柠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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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爆发前起身,避免了座椅拖拉发出刺耳声音的可能,收着动作出了门。
她深吸一口气,总算舒畅了。
塞好耳机,放着曲调柔和的英文歌,周初柠提前进了下午思政课的大教室。
这个时间点,教室空荡荡的,就连外面也没有行人经过,只余徐徐夏风吹过树叶传来的簌簌声响。
意外的,这种声音听了叫人舒适。
教室是阶梯教室,位置在一楼,门窗对着灌木丛,从走廊中间往右边走,到了门口周初柠才发现教室里原来有人。
男生后靠,一条长腿搭在桌沿,带着头戴式耳机,手指在屏幕上跳跃,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游戏。
周初柠径直走向第二排。
第一排的位置太近,容易吃粉笔灰,上了点年纪的老师都不太喜欢用投影教课,始终坚持板书,有时候讲到激动的地方,还容易被口水喷射。
周初柠想了想,又往后走了一排。
坐到第三排正中央的位置。
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四十分钟,周初柠听着风声,眼皮逐渐沉重,耳机里的声音变得模糊,没多久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睡得浅,几乎是在身后人刚起身,排椅弹动的那一瞬,就醒了。
点亮屏幕看,距离上课只剩十分钟了。
此时教室还没进人。
鞋子踩踏声逐渐清晰,比人先一步到达的是一股熟悉的味道,闻上去像是被子在太阳底下晒了很久的那种暖融融的气息,紧跟着一声带着雀跃的招呼。
“学姐。”
“怎么是你?”周初柠有些意外,“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了,没认出来,你怎么在这?”
他看过来,没说话,周初柠却瞬间想了起来。
“哦对,你跟我一样也没在学校住。”
“嗯。学姐加个联系方式?”况野理由给的很到位,“以后中午不知道去哪可以一起约个空教室午休。”
对面伸出手机屏幕,上面早早地展示着他的微信二维码,没给人拒绝的机会。
“我睡眠浅,有人在可能睡不太着。”周初柠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扫过二维码,“滴”地一声,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纯黑色头像,和“-”的微信名。
从微信的整体形象来看,和况野出入倒是蛮大。
况野脸上总是带着浅笑,校外遇见的两次都穿着纯黑或纯白的短袖,没有logo,相当简约,动作间勾勒出身材曲线,周初柠能猜到,外面看到的远远不足内里汹涌。
他的笑不是待人友好的笑,更像是一种与人交往时表达淡漠疏离的方式。
周初柠一时之间想不出他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年的学习时间来钻研人的心理还不足以她能看清所有人。
“没关系,有事随时找我。”况野晃了晃手机,不带留恋地转身回头。
周初柠心底闪过一抹奇怪的感觉,但很快就像水一样溜走,捕捉不到,琢磨不透。
况野往外走,碰上来上思政课的学生往里走,几人擦肩而过,进来的学生或许认出了这是谁,也可能纯粹觉得他长得好看,脑袋跟着他的动向往后转动。
周初柠依稀听见几个“好帅”的字眼。
再往里走,看见周初柠也在里面。
周初柠看见那两个女生相识一笑,参出几分暧昧的味道。
好好好。
她们肯定又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