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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修】

作者:祁白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时愿愤懑地同赵氏回到耀阳轩,沿边的下人一瞧见大公子脸色阴沉,眼神如刀,吓得赶紧离开,生怕自己碍着两位主子的眼。


    有些刚来府内不懂事儿的下人稍微靠近了些,就陪旁边资历高的拉开,猫着腰,小步离开。


    但荷香就惨了。


    人前她可是府内一等丫鬟,府内大事小事都是由她来分配下人来执行,很是显贵。如今这稳健的步伐,也因为心里发怵愈发愈显得虚浮,生怕大公子和夫人随时在路上拿她撒气。


    她真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


    她成为府内一等丫鬟前,不过是普通的粗使丫鬟,那些个丫鬟仗着自己资历高,便随意指使她去干各种脏活累活。


    其中让她印象最深的是,那些人竟然……


    压着她去马厩!


    那地方,可真的是……


    她明明不想去,结果愣是被那些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一顿。她还没来得及上药,就被人随意扔到马厩内。心中虽有怨恨,但也因身份卑微,只能打碎了牙,将委屈生生咽下。


    她没想到的是,这么臭烘烘的地方,居然还有人住在这!


    这人衣着属实破败不堪了些,但也真是白瞎了他这副好相貌,在这府内可真不受宠!


    竟然不反抗吗?


    那更好。


    那时她虽过得不舒心,不过有出气筒在身边,日子也算过得去。


    可惜没有如果。


    “咚。”


    待她来到耀阳轩内,还未等江时愿开口,便径自跪下。


    顷刻间,膝盖砸在地面上。


    身子微微发颤,双手伏地,重重的磕头声在这宁静的耀阳轩中,顿时变得响亮无比,哭求道:“大公子饶命,大公子饶命……奴婢办事不利,求大公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真的不想去浣衣房。”


    江时愿心性凉薄,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人哭喊,嘴角扬起,仿若是在看一个小丑一样。


    赵氏见自家宝贝儿子一言不发,便任由他去。唯独荷香一人在这空旷的耀阳轩内求饶的声音。


    “大公子,大公子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错了……”


    “奴婢真的不想去浣衣房……”


    ……


    荷香原本干净的衣裳,此刻也沾上了地板的灰尘。发髻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边,有的甚至还同汗水一起,粘在脸颊上。


    为了得到主子宽恕,原本光洁的额头也因为重重敲击,泛红了一片,血丝顺着汗水留下。面颊惨白,双眼流露着恐惧与哀求。


    江时愿连个眼神都不肯给荷香半分,此时他眉目紧皱,随意坐在桌前,凝视着眼前那青花瓷制成的茶壶,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


    那可是在他生辰那年,父亲专门前往窑厂定制而成的。远观这茶壶,白色为底,于寒冬腊月,愈显纯白无暇。通体曲线流畅自然,宛如美人娇媚的身姿般,风姿动人。细瞧这茶壶,见那蓝色的青花纹路于通体雪白之下蜿蜒游走,淡雅素净中,亦不失灵动。青花纹路千变万化,工艺之精美,品质之卓越,贵气又不失灵动。


    他右手却稳稳地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茶水声可真是流畅自然,宛如幽径中传出的声声梵音。又轻轻拿着茶盏,抵在嘴边,只见那茶盏上方,还泛着些许热气。


    他微微张唇,小心地吹散热气,抿着茶,冷眼旁观。


    仿佛那边跪着的人,不是自己的身边人。


    赵氏也为替自己倒着茶,同宝贝儿子品茗甚欢,仿佛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一旁的求饶声,不过是给耀阳轩添了少许背景音而已。


    二人总算抿够了茶,终于舍得放下茶盏,迈几步路,朝荷香走去。


    若非荷香实在是聒噪,他们说不定能一直品茗到深夜。


    江时愿终于肯开口了,只听他道:“我那庶兄,可真是好的很,好的很啊!”


    荷香她战战兢兢地听着,更是不敢抬头,生怕惹大公子不快,就连磕头声都比之前响了些,额头上不断流着血珠。


    赵氏觉着这贱人可真是厌恶,若非当初这人看着还算机灵,她才让她跟在阿愿身边,真是想不到这人竟然如此没用,连阿愿交代的事儿都办不好,还脏了这儿。


    她一点也不怕她儿子闹出人命。笑话,她儿子可是府内唯一的嫡子,她可是府内的当家主母。不过一个丫鬟而已,死了就死了,有的是新人能顶上这个贱蹄子。


    江时愿皱起眉头,目光中隐隐流露出不悦的神情,连话语里都夹杂着些许不耐烦:“行了行了,赶紧滚起来,你现在这样看着可真是碍事。”


    言后,还不忘冷哼一声。


    荷香跪伏在地,缓缓抬头,眼眸微微颤抖着,生怕大公子收回他的话。又见大公子面容还算平和,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悄然落地。


    她生怕自己慢了半拍,边磕头边道:“多谢大公子,多谢大夫人。”言毕,便双手撑地,长时间磕头求饶,让她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她的身子也因长时间求饶而嘶哑,带着哭腔的嗓音又极力压抑着,不敢轻易抬高音量,只敢瞧着脚下那片地,道:“大公子,奴婢办事不利,请大公子责罚。”


    话音一落,便听到江时愿鼻腔中发出冷哼一声,愠怒道:“你这贱婢,真是该罚!本公子上次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本公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是啊,荷香已经没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她没能好好把握,不仅没有让大公子烦心之人下不来台,反而又让那人得了势。真是给大公子平添阻碍!


    荷香顿时惊慌无比,原先安稳落地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赶忙跪下磕头,不顾嗓子沙哑,生怕耽误求饶,平添大公子和夫人的恼火:“大公子饶命,求大公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奴婢下次一定能办好事。求求大公子饶了奴婢吧。”


    仿佛这样做,便能让她不会再去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江时愿看到荷香又和之前一样,整个人变得焦躁无比,挥挥手,驱赶着周遭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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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这样,便能驱赶了眼前让人烦闷的声音。


    只听他道:“罢了,本公子就给你机会好了。要怪也只能怪那贱人太不好对付了。自从那贱人中了蒙汗药之后,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怎么了?”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便能把心头恨彻底除掉。


    可偏偏命运竟如此眷顾那人,怎么府内人说他好话?


    此人不除,往后必定成为大患!


    江时愿又见荷香额头红肿一片,道:“你下去吧。对了,今晚记得去沈管家那里领一份伤药,再多领一月银子。”他又轻轻啧了声,道:“这么肿着脸回去,怕是不好看。”


    荷香一听到自己又能多领一月银钱,正当要磕头时,却被江时愿伸手拉住,她只能站着道:“多谢大公子,多谢大夫人!”


    “去吧。”江时愿淡淡地说道,示意荷香可以离开了。


    待荷香离开后,母子二人这才坐下商讨,只听江时愿冷冷道:“江时晏可真行,年少离家,不仅被封‘将军’,受了封赏不说。本以为他不过一族中庶子,长辈们按道理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真是想不到……”


    真是想不到,长辈们不仅把他放在眼里,还在年夜饭前当众夸他!


    明明三叔那边,他有机会趁机贬低他的好庶兄常年在外,不知道府内规矩;再在众人面前彰显嫡子气度,不同他一庶出的计较,结果……


    结果不仅没有赞扬他识大体,反而还要亲自为他请名医诊治双腿!


    他巴不得那贱人真的残废了!这人骑在他头上蹦跶,真是让他当众丢了面子!


    江时晏,这笔账,我迟早要同你算!


    赵氏知道江时愿现在在气头上,她自己何尝不是?


    明明她家世同老爷门当户对,是府内当家主母,拥有了所有的权力,却偏偏得不到老爷欢喜。


    她初入府门,老爷便喜欢那女人;如今……


    老爷的心思,她实在是猜不透。


    可偏偏那女人生的孩子,竟然比她的宝贝儿子还要出色!明明是庶出,离家数十年,不死在外面也得重伤,结果……


    不仅活着回来,还得到了封赏,光耀了门楣。她身为当家主母,脸上自然有光。


    只是可惜啊,那人不是她的儿子……


    她又瞧着眼前的儿子,真是一点都不争气!


    若非嫡出,老爷压根不会看他一眼。


    可她儿子还沾沾自喜。


    她真是气的呀!若非这人是她的亲儿子,她才不会为他费尽心思,除掉他的绊脚石。


    她还是强忍下怒火,面上耐心地安慰道:“阿愿啊,你那庶兄也不过一时得意。他再非凡,也摆脱不了庶出身份。长辈们对族中庶出子弟突然表现出色,一时欣喜也是正常。庶出就是庶出,还能高攀不成?京城还是以嫡出为尊的,他江时晏就算蹦跶,也蹦不了多高。倒不如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将他彻底摔下。”


    赵氏说着,眼神愈发愈狠厉,恨不得亲手替她儿子除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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