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舟蹲在茅草屋门口烤鸡,简直要把他自己香迷糊了。
鸡是下午刚抓的山上的野鸡,只抹了薄薄一层盐,又刷了一点酱油,这就很香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甚至没有吃饱饭:守城战打了两天,他只吃了两个巴掌大的玉米面饼子,一瓶水。临死之前,连顿饱饭都没有混上,好在穿越到这里来了。
沈云舟在茅草屋里找了找,只找到了盐和酱油两样佐料,和一些米面。床下的罐子里倒是放了两大串被串起来的钱。
那条死蛇被他顺手挂在了门口的树枝上——沈云舟此刻已经猜到,大约原主被这毒蛇咬死,才换了他的灵魂穿越而来。
这间在半山腰的茅草小屋,也就比家徒四壁好一点。钱粮是很少的,家具是没有的,但是有一些打猎的工具,没有农具:看来原主大概是个猎户。
不过沈云舟并没有用那些打猎的工具。他动了动手指,便有一条蔓藤从指尖生出,钻入了山间的灌木之中,没多久便带了这只倒霉的野鸡回来。他再一伸手,按在树干上,果树便迅速开花结果,熟透的果子掉落在他的眼前。
诶,就是有点酸。不过对于末世回来的人而言,也算美味了。
沈云舟死前,已经是七级的木系异能者,他的异能也跟着一起穿越而来。不过刚才沈云舟试了一下,他的异能现在跌到了四级——那三级大约是用来抵消掉了这具身体内的蛇毒。
木系异能本来也有一点点治疗的能力。自他醒过来之后,伤口处的黑色便一点一点消退,最后流出了一些红色的血,便慢慢愈合了。
这个世界又没有丧尸,不需要战斗,四级木系异能在这个古代世界已经是很大的金手指,能重活一世,沈云舟已经非常满足了!
把整只鸡全都吃掉,又吃了两个野果,沈云舟在茅屋里翻出了一个水囊,一个竹筒。他站在半山腰张望了一下,去山下的小河打水。
下了山,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就偷偷摸摸地一直盯着他看。沈云舟根本不在意这些土著的想法:末世的经历,让他不是很喜欢和人接触,更喜欢独来独往。
他打了水,又顺便洗了洗脸,望向水中的倒影。
原主倒是和他本人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线条比他本人要粗犷一些,身高也比他本人要再高一点。这就是缘分啊,他注定大难不死,能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再活一遭!
不过沈云舟对这小河里的水不是很满意:这河里的水多泥沙,有点浑浊。他感觉原住民应该不会喝这河里的水,四下观察一番,河边连洗衣服的人也没有,只有农夫挑了水来浇地。
古代人喝什么水呢?井水吗?沈云舟思考,他或许可以在山上找一找,有没有山泉水,原主以前也不可能喝这个吧?
他思考的这一会儿,偷偷盯着他看的人更多了,但是暂时没人跟他搭话。沈云舟也不理会这些原住民在想什么,拎着水又上了山。
“哎呀,你怎么不跟他说!”
“我、我这不是心里犯怵嘛。好久没见了,这沈大郎怎么长得这样高,还怪唬人的……再说,这话我也不知道咋张嘴啊!”柳树沟的村民们议论着。
前不久,他们村里沈家的小儿子在县城赌输了钱,被要债的打断了脊骨,房契地契也被夺了去。沈家二老没办法,想起自己还有个大儿子——大儿子虽然已经死了,但还有个孙子不是,便打算上山赖上这做了猎户的孙子,也就是沈云舟占用的身体沈大郎。
他们谋划着,非但要这孙子给他们养老,还最好能要些钱来给小儿子治病。却不想刚上山,还没找到孙子的住处,就被白花蛇给咬死了。
他们家是一点银钱也没有了,只能几个族亲捏着鼻子给办了后事。那被打断了脊骨的小儿子没人照料,没多久也死了,这又是一摊子事。
沈家的族亲垫了些钱,心中有些不舒坦,有些就想着,这沈大郎是该出些钱的,那毕竟是他的亲爷亲奶。但是山上有白花蛇啊,也没人敢山上找沈大郎要钱,他们却不知道,这沈大郎也一样遭了白花蛇的毒口,这才有沈云舟穿越而来。
“算了算了,这沈大郎也是苦命的孩子。当初分家就没给他们这一房分多少东西……”
“他可怜,咱们家的钱不是钱啊!”
村子里吵吵嚷嚷的,沈云舟却已经将这些声音抛在了身后,在山里探索起来。
哦,蘑菇,这种是能吃的,催生一下,摘走;木耳,催生一下摘走;野葡萄,催生一下,好酸,滚啊;野鸡,蔓藤出动,抓住了;野鸡蛋,捡走……
刚刚走出一千米,沈云舟手上就拿不下来,回去拿了个背篓,继续探索。
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在这山里生活也太快乐了吧,满足!!
他四处探索,果然在茅草屋北边一千米左右,发现了一条小溪,下游还有个小水潭。山泉水就比河里的水清澈多了,沈云舟打了水烧开了喝,又在水潭里洗了个澡。
原主之前也不知多久没有洗澡了,沈云舟洗过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晚上,他再次吃了野鸡的全家,心满意足地躺在稻草屋的木板床上,盖着有些发硬的破棉被。
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
半夜一道惊雷,外头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茅草屋内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
睡梦中被漏雨淋了一脸的沈云舟:“……”
唉,人真是贪婪啊。刚刚美美的吃饱了肚子,就想要舒适的居住环境了。
沈云舟忧郁地想。
另一头,姜宁的面包窑历经半个月,也终于晾干了。把火膛里被抹布包裹住的半圆形沙子全掏出来,再在火膛里烧一把大火,将整个面包窑彻底烤干,面包窑就可以用了。
姜宁提前做好了一些蛋挞和蛋奶小饼干,这时候塞进火膛中,再将膛口挡上,不久香味就冒了出来。姜宁分了一些给来帮忙的小朋友,又拿了一些去大槐树下给他的老姐妹们。
几个婶子阿麼照样在这里说闲话,还是说得柳树沟沈家的八卦:“那沈家的大孙子还挺成才,说是前几天扛下山一头獐子,去县城卖了钱。听说他想在半山腰盖砖瓦房呢……”
“这是被伤了心了,不愿意上村子里住了。当年他们家分家的时候,那样不平,都骂那老两口做事不公,但也没谁家真伸手拉一把啊。柳树沟的村长办事也大行……”
“听说还有沈家亲戚问他要老两口办后事的钱,让他给撅了回去。”
“咋张开的嘴的?”
“那咋,那些亲戚也不欠沈家老两口的啊……”
姜宁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有点馋了:“啊,有獐子?他啥时候再打到了,让我哥去买点。”
一个阿婆笑骂道:“你啊,满脑子就惦记着吃!你那亲事说得咋样了?”
面包窖晾了半个月,这亲事也说了半个月,真真是媒婆要把姜家的门槛给踩平了,但姜宁还真就是一个也看不上。
吴婶劝他不要想着找个完美的夫君,可他也没有非要完美啊:他可以接受汉子家里穷,反正他能赚钱,养得起自家汉子。但不能把他当取款机,让他养全家吧……
他可以接受汉子笨一点,但至少得听话吧——啊,说的是听他的话,不是听妈妈的话。
他可以接受长得丑的……呃,不行,他不能接受长得丑的。
这种苦吃不了一点儿。
好不容易有个各方面还差不多的,姜宁让姜安和姜定去打探了一下,竟然发现对方器小如拇指……
这种苦他也完全不想吃。
甚至吴婶子又替柳家跑了一趟,说的不是柳家老大了,而是说得柳秀才。姜宁都无语了,怎么这家非要逮着他薅啊?
“找对象好难哦,”姜宁忧郁道,“我感觉我有这功夫,不如去训练一条白花蛇……”训练白花蛇把王土根咬死,说不定都比找一个好对象简单。
婶子们面面相觑,有点听不懂姜宁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姜宁悻悻地回家。好想上班,想去打工赚钱,想去知县府、主簿家、书吏家和他们的下人聊八卦。不上班他都失去县城八卦消息的来源了……好无聊哦……
他闷头往家走,忽然感觉前面的光被挡住了,抬头一看,是一个汉子站在他面前,都快撞上了还不闪也不避,正垂着眼盯着姜宁看。
姜宁:?
他后退两步,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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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脸,觉得有些眼熟。但这人也没长得十分出色,遂没记住。
那人垂目盯着姜宁看了一会儿,冷声道:“你为何拒绝我家的提亲?”他拧着眉,很是有些不满:“我都已经亲自娶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亲自”二字一出,倒让姜宁想起了这人是谁:这不是柳秀才吗?
姜宁觉得有些好笑。他不难猜出这柳家的想法,大约是贪图他的嫁妆,希望得到他嫁妆的帮扶,来供这柳秀才读书。但是呢,柳家想来是对这柳秀才寄予厚望,认为他将来定能娶个大官或富商家的女儿或哥儿,或是被人榜下捉婿。
啧啧,姜宁这个乡下的只是有点小钱的哥儿,又怎么配得上前途无限的柳秀才呢?所以一开始上门说的是柳秀才的大哥。
但姜宁回绝了这门婚事,柳家宏图大计还未开展便已夭折,没有办法,才“不情不愿”改让柳秀才跟姜宁提亲。
居然又被姜宁拒绝,于是破防了。
姜宁不想跟他废话:“我出嫁,家里一分嫁妆不赔。”
柳秀才:“!”
“还要三十贯聘礼。”
柳秀才脸都涨得通红,指着姜宁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
“你什么你!”姜定远远看见一个眼生的汉子把姜宁拦住,还以为是王土根的人胆大包天,摸到了村子里来掳人的。紧赶慢赶跑了过来,却没想到是柳秀才在纠缠:“没见过你们家这种软饭硬吃,吃不着还急眼的,再指,再指打的你满地找牙!”
“……”柳秀才被说得更加破防,颤抖着道:“真是有辱斯文!”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愤恨地对姜宁道:“不识好歹!”
姜宁:“……”好无语啊这种心情谁懂?
他和姜定闷闷地往家走,完全没有吵赢了(?)一架的喜悦。许久,姜定才道:“要不然就别嫁了呗,我这段时间也看着呢,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我瞅着县城里,不嫁人的姑娘小哥儿还挺多的。”往前几十年,先帝当政时,谁家的姑娘小哥儿不想嫁人,还假模假样地出个家,在家中修行,或修一座家庙住进去。近些年根本都不装了,好些心疼女儿和哥儿的富户,不想嫁就不嫁,家里养得起。
他们家虽然不算不上富户,但也完全养得起姜宁,甚至不好意思的说,一直是姜宁养着他们。
最近姜宁不能去县城,但他做出来的萨琪玛被他和二哥背去码头,已经卖开了,很受船工们的喜爱。行船这么辛苦,就是要吃点甜的,才能支撑下去啊!
于是还没等到梁顺发等人回程呢,萨琪玛已经卖了个精光,还有许多人催着让多做一些。
姜宁不能去县城,只在村里做萨琪玛,赚的钱都够养活好几家子人了,又何必委屈自己,在垃圾里选对象?
姜宁叹了口气。人各有志,有的人喜欢宅在家里,比如他二哥姜安。能缩在屋子里几天几夜不出来,专心致志地做木工活。
但也有像他这样的,就喜欢到处跑,喜欢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听天南海北的八卦和故事。
他从上辈子的小时候就是这样,到处打工到处摆摊,等客的时候刷刷短视频,跟别的摊主聊聊天。姜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且觉得很舒适。实际上他之前也一直是这样生活的,全被王土根个老登破坏了!
“那要不,你在梁顺发或者谁的船队里找一个?那更能到处跑了,还能亲自去看风景。”姜定摸着下巴道,梁顺发的船队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年轻人,家里面什么样不知道,长得倒还行……
姜宁忧郁道:“我晕船。”
姜定:“……”
“不过也确实不能再这样了,我发现向我提亲的确实没什么好人家。”姜宁很郁闷:“明明我很优秀啊,难道我是什么吸渣体质吗?”
他恨恨看了一眼柳秀才离开的方向:“我发现现在都是这些不成器的玩意儿选择我,而我只能在他们之中反选,这凭什么?”
机会是掌握在勇敢、主动的人手里的!姜宁在自家门口发出豪言:“之后我们家不再接收汉子提亲了!我要发动我的所有人脉,去寻找一个我满意的夫君,我挑选,然后我上他们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