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未来还要与秦溯流保持互相信赖的盟友关系,岳听溪不得不尝试理解大小姐究竟对自己有什么诉求。
因着上一世被利用、被伤害的经历,她其实不太想跟秦溯流待在一起休息,至于放松地现出蛇身盘满地,更是不可能了。
并且在她看来,受到这位大小姐的“邀请”,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秦溯流给她的印象类似于山中领地意识强的大妖,把企图靠近地盘的家伙赶走,这才像她们的作风。
但大小姐似乎真的特别想邀请她同居一室。
就算是先前那个说辞——为了监视她,所以必须把她留在身旁盯着,可她昨晚便是在房间外头睡的,那时大小姐并没有说什么,中途也并未喊醒她,任由她一觉睡到天大亮,明显是默认了,怎么只隔一日,大小姐就希望她进来睡了?
岳听溪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以免惹得对方不快,影响到她们的临时盟友关系。
她想了想,还是走向白狐毛软垫,盘膝坐下,取出厚书册,仰头试探道:“我能夜视,翻书时只要慢些,便不会发出动静。昨晚我也睡饱了,溯流姑娘只管养精蓄锐,不必特意关照我。”
这个借口应当没有什么错处,本来她就打算看一宿书,现下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只要不影响大小姐休息便是了。
得到答案的秦溯流面上不显,实则恨不得立即抽走、没收那本书,告诉岳听溪凡事要讲究劳逸结合,今晚该睡觉了,要看明日再看。
可她不敢。
她能察觉到岳听溪对自己的警惕,如同一只刚被带到新地方的猫,时刻防备着周遭的一切,哪怕是善意。
愿意留在此处,对于岳听溪而言恐怕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自己合该见好就收。
“来日方长。”秦溯流在心中提醒自己,而后对岳听溪笑道,“如此,我先休息了,听溪姑娘请便。”
她挥袖熄灭房中灵力灯,却仍为岳听溪留了一盏,令暖橙色的光映在书上,照亮每一个字,随口编了个理由:“没一点光亮,我反而睡不踏实。”
发现秦大小姐当真上榻歇下,岳听溪松了口气,看书更加专注了。
依照大小姐刚才的话,明日要调查赫蜃的物品,听取前往鬼市宅邸的长老传回的情报,搞不好还得再过去一趟,如此,一天又该结束了,她得抓紧时间多看几页。
一时间,房中变得无比寂静,翻书声与呼吸声皆微不可闻。
秦溯流本打算冥想修炼,可最在意的人待在身旁,她反倒难以静下心,一闭上眼睛,便开始不自觉地回想上辈子与岳听溪一同经历的一切。
血色的记忆碎片试图趁机冒头,被她硬生生压下去。
至少今晚,她希望她们的过往交集只剩下二十年前那场邂逅。
伴随极其轻微的翻书声,她莫名心安,倦意也跟着涌上来。
不多时,脑中模糊而破碎的画面渐渐清晰。
她坠入了梦境。
披着不合身水色长袍的小姑娘,懒洋洋地枕着凉飕飕的漆黑蛇尾,怀中亦抱了一段蛇身,闭一会儿眼睛,便悄悄睁开一只,好奇地观察蛇妖,瞧瞧她在做什么。
如此这般反复数次后,她听蛇妖笑问:“怎么还醒着呢?”
“睡不着,在想事情。”小姑娘干脆不装了,就这么抱着蛇身与她对视。
“小小年纪就有心事啊?”蛇妖略有些惊讶,“想跟我讲讲吗?”
“……不想。”
“那姐姐就自己猜啦。”蛇妖柔声道,“你根骨不错,体内又有灵力,想必已经踏上修行之道了,是在苦恼修行中遇到的难处吗?”
见她不吭声,蛇妖继续猜:“同你一起的还有个男孩子,我见他对你矜持有礼,却又处处挂念,难不成,他就是你的‘竹马未婚夫’么?你在为感情之事发愁?”
“绝无可能!”小姑娘却突然像个炮仗一样炸了,气鼓鼓地直起身,“虽然确实有婚约,但不是我想定的!我最多只把他当义兄看待,也跟他认真讲清楚了!他要是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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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把我当妻子,我就剁了他的……总之让他当个笑话!”
蛇妖没料到她会如此生气,一边惊讶,一边道歉连连,待她消气,才解释道:“是我情情爱爱的话本看多了,冒犯了你,往后不会再提了。”
小姑娘轻哼一声,抱紧了蛇尾:“那你把我卷起来,我就不生你气。”
她话音刚落,便觉身上贴来冰凉,漆黑的蛇尾很快如她所愿,缠绕上来,将她松垮垮地卷在当中。
“……我还是觉得,你这孩子好生奇怪。”
她正眯起眼睛享受,只听蛇妖小声道,“别说人族,就连山中大妖都怕被我的妖身缠住,唯独你乐在其中。”
“谁让我喜欢你……”小姑娘脱口而出,自觉失言,忙不迭改口,“的尾巴!”
那时,她想起娘亲曾讲过“爱屋及乌”的故事,也不晓得自己这种情况,又算不算“爱蛇及尾”呢?
要不是人、妖两族有着万年契约,妖族若下山,必定要遵守诸多规矩,重重束缚加身,她真想把听溪姐姐带回家中,央她每日都要缠一遍自己。
……
秦溯流挣扎着醒过来。
她感觉身子被什么压迫着,虽有些透不过气,但这种触感好生熟悉,便强行令自己从美梦中睁开眼睛。
尾巴。
漆黑的蛇尾,不知何时搭在了自己身上,没有缠,只是搭着。
她很想摸摸光滑冰凉的蛇鳞,却又不敢碰触,怕将它们的主人惊醒了,便只是抬手凝出一面水镜,使之悬浮于半空,映照出此刻景象。
——打算看一宿书的岳听溪已经睡了,人形的上半身安然卧在白狐毛软垫上,下半截则化作蛇身,一半拖在地上,另一半爬到了她的卧榻上。
然而岳听溪对此似乎并无察觉,搭在她身上的蛇身甚至还在扭动,看那架势,像是要把她卷起来。
看罢,秦溯流顿时屏住呼吸,撤去水镜,一动不动地静候着,竭力压制住身体轻微的战栗。
生怕打破了此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