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娇提着食盒刚跨过糖水铺门槛,竹编盖子缝隙里飘出的箬叶清香便抢先一步缠上了伙计们的鼻尖。
正在擦玻璃的阿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扔在桌上,跑近接过食盒,朝着铺子里大喊:“掌柜的来啦!”
张叔也走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掌柜的,你走的这些天,我总觉得铺子里少了点啥,还是你在这儿,我们心里才踏实。”
姜娇娇看着伙计们一张张热情的笑脸,心里暖暖的,她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让你们受累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快,我做了些粽子,大家分着尝尝。”铺子里的氛围因为姜娇娇的归来变得格外热闹。
姜娇娇笑着揭开食盒,蒸腾的热气裹着糯米香漫开来,三角粽卧在细篾垫上,深绿箬叶被粽绳勒出规整纹路,边角还沾着几粒晶莹的糯米。她取过白瓷碟,将粽子一个个剥开。
淡金的粽体裹着薄如蝉翼的箬叶香,细嚼便渗出糯米本真的清甜,混着箬叶独有的草木气,在舌尖漫成一片甜。
“掌柜的,这是叫啥?”阿福吃完一个,鼻尖上都沾了米粒,仰起脸问道。
“这粽子竟比西街张婶家的糕点还合口!”掌勺的老王师傅捧着半只粽子,连称自家糖水铺该添这手艺。
小伙计们围在柜台边,三两口吃完便咂着嘴要再来一个,瓷碟很快见了底,连箬叶上沾着的糯米都被阿福用指尖刮干净了。
正热闹时,常来的老主顾李掌柜也凑了过来,鼻尖一动便笑了:“姑娘这铺子里,今日竟飘着米香?莫不是藏了什么好吃食?”他刚在绸缎庄盘完账,本想喝碗绿豆沙解乏,此刻目光却直勾勾落在空了的食盒上。
姜娇娇见他眼馋,索性从食盒底层又取出一枚:“李掌柜不嫌弃的话,尝尝我的手艺?”说着便转身从柜台上取了一小罐新炼的槐花蜜,“这粽子配着蜜吃更合口,您试试?”
李掌柜接过粽子,蘸了点槐花蜜送入口中,那清甜瞬间在舌尖炸开,他连连点头:“妙!吃食当饭吃也可!我那小孙子最爱这种口味,不知可否卖我几个?”
“些许吃食,哪能要钱。”姜娇娇又包了两个递给他,留意着李掌柜的神色,“而且我想着,要是把这粽子和咱们铺子里的糖水搭配着卖,比如粽子配酸梅汤,解腻又爽口,您觉得如何?”
李掌柜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这个主意好!我看行,到时候我肯定多来光顾!”
这话正合了伙计们的心意。张叔赶紧凑过来:“是啊掌柜的,方才那几位,闻着味儿也都问了好几句呢!”老王师傅也点头:“这粽子若是上架,咱们铺子添上这一味,生意指定更红火!”
姜娇娇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她笑着点头:“好,等我回去盘算一下,尽快上架。”话音刚落,铺子里便响起一片雀跃的附和声,这糯米把人心也都粘得更紧了。
回到家的姜娇娇,算好了材料数和成本,写好了方子和材料清单,想着这几天还得招几个人,包粽子和煮粽子可是需要不少时间。
快天亮的时候,琼月突然跑进屋来,“姑娘,夫人要生了!”
五更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二下,西厢房的窗纸就被里头传来的痛呼撞得簌簌发颤。
姜娇娇攥着袖子的手沁出冷汗,指节捏得发白,贴在门板外听着母亲压抑又急促的喘息,后背的中衣已被冷汗洇出大片深色。
“夫人再用把力!”稳婆刘妈的声音隔着门板透出来,带着常年接生练就的沉稳,却还是让守在院里的姜老三猛地直起身子。
他在石榴树下踱来踱去,青布长衫的下摆扫过被露水打湿的青砖,发出细碎的声响,却盖不住产房里此起彼伏的痛呼,喉结每隔片刻就用力滚动一下,像是要把到了嘴边的焦灼狠狠咽回去。
“要不要再烧些热水?”秀竹端着铜盆跑出来,鬓角的碎发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铜盆里的热水晃出半瓢,溅在石阶上冒起白烟。琼月连忙接过水盆:“我送去,你再添些炭火,屋里的铜炉该续了。”
刚转身,院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齐舒安急匆匆地走来,身后跟着拎着药箱的齐生,两人去了趟药铺又赶过来的。
“姑丈,姑姑怎么样了?”齐舒安话音未落,就听到姜老三焦急地说,“一个时辰多了,刘妈说还算稳当。”
齐生则径直走到姜娇娇身边,将手里用油纸包着的参片塞给她:“这是去年在山货铺收的老山参,等下让刘妈看看能不能用。”他说话时,眼角的余光总往产房门口瞟,捏着衣角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姜娇娇推开产房的门,浓重的草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刘妈正半跪在床边,花白的头发用布带紧紧束着,布满老茧的手稳稳按在产妇的腰侧,嘴里不停念叨着:“对,就像这样换气,这阵疼过就好了……”
赵氏脸色惨白如纸,鬓边的发丝全被汗水浸透,抓着锦被的手青筋暴起,指缝间渗出的力气几乎要将被面捏碎。
琼月把铜盆搁在脚边的矮凳上,刚想递上干净帕子,就被刘妈用眼色制止:“姑娘出去等着,这里有我呢。”
姜娇娇和琼月只好退到外间,正撞见父亲扒着门框往里望,灯笼的光晕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晃,平日里挺直的脊梁竟微微佝偻着。
齐舒安不知何时站到了姑父身边,两人并肩望着那扇晃动的门帘,谁也没说话,只有风吹过灯笼穗子的沙沙声在院里盘旋。
忽然,一声格外凄厉的痛呼划破夜空,紧接着是刘妈清亮的喝声:“来了!夫人再加把劲——”姜娇娇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柳姨连忙将她往怀里带,自己却背过身去偷偷抹泪,厨房里的秀竹双手合十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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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祷告,连灶上沸腾的药汤溢出来都没察觉。
就在众人的心跳快要撞碎胸膛时,一声响亮的啼哭突然炸开在寂静的夜里。那哭声算不上洪亮,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满院的焦灼,姜老三猛地顿住脚步,手还僵在门框上,眼里的红血丝忽然被水光漫过。
“是个公子!”刘妈抱着襁褓掀帘出来,脸上的汗珠子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往下滚,却笑得露出了牙,“母子平安,姜老爷好福气啊!”
姜娇娇望着那团小小的襁褓,忽然发现自己的帕子早就被眼泪浸透。琼月赶紧将参片递过去,刘妈送入了赵氏嘴中,接着忙活了一番。
远处传来六更的梆子声,风里的草药味好像淡了些,天边已有了极淡的鱼肚白。
产房里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却已被新添的艾草香冲淡了些。齐舒安提着药箱跨过门槛时,特意将脚步放得极轻,青布靴底踩在青砖地上,只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
赵氏此刻斜倚在垫了厚厚棉絮的床头,脸色虽依旧苍白,唇边却噙着丝浅淡的笑意。见外甥进来,她想抬手招呼,却被齐舒安连忙按住:“姑母别动,侄儿先给您诊脉。”
他将药箱搁在床尾的春凳上,取出里面的脉枕,刘妈刚用温水擦过产妇的手腕,齐舒安便小心翼翼地将三指搭在上,食指按寸,中指按关,无名指按尺,指节微微用力,屏气凝神听着脉象的跳动。
窗外的天已蒙蒙亮,晨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正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姜老三站在床侧,见他眉头微蹙,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心又跟着提了起来。旁边的姜娇娇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用口型比了个“别急”。
“呼——”齐舒安忽然松了口气,收回手时指尖已有些发红。他从药箱里抽出纸笔,写下药方:“姑姑脉象虽虚,但搏动还算平稳,只是气血亏损得厉害。我开两剂补血汤,每日早晚各服一次,一周便差不多了。”
姜娇娇凑过来看药方,见上面列着当归、熟地、白芍几味药材,都是温和的补药,紧绷的肩背才缓缓舒展。“要不要再添些人参?”
“暂不用急。”齐舒安将药方折好递给她,“等姑母能进些流食了,再用参片炖鸡汤不迟,眼下最要紧是让气血慢慢回缓。”他说着又替新生儿掖了掖襁褓边角,小家伙不知被什么惊动,咂了咂嘴,小拳头在襁褓里动了动。
晨光渐渐漫过床沿,齐舒安收拾药箱时,赵氏轻声问起孩子的眉眼像谁,姜娇娇笑着说:“外甥随舅,好看的呢!”,惹得满室人都笑了起来。
“娇娇,给你弟弟想个名字!”姜老三突然想起这事。
“这怎么能行!”姜娇娇有些懵,赶忙拒绝。
“那你弟弟估计只能叫大壮二牛三狗了。”赵氏笑着说道,打趣地看着姜老三。
姜娇娇瞬间明白了,“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