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江阮言呵斥道。
吴闻湘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笑。
“我不许任何人打扰三娘……不许。不许。”
忽然间,他脸色一变。
手持禅杖便向江阮言袭来。
江阮言瞳孔骤缩。
那禅杖上镶嵌的分明是孩童的头颅!
“小心!”
褚屿温拽住江阮言,将她拉到一边。
只见那骷髅里瞬间射出无数条手指粗细的血线,如同一只只蛄蛹的爬虫般追随着江阮言。
它们甚至还会改变方向。
“净!”褚屿温咬破手指,悬空题下一个大字。
刹那间,水蓝色的光漫开。
血线一滞,吴闻湘的神色也一瞬间清明。
他眼神痛苦,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禅杖。
褚屿温拉住江阮言。
“走。”
二人转身便跑。
离开佛堂时,江阮言似有察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双不属于人类耳朵的影子随着烛光摇曳。
这一切。
都离不开“狐”的主导吧。
——
回到院落中,仍是月光如银。
但二人都没有心思去欣赏。
“现在怎么办?”
江阮言似在询问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褚屿温默然不语。
江阮言这才注意到他苍白如纸的脸色。
“你……”
她连忙抽出被褚屿温拉住的手腕,改成搀扶的动作。
江阮言推开木门,扶着褚屿温靠在床榻上,又忙不迭地斟了一杯茶递给他。
褚屿温冲着江阮言点点头,饮完茶后脸上才慢慢有了气色。
“抱歉,吓到你了。”
江阮言摆手,她神情认真:“哪里。是我该多谢你才对,你救了我两次。”
褚屿温闻言抿唇一笑。
这具身体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这样笑起来看上去竟有几分人人可欺的模样。
这与伊尔夫那的描述倒两相违背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江阮言还是有些后怕。
若是她一个人,定然要栽在那儿。
“我这就回去。”
歇息了一会,褚屿温起身欲走。
江阮言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你就在这歇息吧。”
褚屿温抬头,迟疑道:“这……”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这具身体才几岁?”江阮言思考片刻,“而且,若是那吴闻湘再追过来,我们两个人也有些照应不是吗?”
况且,都进入这游戏了,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还在乎那么多有什么用。
“好。”
就这样,两个半大的“孩子”,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倒也是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无话。
——
卯时初,东方既白。
“小师伯早,小施主早。”
出了厢门,便有小沙弥问好。
江阮言回礼:“小师傅早,不知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小沙弥礼貌笑道:“一切如常。”
没有异样。
就像昨晚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一样自然。
“不知无尘方丈可起身了?”
江阮言询问。
褚屿温也道:“合该问师傅安。”
小沙弥思索片刻,似是在回忆。
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个小沙弥,这个要瘦些。
他一板一眼,字正腔圆:“方丈已起,特让我来通知二位。方丈说,姜大小姐即将前往左偏殿供奉长明灯。”
——
前殿。
半束发的女童跪在蒲团,青色的衣袖轻垂在膝头。
她双手合十,眼睫轻颤,口中念念有词:“愿佛祖保佑母亲来世安康,永遂安宁。”
“姜小姐。无尘师傅来了。”
姜竹君睁开眼,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
小小的人儿,行礼却毫不含糊。
“阿弥陀佛,方丈安康。”
无尘方丈回以一礼:“施主安康。”
“方丈,吾已祈福,现在可否点灯?”姜竹君询问。
无尘微微颔首。
他走到左侧檀木柜前,打开锁,取出了两盏未燃的莲花灯。
“怎么有两盏?”
“有缘人将至。”
无尘话音刚落,江阮言二人便在小沙弥的带领下踏入殿内。
“师祖。人带来了。”
无尘面不改色,仿佛昨晚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将两盏灯分别放在江阮言和姜竹君手上。
开口缓缓道:“二位施主用朱砂将逝者的生辰八字写在桌案的黄纸上,而后放入灯芯中点燃即可。”
江阮言手捧莲花灯,小心翼翼地来到桌案旁,心中恍然。
她哪里知道什么生辰八字。更何况还是她父亲的。
姜竹君见她衣衫单薄,浆洗得已然泛白,以为她有些害怕,便温声安慰道:
“妹妹不必担心,无尘方丈的信誉丰乐都众人皆有目共睹,这生辰八字。”
她顿了顿,又小声说:“必不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利用的。”
江阮言愣了愣,旋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有愁绪的笑来:“多谢姐姐。”
姜竹君只觉得面前的女孩子见之面善,仔细瞧瞧又面熟的很。
她很快写好纸条,放入灯芯中点燃,又是双手合十,俯身一拜。
而后起身,等江阮言放入纸条后,忍不住开口:
“这位妹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家境贫寒,父亡母去,不曾见过小姐。”
姜竹君欲言。
无尘方丈此时转了转手心佛珠:“未曾见面却很是眼熟,想来是二位施主有缘。”
姜竹君笑了:“必是如此。”
她转身对江阮言道:“不知妹妹家中还有什么人在?”
江阮言摇了摇头:“只身一人,家里,已无人在。”
姜竹君有些触动。
自母亲去世后,父亲再不似从前那般疼爱她,只是未曾苛待她的吃穿用度,平日也见不到父亲几日。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抛却家世,她这样,与家中无人也所差无几了罢。
“那你可愿入我姜府?”姜竹君询问,“往后伴我身侧。”
“我姜府家业尚可,必不会让你颠沛流离。”
“小姐垂怜,自是愿意。”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江阮言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的身后,吴闻湘的嘴角也在轻轻上扬。
——
再次站在万佛寺的牌匾下,已经是正午时分。
江阮言亦步亦趋地跟在姜竹君身侧,冲褚屿温轻轻点头。
褚屿温神情复杂,他快步走过去,递给江阮言一个小布袋,荷叶般的色泽,散发着江阮言熟悉的檀木味。
“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告别后,江阮言便这样坐上了前往姜府的马车。
不管前方是否有着龙潭虎穴,她总是要闯一闯的。
——
“小姐可回来了?”
姜府大厅,姜怀璟撇了撇茶沫,轻啜一口。
今年庄子上送来的茶有些陈啊。
“回老爷,小姐已经回府,身边还跟着个丫头,听下面的人说,年纪和小姐差不多,小姐看上去很是中意。”
管家弯腰回复。
“你是说,她从无尘那带了个丫头回来?”
“是”。
——
“我不同意,赶紧把那丫头送回去。”
江阮言刚刚换上姜竹君为她挑选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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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姜老爷的声音就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爹!”姜竹君不肯,“女儿就要她!”
姜怀璟板着脸,看不到一丝笑意:
“这成何体统!外面的人要是知道我姜府的大小姐捡了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跟在身边,还以为我姜府没人了呢!”
姜竹君辩驳:“无尘方丈都说了我们是有缘人。”
“哼,无尘?”
姜怀璟冷哼一声,“那就更不成了,为父早就说过,那无尘就是个冠冕堂皇的小人!”
“欸,老爷,慎言慎言啊。”
老管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制止,“无尘方丈现在颇得圣上器重,可说不得啊。”
“哼。不行就是不行。”
姜怀璟拍板,“来人,把人从小姐房中拖出来,找个靠谱的婆子送回万佛寺!”
见江阮言马上就要被拖走,姜竹君直直一跪:
“父亲,女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这次女儿求您,把荷香给女儿留下吧。父亲。女儿求您了。”
语毕,她冲姜老爷磕了一个头。
“荷香。”姜怀璟冷不丁发问,“这是你给她取的名字?”
“正是女儿所取。”
“罢了罢了,你若执意如此,留下便留下吧。”姜怀璟叹气,示意婆子松开江阮言,“既然是丫鬟,只不要偏疼她一人便是了。”
说完,便背手离去,只留下一句“她曾也最喜欢荷花香。”被风吹散入江阮言耳畔。
眼瞅着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江阮言将那句话藏入心底,奔过去,把姜竹君扶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姜竹君笑容真挚浓烈:“荷香!你可以留下来了!”
“荷香多谢小姐。”
江阮言看着姜竹君这样的笑容,忽然明白真正的荷香为什么宁愿自己去死也要保护她了。
或许,她是想守住这样的笑容吧。
——
月上枝头,夜色静谧。
吹灭了屋内的红烛,江阮言给姜竹君掖了掖被子,转身出了屋子。
借着清朗的银色月光,她打开了白日里褚屿温塞进她手里的小布袋。
里面装着三张符纸并一张纸条。
纸条上字迹匆匆,看得出执笔者的仓促。
白纸黑字道:“万事小心,姜府危险,不出意外,八日后见。”
八日后见?
姜府危险她知道,可是这八日后见又是从何而来?
再说这意外?
八日内又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
江阮言满头雾水,却又不得不面对,只希望自己可以小心小心再小心吧。
“荷香!”
是姜竹君在唤她。
江阮言连忙藏好布袋,重新点燃红烛,顺便将纸条烧掉。
她蹲坐在姜竹君窗前,耐心道:“怎么了小姐?”
姜竹君从被子里拿出手,轻轻攥住江阮言的手:“荷香,今晚,你就睡在我这里好不好?”
白皙细腻的手心沁着涔涔汗意。
饶是江阮言不是她们这个朝代之人,也知道这样不合规矩。
“荷香~”姜竹君面露哀求,“自从母亲去后,再也没有人陪着我入睡了。
”
“那……好吧。”江阮言拗不过姜竹君,只得吹了蜡烛,脱掉鞋袜,躺在了她的身侧。
“这样可行?”
“谢谢你呀,荷香。”姜竹君的声音渐渐变小,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江阮言也睡着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电子音:
“恭喜玩家11111111号激活支线任务——‘她’,请探寻藏在姜府书房的秘密。”
“玩家11111111号是否选择接取?”
“倒计时十秒:十,九,八,七……”
“恭喜玩家成功接取支线任务,当前进度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