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宛青一愣,看向谢宁:“为什么这么说?现在我对你们可谓是没什么隐瞒的了。”
一边的司药取走陈宛青手中的碗,听谢宁这样说,不由得问道:“她连自己是女人都说了,还有什么大事要藏?”
谢宁摇头不语,看向司药,后者见状白了她一眼:“你这小丫头!老夫出去就是!”
彼时屋内死寂,谢宁坐在陈宛青身边,敲了敲桌面:“其实你也不算撒谎,你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这件事足以混淆视听,让你置身事外。”
陈宛青面上依旧带笑:“你想说什么?”
谢宁看向他手腕处的绳结:“我从前说,这绳结是追云阁独有的系法,为此,我还和宋逢安一起去了趟追云阁。”
“是,我是女修,在追云阁修习过应该不足为奇,即使是你,也在追云阁出身。”
谢宁道:“你我作为女修,这当然算不上什么,但是仔细看,你的系法与我所知道的系法是有差异的,这一点差异,暴露了你。”
陈宛青一愣:“什么?”
“百年前,关宋月跟我提到过,追云阁阁主留下的系法在几百年间早已有一定程度的改变,毕竟这是口口相传的系法,个人的习惯不同,所展示出来的绳结轻重缓急也不相同。她曾提到过自己的系法为阁主亲手所授,阁主在最后打结的那一处总是会格外收紧,导致头重脚轻。”
陈宛青道:“你怀疑我是追云阁阁主?”
“你就是追云阁阁主。”谢宁笃定。
陈宛青笑道:“我既是追云阁阁主,那我为何要来到一剑天拜师学艺?”
“这个中缘由,我不清楚。”
“仅凭一个绳结,就能说明我是追云阁阁主,太草率了。”
陈宛青表情没有变化,不为任何的话变了脸色。
谢宁道:“还有一点,便是一剑天陈宛青的入世时间,恰好是追云阁阁主失踪的时间。”
陈宛青还要说什么,谢宁继续道:“追云阁以女修术法为主,所以宛君,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在入门试炼时,为何会使用‘玲珑九觥筹’?”
玲珑酒觥筹,是追云阁阁主还未建立追云阁时的不为人道之技,以阵法为主,咒法为辅,开场布阵,一曲唱罢,幻像丛生,尽显繁华,觥筹交错,宾客满堂,使人沉醉于此,流连忘返。
但因为这法术并没有杀伤力,仅仅是黄粱一梦,所以追云阁并没有收录这术法,整个修真界,也仅追云阁阁主能够施出此法。
陈宛青此时脸色终于微变,她道:“玲珑酒觥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宁笑笑:“当年你作为一剑天掌门大弟子,考核的全程都有各派长老前来观摩,这件事你不知道,当年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但即使你不知道,在施展玲珑酒觥筹的时候还是很隐蔽,只有无相看到了。很多年以后,我入门来一剑天求学,他向我提起当年你所施展的神秘法术。”
陈宛青知道自己瞒不住了,索性托着下巴看着谢宁。
谢宁继续道:“一剑天虽为阵法大派,但对于追云阁阁主的记载少之又少。但巧的是,追云阁那段时间发生了变故,我坚持前往,结识了关宋月,在追云阁的宗祠内,终于找到了困惑了我很久的根源——玲珑酒觥筹的阵眼。”
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是接近真相的激动,“但是我一直在纳闷,这明明是追云阁阁主的技法,而且追云阁根本不会传授给男子法术,身为男子的陈宛青为何能使用,我压下疑问和各种猜测,终于在今天真相大白,阁主,你说对吗?”
说罢,谢宁清亮的目光对上了陈宛青没有感情的眸子。
陈宛青不禁鼓掌,叹笑着摇头:“若我当年没有使用玲珑酒觥筹,是不是你就不会认出我来了?”
“不一定,你的绳结就足以令我起疑。”谢宁道:“宛君,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便是,你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将你误认为男子的?就连试灵石都被你瞒过了。”
陈宛青低低地笑了声,“你好贪心,竟然想知道我的全部秘密。”
谢宁有些尴尬地撇过头:“你不想说便罢了。”
“你当真想知道?”
“想。”谢宁如实道。
陈宛青笑了笑:“不若你拿你的秘密来交换?”
“我的秘密?”谢宁道:“我没什么秘密,我最大的秘密便是我的身份,我是谢宁,但这你不是知道吗?”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谢宁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那是?”
陈宛青侧着头探了探,生怕隔墙有耳,谢宁屏气凝神,想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宋逢安的?”
“啊?”谢宁觉得陈宛青应该不是原身,可能跟自己一样,被人夺舍了。
陈宛青道:“具体一点就是,你在一剑天求学时,什么时候喜欢上宋逢安的?”
“你看出来了?”谢宁有些无奈:“你别跟他说。”
陈宛青瞪大眼睛:“你还真喜欢他?”
“你诈我?”
陈宛青本以为插科打诨两句能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竟然真是她的秘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向沉稳的陈宛青此时已经慌了神,“别跟宋逢安说。”
谢宁不禁失笑道:“他不知道。”
“你对他来说也很特别。”陈宛青的身份已经被谢宁兜得底朝天,她也不再端着架子,但是涉及到二人的私事,也不好多问。
谢宁道:“是吗?那真好,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他,我真的忘了,在记忆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便觉得这个人会属于我。”
陈宛青还是忍不住问了:“所以是一见钟情?”
“可以这么说。”
“好虐。”陈宛青淡淡点评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宛青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可以都听听吗?”
“假话是,我不敢跟他说。”
陈宛青继续点评:“其实你说这是真话,我也会相应的。”
谢宁语塞,好像确实如此。
“真话呢?”
“我不知道究竟怎么才算喜欢。”
陈宛青道:“起初还未有修真界时,一剑天那位初代掌门天玄君曾与我提起过这个问题。”
陈宛青回忆片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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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君道,众生之好有异。于其而言,若喜欢,则时刻惦记,若爱,则会怜惜,怜惜他的遭遇,怜惜他的失败,怜惜他吃过的苦痛、淋过的风雨。”
陈宛青的每一句话砸进谢宁的心里,映刻出的都是宋逢安的影子。
初遇时的惊鸿一瞥,相处时的隐忍克制。她怜惜宋逢安吃过的苦,怜惜他所承受的流言蜚语,怜惜他在如此昏聩的师父手下日夜难熬。
甚至得知他辜负自己时,她没有恨,只觉得识人不清,失望愤怒。
陈宛青又说了些什么,可惜谢宁没听清,外面房门被敲响,是宋逢安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
谢宁走过去打开门,宋逢安端着大大的食盒站在门外,低头看了看面前高高的门槛,踩了上去,视线和谢宁齐平。
谢宁道:“一剑天难道没有规矩告诉你不能踩门槛吗?”
宋逢安捧着食盒踩着门槛,理直气壮:“稚子无知,没人会计较。”
说罢,又补上一句:“你从前犯错,我也从未罚过你什么,不过是抄抄书而已,你现在要罚我抄书吗?”
“罚你抄书对我有什么好处?”谢宁接过他手中的食盒,打开一角,里面是花糕和绿豆饼。
她不由得有些意外:“我师兄来了?”
宋逢安依旧站在门槛上,负手而立,轻轻看了她一眼:“我没有其他徒弟。”
他到现在竟然还记着谢宁是他上徒的身份。
谢宁也不恼,“云锦师兄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
“一闻到这花糕香便知道是我师兄。”谢宁笑了一下,对陈宛青道:“宛君,你以前尝过我师兄做的花糕吗?”
陈宛青似乎有些累,依旧保持着撑着头的姿势,温声道:“我记得曾经云锦来一剑天修习时,偶尔会给我们送来些,我很喜欢。”
宋逢安从门槛上下来,几步走到案几前,对陈宛青说道:“一切照旧。”
陈宛青点点头。
看来陈宛青还是想隐藏她的身份,可是……
谢宁看向她:“那关宋月呢?”
陈宛青不解地问道:“什么?”
“她找了你很多年,一直为你留着阁主之位,无数人说你早已经死了,劝她替代你,可她一直为你守着追云阁,你怎么能……”
宋逢安拉着谢宁的手将她带到一边:“别这么说。”
可谢宁并没有看他。
“关宋月曾跟我说,阁主于她有知遇之恩,她要为你守着这份心血。”
谢宁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即使你杳无音讯,没有归期。”
陈宛青沉默地起身,披上外衣,“我早已经和追云阁没有关系,宋月也不会希望她的阁主早已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随后对宋逢安道:“我愿意接受一剑天审判,进入堕道。”
谢宁瞪大眼睛:“为什么?”
宋逢安道:“她维持男相的法术,是禁术。”
“但宛君从未害过人,为何也要按照禁术处罚?”
宋逢安不语,冰冷的双眸看向陈宛青。
却只见陈宛青苦笑,轻声道:“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