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这边不忙,余景程昨日便被胡启瑞叫了回去,安排到京郊巡查,只剩下宋昭清和卢子昂在大理寺荒度时光。
卢子昂现在也只有宋昭清可以商量了,他趴到宋昭清桌前,问她:“昭清兄,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
宋昭清写完最后一个笔画,搁下手中的笔,拿起旁边的方巾擦了擦手,问他:“急有用吗?”
宋昭清拿起纸放在阳光下看了看,在卢子昂还想开口前继续说道:“你有线索吗?”
“你了解范越吗?”
“之前说的里长,你有证据证明他和范越有交易吗?还是仅凭你的推测?”
一连串问题将卢子昂问得头越来越低,蔫蔫地回答:“没有。”
“那就只能等。”
卢子昂不死心,看着屋外走来走去的大理寺官员,忿忿地说道:“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等大理寺直接捧一个答案给我们。”
宋昭清也朝外看,曾青崖有一件事做的比较实在,那便是没有真的将他们安排在偏僻小屋里,而是紧靠他的值房,来来往往的大理寺官员、小吏很多,能让都察院的人知道他们真的在查案。看他们的神色,估计没查到线索也不只是用来搪塞他们的借口,而是真的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宋昭清看到朝他们值房匆匆走来的人影,将练字的纸收好,留下一句话:“别急,不用你再等多久了。”
“昭清兄?你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卢子昂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敲门,他打开门一看,发现来人是曾青崖的副手大理寺丞任诚。
任诚朝他们拱手行礼,请他们出去:“两位大人,曾大人有请。”
卢子昂看了宋昭清一眼,其中惊讶不言而喻,在去的路上,还偷偷问:“昭清兄,神机妙算啊,你怎么知道曾大人要找我们的?”
宋昭清假咳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
卢子昂追着还想问,他觉得宋昭清肯定知道什么,磨不过他,宋昭清只好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子昂兄,其实——我看见任大人往我们这边来了。”
恶作剧完,宋昭清心中郁结散去不少,倒是卢子昂一脸菜色的看向他,“昭清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宋昭清轻笑,“那子昂兄可要再好好认识一下我了。”
值房间的距离很近,两人说话间便到了。
“大人,都察院两位大人带到了。”
“曾大人。”“曾大人。”
听到声音曾青崖才从满桌的公文中抬起头,抬手请两位坐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公文,无奈道:“抱歉,我这手上案子多,最近也忙,手下的人没怠慢两位大人吧。”
两人自然是摇头,道“没有。”
曾青崖从桌前走出,坐在左边首位,端起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才说:“今日找两位大人来,也是有要事。”
“可是范越案有了进展?”卢子昂追问。
曾青崖摇了摇头,低叹了一声:“正是因为没有进展,才想找二位大人问问可有什么线索。我记得弹劾的奏疏是卢大人写的?”
卢子昂点了点头,“是,可是……”
“可是什么?卢大人不必紧张,在下只是想问问卢大人在决定写奏疏之前可有查到什么?能否告知?”
卢子昂看了一眼宋昭清,突然失了底气,讷讷地说:“我所查到的已一应写在奏疏上了,旁的我也不知道。”
宋昭清轻叹一口气,回了卢子昂一个别怕的眼神,替他答道:“子昂先前想以梁水村卢家为切口查探,只是苦于没有人手,便搁置了。”
“卢豪?”听到宋昭清的话,曾青崖嘴里吐出一个人名,让任诚从他桌子旁拿了张纸递给宋昭清。“可是此人?”
宋昭清接过,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卢豪的生平,比她之前从吏部要的要详细许多。她仔细扫了一遍,点头:“正是。曾大人料事如神,可是已经查到什么了?”
曾青崖抬眸直视宋昭清,面色平静,口中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他父亲没了,卢豪在赴任的路上收到消息便急着赶回去丁忧了。”
宋昭清讶异了一瞬,旁边的卢子昂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会?”
这也实在是太巧了。
“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
曾青崖后仰,轻靠在椅背上,手指微曲敲在那张记载着卢豪生平的纸上,“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刚查到这,他父亲就死了。”
堂内众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倏然,宋昭清手指向纸上“卢豪”二字,对上曾青崖的眼神:“巧,就说明有鬼,我们更要从这里往下查下去。”
“不错。”曾青崖肯定了宋昭清的想法,问她:“依宋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查呢?”
“现在去梁水村,暗中查探。”宋昭清斩钉截铁道。
话音刚落,宋昭清突然补充,气势落了几分:“咳咳,下官不懂查案,只是有些义愤填膺,一时激愤了些,曾大人听了一笑便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如何查案还是要听大理寺各位大人的。”
曾青崖轻笑一声:“宋大人何必妄自菲薄。”他望向一直没说话的任诚,问他怎么看。
任诚想了一会儿,看向宋昭清认真答道:“属下觉得宋大人说的有理。应当快马前去梁水村,趁对方未曾设防尽快查探。”
“好。任诚,点两个人,即刻外出。”
任诚领命退出,曾青崖看向屋内剩下的两人,问道:“两位大人可要同去?”
卢子昂看向宋昭清,征求她的意见。宋昭清想了想说,朝曾青崖拱手:“下官随大人去,子昂便留在京内继续搜集消息。”
卢子昂本想让宋昭清开口说让他们两个一同跟去,谁料宋昭清竟把他抛下了,他还想说话,被宋昭清给拦住了,“子昂兄,我们这次是暗中查探,你去过那边,我怕有人认识你。你熟悉京城,也好多探点消息。”
如此,卢子昂才作罢。
见他们决定好了,曾青崖便让宋昭清回去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大门口见。
宋昭清朝曾青崖做了一揖,道:“曾大人,下官会尽力不拖您后退的。”
“我信宋大人。”听到这话,曾青崖蓦地笑了声,挥挥手让他们尽快去准备。
宋昭清没什么要收拾的,她回去换了身布衣裳,让长平也换身衣裳跟他走。想了想,宋昭清又进去在身下垫了条月事带,这个月的癸水还有段日子才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保险点好。
长平在身侧为宋昭清牵着马,他问宋昭清到时候有没有什么需要他注意的。宋昭清摇头,“你到时候在府城接应,有事我让人去镇上叫你。”
“不行,大少爷您这样太危险了。”长平十分不赞同宋昭清不将他带着的做法。
前方就是大理寺了,宋昭清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长平,“担心什么,我同大理寺的人一起去,有事定是他们冲在前面。你在府城看见有什么不对劲的也好及时查探。”
拗不过宋昭清,长平只好作罢。
大理寺众人都各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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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在值房内,宋昭清走得早反而是最晚到的。
曾青崖坐在马上,眼尖地发现她换了一身衣裳,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对宋昭清高看了几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昭清上马,“宋大人,走吧。”
话音刚落,曾青崖夹紧马腹,先走了。大理寺众人紧随其后,所到之处尘烟弥漫,宋昭清上马,对长平使了个眼色,疾驰而去。
一行人快马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梁水村所在的梁平镇外十里地。曾青崖勒马,让兄弟们在此休整一下。
跟着曾青崖出来的人不多,算上他自己也才四个,长平被宋昭清提前打发到镇上打探情况去了,她便一个人坐在旁边。
任诚递给她一袋水囊,问她要不要。宋昭清道了声谢,说自己有,将长平给他准备的水囊拿出来喝了几口。
宋昭清观察着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京城这么远,虽同是农村,这儿比之京郊已然是另一番景象。宋昭清又瞧曾青崖带出来的人,看着都很有规矩,喝完水也不吵闹,而是都安静地坐着,等曾青崖的吩咐。
大理寺的人竟都这般整肃吗?宋昭清不禁咋舌,觉得曾青崖管人真是有一套。
曾青崖恰巧捕捉到宋昭清看向他的视线,端着水杯往她这走。
宋昭清看见曾青崖,惊讶了一瞬,一会儿不见,这人竟也去换了身布衣。只是这布衣穿在他的身上,与那等上好的绸衣也无甚么差别,宋昭清有些牙酸,觉得曾青崖这布衣肯定也是价钱不菲那一档的。
曾青崖不知道宋昭清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敏锐地察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变了变,他指了指远处,问她:“前面进去就是梁平镇所在地界了,如何查怎么查宋大人可有高见?”
宋昭清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计划你还大手一挥带着他们几个人来了?你怎么敢的?只是心里虽这么想,宋昭清说出口的话却是十分客气:“曾大人这是同下官说笑呢,下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听命行事,想来曾大人这般果决,心中定是有了决断才是。”
“宋大人总这般小心翼翼作甚,如今你我共事,宋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哈哈。”宋昭清讪笑两声,“我经历浅薄,说了恐惹大人发笑。大人您有什么安排请快讲吧,天要黑了。”
宋昭清伸手指了指天,其实现在离天黑还早,只是她不想再单独面对曾青崖了,她总觉得曾青崖不对劲,明明这人一年前在宋家还把她当小辈看的。
曾青崖确实有把宋昭清当小辈看的意思。虽然他年纪没长宋昭清多少,但他父亲却是她祖父那辈的,是以面对宋昭清时曾青崖不免以长辈自居。只是近日他在查卢豪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痕迹,便想逗逗她。
曾青崖没再逗她,他将另外三个人喊过来,说了对他们的安排。
“老吴、张大,你们去梁平镇打听一下卢家人的风评,这段时间葬礼都有哪些人去卢家吊唁、与卢豪接触,以及这段时间镇上可有什么动静比较大的事。”
“是。”
“任诚,你扮成要进京的货郎,去梁平村打听,最好能进卢家里面看看。”
“是。”
“装得像点,先去镇上买点货。”
“放心吧大人,我省得的。”
三人领了任务各自离去,刹那间,棚内只剩下宋昭清和曾青崖两人。
宋昭清看向曾青崖:“大人,那我呢?”
“你?”曾青崖仿佛才想起来还要给宋昭清安排活,随口说道:“那你便扮成我的书童,和我一起去卢家借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