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道金光突然自楚筝那边向她袭来。
什么?为什么要攻击这里?她竟然连妖兽都不抵挡了?是要拉自己同归于尽吗?沐浅浅下意识闪躲开来,然而下一刻,那金光却顺势打在了她身后的引魂旗上。
瑶池镜的另一面随即亮起,镜旁升起无数的气雾来,恍惚间真若瑶池一般。
瑶池升腾出几缕气雾,那气雾化成绳索的形状,迅速升起。原本利爪就要挥到了楚筝身上去的赤鸟,下一刻便突然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楚筝这会儿离它,几乎只有几指之间。
她甚至能看到赤鸟那硕大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注入引魂旗的手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片刻之后,绳索开始带着赤鸟往下撤退,明明只是雾气缠绕在身,赤鸟却怎么都挣脱不开。轰得一声砸到了地面上。
沐浅浅连连后退几步,脑子清醒过后的表情有几分僵硬。
布阵的法诀都是特定的,楚筝……她是怎么知道的?
瑶池镜困这种八阶妖兽困不住太久,不过也足够了。不多时,突然关闭的秘境,将所有人一同传送了出去。
传出的位置是随机的,不会与其他宗门的人撞上。
玉清宗弟子们落地后纷纷踉跄了几步,等他们回了神,看到不远处的三人,赶忙跑了过去。
“大师兄,楚真君,沐真君。你们没事吧?”
三人这会儿都是有些狼狈的,楚筝后边一人拖延,更是受了不少的伤,这会儿也不说话,就从储物戒里拿出丹药服下。
杜清越也是喘着粗气,他看了一眼沐浅浅,眼神不明,最后还是先走去楚筝面前:“楚师叔,你没事吧?”
楚筝摇头:“没事。”
有先前那一茬,再加上后边出了这事,宗门弟子们这会儿都围在了她身边。
“先前是我们错怪真君了。”
“这次要不是有真君在,我们怕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真君的推演之术也这么出神入化。”
“原本我们就没打算来的,要不是……”
说话的弟子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沐浅浅,又噤了声。
方才沐真君的话,大家都还记得呢,什么楚真君是为了跟大师兄单独一起,才故意说了那话。结果这秘境,是真的有危险。
况且他们方才也都在不远处看着,楚真君一人单对八阶妖兽的模样,给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印记。
楚筝在宗内太过于不声不响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这毕竟也是宗内的长老之一,怎么可能太差。都说楚真君在大师兄和沐真君之下,如今来看,倒是并不见得。
沐浅浅则是被他们的眼神气得暗暗咬牙,尤其是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楚筝那边,连杜清越都是先问的楚筝。
但她也不至于太蠢,知道这会儿是自己落了下风,所以压下思绪走过去道歉:“楚师妹,实在是对不住。先前是我误解你了,也还好是有大家的齐心协力,又有瑶池镜,才没酿成大祸。”
她虽然是在道歉,但是“齐心协力”和“瑶池镜”一出,倒是让弟子们都记起了她的功劳,那原本的几分怨气与不满,也被愧疚抵消了。
楚筝都还没开口,已经先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的脸色微变,抬眸就看到了从仙鹤上面下来的陆云之。
一个满身煞气的魔界中人,踩在仙鹤上,看起来有种莫名的违和。
当然,仙鹤也不是真的仙鹤,只是酷似仙鹤的法器,还是楚筝送的。柳一白下来时,那法器便消失了,应该是被他收进储物戒了。
其他人早就自觉地纷纷让路了。
一身黑衣宽袖的男人,带来的压迫感,丝毫不比方才的八阶妖兽少。他的目光就像是锁住了一般,落在楚筝的身上便没有移开过。
压迫力虽然不减,那双眼里却带上了一抹柔和,藏在燃烧的火焰里。
楚筝已经低下头了。
她其实很想跟这些弟子一样往后退的,退到离开男人的视线,但偏偏谁都能,只她不能。
陆云之在她旁边站定后:“回来了?”说完熟稔地握住她的手,自然得仿佛两人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手中一缕魔气更是自然地输入探寻她身上的伤了,楚筝的身上便立刻多了一抹属于他的气息,两人往那一站,便莫名地有一种别人无法插足的氛围。
楚筝能感觉到弟子们投过来的目光,还有几分羡慕在里。因为陆云之的身份,正派弟子对他的情感都很复杂,但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男男女女,本能里大概对强者,都会有一种羡慕在里。
连带着自己,或许也“沾了光”,成为强者身边的人,让大家不自觉“高看几分”。
楚筝在陆云之手搭上来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身体僵硬。她不开口,沐浅浅的声音倒是先传过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不太客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喜。
沐浅浅对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语气,全宗上下,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敢这么跟陆云之说话的人吧。
男人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视线依旧在楚筝身上,发现她受的伤已经被丹药疗愈得七七八八了,才收回了手。
他的目光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唯独略过了沐浅浅:“我与楚真君多日未见,就先行一步了。”
“这是自然。”
“恭送真君。”
大家哪敢有异议,俱是客客气气。
沐浅浅的神色不大好看,但这会儿没人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哪怕是陆云之已经环着始终不言不语的楚筝走了,众人也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愣愣看了半天。
她的牙咬了又咬。
在楚筝没出现之前,一切都不是这样的,沐浅浅是宗主的女儿,是所有人宠爱的小师妹。
自从楚筝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明明自己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可爹爹却把所有的经历、心神,都放在了楚筝身上。
为她寻遍秘宝,日日亲自指导她修炼,每次她有了危险,爹爹一定会丢下自己立刻赶过去。
凭什么?凭什么要对一个废物这么好?
沐浅浅没有一刻不讨厌过这个人。
爹爹走了以后,好像一切才回到了正轨,自己依旧是玉清宗人人尊敬的对象,宗主也会给几分薄面。至于楚筝,不过是又回到了阴沟里当她的老鼠罢了。
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却又偏偏……出现了一个陆云之。
强者在世人的眼里,很容易就被戴着一层面纱,让他们不自觉地,或是向往,或是仰慕。连带身边的人,也会理所当然地获得所有人的关注。
但那个人,凭什么是楚筝。
沐浅浅恨得直咬牙,凭什么?
***
回去的路上,陆云之用了飞舟,此刻,两人就坐在飞往玉清宗的飞舟内部。
狭小的空间安静到有些诡异。楚筝先动了动身子:“我去外面看看。”楚筝先动了动身子:“我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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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迈出一步,手突然被狠狠拽住,楚筝被拉得重新坐了回去,下一刻,男人欺身上来,一只手仍旧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用力按着。
“要去哪?怎么?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受吗?”陆云之这会儿的表情很是不妙,那双眼睛甚至转为猩红,不断地汇聚着怒意。
“你都知道这里危险,还来?”
“我现在无法及时给你提供帮助,你想过没有?”
“为什么要来?是因为杜清越吗?因为担心他?你就这么在意他吗?”
“你不是都已经警告过他了?特意主动联系他跟他说,这也不够是吗?必须要以身犯险才够吗?”
陆云之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每问一句,气息就低沉一分,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最想知道的是哪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是哪一点最让他生气。
“特意主动联系”几个字,他甚至加重了语气,语调奇怪的,就像是……在嫉妒一样。
怒气让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那双眼里带着控诉,还有说不清的委屈。
楚筝没想到,自己联系杜清越的事情,他居然也知道了。可是他委屈什么?楚筝想,最委屈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明明她从来不知道情蛊的事情。
是陆云之先贴上来的,说喜欢。把她的人生搅得乱七八糟,让她陷了爱情中去,再遭受那些万劫不复的伤害。
甚至连重生后的此刻,都得顺着他的心意来。
她生平第一次,憎恨起了自己的弱小。
楚筝没说话,但或许是那一瞬间泄露的愤恨、委屈被陆云之察觉到了,他愣了愣,手上的力道更是轻了下来。
“对不起,”半晌,陆云之开口道歉,“我方才是太过担心了。”
明明两人的氛围都这么僵了,他却依旧不愿从楚筝身上下去,禁锢她的手也不愿意放开。
“也不仅是担心,还有……太想你了。你走了这么久……”
楚筝听到他说,这话说得很轻,应该不是他的真心实意,因为后边又找补了一句。
“这个情蛊,让我不受控制。”
楚筝有微微的怔愣。她冷不防地想到了他们的初遇。
彼时仙门与魔界刚结束一场大战,结束的原因,是那位魔尊大人终于死了,没人知道是怎么死的,但事情到了这里,原本大家便都以为是仙门的胜利,哪怕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至少结果是好的。
可偏偏杀出了个陆云之。
他踩着尸山血海,坐上了魔尊的位置,又在半年之内,将整个仙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楚筝遇到他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若不是与他交手的那个人是沐浅浅,这个罗刹般的男人,真的会让她忍不住掉头就跑。
她一咬牙,月魄剑横到那两人面前,楚筝其实只是想争取时间,压根没觉得能挡住那人。
可陆云之突然就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月魄剑出神。
楚筝就趁着那会儿功夫立刻飞身过去把重伤的沐浅浅捞了过来,一刻都没敢停地就开始逃跑。
她没觉得自己能在陆云之手下讨到什么好,尤其是带着沐浅浅,可显然,连逃跑,也是不太可能的,不过一息之间,黑色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楚筝想都没想,立刻调转了方向。
她听到了一声轻笑:“还挺会跑。”随即,腰间便像是缠上了一只手,轻轻一拉,楚筝便退回到了男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