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刘备身边一个特殊的“听众”和“建议者”,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不断在刘备心中,播撒着对曹操的怨恨和警惕,以及夺回失地的决心。
刘备的心情,也随着辛毗的话语,像潮水一样波动。有时是割地之痛带来的沮丧,有时是曹操轻蔑态度激起的愤怒,更多时候,则是夺回一切的渴望和对未来的隐忧。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召见辛毗,听取他的意见。在他看来,辛毗虽然没有诸葛亮的经天纬地之才,却有着一份难得的坦诚和对他的理解。
辛毗则趁机向刘备灌输各种信息,这些信息,有些是真实的,有些则是经过叶明和郭嘉精心“加工”过的。比如,他会提到曹操在北方征战的困境,会提到江东孙权的野心,更会强调,刘备唯有强大自身,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线生机。
刘备就在这种情绪的鼓动之下,对于曹操的怨气越来越深,对于失去半壁荆州的不甘也越来越强烈。那个曾经被曹操“仁义”外表所迷惑的念头,一点点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曹操更加深刻的忌惮和敌意。
辛毗看着刘备眼中日益燃烧的复仇火焰,知道自已的任务正在顺利完成。叶明和郭嘉需要的,就是让刘备心中的火药桶,被点燃得更旺一些。
这,只是第一步。
而远在广陵的叶明和郭嘉,正密切关注着荆州的一切动向。
“主公,辛毗传回消息,刘备对曹操的怨气日益加深,夺回失地的念头也越发强烈。”郭嘉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叶明微微一笑:“很好。刘备越是憋屈,日后的爆发力就越强。我们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再添一把柴火,让这团火,烧得更旺。”
他看着堪舆图上,曹刘两家犬牙交错的边境线,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场不可避免的冲突,即将到来。
“下一步,便是要让刘备看到,他并非孤军奋战。”叶明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要让他知道,这天下,还有愿意‘同情’他、甚至愿意‘帮助’他的力量。”
郭嘉会心一笑:“主公高明。如此一来,刘备心中的希望之火,便会燃烧得更加猛烈。而这份希望,最终会指向何方……便由不得他自已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笑而不语。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年匆匆而过。
这一年里,刘备在辛毗的“辅佐”下,励精图治,整顿军务,发展生产,看似平静的荆州,实则暗流涌动。刘备心中那团复仇的火焰,在辛毗的不断添柴下,烧得越发炽热。
与此同时,委身在江东的曹操,日子却并不好过。
与叶明的拉锯战,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与钱粮。
然而,征伐叶明并非易事。江东虽然富庶,但地形复杂,水网密布,
更重要的是,连年征战,曹军的粮草储备已经捉襟见肘。
为了解决粮草问题,曹操将主意打到了刘备身上。
他知道刘备占据益州,成都平原沃野千里,粮草充足。虽然两国关系紧张,但表面上,大家仍是是同盟。
于是,曹操派遣自已的首席谋士荀彧,前往荆州面见刘备,希望能够从刘备手中购买粮草。
荀彧抵达荆州时,受到了刘备的隆重接待。
双方寒暄过后,荀彧便道明了来意:“玄德公,我主连年征战,粮草短缺。闻得益州粮草充足,特命彧前来,望玄德公能慷慨相助,售卖一部分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刘备听了,心中冷笑。曹操的“仁义”他是见识过了,如今有求于他,才又摆出这副姿态。他正欲开口推脱,一旁的辛毗却抢先说道:“文若先生,非是我主不愿相助。
只是我荆州与益州连接,兵马调动频繁,粮草消耗巨大。况且,我荆州新遭兵祸,百姓困顿,急需粮草赈济。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辛毗这番话,绵里藏针,滴水不漏。既没有直接拒绝,又将原因说得合情合理。言下之意便是,我们自已的粮草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卖给你?
荀彧闻言,脸色微变。他知道辛毗在刘备心中的地位,更知道他向来与曹操不睦。但他没想到,刘备竟然会让辛毗来替他回话。这无疑是一种轻视,也是一种拒绝的信号。
他试图再争取一下:“辛毗先生所言极是。但我主并非索取,而是购买。价格方面,完全可以商议。我主愿出高价,绝不让玄德公吃亏。”
辛毗依旧不让步:“文若先生,此事并非钱财所能衡量。我主忧国忧民,心系百姓。若是将粮草售予曹公,一旦荆州或益州发生灾荒,百姓如何赈济?我主宁愿少赚些钱财,也要确保治下百姓衣食无忧。还望文若先生体谅。”
这番话,更是将刘备塑造成了一个心怀百姓的仁君形象,同时又暗讽了曹操的穷兵黩武。
荀彧彻底明白了,刘备这是铁了心不肯卖粮。他深知此行无功而返,便不再多言,告辞离去。
荀彧回到许都,将情况如实禀报给曹操。曹操听了,勃然大怒。他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不给自已面子,连这点粮草都不肯卖。在他看来,刘备不过是自已手下败将,竟然敢对自已如此无礼。
“刘备!他欺人太甚!”曹操一拍桌案,怒吼道,“他竟敢拒绝我的请求!好,很好!既然他不给我粮草,那我就自已去取!”
一旁的谋士程昱见状,连忙劝道:“主公息怒。此时并非攻打刘备的最佳时机。我军粮草不足,且刚刚平定北方,兵士疲惫。若是强行攻打刘备,恐有闪失。”
郭嘉也在一旁附和:“程昱所言有理。刘备虽败,但韧性十足。且益州易守难攻,强攻只会徒增伤亡。不如先隐忍一时,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曹操听了两位谋士的劝告,心中的怒火虽然没有完全平息,但也知道他们说得有道理。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哼一声:“刘备……这笔账,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