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文件被总助蒋忱分门别类归置得井井有条,还按项目的轻重缓急调整了摞放的顺序。
一整个上午,蓝祺非常高效地处理了上层比较重要和比较急的文件。中午吃过午饭后,困意上头,就到休息室睡了两个小时。
蓝祺上班就是这样,效率为王,累了困了绝不为难自己。
休息室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好,让她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睡醒正好赶上公司统一的各部门每周例会时间。
蓝祺神清气爽地起床,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就精神抖擞地投入了下午的工作。
从办公室出来,路过杨小蓓的办公桌,蓝祺脚步不停地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只是顺手在桌面敲了敲,示意她跟上。
“蓝总,去哪个部门啊?”杨小蓓追上她,抢先一步按了电梯的下行键请示道。
“还没想好。”蓝祺转了转脖子活动颈椎,语气不甚在意。
“叮——”
正好电梯开门,她迈步上了电梯,转身连按键板都没看,随手按了一个楼层:“就这层的部门吧。”
“······”如果杨小蓓没看错的话,这楼层应该······又是她家蓝总随手按的。
杨小蓓不动声色地进了电梯,在蓝祺身后站好,抬头瞄了一眼楼层。
十三层,是法务部。
公司上上下下都以为,蓝祺每次突击检查哪个部门的工作、旁听哪个部门的会议,都是有深意有目的,有选择逻辑的。
然而事实上,单纯就是蓝祺随机选的。
她的理念很简单,公司的每个部门都重要,那就没有只特意狠抓某些部门的道理。所以都一视同仁的,每一个部门有可能会被抽查。
但显然公司的大家并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陈立志看到蓝祺过来,霎时出了一背冷汗,脑子里“走马灯”般拼命回忆工作出了什么纰漏,竟然能让蓝祺亲自找上门来了。
杨小蓓隔着玻璃看着会议室里一屋子人如遭雷劈的表情,低下头抿唇憋笑,拉开玻璃门让蓝祺先进,然后才跟着进去,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蓝祺随意在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还顺手给在后面慢一步的杨小蓓也拖了个椅子。
她朝陈立志抬了抬手:“你们正常开展,我旁听。”
“好的,小蓝总。”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弯腰,抬手扶了扶眼镜,顺势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因为是周例会,所以不到一小时就可以结束。蓝祺一整个旁听下来,觉得法务部的各项工作做得都还不错。
但她有且只有一个问题:“那个要被罚款的方案评估是老蓝总什么时候批的?”
“就这周一。”
蓝祺问什么陈立志就答什么,战战兢兢地一句话都不多说。
“行,知道了。没有别的事,大家散会吧。”蓝祺的手肘搁在椅子的扶手支着下巴,看上去没有要起身走的意思。
会议室里的各位都是职场的老油条,明白蓝祺这是有话要跟陈立志单独说的意思,一个个利索地收拾好东西麻溜儿撤出了“审讯室”。
陈立志是如坐针毡。
蓝祺不说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侧着身子探头在看杨小蓓手里平板电脑上的资料。
会议室里除了杨小蓓触控笔落在钢化膜上的“哒哒”声,只有陈立志面前笔记本电脑因为高负荷运行排风扇“呼呼”转的声音。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陈立志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小蓝总,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提交给蓝总的第一份合规评估里,这个方案因为要罚款,我们法务是提示需要规避的。”
他顿了顿,蓝祺虽然没看他,但还是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陈立志纠结了一番,咽了咽口水:“但是这版被蓝总打回来了,让我们重新评估风险,给他一个罚款数额可能的区间,然后······再拿去给他签字。”
蓝祺已经抬头,视线从平板电脑屏幕转移到陈立志的脸上,陈立志被她这一眼看得起了鸡皮疙瘩,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其实很多公司都有这样的方案落地,罚款的金额不算太高的话,可以大大降低成本,整体来看,这是收益最大化的选择······”
陈立志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只敢小小地瞄一眼蓝祺的表情。
“当迪士尼交着罚款放烟花呢?”蓝祺让陈立志给气笑了。
蓝祺之前还觉得陈立志能力还不错,现在倒是觉得首席法务官CLO这个位置他坐不住:“这是单纯罚款然后降低成本提高收益的问题吗?社会舆论考虑进去了吗?对公司的形象信誉、社会责任还有其他项目的影响有想到吗?”
“没有独立的专业判断吗?你自己的职责履行到位了吗?”
她的语气不重,神色看上去也心平气和,但这一问接着一问,陈立志只觉得“咄咄逼人”,越听心越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蓝祺心下已有决断,起身带上杨小蓓就离开了会议室,省得跟陈立志浪费口舌和时间。
回总裁办的电梯上蓝祺周身的气压极低,在下电梯的时候她才开口:“让蒋忱来一趟我办公室。”
还真是没想到今天随机抽个法务部,还真检查到了问题。
——
与此同时,南津机场。
米钰并三个研究生一行四人,满脸倦色地走出到达大厅,在停车场找到了来接他们的路虎。
驾驶室的男人看见他们,连忙掐了烟推门下车,开了后备箱帮大家装行李。他扫了一眼三个年轻人的脸色,揶揄道:“怎么都蔫了?你们仨出发的时候不是还挺兴奋的吗?”
三人苦笑讪笑尬笑,都是皮笑肉不笑。舟车劳顿辛苦劳作了半个月,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回应韦松霖的打趣了。
“上车吧,先送他们几个回家。”米钰打断了韦松霖逗学生的恶趣味,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放上车,关上了后备箱率先走向了副驾驶座。
这三名研究生都是南津市本地人,临近年关被提溜去了南极科考,没能在家过年。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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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要开学返校了,忙起来可就难得回家一趟了。
三人爬上后座,报了家庭地址,韦松霖本着不绕路的原则,依次把三个学生都安全送到了家。
车里就剩好哥俩两个人,在开往米钰住处的路上,韦松霖终于察觉出不寻常来——旁边这人一路上就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平时话也少,但好歹还跟他聊两句实验室或者在外科考的事,今天是直接变“哑巴”了。
韦松霖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打量旁边的米钰。
正闭目养神呢,鼻梁处有些发红,应该是他刚才捏过。
“你什么情况?坐着大邮轮出科考,带的还是最靠谱的三个学生,怎么还一副心力憔悴的样子?”
米钰睁眼,眼底映着红灯即将结束的倒数,神色淡淡,扬了扬下巴,示意韦松霖马上绿灯了。
韦松霖的余光撇见红灯转绿,在后车按响喇叭前一脚油门驶了出去,嘴里还在叭叭:“你是遇上海妖给你喂哑药了还是吸你精气了?话也不会说了,魂也找不着了的。”
米钰闻言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倒是头一次觉得韦松霖这张嘴有点儿东西。
虽然遇上的不是海妖,但也算差不多吧。
“不是我说你,你这烂德性真得改改。都不奢求你会关心人了,好歹有人关心你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啊,也就兄弟我受得了你······”也不管米钰有没有在听,韦松霖自己一个人就能唠叨一路。
韦松霖话密,米钰知道他是越搭理越来劲的那号人物,实在是心累不想自讨苦吃,一路都没跟他说话。直到下车拍上了门,才开了金口,只不过不是韦松霖爱听的就是了。
米钰敲了敲副驾的车窗,韦松霖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要说谢谢,热情地放下了车窗:“都说了兄弟我了解你,道谢就显得生疏了,但是你要是非要谢也不是不行······”
“明天下午,实验室等你。”
“······”
米钰第二天回了趟父母家。
知道他要回来,夙女士一早就煲上了汤,米钰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鲜美的香味。
客厅电视放着新闻,米柏良坐在茶几前的小凳子上剥蒜。米钰的车一进院子他就听到了,此时伸长脖子跟门口的米钰对上了眼神,望了一眼厨房,冲他挤眉弄眼。
同样听见米钰进门的还有在厨房忙活的夙筠,踩着拖鞋一阵“啪嗒”的动静出来,开口就是米钰熟悉的味道:“哟,大少爷回来了呢!”
夙筠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米钰,确认了好大儿没瘦,又是一句:“真棒,还知道回来还找得到家在哪儿!”
过年没回家本来就是米钰理亏,但夙筠这阴阳功夫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他试图转移话题:“小苔人呢?不是说后天才走吗?”
“在房间跟男朋友打视频呢!”
夙筠没好气,给了米钰一个大白眼:“家里的嫩白菜都让外头的猪拱了,家里的老猪还不会拱外头的白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