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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四十三章

作者:祁白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茶盏应声而碎,温砚秋慌忙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又唤了文渊阁守门宫人处理这破碎的茶盏。


    温砚秋恭敬站在凌翊乾跟前,道:“陛下息怒!”


    凌翊乾瞧着站在自己眼前这帮人,明知这些事的起因并不是他们,而是密信中提及的那两人,还有他亲自立下的储君。


    若非他们将这些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他还不知道要被欺瞒至何时。


    凌翊乾小心地抚摸着摆在案几上的木匣,边抚摸着,眼神中隐隐流露着悲哀。


    那是温砚秋从未见过的。


    温砚秋在陛下还是年幼的皇子时,就已经跟在他身边了。当时的陛下,不过是不起眼的皇子罢了,生母陈氏乃御史中丞府的嫡女,善吟诗作画,好弈棋。


    陛下母族虽非权倾朝野,但能管理国库,实权较大。


    即便如此,在偌大的皇宫内,依旧显得不起眼。


    陈美人当年若非先于其他嫔妃生出陛下和长公主殿下,绝不可能从一越至容华,成为一宫之主。


    皇室之中,争斗随处可见。


    温砚秋是看着陛下一步步从不起眼的皇子,变成能治国理政的储君;而长公主殿下在二十五岁当年,为了陛下能稳坐储君之位,不顾旁人反对,毅然决然领兵攻打回平城。


    一去,便是三年,遂大获全胜。


    可惜太后娘娘命薄。在陛下登基当年,因染上风寒,不治而亡。陛下强忍悲痛,遂追封她为“文嘉太后”,长公主殿下也是在那时被陛下赐予“清平”二字封号。


    此木匣可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托宫内能工巧匠历经三月才打造好的木匣,精巧又实用。也是文嘉太后生前留给陛下最后的遗物。


    陛下小心将其摆在书柜上珍藏,日日亲自擦拭表面蒙上的灰尘。


    而太子却在被立储君当年,陛下却亲自召太子来文渊阁,将此木匣从书柜上取下,转手赠与他。


    温砚秋心下了然,往后陛下定会全心培养太子了。


    从那之后,太子殿下总是频繁出入文渊阁借阅藏书,甚至能公然在陛下跟前批阅奏折。即便奏折繁多,陛下依旧耐心。太子殿下也不负陛下所望,聪慧过人,不久便能辅佐陛下治国理政,丝毫不输长公主殿下。


    陛下勤勉,可日日熬夜批奏折,总归会感到疲乏。如今太子能担国事,陛下自然也能早日歇息。


    可他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凌翊乾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案几前,强撑着自己翻阅着账本。


    墨笔三分,一道道明细直指杨夫人奢靡,却从未道出东宫修缮明细。


    连私吞国库都敢做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他摩梭着账本,强忍着怒火不撕碎账本。突然放声狂笑,笑声中却带着悲凉:“好!好啊!好一个朕立下的储君!真是朕的好儿子啊!”又强忍着悲痛,凝视着阁楼外,任由泪水安静地落下,通红的眼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陛下……”


    凌翊乾无力地摆手,声音略显沙哑,面容上充斥着疲惫,道:“回去吧,朕累了。”


    待两人回去后,他又看着温砚秋依旧不走,只道:“你也回去吧,夜深了。”


    温砚秋无奈,又见陛下如此坚决,只好离开了。


    他目送所有人离开,见门外依旧暴雨倾盆,又听见惊鸿雷声,留给他的唯有疲惫,却毫无睡意。


    这一晚,注定是他的不眠夜。


    ……


    凌翊乾如同往常那样,上了早朝,满朝文武官早已在朝堂之上等候他多时。


    萧将军难得出现在朝堂之上,陛下谅他驻守边关多年,跨马加鞭回到京都,定是有要事禀告,只道:“萧将军戍守边关多年,可是边关出了些许变故?”


    萧远山,萧皇后的亲兄长,将门之后。于十七岁当年随长公主殿下出征,攻打回平城;三年后,铲除异己,大获全胜。陛下龙颜大悦,因回平城位于京都以北,遂封其为“定北侯”。


    萧远山率先出列,单膝跪地,字字泣血:“陛下,臣……边关粮草告急,士兵不敌风寒。”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皆聚众低声私语。


    先前长公主殿下率领将士攻打回平城,平定叛乱,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至此,大宛国内一片春和景明。


    满朝文武百官纷纷向陛下谏言,趁国都大盛仍在,借机攻下寒山。怎敌他国竟会出一位少将军,鲜衣怒马,一剑挑落定军枪。


    如今不过六年载,却又让大宛国如同昔日那般。这该如何是好?


    太子凌景琰见朝堂逐渐混乱,率先做出储君之表率,他不慌不忙道:“父皇,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边关,若是边关暴乱,受苦的终归是黎明百姓。恳请父皇为了江山之社稷,为了百姓之安宁,调配粮仓至边关。”


    姚尚书见太子箴言,紧跟着谏言,不抢了太子的风头,道:“陛下,臣斗胆。臣以为,边关异动绝非寻常小事,若是军中士兵不能吃饱穿暖,岂能安心上阵杀敌?若是边关不得安宁,只怕是军心要散。”


    姚怀箴,官至正三品,兵部尚书,掌管国都军事调配。


    凌翊乾听后,认为姚怀箴所言不无道理。


    正当他试图批准时,张经远却面露担忧之色,迈着虚浮的脚步出列,焦急道:“陛下,国库内现存的粮仓,仅够京都三月所需。”


    什么?!


    这可是比军心要散更可怕的消息,三月后,黎明百姓一个接一个饿死街头,国都定是民不聊生。


    如今国都看似国库充足,国立强盛。实则不出三月,必会内忧外患。


    若是寻不到解决之法,国都怕是……


    “混账!”凌翊乾大怒,“张经远,之前朕从未听你说过,国库粮仓告急。你为何直至今日才告诉朕?你可知道,你该当何罪?”


    张经远慌忙跪地,冒死道:“陛下,若是臣之罪,臣不敢不认。可臣不敢欺瞒陛下,臣昨日特意前往国库查探粮仓,未见其中有异,账本上从未表明粮草转移多少,转移至何地。直至寅时,臣无意间探查国库,却见粮草不知所踪。”


    王硕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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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出列,恭敬道:“陛下,臣与张尚书共事多年。其品行中正,护守国库多年,尽心谨守。臣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然此次事端,臣身为御史大夫,亦有失察职责,恳请陛下先降罪与臣。”


    萧远山在一旁暗自嘲笑,可坐在高处的陛下却将众官之相尽收眼底。


    凌翊乾心里虽有千万句怒言,可御史大夫终归是阿姐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他自然是信得过御史大夫忠君为国。只好强忍怒意,道:“张经远,朕准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你能同御史大夫一起,抓出私盗粮仓的元凶,朕便免了你的罪。”


    姚怀箴暗自皱眉,试图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又见陛下面目冷峻,丝毫不容商榷,只好愤恨地剜了王硕衡一眼,右手死死捏着袖口,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


    “谢陛下。”王硕衡与张经远异口同声道。


    凌翊乾面露不悦,道:“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王硕衡道,“臣有要事禀奏。”


    凌翊乾见王硕衡又有要事禀奏,眉目紧皱了一瞬,随机又平和下来,只道:“哦?王爱卿这是……?”


    张经远手持奏折,朗声道:“陛下,臣绝非阻止陛下支援边关粮草。只是,臣实在不明。臣若是没记错的话,萧将军上上月曾拖人快马加鞭,将求援密信送至驿站,陛下可是支援过一次粮草。明明粮草能维持边关一年所需,为何萧将军再一次向陛下求援?臣愚昧,还望萧将军解释一番。”


    言后,他又向萧远山行一礼。


    萧远山慌忙道:“陛下,臣……”


    姚怀箴怒斥王硕衡,道:“张经远,你说耗粮太快,我还真想问问你,你说‘节省军费’,就是铠甲的铁料减了一成,害长公主殿下大败于敌手,对吧?如今又要克扣粮草,是想让士兵们饿着上战场?还是打算等敌军破关,国都沦陷,你才肯罢休?”


    “姚尚书,多谢你体恤本宫。可本宫当年攻打寒山未果,绝非是铁料的缘故,而是敌国少将军,实在是天资过人,本宫自愧弗如。”


    摄政多年的长公主殿下,难得主动在朝堂之上言语,还是言笑晏晏,当众赞誉敌将!


    凌翊乾难得听阿姐在朝堂上赞誉他人,眉目微挑,问道:“清平长公主,你说的,可是身居质子府的那位?”


    “陛下,”凌浅陌面目平静,道,“臣所言,正是那位。”


    “那人可曾威胁到你?”凌翊乾担忧江时晏会威胁阿姐性命,试图让阿姐将那人的住处换至别的地方,却被凌浅陌一口回绝:“不曾。本宫多谢姚尚书挂念。陛下,如今质子府可是在臣府内,若是那人的异心稍有浮现,臣也好随时扼杀。”


    凌翊乾只好作罢,道:“既如此,那看守质子的任务,就交由清平长公主殿下了,不得有误。”


    “臣,遵旨。”凌浅陌起身,道。


    ……


    凌浅陌坐在陛下派人前来的马车内,望着周遭百花盛开,生机盎然,又见宫娥在水池旁欢快地浣衣,毫无忧虑之相。


    天色明朗,乌鸦却在枝头上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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