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陌一下朝,定会回到长公主府,冬雪上前迎接。此时沈良才便急匆匆地赶来,还未行礼,道:“殿下。”
她见沈良才气喘吁吁,赶忙让冬雪赐坐,又命府内丫鬟准备精致茶歇。这才问道:“本宫见沈幕僚神色匆匆,可是遇上了什么不测?”
沈良才看着丫鬟往他眼前摆放茶歇,并未品尝,只是拱手作揖道:“殿下,臣并未遇到不测,已经托画师画好那日太子进出淑宁宫的画像。御史台的人也已经审问了那日守夜太监,那太监已经主动招供。只是这账本……”
他满脸愁容,不敢再说下去,却听凌浅陌一副了然的神情,道:“本宫今日上朝,想必张经远已经将那账本交给陛下了。本宫实在是没想到,萧将军竟然也在。”
沈良才满脸诧异,问道:“殿下,您说得这位萧将军,可是萧远山萧将军?”
“正是。”凌浅陌抿了口香茗,道。
沈良才听后,眼神微微抬起。他若没猜错的话,萧将军常年戍守边关,若非要事,不得归京都。
如今边关平定,萧将军为何能提前回来。
还未等他提问,凌浅陌便主动道:“本宫实在是没料到,看似充裕的国库,实则粮草仅够京都三月所需。”
“什么?”沈良才的眸光停滞了片刻,无意识地应话。待他反应过来,又恭敬行礼,道:“殿下恕罪,臣实在是深感惊异。”
凌浅陌抬手,道:“本宫实在是没想到,竟然有贼人敢前往国库行窃!”她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俨然一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她若是没猜错的话,京都,怕是有一场内乱了……
沈良才见长公主殿下这般,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她冷峻的面容,道:“殿下恕罪,臣以为,可能宫内……”
“宫内”二字,彻底点醒了她:“你是说……”
她倒是记得,之前她让沈良才盯着淑宁宫内的那位,此时应该会有其他消息。又听沈良才道:“殿下,臣特意让人伪装成淑宁宫的小厮丫鬟,还真寻见了淑宁宫想要送出去的密信。”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这封未拆封的信件。不用凌浅陌示意,冬雪立刻走到他跟前,拿走信封,呈递给她,随后便径自站好,凝视前方。
凌浅陌当众拆信,只是这信件真是出乎她意料。
“玉衡君千岁,妾安好,莫要为妾忧思。”
真是情思绵绵啊!
凌浅陌边收着信纸,边道:“此信同玉佩、画像一起收好,本宫不信杨夫人还能有所抵赖。”
“是。”沈良才应声道,“不过殿下,臣来长公主府前,恰好经过了东宫。只是……接下来的话,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良才在长公主府内当幕僚多年,早已不再是肆意书生。如今长公主府内依旧只有他一位幕僚,他甚是感激殿下对他的信任。
他虽亲眼看到那些,但想让他讲出,如若他不能赦免无罪,他自然是万万不敢讲的。
凌浅陌知道他向来有话直说,如今却变了模样,渐渐意识到此时非同寻常。只好点点头,默许他讲接下来的话,却听到他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臣今日前往东宫,若是臣没有老眼昏花的话,臣趁人不注意,偷偷潜入甲库,见到了很多兵器。”
沈良才老眼昏花,她第一个不信。沈幕僚不过二十有二,少年得志,和江时晏一样。一个善文,一个更善武。
若是真如同沈幕僚所说,东宫甲库内有诸多兵器,那国库内不翼而飞的粮草……
会不会也在那里!
她的表情闪现过一丝空白,随后又恢复了镇定,低声问道:“东宫内的人可否察觉有异?”
沈良才起身,行拱手礼,道:“殿下,臣并未探查到异常。”
“好。”凌浅陌主动上前,低声呵斥道,“此时莫要再提,若是因此惹下诸多事端,休怪本宫保不住你!”
“是,殿下。”沈良才见长公主殿下已经注意到,“臣告退。”
正当沈良才要离开时,门外却有一群丫鬟在喊叫。他们一同前往探查究竟,却见张管事主动前来,道:“殿下,沈幕僚。府内丫鬟不知道从那儿听来的消息,现在各个慌乱大喊,老奴一人实在是管不住。”
凌浅陌想不明白,明明长公主府内向来事务甚少,她偶尔会听到府内丫鬟会在水塘边嬉戏打闹,从未有过如此境况。她问张管事:“你可知她们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张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嘴唇动了动,终归未说出一句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
这分明是东宫的方向!
果然!
府内丫鬟如此惊慌,定是因为东宫出状况了!张管事这才说道:“殿下恕罪,老奴听府内丫鬟说,陛下在那里。殿下您若是想一探究竟,只能您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冬雪,备马。”凌浅陌朗声道。遂见冬雪应声退下。她又道:“若是本宫不在府内,张妈妈定要替本宫看好府邸。”
张管事赶忙应和,看着她手持芦叶枪,驾马离开了。
她刚到庭院不久,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厮杀声。
那些身影训练有素,身着黑衣,手持匕首。
正是太子圈养多年的死士。
“保护殿下!”府内暗卫的怒吼声传来。见黑衣死士宛若鬼魅般翻墙而入,凌浅陌便毫不犹豫地下马,同他们一起厮杀。
刀光剑影间,白墙早已被鲜血染红。
这里她尚能对付,若是别的地方,她该怎么办?
阿晏……
“残阳,你怎么样?”她注意到其中一暗卫朝他赶来,手握匕首,面色略显痛苦。
残阳道:“殿下,属下没事。”他的话音刚落,她见到了心里一直担忧的人。
江时晏。
她每日往质子府内送各种成衣,可每逢见到他,他总是身着素衣。
她没想到,他竟然……
手握长剑,带着锦枝和寒影,杀出重围了。
她在这头,而他在那头,笑着,看着她。
残阳身上早已添上了几道伤口,道:“长公主殿下,太子这是狗急跳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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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死士的惨叫声。
是那个身着素衣的人,剑鞘开,便封喉。
她见江时晏杀人不过一瞬间,目光冰冷,道:“仅凭这样,他便能拖住萧远山攻城?想都不要想!”
数十名死士宛若翻江倒海的潮水般,奔涌而来。暗卫们拼死抵抗,依旧有人不敌,战死。而她的芦叶枪上,沾满了鲜血。江时晏见她渐渐不敌,总是隐隐护在她身旁,奇袭敌手。
而锦枝和寒影,两人平日里虽然吵吵闹闹,但在大敌当前,可毫不含糊。
远处马蹄声声,她一眼认出禁军,温砚秋的嗓音恰好传来:“陛下有令,护长公主殿下周全!”
她见死士怔愣的一刹那,轻挑芦叶枪,瞬间刺杀三人。残阳也借机重整防守阵型,与赶来的禁军里应外合,将死士杀个片甲不留。
“陛下,不好了!萧将军已经待人攻入皇宫了——”来人慌忙汇报。
凌翊乾怒吼:“众将听令,迎敌——”
只见来人手握长剑,一马当先,士兵紧跟其后。
杀伐起,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禁卫军奋力抵抗,可萧远山带的精锐绝非善类,渐渐力不从心。
今日不战必败,唯有奋力一搏,兴许能换一线生机。
“殿下,你怎么样?”江时晏明显感觉到凌浅陌已经力不从心,眼看敌将长剑直至,此时带她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强忍右手不适,硬生生地挥剑杀敌。
萧远山一见他的剑通体漆黑,黑色剑穗分外刺眼。立刻上前迎敌,问道:“阁下可是,江时晏,江少将军?”
江时晏可真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碰上昔日对手,边护着她。又听萧远山那聒噪声:“昔日名将,如今沦为质子,护着的还是敌国长公主。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萧远山可是专挑江时晏的痛楚,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如同当年般,身形矫健,丝毫不落下风,只能在心底里恨得牙痒痒。
凌浅陌手握芦叶枪,看着总是挡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心里比灌了蜜还甜。
她终于见到了铁树开花。
她替他除却周遭所有障碍,而他的剑如同他一般,温润又不失力量。
顷刻间,他将萧远山手中的剑挑落在地,剑刃直至脖颈,高下已分。
禁卫军借机将扣押萧远山,高呼胜利,收拾残局。
“殿下……”江时晏下意识地睁大眼,单膝跪地,右手紧握长剑。她赶忙将他护着,道:“阿晏,阿晏……”
他几乎毫无气力了。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叫他了。
他只觉得口中一股腥咸,明明已经抓住了她的袖口,却还是下意识地松开了。
他的笑容依旧在,只是贯穿左肩的血花却难以让人忽视,嘴角安静地流淌着血丝,实在是不愿弄脏了她的衣衫。
她可是,千娇百媚的长公主殿下。
他笑着,阖上了眼。
“阿晏——”凌浅陌瘫坐在地,抚摸着他安静地睡颜,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