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都事,副都御史胡大人还没下朝,辛苦您在这里稍等。”
宋昭清道了谢,数着时间等下朝,顺便细细观察都察院众人的状态。左右都御史空缺,都察院如今的顶头上司是副都御使胡启瑞,下面有左、右佥(qian)都御史各一位,再来便是各道监察御史和经历司、照磨所、司狱司。宋昭清上头有一位孙经历,算是她的直系上司。
宋昭清算着胡大人下朝的时间快到了,但左右等不到人来。她只好自己拦了个人问:“这位大人,在下是新任经历司都事,今日初次应卯,请问胡大人可下朝了?”
那人身穿青色官服,瞧背影应当与宋昭清官品相当,她这才拦下此人。那人回过头来,皱眉扫视了一眼宋昭清叫出了她的名字:“新任经历司都事?宋昭清?”
“是在下。请问您是……”宋昭清一愣,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孙康,经历司经历。”
宋昭清忙朝面前了拜了下去,“卑职眼拙,未曾认出孙大人,还请孙大人恕罪。”
孙康没理会宋昭清,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跟自己走,“你怎么在这里,我正找你呢,胡大人刚下朝,我带你去见他。”
孙康将宋昭清带到衙署正堂外等候,自己先进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叫宋昭清进去。
正堂内除了孙康外还有三个人,宋昭清推测应该就是都察院的三位上司。坐在中间主位的是副都御使胡启瑞,年近六旬瞧着精神头依旧很足。
宋昭清进门后先一跪三叩拜见上官,而后起立自我介绍:“下官新任经历司都事宋昭清,拜见各位大人。”
胡启瑞眯着眼朝她笑,让人为她看座上茶,“宋都事我们都知道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宋昭清只好又起立,拱手道:“大人谬赞了,下官资历浅薄,不过多读了几本死书,于实务尚多蒙懵懂,日后还需各位大人多提点才是。”
“快坐快坐,日后同在都察院供事,苏都事不必如此客气。”胡启瑞叫宋昭清坐下,为他介绍了坐在两侧的左右佥都御史窦怀安、卫启宇,三人分别见礼。
之后胡启瑞与窦、卫三人分别同宋昭清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让孙康带宋昭清先去熟悉熟悉都察院事务。
经历司厅在衙署前院厢房,向外走的途中孙康便向宋昭清介绍起都察院的格局来。
“我们都察院没有上官,如今的事务都是胡大人在管,窦大人、与卫大人也会分担一些,日后有什么大事拿不准主意的,可以先找卫大人,再找胡大人。不过他们事忙,主要管监察御史的事,我们经历司一般也没什么事需要找几位大人的。”
孙康指了指两边,说:“那边是监察御史值房,等闲别来,小心他们心情不好参你一本。”
又往外走,才到经历司厅。
孙康随手招了个人来,叫他把吏员们都喊来,继续为宋昭清介绍道:“我们经历司吏员额定10人,现今书吏有4人,负责文书抄写、收发;典吏3人,负责管理档案卷宗。”说话间,吏员们都到了,孙康指着他们说:“这些人之后都归你管。”
孙康将宋昭清介绍给他们:“这位是新来的都事,宋昭清宋大人。”
宋昭清朝他们拱手,“各位好,在下新任都事宋昭清,还请多多指教。”
见了吏员后,孙康将宋昭清带到值房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这几日你就多看看我如何做的,看熟悉了再上手。”说罢便不管宋昭清干什么,自顾自的忙了起来,可谓是走路风,一刻不闲。
宋昭清就这样看着经历司众人一连忙了许多天,有心想帮忙也被一句“宋大人你刚来,对这些都不熟悉还是我们来吧”给顶了回去。
宋昭清总觉得很不对劲,按理说经历司应当没有这么忙才是。
直到一星期后,宋昭清才明白原委。
这日午时,宋昭清照常准备端了自己那份饭食回值房用饭,恰巧遇到孙康,便被拦住了,邀请她一起吃饭,宋昭清欣然答应。
孙康问宋昭清这几日呆的可还习惯?
宋昭清无奈一笑:“不瞒孙大人,下官这半个月尽觉得自己是个闲人了,光看着各位同僚干活,自己却一点忙帮不上。”
听到这话,孙康不由得有些心虚,向宋昭清解释道:“害,昭清,不是我有意不让你干活,想排挤你,实在是来不及解释。”
孙康问宋昭清可曾听说前段时间吏部右侍郎的事情?
宋昭清点点头,猜到他说的应该就是前段时间吏部右侍郎被弹劾的事情。
孙康拍了拍头,说:“哟,瞧我都忘了,新任吏部右侍郎宋大人可是你叔父?”
“是。”
孙康向宋昭清解释自从那位吏部右侍郎被弹劾免官后,他们都察院也遭人上书弹劾,因着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他们整个经历司要重整太和年间所有的卷宗,核查有无缺漏。
不止都察院,前段时间在朝中赞同严惩五皇子的礼部、吏部、翰林院,都有人被参。
宋昭清心想,怪不得这几天下衙路过正房时,见二爷那边也都愁云遍布的。
孙康放下筷子,长舒一口气:“不过我们经历司也就是被顺带的,这阵子忙过就好啦,真正的难题都在胡大人他们那边。”
这顿饭后,孙康将宋昭清带在身边,仔细介绍了下经历司的日常事务。
“我们经历司算是个闲散衙门,前阵子那样的情况几年才出一次,刚巧就被小宋你赶上了。”
“是我来的有些不巧了,都没帮上各位的忙。”
孙康摆摆手,“什么巧不巧的,小宋你倒是不要因为我们冷落了你心生怨怼才是。”
宋昭清笑着打岔:“怎么会?哪个新人刚进来不得慢慢学才能上手。”
孙康将宋昭清带到一间摆放书简的屋子,对她说:“这里就是我们都察院来往文书存放的地方,我们经历司日常的工作就是将各道监察御史往来的文件整理成册,负责文书抄写收发,再者便是整理经手的档案卷宗。”
孙康又翻开几本卷宗,为宋昭清简单讲了讲大致的规律。
“之后档案卷宗这部分就由昭清你来负责。这几日你尽可以调往日的卷宗出来看看,熟悉熟悉。”
宋昭清抱着一沓卷宗回了值房,对孙康真诚地道了声谢。无论经历司的事务多么简单,孙康能这么细致的说与她一个新人听不可谓不用心。
孙康年近五十还在正六品的位置上耗着,他对新人宋昭清并没有什么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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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清楚宋昭清有一个在吏部侍郎的叔叔,恐怕也不会在这样一个闲职呆多久,自然是能帮尽帮。前段时间冷落了人家,现在得尽力补偿回来,力图留下个好印象。
孙康嘱咐宋昭清有什么看不懂的就去问他后,便又急匆匆地往外走了,他那边还有些收尾的文书需要处理了。
这之后,宋昭清便过上了上午看卷宗,下午整理卷宗的悠闲日子。
不过都察院闲的也只有经历司和照磨司,都察院监察百官、巡按地方的重担都在各道监察御史身上担着。其中,最闲的又当属经历司属官宋昭清。
宋昭清将今天的文书下发交由吏员抄写,上衙不过一刻钟今天宋昭清就没事干了。果然如孙康所言,经历司忙才是极其出乎意料的。不过宋昭清也乐得清闲,无事做便代表无人关注,无人关注她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小,她便能再多当几年官。
今日是初十,依都察院惯例需集合到正堂,向胡大人汇报工作。接近下朝的时辰,宋昭清收拾了下案头的文书,到隔壁屋子喊孙康:“孙大人,可忙好了?”
孙康也正收拾好出门,听到这话笑道:“哎呦,我有什么忙的。你来了以后,我现在更是只要两手一摊,做个甩手掌柜就行了。”
“要不说是孙大人您教的好,不然我哪能那么快上手。”宋昭清落在孙康身后,两人一同往正堂走去。
此时已是夏日,距宋昭清来都察院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与都察院各位同僚也熟悉了不少。
宋昭清同孙康讲了讲这几日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防止胡大人突然发问答不上来。
孙康不怎么管事了,宋昭清就得提前将这10多天来的工作重点告诉孙康,这几月的旬会基本都是如此。虽说经历司没什么大事,但若是一点答不上来、或是答错了什么,被胡大人斥责就不是小事了。
两人去的路上恰巧遇见照磨所的李照磨和张检校,宋昭清便没再继续说,四人结伴而行。
四人到的算是早的,又过了一会儿,司狱司和没上朝的监察御史们才到,众人围在一起讨论,各成小团体。
宋昭清观察着门外众人的神色,总觉得今天气氛有些不对。她问孙康:“孙大人,近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怎么掌京城的几位御史今天都不在?”
“我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孙康皱了皱眉,顺着宋昭清的目光向外看,“不知是谁又要倒霉了,能劳动他们几人一起。”
一旁的李照磨笑他:“老孙啊,你别在这幸灾乐祸,小心引火上身。”李照磨又转头问宋昭清:“小宋大人,你们经历司经手文书,就没什么小道消息?怎么也不和我们说说。”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孙康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能有什么小道消息,那群葫芦御史嘴严得很,一个个有什么事全都先斩后奏,再这样不如把我们经历司撤了算了。”
今日这朝上的着实有点久,已经有人等得不耐了想先回去处理公务,胡启瑞一行人才回来。
众人瞧胡启瑞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一时间,纷纷归位按序站好,朝胡启瑞行礼。
宋昭清站在孙康身后,和众人一起拜见胡启瑞和窦、卫两位佥都御史。
她心里对今天的事有些猜测,只是不知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