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挖坟的不止丰旗一个。
谢乐山睡了好几天之后,起来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要挖坟。
强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傩师刚醒过来的那种欣喜被这个消息完全打碎,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傩师你说什么?”
谢乐山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我说,你们找几个人回村子里把我外公的坟给挖了,嗯,还有前几代的傩师坟,都给我挖一遍。”
“万万不可啊,这……死者为大,而且,大家伙也没人敢做这些事情……”
谢乐山这才反应过来,挖坟也得自己亲自去,其他人也看不出什么。
他说:“算了,我回去亲自挖。最近有什么情况,你和我同步一下。”
强荣嘴角发苦,劝了还要回去,甚至还要亲自挖,真是要了命了,大伯跟着的上代傩师也没有这样难搞吧。
“傩师,您睡了四天。”强荣把最近的事情都和谢乐山交代了一下,尤其重点说了蒋昭要十万大山的情报。
谢乐山看了几眼自己胸口贴着的符文,再一瞥又看到了桌子上还剩下的一沓:“情报,没事,正常给她就行。”
说了这些话,谢乐山才算彻底回过神来,首先第一个反应就是,饿,好饿,特别饿。
“你先给我拿点吃的过来。”
强荣一直都让下面的人在准备着,立马就端了上来,他还特意查了,饿了很多天的人最好是先喝点粥,然后才慢慢进食。
谢乐山舀起粥喝了几口,发现喝得太慢了,直接把勺子放在了旁边,拿起碗就往自己嘴里倒。
吃了点东西下去,他的精神状态好了一点起来,他吩咐强荣:“等会我们分两路,你派几个人陪我回村子,剩下的你带着和蒋昭他们去融水,帮我注意他们的动向,有什么不对的赶紧和我说。”
强荣还想劝,傩师这个身体那能就几个人跟着,但谢乐山止住了他的话。
“现在,你先去上面帮我把蒋昭他们叫下来,还有钟离。”
强荣正要出门,又被谢乐山叫了回去:“等等,你先给我拿件衣服,我换套正经的。”
等强荣上楼敲门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蒋昭带着覃序南一进到谢乐山待的房间,两人先是被他的样子惊了一下,谁家刚在床上半死不活躺了四天,再一见面首先是穿件好看的,也不管今天气温如何,甚至覃序南还看见了某人精心画的眼线。
钟离提前了几分钟到,已经坐下了。戈文就挨着她坐,却只低着头,毫无存在感。
谢乐山对着刚到的两个人说:“坐坐坐,还得感谢一下你们之前救我呢。”
覃序南看着还是一样艳丽的脸,却总觉得这个谢乐山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对了,是那股眼神,他之前对自己还是隐隐有种轻蔑的,现在却没有。
蒋昭笑了一下,客气应付一下:“那也是你身体好,好得快喽。”
谢乐山也回复:“那也是要感谢一下的,起码你们没有落井下石。”
整个屋子加上强荣整整六个人,就两个人在寒暄,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谢乐山正正了身子:“我这次入梦,知道了不少东西,不过,我要先回去一趟确认一下一件事情才能告诉你们。”
覃序南难得开口:“那你现在说有什么用。”
“提前打个招呼,免得你们在我回去的时候把强荣排除在外面,什么都不通气。不管大家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现阶段大家走的路都是一样的,合作如何?”
他难得态度很好地伸出手,但在座的几个人都迟疑了一下,谢乐山也不在意,镇定自若地把手收了回去。
蒋昭虽然没伸手,但也表了态:“可以啊,我们合作,三家本就是一体的,我和覃序南可以不瞒着强荣。”
钟离冷冷开口:“可以合作。”
谢乐山笑了笑:“那就说好了,我这就要走了,强荣带着人还在这里,我嘱咐过了,他会听你们话。那大伙,融水见。”
走出屋子之前,覃序南突然转头问:“你回村子干什么?”
谢乐山放松了一下,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回去挖坟……”
蒋昭苦笑了一下,她现在对挖坟这个事情存在着高度重视:“你怎么也要去挖坟?”
“也……?”虽然不小心说了出来,谢乐山却没什么恼怒的表情,反而抓住了蒋昭嘴里的话。
“没什么,是和现在没关系的一件事。”
谢乐山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
突然,他又想起什么,单独在蒋昭耳边说了一句话。交代完之后,谢乐山就直接上车了,面色异常焦急,如果真相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那所谓的傩师就只是一群餐桌上的祭品。
******
强荣送走了谢乐山之后,赶紧上前去找蒋昭询问接下来的事情。
蒋昭看了看时间,给了他一个答复:“明天早上回去吧,今天有点晚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等到无人之处,覃序南疑惑地问:“我们还要做些什么?”
“没做什么,留点时间给丰旗他们,不然到融水就只剩下傩师的人了,总得找点人自己用吧。”
“刚刚谢乐山说了些什么?”
蒋昭若有所思地回:“他说,小心钟离。”
钟离自从来了这里,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就好似真的是等着他们去融水一样。
覃序南提议:“要找那个戈文谈谈吗?”
“不用,他知道的也没那么多,钟离更像是把戈文当成是人质。现在没出现的就是段家了,那个段许我是亲眼看到他死掉的,剩下求长生的段家人也在那场里面死的死伤的伤,他们还要来这里干什么?”
所有事情,所有真相,都从1905年开始。
覃序南又翻了翻之前整理的资料和手写的东西,问了一个问题:“目前来看,长生种都出现在三家的范围之内,那十万大山的长生种应该也是有人守着的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蒋昭也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来看,但她的记忆里只有三个地方和三家人,听谢乐山的话,他也知道是三家,所以照理说,十万大山根本就没有人在。
或许,那块十万大山的长生种是被别人从三家盗走的?又或许在西王母分三家之初就被什么东西偷走了一部分?
总不可能是还有第四家人吧?
覃序南一脸正经地问:“为什么不能是有第四家?”
“首先,要是真的有第四家,为什么我和谢乐山都不知道呢?他们上代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吧。其次,巡山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要是中间少了一次那效果肯定是大打折扣了。再者,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出现过第四家的人。”
蒋昭虽然义正言辞的解释,但她心里也隐隐不安,总觉得四家之说既荒谬又合理。
覃序南听她的解释却有点相信了并无第四家这件事。
******
另一边,谢乐山刚坐上车,就催司机快一些,司机赶紧踩油门上高速一路狂奔回去。
在入村那段路,因为山路崎岖,司机只好放满了速度,就算是这样,谢乐山胸口的纱布还是渗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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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谢乐山醒过来,那些血也就停止了源源不断地流出,变成了普通的伤口。谢乐山的身体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蒋昭那种可以快速愈合的能力,在不断的颠簸中,伤口裂开了。
司机边开边请示:“傩师,你的伤还可以吗?要不我停了给你重新包扎再继续进去,也不差这几分钟。”
谢乐山坚定地拒绝了:“你开你的。”说着,他取了一张蒋昭剩下的符,当做止血的直接贴到了伤口处。
在匆忙的赶路中,晚上七点,一行人终于是又回到了村子。
几个人匆匆忙忙下车去接受伤的傩师,强荣之前和村子里的人打过招呼,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
谢乐山下车直接就叫人带上铲子之类的工具去自家外公的墓里,听着这个吩咐,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虽然早从强荣的电话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但亲耳听到总归还是不可置信。
见没人动,谢乐山面色一沉,原本艳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像只艳鬼。
其他人只好听了他的话,拿上东西上山,有几个人还特意绕到谢乐山身边,扶着他一步一步上山。
当初谢永安的后事,谢乐山可以说是半点都没参与,这是历代傩师的规矩,甚至,他连外公棺材的最后一眼也没看到。
这整个村子,除了自己,所有人都知道傩师坟在何处,有时候想想,作为傩师的后代,还真是蛮讽刺的。
谢永安的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坟墓,和谢乐山之前见过的其他坟差不多,人虽然都到了,但面对着这座坟,大家还是没动手。
夜晚的山林里凉快的很,风不急不缓地吹着,树影摇晃间还能偶尔听到蝉的鸣叫。大家带的手电筒把周围照的很亮,照理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只要一想到晚上挖坟这件事,大家都觉得这林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
直到谢乐山上来,看着一堆人动也不动,他喊:“挖啊,把坟外面的给我挖开,那个棺材我自己去取钉子。”
听了这话,只需要把坟拆了,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始有安排地行动起来。
爬了一半山的谢乐山喘的不行,在旁边找了个石头坐下,整个人开始放空起来。
拆坟比安坟容易很多,圆形的坟墓被大家伙拆的七零八落的,露出了里面的那个棺材,几年过去了还是和新的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一层灰。
几个人把谢乐山扶了下去,他拿了个弄钉子的工具,把其他人都赶离了坟墓边上,在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着棺材。
他先把四个角的钉子一个一个撬开,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棺材盖打开了,一股肉眼可见的灰雾从口子出来,这是常年被封闭、内外空气不流通导致的,谢乐山赶紧避开。
等缓了缓,他再往棺材里看过去,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一下子把棺材盖松开,盖子重重地打在了棺材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其他人听到了,还没走几步就被谢乐山焦急的声音止住了往前走的动作:“别过来!”
谢乐山把盖子移开了些,以便看清楚棺材里的整体,盯着看了很久,他才把棺材盖好,叫了人下来敲钉子。
大家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挖坟期间什么诡异事都没发生,能安安心心地回去了。
谢乐山却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说:“带我去前面几代傩师的坟,我今天要一个一个挖过去。”
大家纷纷皱起眉头。
没人动,谢乐山不由得催促道:“去啊,动作快点就能早些结束。”
一堆人只好快速把刚挖好的坟填了回去,又带着傩师在整座山上找其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