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牛岛线3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自从开始和牛岛若利交往后,望月佑子觉得身边的怪事越来越多。
比如,她带伞一定不会下雨,但不下雨一定没带伞。
其实,人的一生充斥着大大小小的霉运,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她四十五度仰头望天,用手接住雨点,并感叹今天雨下得真大的时候,身边就会随机刷新一个帅哥。
对方会邪魅一笑,将手中的透明伞轻轻一斜,邀请她一起雨中漫步。
已经有男朋友的望月佑子很有分寸感地婉拒,并向对方表示感谢。
又或者是每天崇尚日式早餐的姑妈,突然一改天性,开始每日清晨制作吐司面包。
好巧不巧,每到清晨的时候面包机就开始失灵,磨磨唧唧半天,等她快要迟到才慢吞吞吐出烤好的面包。
没办法,每天望月佑子只能急匆匆喝下一杯牛奶,叼着面包跑步出门。
然后,就会在跑到转角的时候,随机撞上一个幸运路人,然后即将迟到的两个人彼此扶持着往学校冲。
第一天是及川彻,第二天撞到的是影山飞雄,第三天撞到的是月岛萤。
望月佑子忍不住在内心大声咆哮。
够了啊……!这些都是什么老套的乙女漫画剧情!
就好像上天故意塞新男人,勾引着她变心一样。
这边频频出现的状况,或多或少都引起牛岛若利的危机感。
所以,在又一个即将要和面包机斗智斗勇的清晨,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门铃意外地响起。
牛岛若利站在门外,一身跑步装,左手拎着还冒着热气的塑料袋。
前几天一直和他吐槽吃面包吃到吐,所以里面装了几只她这几天很想吃的包子。
为了不让身体完全冷下来,等待的时候他在原地小跑,保持着跑动时的状态。
“这几天我送你去学校吧。”
察觉到她的疑惑,牛岛若利主动开口。
“可以是可以……”望月佑子倒也没有客气,“不过怎
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不会影响到你吗?”
她之前明明记得,牛岛若利的晨跑路线和她上学的路线并不重合。
对此,牛岛若利面不改色地回答:“只是突然想换个晨跑路线。”
“可不要迟到哦。”望月佑子穿好制服鞋,捧着包子啃了一口。
嗯,确实是自己最喜欢的红豆馅。
“当然不会。”牛岛若利有点不高兴,“我跑步的速度没有那么慢。”
望月佑子踮起脚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耳垂:“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许和我较真。”
牛岛若利扁嘴,难得地没有反驳,统治力辐射到全国的绝对王者,在女朋友面前也会低头。
看着男朋友的表情,望月佑子就忍不住偷笑,顺带想抬手摸摸对方的发顶。
可惜牛岛若利的个头和平常摸惯了的后辈不是一个量级,努力往上伸手也够不到发顶。
可恶……突然感觉身为女朋友的地位没有了。
于是,望月佑子开始疯狂挤眉弄眼,用眼神暗示。
牛岛若利看不懂表情暗示,面露疑惑:“为什么要一直抬手?还有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是包子不好吃吗?”他把目光移向啃成月牙形的包子上。
望月佑子:“……”
气的她跳起来给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不解风情的笨蛋。”
望月佑子无视摸着脑袋的呆子,气呼呼地加快脚步,不让对方跟上自己的步伐。
盯着女朋友的背影看几秒,牛岛若利还是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大长腿迈开几步,很轻松地就追上女朋友的步伐。
“早饭得好好吃完。”他的目光还是盯着啃了一半的包子。
望月佑子:“……”
要不你和你那个破包子一起过吧。
望月佑子刚想加速甩开这个呆瓜,突然脚步一顿,滞在原地。
有人在后面喊她。
“望月学姐——!”远远地,身后传来无比高亢阳光的声音。
循着声音回头望过去,一个橘子脑袋缓缓从身后的坡后升起。
每天骑车两个小时上学的橘子小狗出现!
他单手把着龙头,腾出一只手向望月佑子挥手打招呼,嘴里还叼着一块吐司面包。
望月佑子无语凝噎:“……。”
今天我不叼面包,就换人来叼面包撞人了是吧?
脚踏车悠悠爬过上坡,缓缓爬到最高点,即将以一个俯冲的姿势冲向他们。
不过,日向翔阳提早就捏好了刹车,准备以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在他们面前刹停。
吱呀一声,脚踏车前轮已经朝下,巨大的重力势能开始转换为下冲速度,裹挟着气流奔来。
可在脚踏车逼进他们的时候,速度非但没有降低,反而速度还要更快,笔直地冲向牛岛若利!
在二者即将撞上的瞬间,望月佑子一把将牛岛若利扯到身后,与驶过的脚踏车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
脚踏车扑了个空,刚才失灵的刹车突然恢复,金属摩擦刺耳酸涩的声音响起,脚踏车紧急停在路边。
望月佑子盯着地上擦出的黑痕,惊魂未定。
如果没有躲开的话,撞到的就是手了。
还是对牛岛若利至关重要的左手。
日向翔阳惊慌失措地跳下车,三两口咽下嘴里面包,疯狂对牛岛若利鞠躬。
“对不起,牛岛前辈!我明明有一直捏刹车,但是那个时候却突然失灵了!不对…我不能给自己找借口!”
“非常抱歉,牛岛前辈!”
日向翔阳紧张地九十度鞠躬,紧紧咬住嘴唇。
牛岛若利刚想摆手说“不要在意”,这时,望月佑子突然挡在两人中间。
“日向,刚才为什么不打方向?”她问。
“我有想转方向的!”橘子小狗面露委屈,“但是、但是,当时的龙头变得特别沉,怎么转都转不动。”
他三两步跑到车边,想要展示难以扭动的龙头,却没想到轻轻一握,就转动了起来。
“阿勒?刚才怎么回事?明明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刚才却又变成那个样子,现在又……好了?”
“我绝对不是推脱责任!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橘子小狗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只能继续鞠躬道歉。
“不是你的问题,日向。”望月佑子把他扶起来,目光突然望向头顶的树林。
初夏的树木生长得极好,郁郁葱葱一片绿波,草木气味与黏湿的蝉鸣混杂在一起。
可她却皱起眉头,好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因为明明没有风,树林却持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
………。
经过上午的小插曲,望月佑子惴惴不安地走向学校。
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终于颤动,屏幕上弹出牛岛若利保平安的消息,她总算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收回目光,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课本上。
所幸,在上午的那件事之后,周围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原本因为早上意外产生的不安情绪,在社团活动时全部烟消云散。
大片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室内,一块块明暗相接的矩形分割木质地板,胶鞋跑动时摩擦声不绝于耳。
又是一球。
经由影山飞雄的手掌托出,笔直飞向已经开始起跳的日向翔阳的掌心。
这个角度、这个高度,分毫不差!
可是——!
铛地一声,开始下坠的球体擦过日向翔阳的指尖,笔直地砸到头顶。
日向翔阳“嘎”了一声,面露不可思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BOKE!!给你这么好的球怎么能扣不起来?!”影山飞雄无比愤怒地揪起他的领子。
“不不不,等一下!是我眼花了吗?外面站着的那个人是谁?”
顺着揪起的领子晃来晃去,日向翔阳像一只软趴趴的布偶娃娃,手指颤颤巍巍指向窗外。
“谁在外面都不是你没打到完美一球的借口!!”影山飞雄咆哮,眼睛好像可以喷火。
然后,他顺着日向翔阳的目光扫过去,扯住衣领的手逐渐泄力,露出同款惊讶表情。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排球馆树下,剪裁得体的白紫色制服在这里格外显眼。
“牛、牛若过来了啊!”
两个人同步大叫一声,结果一人挨了急匆匆赶到队长的一拳,强制性物理静音。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没礼貌!”
靠谱的队长如是教训道,立马把站在门外的牛岛若利请进来,竭力地保持着平常的神色。
虽然刚刚训斥了后辈不要大惊小怪,但本人的内心活动也是非常跌宕起伏。
牛岛若利难得地会看了气氛一次:“有打扰你们训练吗?如果不方便的话,不用在意我,我在门口继续等着就行了。”
“那个……牛岛同学突然到访是来?”
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进学校的,但最起码也要搞清楚对方的来意。
顶着满屋子好奇乌鸦的凝视,牛岛若利神色自若地直接回答:“我是来等望月的。”
“本来是在校门口等的,但是值班老师问清楚我的来意后,就直接让我进来了。”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表明自己不是非访闯入人员,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角落。
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眼皮直抽抽。
虽然知道这两个人交往的事情……但是看到削弱乌野实力的人堂而皇之站在这里,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火焰!
二年级学霸组对视一眼,准备向白鸟泽恶霸发起挑战,然后就被一眼看穿他们心思的三年级二传赏了一手刀,瞬间归为平静。
这时,事件中心的主角,望月佑子才放下笔记本,扒开人群走向被鸦群团团围住的白鹫。
“来这里可不能白来。”
她眼睛弯了弯,知道身后虎视眈眈的鸦群早已压制不住求知的渴望。
“来当乌野半天的临时技术指导,可以吧?”
牛岛若利认真地思考一下:“不涉及到白鸟泽战术和其他队员有关的情报都可以。”
换而言之,他只能倾囊相助自己的技术与技巧,但这对于乌野已经足够。
于是,原本打得好好的训练赛,就变成了牛岛若利的个人握手会。
不过牛岛若利也没食言,只要不涉及刚才提出的两个方面,都会无所不言。
得到超级王牌传授经验的橘子小狗蹦蹦跳跳,拽着影山飞雄,要求现场立马来一个超级扣球。
大家自觉地让开位置,期待会发生什么改变。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可直到掌心触击球面之后——
在空中高速旋转的球体像是被另外一个人击中,在空中笔直地九十度转弯,居然袭向牛岛若利的后脑勺!
砰地一声,全场陷入沉默,很多人不自觉地揉揉眼睛。
不是吧……这球还会自己转弯的?
“牛岛学长,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反应过来的橘子小狗当场滑跪,疯狂士下座道歉。
牛岛若利踉跄几步,被及时望月佑子扶住,向着慌乱的身影摆摆手。
“我没事的,毕竟又不是很重的力度。”
日向翔阳:“……”
虽然知道是在安慰我,但还是莫名其妙感觉被骂了。
虽然牛岛若利说自己没事,但望月佑子还是强制性把他塞进保健室。
再三确认他
有好好地配合检查后,望月佑子轻轻合上保健室的门,掏出手机划动通讯录。
背光的走廊内,手机荧光照亮望月佑子的脸,原本正常的神情缓缓浮出担忧的神色。
滴地一声,电话接通。
“喂?是夏目君吗?”望月佑子偷偷跑到角落,低声快速地说,“你现在方便吗?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所幸,电话那边传来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低声安抚她不要着急,可以慢慢和他说。
望月佑子如实把这几天的情况托盘而出。
自己身上的怪事、牛岛若利身上的怪事,以及连带周围的人都被影响奇怪的地方。
一切说完,望月佑子惴惴不安地捏紧手机,嘴唇抿紧。
可刚才还柔声细语、低声安慰的夏目贵志突然没了声音,通话计时冰冷无情地在手机屏幕跳动。
“喂?夏目君?你还在听吗?”
望月佑子不知道的是,远在熊本县的夏目贵志恍然松手,手机邦地砸向地面。
窗外蝉鸣声震耳欲聋,明明是炙热耀眼的夏天,却让人感到无比毛骨悚然。
并不是通话内容多么惊悚,而是听到了只有他能听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低沉嘶哑之声。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然后把我说的话复述给她听。”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仿佛一瞬间将夏目贵志拽回一年前,在宫城县深山度过的凉夜。
是的。
——那只被他归还名字,活了上千年的狸猫精正在向他发出警告。
第182章 牛岛线4勇敢。
“喂喂?夏目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望月佑子面露担忧,斟酌小心翼翼地开口。
“夏目君是……突然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了吗?”
通话计时依旧在手机屏幕里冰冷地跳动,不断拉到最大的音量键,提示对面一直陷入沉默。
一道沉重地吸气声响起。
“望月同学,最近是和牛岛同学交往了吗?”夏目贵志问,语气同样的犹豫。
“是的。”
电话那端再次陷入沉默,一阵狂风掀起披散的长发,天光渐渐灰暗下去。
下一秒,夏目说出的话令她如坠冰窟,瞬间击中心中不祥的预感。
“你能和牛岛同学分开吗?只要分开,这些怪事都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
望月佑子追问,窗外的树木簌簌响动,好像有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笼罩她的背后。
“没有任何原因,妖怪喜怒无常也是很正常的事。”
“即便知道一切的夏目同学,也是这么觉得的吗?觉得喜怒无常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活,甚至傲慢得一个理由都没有。”
听筒传来一声无奈地叹息。
电话没有挂断,外面的风突然变得更加狂暴,天色黯淡到异常,呼啸声仿佛嘶哑至极的哭嚎。
但她执拗地站在角落,不肯放下手机,在等一个既定的答案。
良久的沉默过后,不顾及背景恐怖的风声,夏目贵志缓缓地讲了一个老套至极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已经在宫城深幽的山林里平静地诉说。
但那个时候,能够看到往世之物的少年特意保留了下半段没有讲述。
出身镰仓的狸猫认为自己间接害死一直注视着的女孩,心灰意冷地躲进深山老林,直到千年之后和故人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孩途经此处。
但故人似乎并不止一位。
出身寺庙的武将曾经承诺会给予她幸福,但却无能自杀,最终害她郁郁而终的男人也在这里。
就算有心阻止,但两个人还是莫名其妙地相识相知,似乎一切都是千年前宿命的轮回。
为了不让悲剧重蹈覆辙,它选择了一条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
哪怕当棒打鸳鸯的恶人也无所谓。
“可是……我的选择不应该由任何人来左右吧?”听完前因后果,望月佑子讷讷地回答。
对方像是早有预料,让夏目贵志复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选择不应该被左右,所以它的选择也不会因为其他人左右。”
“这……”
望月佑子被这一句话噎住,久久地说不出反驳的话,握住手机的指骨发白。
每每想到要反驳的话时,眼前就会浮现今天早上的情景。
疾驰而下的自行车差点撞上牛岛若利的左手,对他至关重要的左手。
现在想来,这几天发生的事不是狐假虎威威胁,而是在提醒这次动了真格。
此刻,掌心已经渗出温热的汗液,她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平和有力的声音,打破走廊死寂压抑的气氛。
“望月。”牛岛若利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你打电话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望月佑子慌乱地把手机塞进兜里,努力扬起一个正常的笑容:“牛岛学长,你怎么出来了?医生已经说可以了吗?”
语气、表情、神态,她都自觉和平常无异。
但牛岛若利静静地看着她,平时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王牌,突然有了看穿谎言的能力。
“你太久没有回来了,我有点担心。”
“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平静地说着,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
心事骤然被戳穿,望月佑子脑中一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已经在想要不要分开的事情了吗?”牛岛若利缓步上前,“如果是因为担心我的话,你没必要考虑这些。”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我就不会放手的。”
走廊里响起清脆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叩在她疯狂跳动的心脏上,外面突然开始狂风大作,头顶上的吊灯开始摇摇晃晃。
他忽视了这强烈的警告,而是一步步坚定地走过来,轰地一声,吊灯砸向地面,玻璃碎片四溅。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望月佑子还愣在原地时,少年就已经毫发无伤地站在面前。
那盏吊灯掉落的位置是牛岛若利脑袋正中央,但他只是轻轻侧身,恰好=躲开致命一击。
“我不太会做选择题,非要二选一的事情我做不到。”
说着,他礼貌地向闻声出来的保健老师鞠躬,帮忙清扫完现场后,悄悄牵起望月佑子的手。
少年的掌心宽厚温热,抬头用眼神向眼前的空气宣战,声色坚定。
“走吧,我送你回家。”
……。
………。
那天之后,牛岛若利没有说过后面发生的事,一点点负面的情绪都没透出。
每次打电话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见面时,特意遮住的细小伤痕似乎说明了一切。
望月佑子好几次斟酌着语气,开口说要不要先试着分开一段时间。
但每次都毫不意外地被牛岛若利严肃拒绝了。
他依旧言简意赅,只说不想要和她分开。
听到这句话的望月佑子一愣,然后不自觉加重握住他的手的力度。
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就坚定地拉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倒霉吧。
于是,每个周末只要有空,两个人都会泡在一起。
这周日的阳光很好,窗外树影在地板上摇曳,温暖的阳光洒了一地黄金。
电视机里正在转播甲子园,望月佑子把头靠在牛岛的肩膀上,像是躲在大白鸟翅膀下的猫咪。
随着一记终结比赛的全垒打,实时最热的女明星代言广告出现在屏幕,进入漫长的广告时间。
“想看什么?”
拿起遥控器换台,电视机的荧光在牛岛若利瞳孔里缩成一个圆点。
望月佑子摇摇头,表示随便看什么都可以。
遥控器的指示灯闪烁,电视台突然跳转到地方电视台,两个人看到屏幕上的内容,都愣了一下。
电视机正在播放大河剧《义经》。
电视剧恰好播到遭遇追兵,源义经不得不与静御前分别的片段。
饰演静御前的石原里美在雪景中苍白脆弱,望向爱人的眼神又带着无法忽视的坚定与勇敢。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很像她。”牛岛若利突然说。
“欸?”望月佑子愣住,“我们俩第一次见不是在排球部么?”
牛岛若利摇摇头。
“你刚提交入部申请书的时候,我正好路过你们班,当时有几个男生劝你跟他们去别的社团。”
“理由是,排球部有个看起来像‘妖怪的’学长,去了会遇到很可怕的事情。”
听到牛岛若利这么一提,望月佑子才想起当初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想要让她去足球部当经理,搬出天童觉在初中的传闻,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放弃。
但得到的是她义正严辞的拒绝,并且像只炸毛的猫,再三重申天童觉是个会很照顾人、有耐心的好前辈。
虽然那几个男生都是不逊排球部的大块头,可望月佑子站在他们面前却丝毫不怵。
“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牛岛若利想到往事,眉眼都变得柔和一些。
望月佑子看着他沉浸在回忆开心的样子,指腹轻轻抚摸这些天,他手臂上新添的伤痕。
……明明很好的人是你才对。
她突然问:“若利,你恨它么?”
话音落下,似乎是像在配合两个人的问答,电视剧恰好也一片静默。
室内沉默了一瞬,牛岛若利抬头,继续盯着电视机屏幕。
“不恨啊。”
他的声线没有透出什么情绪,像是在回答“晚上要不要吃拉面“这样平常的问题。
一直换台的手垂下,遥控器被放在地板上的毛绒玩偶手中,牛岛若利继续说。
“虽然它讨厌我、不信任我这点,很令人难过。但是它的本意是希望你更加幸福和开心。”
“只要是喜欢你,希望你幸福的人,我都讨厌不起来。”
话音落下,呼呼的风声吹动纱帘,室内只有电视机继续发出声响。
望月佑子看向空荡荡的角落,知道看不到的客人一直在这里。
突然,一颗螺丝钉从头顶落下,在榻榻米上弹了几下。
望月佑子抬头望去。
原本好好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开始剧烈摇晃,螺丝接二连三蹦出,带着尖锐酸涩的刺音即将坠落。
而下落的方向恰好是她的头顶。
面对危机的瞬间,脑袋一片空白,整个身体僵在原地,眼睁睁看它向自己脑袋砸来。
这个重量、这个高度,砸下来不死也是重伤!
但在吊灯即将触碰到头顶时,眼前视野骤然一暗,她被揽入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
但是,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望月佑子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对方的后脑勺,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
预想撞击的重音没有响起,室内陷入平静,一片叶子轻飘飘地从他们眼前飘落在地。
纱帘簌簌响动,电视机依旧在播放电视剧,什么都没有发生。
抬头望去,原本应该坠落的吊灯完好无损地挂在天花板上。
而牛岛若利手臂上的伤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尖细的、像是猫叫的声音挤进窗户缝隙。
一只毛茸茸的狸猫不知何时站在窗外,两只前爪乖乖地并拢,漆黑的瞳孔安静地注视着他们,仿佛露出像人类一样的情绪。
眼神对视的距离不过几米,但实际间隔了上千年的长河。
它张开口,三瓣嘴一张一合,随后竖起大尾巴,从窗檐一跃而下。
「さようなら」……?
望月佑子反应过来什么,立马冲到窗边,可向下看去空无一物。
突然,一阵温柔的风吹来,不知从何而来花瓣随风轻轻拂面。
“这究竟是……”
花瓣们轻飘飘地落在脚边,纱帘静静在风中飘拂,仿佛做了一场荒诞又离奇的梦。
在普通人类无法看到的视角里,一只毛茸茸的狸猫翻过院子,竖起像鸡毛掸子的大尾巴,一路脚步轻快地跑到河边。
然后,在恭候多时的一人一猫旁边坐下。
已经用餐完毕,享受日光浴的三花肥猫勉强把眼睛张开一条缝。
“哦呀?虽然输了赌约,但是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短腿肥猫挪揄着,又懒洋洋地翻个身。
其实,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天,夏目就差点带着猫咪老师杀到宫城来。
但是,在后半程的电话中,狸猫精和他们打了一个赌。
——它在赌,这两个人是否会迫于压力放手。
而夏目贵志给出的条件是不要危及生命安全。
“你想要的酒埋在鸟居后面第三棵树下。”狸猫说,“是个三百年的佳酿。”
刚才还在伸懒腰的肥猫立马流口水:“什么?!是你打赌打输了,不应该由你双手奉上吗?”
“多运动有助于减肥。”狸猫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它的身材。
“什么?!什么?!你居然敢嘲笑我!”
三花飞猫一个飞扑想要维护尊严,却被揪住命运的后颈皮,被软趴趴地放在一边。
夏目贵志坐在它们中间:“不过这么看来,你不用再担心‘静御前小姐’了吧?”
“她不是静。”它出口打断,依旧固执地用曾经亲昵的称呼,“但她们一样勇敢。”
绵长悠然的微风卷起一片树叶,在一人两猫的面前飘过,眼前恰好有飞机穿越云层,画出一条瘦长的白线。
狸猫沉吟片刻,突然语气轻快地改口:“是他们。”
“他们都很勇敢。”
第183章 牛岛线5“一千年。”
“我到东京了。”
嗡嗡。
一朵白云悠悠飘过水洗般的蓝天,夏蝉翅膀振动,透明的薄翼反射着七彩光。
少女站在河堤上,青草随着微风拂动脚踝,仰头看着喷气飞机在空中划出一条白线。
“欸?怎么突然回来不告诉我一声?”望月佑子握着手机,语气有些担心。
半个月前,牛岛若利作为国家队正选队员,远赴大洋另一侧参加FIVB世界男子排球联赛。
在小组赛时,对战世界级强队塞尔维亚国家队,日本队带着过于惨烈的成绩杀锵而归。
作为国家队没有闯出小组赛,显然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而其中,喊声最大的是牛岛若利。
被国家队选中、寄予厚望的左撇子重炮,在赛场上频频哑火,媒体和网络上一片唱衰的声音。
甚至网络上有声音,要求牛岛若利把正选的位置让给V联盟崭露锋芒的新人小将。而这样的声音,并不是少数。
原本牛岛若利和她说随队回来,但没想到他提前回来那么早。
“突然临时起意回来的。”牛岛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不太想让你多担心。”
“拜托,你这么一声不吭的样子才更让人担心吧?”望月佑子不明白他为什么遇事总是一声不吭,恨不得点着他的脑门一通说教。
“抱歉 ,下一次会注意的。”
“你还想着有下一次?”望月佑子瞪大眼睛,“还有别的安排吗?没有别的安排赶紧回来,我在公寓里等你!”
电话挂断,望月佑子有些郁闷地托起下巴,盯着河面发呆。
“怎么了?望月妹妹?”
一瓶柠檬水从天而降,清濑灰二脖颈上还挂着汗珠,大大咧咧坐在她的身边。
“男朋友突然回来了,今天下午的训练想请个假。”望月佑子说。
“没问题啊,他出去比赛辛苦了。”清濑灰二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是她过来给训练的队伍帮忙。
不过,他也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很耐心地坐在旁边等待。
望月佑子咬着吸管吸了一小口,目光落在浮浮沉沉的柠檬籽上。
“我想问个有点冒昧的问题,就是……灰二哥你高中腿伤之后,是怎么振作起来的呢?”
微妙的变化都落在清濑灰二的眼里。
刚才还活力满满的女孩,现在突然垂下眉毛,像只心事重重耷拉尾巴的猫。
不过,稍微往下想想就能猜到原因吧?
“我想想啊……大概就是忘掉过去吧?”清濑灰二仰头,天空一片碧蓝。
望月佑子有点不理解:“忘掉过去?”
“对,忘掉过去。”清濑灰二不置可否,微笑着强调。
虽然搞不明白文学院大能的弦外之音,但望月佑子还是认真地将这句话刻在脑子里。
嗯,毕竟听靠谱前辈的话准没错。
于是,在公寓里见到男朋友的第一眼,她郑重地握住男朋友的手,露出无比严肃的神情。
“若利,你从现在开始失忆吧。”
牛岛若利:“?”
虽然女朋友平时就会冒出奇奇怪怪的小想法,但这一次,他低下头,拧着眉毛也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不过,这个在外人眼中不怒自威的绝对王者,还是很乐意放下姿态配合自己的爱人。
“那……你是谁?”牛岛若利露出认真的表情,一板一眼地执行指令,“陌生人请离开我的公寓。”
望月佑子:“……。”
总感觉在和人机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气势汹汹地垫起脚,像是啄木鸟一样,用指尖狂点榆木脑袋的脑门,“这是前辈给的建议!”
“……我以为你想玩之前扮演保镖和小姐的游戏。”
牛岛若利倒是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只是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头顶腾出不存在的蒸汽,望月佑子的脸立马变得红胀。
“你、你、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怎么净想些不正经的事情!”
牛岛若利反问:“你不想么?”
望月佑子:“……。”
想要严词拒绝的话被铁骨铮铮地咽回去了。
两个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平时每天都能见到的情况下都要黏黏糊糊一阵,更别提现在这种情况了。
“你变坏了,若利。”望月佑子抱怨,任由他把自己揽进怀里。
耳朵贴在结实饱满的胸肌上,她听到胸膛下心脏有力的跳动,以及已经变得燥热急促的呼吸。
“在喜欢的人面前很难不这样。”
牛岛若利的声线和平时一样平静,但粗重的喘息和脸颊上可疑的红晕却暴露了他,说完,他顺手拉上阳台的窗帘。
喵呜。
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狸花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小尖牙。
窗外阳光正好,它恰好踩着围墙路过,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竖起,尾巴尖勾出一个小弯。
楼上纱帘被风掀起一角,它抬起黑葡萄似的眼睛,不明白人类雄性为什么喜欢从后面压着人类雌性,还要用手掐着她的腰,发出奇怪的声音。
猫儿搞不懂,猫儿想不明白。算了,还是去巡视领地吧。
等到望月佑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卧室的窗户没有关,夜风轻轻刮起白色纱帘,月光温和平静撒入室内。
腰背肌肉拉扯的酸胀感袭来,想要起身却发现动弹不得。
她的脑袋枕在牛岛若利的手臂上,整个人被抱得很紧,只能撒娇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
“你醒了?”
茶棕色眼睛缓缓抬起,他的声线低沉含糊,也是刚刚被弄醒。
“抱歉,刚才我弄得太过火了。”
牛岛若利说着,还想要继续道歉,嘴唇却被女孩用自己的唇轻轻地堵住。
现在和第一次接吻的场景差不多,两个人的初吻也是望月佑子主动的。
女孩子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学着恋爱漫画垫起脚,笨拙生涩的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去,然后又急匆匆的离开。
后面还是他拐弯抹角问了天童很多次,才知道哪里能找到学习教程。
“我好喜欢若利。”她说。
“如果若利后面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去一趟美国吧?若利的爸爸正好也在那里,我也想见见他。”
望月佑子弯弯眼睛,蓝色的眼睛好像揉进天上的月亮与星光,此刻闪闪发光。
牛岛若利看着她,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撩开额发,亲吻她的额头。
“好。”
……
………
去美国的行程安排得很快,不到五天的时间,望月佑子就在自由女神像前,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请人帮忙拍合照。
去拜访牛岛若利父亲的时候,偶遇了正好过来拜师的岩泉一,几个人一通交流后,结果发现牛岛父亲也是她是高中时期的书面指导,于是当场来了一个粉丝见面会。
空井崇对望月佑子的印象很好,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关牛岛小时候的事,但被某个人板着脸反驳说“才没有”。
临走时,他笑着说这几天队里太忙,没办法陪他们到出去玩,然后往望月佑子手里塞了两张票。
是两张远洋观鲸的邮轮票。
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就赶到阿拉斯加湾出发,乘上游轮驶向太平洋的深处。
今天的运气很不错,恰好遇到几队迁徙的鲸鱼家族,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在返程的路上,望月佑子趴在栏杆上任由海风吹拂长发,嗅着海水的气息。
再平静的海域也会生长出不羁的海风,猝不及防地,她用来遮阳的波西米亚草帽被吹飞。
“啊……”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抓,却被牛岛若利拉了回来。
“太危险了。”他摇摇头,“下船再买顶新的吧。”
这顶帽子她很喜欢,望月佑子有些遗憾地耸耸肩,无奈地接受这个结局。
可突然,一声尖锐的鸟鸣响起,周边游客纷纷惊呼,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从她眼前划过。
裹挟着咸湿冰凉的海风,刚才被吹走地帽子又轻飘飘地落回船上。
一只巨大的白鸟已经切着船舱飞走,张开双翼,头也不回地飞向更深的远洋。
旁边的游客感叹:“我们运气还真好,居然能碰到信天翁。”
“嗯?”
望月佑子对于鸟类并不是很了解,立马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希望能得到它的详细百科。
旁边的游客是来度假的一家四口,妈妈把一家子带成动物重度发烧友,有了妈妈的授意,兄妹俩开始有模有样地向她科普。
信天翁是世界上最大的海鸟,最长翼展能达到三米,所以能凭风飞行数十个小时。
它们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漂泊,在陆地仅有的停留时间,只为了献给自己一生唯一的爱人。
它们是海洋最强的空中狩猎者,可以切着台风边缘飞行,也可以盘旋在鲸鱼群上空争抢食物。
标准的美式英语腔在耳侧回响,望月佑子盯着逐渐远去的小黑点,开始若有所思。
“好像白鸟泽的校徽啊。”她忍不住感叹。
牛岛若利抛来一个大大的问号,刚才虽然有努力听科普,但遗憾地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
虽然白鸟泽是贵族私立校,但牛岛若利是靠体育保送入学,在校期间成绩还算不错,但在校队里强度过高的训练早已把英语丢得一干二净。
望月佑子笑眯眯地把科普原话复述了一遍。
“若利,
你一定能像一样它再一次高高的飞起来的。”
远方,白鸟展开巨大的双翼在空中盘旋,乘风俯瞰大海与陆地,是这片天空最自由、最强大存在。
可牛岛若利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笃定地点头。
“其实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望月佑子:“嗯??”
女孩子惊得跳起来:“那你这几天怎么都看着闷闷不乐的,不怎么说话!”
“因为我的队友说老惹女孩子生气的话,那就少说话。”牛岛若利解释,“这几天你果然没怎么生气。”
望月佑子听到气得想跳起来敲他的头。
“你不早说!害我这几天那么担心你,怕你因为比赛失利想不开什么的!”
闻言,牛岛若利轻笑一声,目光放到远方海天交融的模糊线条上。
“其实也是你那天和我说,我才明白的。”
“你前辈的话,其实是想让我忘掉过去的荣誉和经历,重新审视自己再调整出发吧?这几天来美国和爸爸还有岩泉交流,总算想明白未来该怎么努力了。”
“而且,这段时间你因为我的缘故很操心,所以也想带你出来放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扁担压不出一句话的呆瓜突然开窍,话一句接一句,说得让人找不到北。
等望月佑子反应过来时,脸又不争气地泛起可疑的红色。
“害我担心那么久……”她小声嘀咕,“那说好啦……一定、一定要在赛场上高高飞起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牛岛若利只是跟着笑,等了很久才做出回应。
“好。”
牛岛若利并没有说谎。
从美国回去之后,他的训练比往常还要辛苦,在大赛上的表现优异,曾经的那份期待渐渐回到他的身上。
随后,大学从校队毕业,进入职业球队参加联赛后,又被选入奥运国家队首发。
于是,2021年东京奥运会,在排球这个一度被白种人垄断的高度与力量的王国中,终于出现了黄种人的面孔。
然后,离别的时候也随之而来。
来自波兰的职业球队向牛岛若利发出转会邀请,结果向来坚定的他难得犹豫起来。
原因无他,刚刚结婚不到两个月的牛岛选手总觉得丈夫的职责还没履行,就把妻子一个人放在国内不太好。
然后就被妻子狠狠地训了一顿。
她说:“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工作,你也不可能、也不能放弃继续变强的机会。你去波兰的球队也挺好的,反正我平时都在跑采访,你留在日本一年到头可能也见不到我几次。”
“而且你有休赛期,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我们见面腻歪了。”
“可是……”牛岛若利犹豫,立马被佑子用指尖狠狠点脑门。
“还记得那次去美国的时候,帮我把叼帽子回来的信天翁么?”
牛岛若利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点头。
她双手叉腰,得意地轻哼两声。
“我们俩上辈子说不定是两只信天翁,你喜欢吃南大西洋的鲟鱼,我喜欢吃太平洋的小虾米,所以我们得各自飞到自己喜欢的海域去捕食。”
“如果我们俩个天天腻歪在一起,只会变成孩子掉到窝外都不知道捡回来的笨蛋。但如果分开的话,就是在台风边缘徘徊的超级猎手,一年能绕地球三圈的酷鸟。不管在哪漂泊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在每年的某个时间你一定会回来,然后向我笨拙地干第一次见面做的傻事。”
……
………
于是,一个月后,AD和波兰球队Warsaawa在社交媒体同时官宣了牛岛选手的转会信息。
一开始,球队队员和球迷还在担心这个来自东亚的接应,是否能在欧美制霸的球场站稳脚跟。
毕竟,一米九的身高和体格在职业排球的世界里,也只能算合格的水准。
但随着一场场比赛下来,牛岛选手的名字像是他犀利粗暴的扣发球,一样地冲击着大众视野。
又是一场比赛结束后,牛岛若利接到了来自远洋一侧的电话。
这个平时满脑子都是排球的笨蛋,突然对着电话温声细语,时不时露出轻浅的笑意。
刚刚洗完澡的队友看到这一幕大为震撼,忍不住以八卦的口吻开始挪揄。
“若利,在和女朋友打电话吗?”
“是妻子。”牛岛若利摇头,严肃地纠正。
铁树开花毕竟难得一见,所有人都好奇地凑上来,开始对老实人问东问西。
面对恨不得化身记者们的队友,牛岛若利还是很好脾气地有问必答,语气严肃的像在答辩现场。
直到,有一个队友突然问:“你们俩个认识多久啦?”
这个时候,往日不苟言笑、似乎和幽默绝缘的严肃东亚人突然扬起唇角,说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
“一千年。”【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