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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修】

作者:祁白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时愿深深记得,从记事起,他的庶兄江时晏,宛若璀璨星辰般夺目。


    但他只觉得,他生生困在庶兄的阴影之下,让他宛若被人扼住喉咙般,喘不过气来。


    日子久了,便也生出了几道歪心思。


    江府虽为将门世家,父亲平日里虽更注重族中子弟习武,但府内也不乏有子弟课余后修习诗文,增进才学。


    像他这样干啥啥不行的,还真是少数。


    七年前,庶兄十六岁,而他不顾是十三岁的稚子。


    他们所在的学堂,可是京城之中极其有名望的学堂,能从这个地方顺利毕业,高低也能混上一个小官,至于未来究竟能到何种程度,还得看这些学子们自身的造化咯。


    平日里他可真是任性顽劣,不是在课上呼呼大睡,便是肆意藏匿夫子的课本,甚至把夫子气得当场破口大骂。


    而庶兄,得到的永远都是夫子的夸赞。


    这真是让他倍感恼火。


    翌日,夫子在学堂布置了课业,要求对一篇经典诗文进行释义并阐述见解,甲等者便能得到族内珍藏的孤本典籍。


    他虽不喜诗文,但属实见不惯庶兄总是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而他却只能在背后暗自嫉妒庶兄的才学。


    明明他才是嫡子,江时晏一个庶出的贱人凭什么得道所有人的喜爱?


    他必须要让庶兄好好出一次丑才行。


    他的嘴角上扬,弧度恰到好处,心中的嫉妒之花不经意间悄然盛开。


    夜,静悄悄的。


    寒夜的月光,宛若独行的天涯客在某处客栈中落脚般,陪伴着冷清的花园。光冷冷地洒在唯一的窗台上,让这甚少有人途径的地方变得更加凄凉。


    他趁着月光,轻手轻脚地来到寒微轩门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环境,只见屋内没有点着煤油灯,狡黠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今日先让你能睡上安稳觉先,还望你明日能笑纳我赠与你的大礼!


    他越想越疯狂,带着最后的理智,脚步更是无声到飘在地上。只见他脚尖先着地,再缓缓将脚掌放平,整个过程谨慎地都要下意识地扭头看一眼周遭环境。月光柔和地洒在他的侧脸,若是有旁人在场,便能瞧见他额头上那些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到颈部。只是这强装镇定的面容之下,却暗藏着深深的恐惧。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夜行者。


    他终于靠近了寒微轩,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可这不应景的破门还是发出了“吱呀”声响。


    他下意识地靠在门外,生怕屋内的人察觉。


    该死,连这道破门都要跟我过不去。我的好庶兄啊,你这本事竟然大到如此程度!真是要我小瞧了你。


    幸好,屋内毫无动作。


    他用手小心地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


    刚才那幕,真是吓死他了。


    不过……你接下来肯定不会这么顺利了。


    趁着屋外微微月光隐隐照亮寒微轩,他猫着腰,一只手撑着地面,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双腿弯曲匍匐前行,生怕自己一丝一毫的举动引发屋内的人警觉。


    他为了不让庶兄察觉,特意没带煤油灯,只能凭借直觉摸索。


    他找到了庶兄的书房位于何处。


    这一次他吸取之前的教训,稍稍开一点房门,随后侧身进入。借着窗外的月光,他便发现这里连个书架都没有。


    不像他的书房,不仅样样齐全,而且就连一支毛笔,也是用上好的材料请工匠定制而成的。


    他只瞧见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套掉了漆的木桌椅,桌上还有一个不太稳的毛笔架,那毛笔摇摇欲坠地宛若风烛残年的老者般,随时都会从这笔架上跌落。


    他暗自皱眉,打心底嫌弃这地方真是简陋无比!


    他住所随便哪处地方都比这儿好个上百倍。


    什么东西?


    刹那间,他听到了声响,脸上的冷汗更是如雨下,打湿了他的衣衫。他不敢有大动作,凭仅留的胆量下意识地回头看,此刻若是能有人给他一面铜镜,便能瞧见他脸色煞白,嘴唇仿佛失去了血色般,微微颤抖着,生怕后面有人拿着凶器架着他的脖子。


    顷刻间,他瞄到了一处坍塌的书籍。仰起头,借着打开的窗户大口呼吸。


    这可真是吓死我了,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还有这书籍可不是我弄塌了啊!可千万别把着帽子扣在我头上。


    幸好,这儿还有下脚的地方。


    他还是背靠着墙,踮起脚尖,小心地移动到庶兄的书桌前。


    只是着所谓的“墙”,真是让他觉得不对。竟然会有缝隙?


    他总算在书桌前站稳,却发现此处光线最亮,也看清了所谓的“墙”究竟长什么样。


    这哪里是墙啊!这分明是书籍被人整齐地叠成一摞,摆放在一角。


    这书籍摞的高度,都快赶上他了!


    庶兄啊,你可真是会打理自己周遭的一切啊!


    不过……


    他脸上的笑容看是人畜无害,实则那笑容宛若寒霜般,冰冷之下尽显算计,真是莫名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他余光瞥见书桌前有基本书籍和几页纸,伸手随意一翻,心里更是窃喜。于是偷偷将资料小心叠成小方块,藏匿于袖口中。还往他的砚台里掺入能令写出的字迹模糊不清的杂质。


    江时晏,这下你总该出丑了吧?我可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呢!


    他微微眯了眼,眼神中隐隐透露者自信和张扬,上扬着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狡黠和得意,便神色自若地离开了寒微轩。


    好像刚刚那桩坏事儿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一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很快打响,他这嘴角上扬得都可以挂起一个瓶子了。


    终于到了课业展示的那一天。


    就连族中子弟都在暗想,江时愿这种不学无术的玩意儿竟然也会早到,而且还早到了一个时辰,这可真是令人惊奇!


    这人要是早到,估计又得在一旁作妖。


    别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凡他们稍微得罪他一丁点儿,他便趁课间杂乱,暗中使坏。


    碍于他江府主家嫡子身份,他们这些个旁系子弟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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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如同啃下黄连般,强咽下这口气。大不了往后见面绕着走。


    他们还知道,他早就看他那庶兄不顺眼了。只不过平日里他那庶兄表现,就连夫子都挑不出半分错处,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见到这人还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劲儿,他们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这次他肯定不会冲着他们去的。


    他瞧见庶兄发现笔墨不对,脸上流露着疑惑的神情,随后逐渐变成了惊讶。


    庶兄看了他一眼,不过他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别过头,装作无事发生。


    因为他的资料现在就在他的手中。


    只要他用着庶兄的资料拿到甲等,那他便拿他毫无办法。


    一想到庶兄要出丑,他心中蛰伏着的快感顷刻间如同山河般奔涌而来,不断扭曲着他的心。


    他终于等到让庶兄出丑的机会了。


    他都能想象出夫子当众用戒尺惩戒庶兄,而庶兄却边哭边哭求夫子再给一次机会了。


    这场好戏,可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呢!


    只是,这剧本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瞧着夫子原本老态的脸顿时眉目紧皱,见江时晏手中并没有拿着资料,原本不怒自威的神色愈发愈严肃了起来,学堂的氛围也因此而焦灼。


    只听江时晏拱手作揖,平静地道:“夫子恕罪,时晏今日实在是不小心,忘了将资料带来。”又见他镇定自若地走上前,清了清嗓子,朝诸位行礼,声音洪亮地道:“在下不才,不过对这篇诗文倒是有些浅薄见解。”


    他刚开始还以为,江时晏这贱人自己不行,竟敢当着夫子的面说大话。但他听到庶兄第一个字时,原先暗自冷笑的神情仿若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心跳极具加快,就连瞳孔都下意识睁大,嘴唇微张。


    只因江时晏从讲的第一个字开始,竟然同他窃取的资料一模一样。


    这个贱人竟然,竟然把这资料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了啊!


    他右手死死握着的毛笔,顷刻间,掉落了下来。


    “江兄,江兄你怎么了?”徐之恒见江时愿神色不对,顾不得掉在地上的毛笔,满脸惊慌地问道。


    江时愿摇摇头,平静地道:“我没事。”只是藏匿在袖口中的右手狠狠地讲衣角捏出一个很深的褶皱。


    徐之恒心里暗自苦笑,他知道江兄这次又没算计成。只能低声安慰:“哎呀江兄,你看平日里夫子对他赞叹有加,而他如今依旧在台上口若悬河。说不定这不过是他强装镇定罢了,最后甲等是不是他……还很难说。”


    他说着,特意顿了顿,见江时愿的神色并没有同平日喝酒时会轻易地暴怒,这才放下心来。


    是啊,说不定江时晏这贱人不一定能拿到一等呢!


    他心中依旧保留着最后的幻想。


    可惜啊,终归不能如他所愿。


    他最后心不在焉地听完了,只感觉周遭都是赞叹声。


    想都不用想,甲等就是江时晏的了。


    他此刻面若死灰,双唇颤抖着,被迫地接受了他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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