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吧坐落在申城城西,位置较为偏僻,闻莺开车过来也要四十多分钟,也不在相对繁华的地段,闻莺拿着包便往里面走。
酒吧里各色的灯光昏暗而杂乱,墙角的射灯时不时投射出刺眼的彩色光影。舞池中央,人群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扭动,肢体在频闪灯下像被映照成破碎的剪影。
比闻莺想象得还要乱。
忽的,闻莺想到了什么,乘坐电梯往地下一楼去。
靡靡音乐的声响渐小,传入她耳朵的是人群的欢呼和尖叫声,看着自己逐渐靠近的坐标,闻莺知道自己是来对了。
与楼上各色纷乱的灯光不同,这一层只有几顶昏黄而明亮的大灯挂在顶上,像一层黏腻的汗液糊在人的身上,喘不过去气来。
拳场中央,闻莺看着那个自己熟悉的弟弟,像一头成年的豹子一样微微弓着身。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肌肉勃发、满脸横肉的大块头,体型对比悬殊,底下的观众眼中全都亮着期待和热血的光。
不知道是在期待哪一方获胜。
大块头在听见那些欢呼声时,轻嘲笑了一声,眼中露出不屑和仇恨,出拳向夏昭野发出攻击,夏昭野侧身闪避。在对面的男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又快速补了一拳。
流畅而精瘦的肌肉在那一瞬间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对面的人被他撂倒在地。
裁判举起他的手臂,欢呼声炸开,可夏昭野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台下,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汗湿的背心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腹,肌肉的轮廓并不夸张,却每一寸都蕴藏着可怕的力量。他抬手擦汗,小臂上的青筋微微突起,指节因刚才的击打泛着红。
动作随意且懒散。
直到视线撞上台下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闻莺环胸而立,眉眼冷淡地站在人潮之中。
和那些眼中充满了嗜血和暴力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闻莺也是在这个时候才体会到当年温既明从地下拳场把夏昭野带回家时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走到闻莺面前时,夏昭野下意识微微躬身,用一个臣服的姿态停留在闻莺面前,和刚才在台上不同,这是一个他等待惩罚的姿势。
闻莺看见他这下意识的反应直接气笑了。
“好玩吗?”
她这次没打夏昭野。
他反倒好像有点意外。
闻莺不白费那力气,他刚才在台上连拳头都不怕,她那几巴掌只怕是给他扇风一样。
“不好玩。”夏昭野如实回答。
以前是为了赚钱,现在是发泄情绪,难怪对面那个大块头看他不顺眼。
闻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看着这个怎么管教都越走越歪的夏昭野,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的好。
远处那些人探究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朝他们这里投射,闻莺道:“先回去再说。”
夏昭野僵硬了一下,没立即跟她走。
“怎么?还不愿意离开?”
闻莺这次是真有点儿生气了。
“我以为你今天会跟苏昀在一起。”夏昭野突然道,既是倾诉,也是解释。
两人走过黑漆漆的街道,到了闻莺的车旁。
夜雾浓重,像一层湿冷的纱。
闻莺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在碎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月光偶尔从云隙漏下来,照亮她半边侧脸,又很快隐去。夏昭野盯着地上两人时而交叠的影子,突然很想伸手碰一碰她的肩膀,然而他清楚地知道不能。
闻莺将打火机按得咔嗒一响,幽蓝色的火苗在漆黑的小路上燃起,映照出她的脸,随后变成一个小火星,她点了一支烟。
“所以呢?就因为我今天晚上可能和苏昀在一起,你就又跟我闹,夏昭野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以前她总觉得夏昭野这个弟弟比闻屿星省心很多,他话少,聪明,不爱惹事,最要紧的是很听话。
可如今,哎,真是各有各的让人心烦。
“姐,你不明白。”
夏昭野喉结滚了滚,盯着在夜色中夹着一根细烟的闻莺,最后只是发出如同叹息的声音。
闻莺冷笑,她活了二十多年,要被一个弟弟说这种话。
“那你跟我讲讲?”
闻莺的语气轻飘飘,她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在她看来,自己迟早会交男友,或许不结婚,或许不是苏昀,但也总有另一个男人。
夏昭野要总是这样,她还真没有办法。
沉静了片刻。
对立站在那片寂静的街道,夏昭野突然出声,吐露心声:“我想杀了他。得知他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只想杀了他。”
他声音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怖人。
闻莺抽烟的动作一顿,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夏昭野。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我知道。”
夏昭野低着头,目光落在闻莺夹在手中的烟柄上,眼神迷蒙,语气认错得十分诚恳。
“所以我出来了,我不能碰他,就出来打沙包,姐,我够听话吗?”
闻莺没吭声。
夏昭野是真怕了那些心理医生的疗法,他怕闻莺又把他关起来不见天日,再也见不到姐姐对他而言是最大的惩罚。
“这样你就能学乖一点?”
“可能吧。”
夏昭野喉结滚了滚。
那烟柄是她嘴唇接触过的,他想……
他也有点想抽烟了。
但闻莺双标得很,他记得姐姐之前说过,她自己烦的时候喜欢抽烟,但并不喜欢会抽烟的男人,所以他不敢碰烟。
被迫地将目光转到了姐姐的唇上,欲念因此流淌而出。
在夜色里,随月光一起。
他想,其实他是想跟姐姐接吻。
但姐姐可能会因此生气。
月光寂静,方才在全场上气势强大的男人,这会儿正楚楚可怜地盯着她的嘴唇,在索求一个吻。
闻莺的呼吸不由得放轻了,唇瓣不由得轻抿了一下,像是提前感知到了某种触碰。
夜色偏移,他的身影笼罩下来,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夏昭野下意识地闭上眼,睫毛轻颤,像蝴蝶收拢翅膀。
等来的回应,是闻莺将他的脸推开。
这一次闻莺没有动怒,反而像是某种欲盖弥彰的反应,她快速打开车门,将自己和夏昭野都塞进车里:“这样的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夏昭野呆楞地坐在副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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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没反应过来闻莺在说什么,他还停留在刚才的瞬间。
他好像感受到了某种隐秘的,或许连闻莺自己也未知的回应。
回家的路上,没有人再开口说一句话。
夜色透过车玻璃在房内凝成了一层霜,像是某种不能打破的禁忌。
到了家门口时,夏昭野才打破沉寂:“姐姐,你和苏昀分手吧。”
闻莺有一种最尴尬时被旧事重提的无语,她瞪向夏昭野:“你就非得让我在今天这个不想收拾你的日子再生气是吧?”
夏昭野语气平静:“姐,你不是想要我痊愈吗?我觉得如果没有他的刺激,或许我会好得快一点。”
“你认真的?”
闻莺怀疑地看向他。
“嗯,他没出现之前,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或许再过个一两年,三五年,我就真的能接受了呢?但他一直留在你身边,我就像是一头一直被红色激怒的斗牛,所有的情绪都在心里积压,我可能永远也好不了。”
“你在威胁我?”
“没有,姐姐,我怎么敢威胁你。”
如果姐姐不在意他,他哪里能威胁到姐姐。
“我考虑一下。”
闻莺动摇了。
夏昭野透出一种隐秘的喜悦,但那只是暂时的,他该明白的,苏昀能够得到闻莺的青睐,他并非那样简单。
毕竟他也是姐姐喜欢的人。
他看到闻莺的聊天对话框里,苏昀发来的照片,还有他所谓的最后一面的谎言,夏昭野嗤笑一声,他不信闻莺会相信,她不过是对苏昀还有喜欢。
说起来,这种骚/男人又有那个女人不会心动呢?
苏昀身为男友,再清楚不过闻莺的喜好。
更何况他如今是自己的男友,他们之间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夏昭野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仍是无法接受。
他们会见面,会接吻,可能还会做更多亲密的事情。
那些事情是他只要在闻莺面前生了念头就会被呵斥和怒骂的,而他却能,夏昭野脚下的油门踩到底,几乎恨不能眼前所经过的所有全是苏昀,这样他只要稍微调整方向,就能解决掉这世界上他最讨厌的人。
和上次两人的正面搏击不同,苏昀来开门时并未想过来人会是夏昭野。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和闻莺的对话一字不落全被夏昭野看了个干净。
将人打晕后,夏昭野垂眸看着闭上眼睛的苏昀,用那只戴着他在姻缘殿内求来的红绳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手上只要稍稍用力,这个人就能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抢走他的姐姐了。
夏昭野沉静地想。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谁让他不知道自己的分量,胆敢妄想他的姐姐呢。
夏昭野在将人丢出这个房间之后,才发觉自己忘了一个问题,苏昀的手机。
他又原路折返回去,找到他手机里面闻莺的对话框,面无表情地给她发过去短信——
【我今天有事,改日再联系。】
发完之后,他将那个手机收了起来,准备开门离开。
按下门把手的同时,他感受到了外面的发力,慌乱之间,夏昭野只来得及按灭房间内所有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