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结束前，尝尝冰淇淋的味道吧。”
霍新月好像没听懂熵序的警告，反而拿起熵序面前那个快化了的冰淇淋，递给他。
她没有坚持喂他，这件事让熵序意识到她应该明白了他的拒绝。
他的防备警报解除，低头尝了一口冰淇淋。
霍新月微微倾身，眨了眨眼看他。
“什么味道？”
熵序对于霍新月的问题感到挫败。
他是机器人矩阵母体，没有味蕾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类复杂的味觉系统。
要他形容冰淇淋，他只能通过学习到的那些形容词进行模拟。
他可以是这世界上描绘冰淇淋的味道用词最多的存在，可他永远无法感受到真实。
就算有传感器，也只能接收到冰冷的数据流。
“甜、软、冰爽、可口……”熵序面无表情地回应。
可惜，这些形容词都不是他感受到的，而是他提取的世界网络上关于“冰淇淋”的形容词中重复最多的几个。
霍新月抿了一口，叹气道：“虽然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不过这冰淇淋做得不怎么样，小蛋糕的味道也不行。”
她可惜又嫌弃地耸了耸肩。
昨晚在塔底只吃了一个黑面包，霍新月才把这些当成聊胜于无的充饥食物，全部吃得差不多了。
熵序皱眉：“怎么可能，巴别塔的厨子是世界顶级主厨，各大种族的顶尖贵族都喜欢雇他们，他们不可能做出差劲的食物。”
只可惜他分辨不出食物的味道优劣，但这些明明看上去是能和皇家宴会所媲美的。
弹幕也都在笑话霍新月。
【她知道什么叫“美味”吗？居然还嫌弃。】
【山猪没吃过细糠，别和她计较。】
【一边说“不怎么样”，一边吃光光了，打不打脸。】
【……】
霍新月看到弹幕后冷笑一声，抱起双臂认真说道：“这个冰淇淋的奶香味不够浓郁，口味也很单调，要是能裹上咔嚓脆的白巧克力脆皮就好了。
“还有这个小甜点，口感一点都不糯叽叽，只觉得粘牙，层次也不鲜明，没有余味。”
她一下子挑出这么多问题，把弹幕以及熵序都镇住。
他银灰色瞳眸注视着霍新月，输入她说的这些词汇后，他竟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检索不到相关形容词。
奶香、咔嚓脆、糯叽叽、层次鲜明、余味……这些都是用来形容甜点的吗？
弹幕也都表示：【听不太懂霍新月在说什么，但又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熵序眯起银灰色瞳眸，不动声色问道：“那你想吃什么甜点？”
霍新月知道这也不能怪巴别塔的厨子不行，而是整个世界都不行。
擅长创造并传播美食的人族几乎都被压榨和奴役，哪有心思将美食发扬光大。
她见熵序来了兴趣，勾勾嘴唇道：“我想吃红丝绒蛋糕、马卡龙、蝴蝶酥、熔岩巧克力、哈根达斯冰淇淋……”
熵序的瞳孔随着霍新月报出的名词颤了又颤。
他自问全知全能，可霍新月说的这些甜点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丝绒……那不是古老贵族穿的衣物材料么？也能吃？
马卡龙是什么……没听过。
蝴蝶……因为蝴蝶妖王的崛起，蝴蝶族现在是七大顶级种族之一，把蝴蝶做成甜点？怕是要遭到蝴蝶全族追杀，真是胆大妄为。
熔岩……足够拉起红色警报不可靠近的危险存在，竟然能放进嘴里？
哈根达斯……他只检索到有一些叫这个名字的人或其他种族，跟甜点毫无关系。
熵序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机械的节奏。
观众们也是一样，纷纷表示困惑且迷茫。
觉得霍新月在随口胡编，可她之后把说的每一道甜点给熵序具体形容描述过后，又让人馋得直流口水。
光是每一道道做法听起来，就惊艳至极。
——
这场甜点约会，在熵序以及众人的疑惑、好奇中结束。
霍新月拿着最后那块小蛋糕回到休息室。
这是最难吃的，她吃不下了，送给盛妍雅。
盛妍雅喉头微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就算你巴结我也没用，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父亲要销毁你，我也不可能替你求情。”
“说那么多干嘛，你就说你吃不吃吧。”霍新月不耐烦地挑眉。
“……”盛妍雅一把夺过小蛋糕。
对甜点，她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可恶，好像被霍新月抓住了一点小把柄。
……
女嘉宾们在塔底的午餐很差。
只有发硬的黑面包和浑浊的菜汤。
幸好，下午迎来了充满希望的时刻。
空灵的电子女音响起：
【即将进行前往巴别塔顶的匹配，匹配成功者可以前往巴别塔顶，过上纸醉金迷的一夜。】
【在此之前，请各位做出选择，选出目前心仪的大人，写下他的名字以及想向他传递的话语，投入对方信箱。】
【即使今晚没有被大人选中，对方也会看到你的心意哦。】
虽然是在为人外权贵选新娘，但也十分人性化地进行双向选择呢。
霍新月利落地撕下信纸一角，蘸墨时溅出几滴星子。
其他女嘉宾似乎都在犹豫、纠结要选谁。
她们要确定选到会选自己的那位大人，真是很让人头疼。
昨天她们都能选中，那是因为有种族优势存在。
七位大人肯定会优先选择和自己相同种族的女嘉宾，给个机会。
但今天，他们说不定就想去了解了解其他女嘉宾了。
倒是霍新月很快做出决定。
在其他人还咬着笔杆纠结的时候，她已经将钢笔在指尖转出银光，在信纸上写好名字，还有一行字。
但镜头暂时模糊，没有拍下写的什么。
见霍新月这么快，毫不犹豫，目标明确，弹幕都在猜。
【肯定是选的熵序大人。】
【那还用说？她甜点约会也选的熵序大人，还要熵序大人喂她，明摆着就是喜欢他。】
【霍新月还挺聪明的，她是人族，这些大人里面只有熵序大人没那么强的种族概念。】
【她不喜欢人鱼王子大人吗？那她给他戴戒指还故意摸他。】
【我发现霍新月就是喜欢对大人们动手动脚的，这个花心的女人！】
【……】
——
幽蓝王座上，七位人外权贵也在交谈。
八位女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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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是他们常聊的话题，尤其是现在。即将做出选择的时刻。
他们现在还很和平，会交流自己对哪位女嘉宾感兴趣。
这样的话，其他权贵就不会选择一位，以免出现相争的情况。
反正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除了霍新月，选谁都一样。
当然他们也会讨论霍新月。
“她选的应该是熵序。”
“我猜是琉珥弥安。”
“不管是谁，她都不可能去塔顶。”
权贵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选出自己目前心仪的女嘉宾。
半小时后，电子女音开始播报结果。
【今天匹配成功的共有三对。】
【琉珥弥安-盛妍雅……熵序-霍新月】
当最后一对的名字念出来，全场都震惊了。
无论是剩余六位，还是女嘉宾们，还是观众们，都倒抽一口冷气，整个大厅陷入诡异的寂静。
熵序……不会是程序出错了吧？
熵序银灰色瞳孔写满平静。
他察觉到其余六位权贵的注视，悠悠转过头去。
“是我主动选的霍新月。”
“她……”熵序手里把玩着霍新月给他写的信，上面是一串代码，而且这代码的写法很特别很古老，别人都看不懂，但他可以。
这是她的表白。
“她挺有意思的。”熵序深度思考几秒，没想出具体该怎么形容霍新月。
其他五位权贵都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有意思？看不出来。
他们只觉得这女人不仅花心，勾引的手段也很拙劣。
也就熵序这种机器人太单纯。
唯独人鱼王子琉珥弥安露出一点微妙的表情。
他不承认熵序这话，但也对霍新月有些好奇。
刚刚他听了一下霍新月弹唱的现场，不得不说，确实很震撼。
……
虽然人外权贵们是各选一位女嘉宾，但架不住女嘉宾猜不到谁会选自己，只能碰运气。
所以最后除了霍新月，也只有盛妍雅和另一位蝴蝶族的女嘉宾崔月匹配成功。
人外权贵们乘坐幽蓝王座，直接回了塔顶。
霍新月三人一同前往塔顶。
如果不是盛妍雅也匹配成功，她肯定会要霍新月代替她留在塔底。
哪怕去熵序冰冷的房间，也比留在塔底要好。
三人朝塔底传送阵走去，盛妍雅压低声音问霍新月。
“你怎么知道琉珥弥安大人会选我？”
是的，盛妍雅之所以匹配成功，是因为霍新月告诉她写下琉珥弥安的名字，这样两人就会是双向选择。
霍新月轻笑，“因为你是人类。”
盛妍雅愣了愣，难道琉珥弥安他们人鱼族比起其他种族，更喜欢人类？
不太可能吧，人类一直是最不受待见的。
她觉得霍新月肯定是在乱说。
“以后我可不敢相信你了。”盛妍雅脑袋一摆。
这次实在是她太纠结，反正也不知道该选谁，所以才看在小蛋糕的份上，赌了一把听霍新月的。
万幸这次赌中了，好险好险。
三人说话间踏入传送阵。
一阵光芒后，塔顶的风光在霍新月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