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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三十二章【修】

作者:祁白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渊正色道:“江少将军,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愿意?”


    江时晏被人扣着,抬头道:“罪臣,愿意。”


    活着,已是万幸;至少离开朝堂,他还有机会见母亲一面。


    他又想到邓十六冒死为他求情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泛着苦涩。


    他不能再连累旁人了。


    他低头,只听李渊道:“今大宛国与我国交恶,为保边关安宁,镇国将军之子江时晏,秉性纯良,朕特令其前往大宛,以表我国与大宛国修好之决心,即日启程。”


    “罪臣,遵旨。”他谢恩。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的韩璟元,此刻扬起了嘴角,甚是得意。


    这道圣旨,在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京城之中的百姓无一不知,这镇国将军之子江时晏,年少有为,大破敌军,颇有其父风范。


    陛下龙颜大悦,封其为护国将军。


    其容貌更是一绝,芝兰玉树,公子无双。旁人常言,“不见将军误终身,一见将军终身误。”


    如今却……


    真是世事难料啊。


    他只想快些回到新辉苑,好见母亲。


    今昔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他终未能得偿所愿。


    待他疾步回到新辉苑,却瞧见母亲在院落内含笑道:“阿晏……”嘴角却流着鲜血。


    他的眼眸下意识地睁大,紧紧将母亲抱在怀里,喃喃道:“母亲,您何必呢?阿晏,阿晏不是回不来了。阿晏还活着……”


    他说着,就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哭得很安静,任由泪水滑落脸庞。即便如此,他依旧带着笑意,生怕母亲察觉异样。


    璃姨娘努力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道:“阿晏啊,娘怕是,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


    “不,不会的。”他满眼不可置信,哭吼道,“不——!”


    他从不相信,一向温和的母亲竟然会,服毒自尽。


    “阿晏啊,你要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他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好像这么做,就能抓住所有。


    “母亲,不要走。阿晏会努力听您的话,会陪伴您左右。您别抛下我……”他说着,腾出一只手接着母亲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茫然地坐在地上,下意识地护着母亲。


    “阿晏,娘一直为你骄傲。”她留下这句话,便去了。


    “母亲……”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没了气息,任由自己地泪水染湿衣衫。


    他知道原主前半生一直在许愿牌内抱憾自己未能常伴母亲左右,如今他虽有机会,却……


    镜花水月,终归是一场空。


    他必承母亲之遗志,好好地,活下去。


    锦枝赶来,看到二公子在院落内发呆,又看见他怀里的夫人。只敢小心问道:“夫人她……”


    “她去了。”他平静地答。


    锦枝见二公子面容平静,却红了眼眶,努力安慰着:“二公子,您……”


    “我没事,没事的,真的。”他努力的解释着,“只是苦了你,跟在我身边没享什么福,却又要与我一同前往异国他乡……”


    他话还未说完,锦枝却哭着说道:“二公子,您别这么想。您平日很多事都亲历亲为,奴婢跟在您身边,只觉得很幸福。奴婢只怪自己帮不上您。”


    她还未来得及禀告老爷,却看见府内丫鬟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道:“二公子不好了,江夫人她,她……”


    她阻止了丫鬟的话,只道:“璃姨娘,她去了。二公子他……”


    那丫鬟道:“奴婢马上禀告老爷。”言后,便匆匆去了。


    ……


    沈管家来了。


    他知道父亲不会来,不过是一切从简,灵位终究不得如祠堂。


    父亲再爱母亲,终归是逃不过礼制。


    他自己也明白,主母没有阻挠这场葬礼,已是恩典。


    ……


    三日后,府内又同以往一般,不过如今主母病着,也不好举乐。


    他终归是踏入世泽堂,却捱了江时愿一耳光。只听江时愿怒斥道:“江时晏,都怪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我和我母亲怎会落得这般!”又怒极反笑,“听说你堂堂一护国将军,如今成为质子。我难得看到你风光一时,却又沦为笑柄的模样。你真是不知道,本公子等这一刻,可是等了很久了。”


    他任由江时愿挖苦,见大夫为主母诊治,而父亲却满脸焦急的模样,却让他莫名觉得刺眼。


    原来不是逃不过礼制,无非是感情淡了。


    那父亲念及母亲“阿挽”,又当为和何?


    这大夫可是京城名医,一开口,却让人感觉不妙:“江夫人这是……”


    江御瀚着急问道:“大夫,您有话便直说。”


    大夫见江御瀚这般,只好道:“江老将军,江夫人这是……中了寒毒。”


    “寒毒?”江御瀚被迫接受了这个结果。只听大夫道:“恐怕夫人很早就畏寒,四肢发冷,如今面容苍白,头疼欲裂,血色发黑,病症早已入骨。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问何种解法。


    此解法,不是无解,便是过于苛刻。


    只听那大夫道:“老朽斗胆,解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推血过毒。”


    “推血过毒!”


    不仅要有人愿意将毒引至其自身,而且……


    其血液与患者的血相融。


    这个条件,得多苛刻啊!


    「重疾缠身恐难免。」


    「施主莫忧心,此前虽为凶签,但未尝没有解签之法。」


    长庚道长所言,灵验了。


    “老师,这位公子的血,同江夫人的血,融合了!”那大夫身边的药童胆大,拉着大夫的衣袖去看装着血水的白瓷碗。


    “父亲,阿晏……”他只敢遮住划破了的手指,小心地同父亲行礼。


    江御瀚眼睁睁地看着碗中两个人的血液,由原先地不相容,到渐渐汇聚,交融在一起。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江时愿看着多年来一直被自己视为眼中钉的人,竟然……


    竟然会是他的嫡亲哥哥!


    怎么会?


    就连躺在床上的江夫人,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是造成兄弟之间不和的帮凶。


    大夫看着江夫人的两个孩子,一看就知道其中一个在府内很受宠,若是让他推血过度,断然是不可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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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个,似乎有风寒之症,恐怕……


    江时晏看出大夫的为难,只道:“我来吧。”


    “公子,您……”


    “我知道。”他说,“就当是我欠她的吧,我还给她。”


    他知道主母一直针对他,而且还是因为大公子。


    如今他这番身世,也只会让大公子膈应。倒不如……


    母亲,这一次,阿晏恐怕,真的要违背您的遗志了。


    如果可以,阿晏真的不想让您难过。


    “阿晏……”江御瀚看着他这番举动,惊呼道。


    他温和地笑着,道:“父亲,阿晏自己决定的。怨不得旁人。”


    一举一动,恭敬而疏离。


    “哥……”江时愿拉着他的衣袖,试图阻止他,“要推血过毒,也得是我……”


    “大公子,您……可要好好帮衬父亲。”他依旧笑着,将江时愿的手拉开,随后又同大夫道,“我来吧,没关系。”


    也许,还了这一遭,他们便两不相欠了。


    大夫明白他的意思,便让其他人先行离开。


    “公子,”大夫神色凝重道,“推血过毒可能会很痛苦,您……”


    他知道大夫何意,只道:“我常年习武,早已习惯苦寒。”


    大夫见他依旧如此,道:“若是公子身体不适,老朽定当会用针灸之术,再辅助一些药草来助公子。”


    “多谢大夫。”他便行礼道谢。


    ……


    他只感觉自己躺在床上,明明盖着被子,可依旧感觉浑身发冷,头疼欲裂。


    这是寒毒不断转移在他身上,即便他常年习武,也依旧难以抵挡这铺天盖地的寒意。


    而另一头,江时愿此刻竟然独自一人前往回元观,恰逢遇到长庚道长。


    道长面容更苍老了,如今已过耄耋之年,对于江时愿这般急躁,早就见惯不惯,只道:“你是……江居士?”


    他一见道长主动理他,面上毫不掩盖欣喜,赶忙回应道:“在下正是。在下前来,只是想前来寻一解法。”


    长庚道长问:“江夫人近来安好?”


    “母亲她……哥,唉。在下只是来……求兄长的签。”江时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长庚道长继续问:“你问是,护国将军,江居士?”


    “哥已经不是护国将军了。”江时愿沮丧地说着,又见道长拿着其中一块许愿牌,牌上的字体依旧是瘦金体。


    这分明是哥哥的字迹!


    为什么,他没有见过呢?


    道长见他已经知道江居士的身世,只道:“这是你兄长亲自写下的。”说完,便将两块许愿牌递给了他。


    正面依然是熟悉的三陈愿,而背面竟写道:“阿晏平生为国为家,未料人心难测。家母虽认阿晏为平生骄傲,阿晏却感受之有愧。如今腿疾深重,惟恐不能相伴母亲左右。此行大宛,不知何日归期。”


    而另一块许愿牌,却再也不复三陈愿,只写道:“家母归去,如今阿晏孑然一身。阿晏不明,何处为归途。”


    “哥他……”江时愿道,“他,为了救母亲,自己以命换命。”


    长庚道长只道:“他知道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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