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的失陷,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迅速震动了整个中原。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许都,曹操正在曹公府内听取合肥战事的汇报。当听到“广陵失守,陈登战死”八个字时,他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曹操猛地站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启禀曹公……广陵……广陵被叶明亲率大军攻破,太守陈登……战死……”信使匍匐在地,声音颤抖。
“叶明?他不是在汝南与刘备鏖战吗?他哪来的兵力攻打广陵?!”曹操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帐下荀攸、程昱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惊骇不已。
“叶明此子,用兵诡诈,不可以常理度之!”程昱沉声道,“他定是佯攻汝南,实则暗度陈仓,奇袭我广陵!”
“广陵……”曹操走到堪舆图前,目光死死盯住广陵的位置,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广陵一失,淮南震动,长江防线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若叶明沿江而下,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广陵若是一个跳板,那叶明下一步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长江对岸的建业!建业若有失,江东震动,他曹操统一南方的大计,便要遭受重创。
“好个叶明!好个声东击西!”曹操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跳。他本以为在合肥重创叶明,又能拿下江夏,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没想到叶明转手就在他的后腰上狠狠捅了一刀。
这一刀,太狠,太准,也太疼了!
“曹公息怒,”荀攸急忙劝道,“当务之急,是立刻调兵,稳住淮南局势,防止叶明继续东进或南下。”
曹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怒。他知道荀攸说得对,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传令,命驻守庐江的臧霸,立即北上,夺回广陵!命合肥夏侯惇、曹仁,分兵一部,沿淮河东进,夹击叶明!”
“曹公,合肥战事正紧,若分兵……”程昱有些迟疑。
“顾不得那么多了!”曹操断然道,“若让叶明在广陵站稳脚跟,后患无穷!必须趁其立足未稳,将其赶出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叶明,你给我等着,广陵,我迟早要拿回来!
而此刻,远在汝南的诸葛亮,在收到叶明攻占广陵的消息后,也是久久不语。他轻摇羽扇,看着窗外的浮云,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叶明啊叶明,你果然不甘寂寞。广陵……这一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
许都的军令如同雪片般飞向庐江与合肥。
驻守庐江的臧霸得令,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尽起麾下兵马,星夜兼程南下,试图夺回广陵。
然而,叶明既已攻下广陵,又岂会毫无防备?广陵城头早已换上了叶明的大旗,城防在数日内便已得到极大加固,更有精锐斥候游弋于外,严密监视着一切动向。
臧霸的兵马刚刚接近广陵地界,便遭到了叶明预设的伏兵轮番阻击。
叶明军以逸待劳,箭矢如雨,臧霸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数次冲击均被瓦解,损兵折将,始终无法靠近广陵城池。
另一边,合肥的夏侯惇与曹仁接到曹操的命令,亦是心急如焚。
但淮南战局依旧胶着,张辽指挥若定,将合肥守得固若金汤。
叶明主力虽已东去,但张辽所部皆是精锐,且有坚城为依托,夏侯惇与曹仁数次尝试分兵,均被张辽敏锐察觉,趁机发动攻势,使其不敢轻易削弱合肥正面防守,更别提抽调足够兵力沿淮河东进,夹击广陵了。
接连数日,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回许都。臧霸攻势受挫,夏侯惇、曹仁难以策应。曹操立于巨大的堪舆图前,目光死死地钉在广陵的位置,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身后的荀攸、程昱等人也是眉头紧锁,气氛凝重。
“看来,叶明早有万全之策。”程昱沙哑着声音开口,打破了沉默,“广陵,怕是一时难以夺回了。”
曹操的手掌在堪舆图上重重一拍,发出沉闷的响声。“广陵已失,淮北之地,我军再无险可守。叶明若沿江而上,或继续东进,庐江、江夏皆在其兵锋之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奈。他不得不承认,叶明这一手釜底抽薪,实在太过狠辣,直接打乱了他所有的战略部署。
荀攸上前一步,轻声道:“曹公,事已至此,再强攻广陵,恐徒增伤亡,亦难有胜算。为今之计,不如暂避其锋,将兵力收缩至长江南岸。依托长江天险,稳固防线,再图后举。否则,若江北州郡尽失,则我军元气大伤,日后更难与叶明抗衡。”
曹操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时,眼中已恢复了几分冷静。他知道荀攸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言。硬撼叶明如今的锋芒,实非明智之举。“传令,”曹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命臧霸放弃进攻,退回庐江,加强戒备。命夏侯惇、曹仁,稳守合肥、襄阳一线。其余江北部众,有序撤往江南。沿江各处,加强防务,严防叶明渡江!”
“喏!”堂下诸将齐声应命,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不甘与沉重。长江,这条天堑,终究还是成了他们与叶明之间的分界线。曹军的旗帜开始从江北沿岸的城池上缓缓降下,大军陆续南撤,这意味着,在东路战场,叶明已经彻底掌握了长江以北的广阔土地。
广陵城内,叶明府邸。
捷报频传,斥候不断送来曹军后撤的消息。叶明站在窗前,看着城外忙碌的景象,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广陵一战,不仅夺取了战略要地,更重要的是,极大地提振了军心士气,也彻底扭转了此前汝南失利带来的些许颓势。
郭嘉缓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卷最新的情报。“主公,曹操果然退兵了。”他将情报递给叶明,“长江以北,除了刘备占据的最后两座城池,皆已归我方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