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媺交代牧云的事,是向林捕头打听县衙内负责造籍的胥吏,透露他们要办户籍,希望林捕头引荐。
酒吃了一个时辰,牧云回来了。
他脸上酡红,带着一身酒气,程媺给他倒杯水,“让你伺候你师傅吃酒,你怎么吃上了。”
牧云说,“陈江大哥劝得紧。”
“让你问的事,你师傅怎么说?”
牧云道,“负责户籍文书的人叫章平,林师傅怕我不省得,叮嘱取些银两在手头,就是他来出面,也要送些人情与他。”
“有没有说准备多少银两?”
“五钱。”
与衙门里的胥吏打交道,送人情是难免的,有林捕头牵线,人情费就只是意思一下,如今程媺心中有了数。
银子越多,买房可选的余地就越大,还是得想想办法。
卖粮吗?谷粮占地,又要人手搬运,目前不合适出手。
空间里能种的都能长,不一定是粮食,有什么作物目标小,出手时好携带,又值钱?
牧云见程媺愁眉不展,知她定是在操心银钱之事,便率先道:“拜师的花费我想办法还。”
程媺看着他直发笑,“不必,你只需按我的吩咐做事就行。”
她吩咐牧云明天去买种子,什么收了之后不占地方又卖得贵就买什么。多转些地方,多看看,选他觉得合适的买两三样回,程媺给了牧云一两银子。
第二天天一亮牧云就出门去了,巳牌时分回来。
程媺十分有兴趣知道他带回了什么。
牧云把小布片子团的一包打开,种子倒在程媺手掌中,只有手掌中那么一点,深褐色的扁圆形种子。
牧云有些得意,“猜猜是什么种子。”
程媺仔细瞧了瞧,肉眼看不出什么,她捻起一粒打算剥开碾碎,牧云十分心疼,赶紧阻止道,“不要糟蹋了,我告诉你是什么,是人参。”
人参?人参种子?
程媺不由自主地笑开,“哪里买来的?竟然有人参种子卖?现在已经开始人工种植了吗?”
读书时她研究粮食多,人参在知识范围之外。
牧云道,“一位走商的公子带来的,他在途中遇到一个药农,这是药农进山采参时采留的种,他觉得稀奇本打算买来自己种,现在又不想种了,所以去药铺卖,人家不收。”
种子这种东西不是有了就能种出成果来,而且,经常被以次充好,张冠李戴,程媺问,“你不怕他是个骗子?”
牧云也从未见过人参种子,但他直觉那个人不是骗人,“他住在东升客栈。”
人参种植期很长,不是三两天能看出结果的,程媺就是随口一问,有空间在手,不管是什么种子她都能加速时间种出来,她不打击牧云的积极性,夸了一句,“干得不错。”
问他用了饭食没有,牧云奔波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喝,程媺说让蒋氏给他在灶上留了饭食。
牧云去用食,程媺把种子移到空间里。
不知道采集种子的药农是在什么时候采的,胚的酶活性怎么样。程媺要先帮助种子完成生理后熟过程,她在出芽界面设置了适宜的温度、水分和空气条件。
等待的过程,正好去设置种植的气候和土壤等参数。
野山参的生长环境,中温带,大山,冷凉湿润气候,人参喜阴,抗寒力强,土壤条件设置为排水良好、疏松,腐殖质层深厚的棕色森林土,PH值设置在5.5-6.2之间。
等待的过程有点漫长,谷种出芽只需一刻钟,人参种子足足让她等了两个时辰,而且种子的情况不一,最先出芽的与最后出的隔了半个时辰,有四颗籽已经可以确定出不了芽。
出芽的种子种植下去,大自然的环境模拟早设置好了,接下来就是继续等。一天过去,参苗开花了,小伞一样,颜色鲜红,花后在枝顶结桨果,扁圆形的红色小果一簇簇,煞是好看。
程媺铺开纸,拿笔照着描摹,将开花人参画下来。
蒋氏刚好过来,看得入迷,不认得她画的什么花,直到画好土壤下面的根须部分,她才恍然大悟,“这是人参?”
很多人没见过人参的茎叶和果,一齐画出来直观好认又好看。
蒋氏喜欢得紧,赶紧要去做花样子了。
这几日,牧云也在关注人参种子的事,他买的时候那位公子叮嘱他,现在正是好种的时候,程娘子到底打算怎么种,种在哪里,需要他帮忙不,每天看程娘子都是一副悠然模样,花了那么大价钱买的种子,要干什么?
程媺画开花人参,牧云也看见了,他都有些着急了。
眼看着蒋氏眉开眼笑地拿走画,牧云终于忍不住问,“阿嫂,人参种子还种吗?”
程媺心情很好,人参开花后结的浆果种子她全都采集下来了,“等我们买了山头就种。”
买山头?牧云疑惑,现在不是买宅子吗?
程媺本打算让牧云去卖参,但是这样就得给他解释人参怎么来的,倒不是怕他保守不了秘密,她考虑过后还是打算,先瞒着。
这次她亲自出马。
第十天的时候,她开挖了。
挖出来的人参与她想象中有点差别,主茎只有拇指粗细,不是那种根茎肥厚的,须根细长,又多,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每棵形状不一,有的还有两三根主茎,长的太随意了。
歹笋出不了好苗,如果想获得好品相的人参,下次采集种子的时候就要分类做好备注,再种的时候分片种,再观察结果。
新鲜的人参每根平均重量只有三四两,她收获的这一堆共两斤二两,不知道药铺收货价格是多少。
她以出门看大夫抓点药为由,向蒋氏打听了几个地方,城中最大的药铺是仁心堂,城西有家延年堂,还有一家惠民所口碑不错。
这几个地方程媺并未都去,她直接去的仁心堂,仁心堂是典型的前店后坊,主做药材生意,有老中医坐堂,他们的收货价格是很公道的,并且比较的不是单蒲阳城这里,至少是按照整个燕云九州的市价来收。
掌柜姓王,拿着程媺的人参仔细看了半天,问的还挺详细,在哪里挖的,什么时候挖的。
市面上主产人参的有名地方主要是上党地区个蒙古地区,党参和辽参的口碑和品质都不错,王掌柜也在心里评估,他说,“纹细密,体型美,品相完整,从芦碗看来,参龄不长,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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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重五两二钱。”
王掌柜拿来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响后,出了报价,“四两八钱。”
程媺问,“六等参,一斤合多少银子?”
“一斤的六等,市价自然是一两参换一两银,但要细论。”
哦,这就是细论,五两二钱的参被细论成了四两八钱,如何细论的解释权在他。
程媺没有计较那么多,她将所有的人参拿出来,“我共有两斤二两,掌柜的都收了吧。”
王掌柜见她拿出一包,脸色变换,不知是惊还是喜,“这都是姑娘在山中挖的?”
程媺随意编了个理由,“这都是我家公子出门游历时收的,赚个差价。”
王掌柜又细细地一根根看,拔完算盘后给了三十两的报价。
与程媺估算的差不多,她觉得可以出。
接过三十两银子后,为了了解得更详细,她又去了城西的延年堂。
延年堂是一位老中医开的铺子,与连锁的仁心堂比不了,就是个个体户。
“大夫,我想买三等参,您这里有吗?”
老大夫道,“娘子想要三等参就该往京都和燕云王府去,御用之物只在天家。”
“四等呢?”
“也在天家。”
“五等?”
“往各官人府上去寻,仁心堂或有。”
“那您这里最好的参是几等?”
“老夫这里有一颗六等参,娘子可要?”
看了老大夫的六等参,比程媺刚出手的差远了,特别是在没有那么新鲜的情况下。
如今程媺对人参的基本情况心里大致有了数。在老大夫这里买了点治跌打损伤的丸药,程媺打算回去了。
刚走出没多远,一个人挡住了她的路。
此人身形清瘦,容长脸黑中泛红,无比激动。程媺第一次见他,不懂他在激动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娘子,小生曲亮等候多时,这边请。”
程媺不知道他是谁,为何等自己,一边口中道,“我不认识你”,一边飞快猜想和回忆他是谁派来的,程家?那个嫡姐?或是以前程九娘得罪的人?
曲亮只道,“借一步说话。”
一般人因着好奇心就跟着去了,程媺走了几步,总是觉得不对劲,她看了看四下环境,街边都是铺子,街上有七八个行人。
曲亮面上笑着,心中却有些癫狂,见她走了两步停下来四处张望,生怕这个好机会溜走了,他等了这些日子,现下大好机会砸在眼前,说什么也要抓住。
“娘子,快跟我回家!”他直接过来拉住程媺,有些暴躁地吼,“回家!”
疯子!程媺拼命挣扎,第一时间喊救命。
来往行人有听见,有看见,却无人上前相帮。
“娘子不要闹,我们回家再说!”
曲亮口气软中带硬,就好似在哄着自家闹脾气的妇人。
程媺脸都黑了,这不是跟后世拐卖妇女一样的招数么,路人都以为是夫妻闹矛盾,难怪都无动于衷。
曲亮人虽瘦弱,但男女在力量上还是有悬殊的,程媺拼了命怎么都无法挣脱,被他拖拉着进了一条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