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今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莫希本应该如今日的天气一样活力满满。
刚才堂主从藏书阁抱来了一个忽然昏迷的女弟子。莫希记得她,是一个叫挽云姑娘。
莫希对挽云很有好感,充满干劲地去抓药煎药。
可惜,突然来了一个司徒空,拉着她像死皮膏药一般耍无赖。
“莫希,你教教我怎么抓药吧。”
莫不仅要注意力集中地控制煎药小炉的火候,还要分心理会司徒空。
她的好脾气都要耗尽了。
“都说了不行!而且就算你会抓药,惜花堂也不可能留下你的。”
“你蒙我,刚才半夏见到我还朝我笑了,肯定不会赶我。”
司徒空观察着莫希的样子,用手代替小扇子,有样学样地蹲在小炉前扇。
“堂主那是好声好气地叫你回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再闹,我就只接传音给燕子回楼,让你爷爷制裁你。”
药终于煎好了,莫希将黑乎乎的药汤盛进碗中,小心端着到惜花堂二层厢房门前。
司徒空还是一身晴蓝,像一条蓝色的小尾巴紧紧跟着莫希。
“挽云,你醒了!”
莫希推开门,看见挽云已经自己坐起来,就着落入窗里的光线看书。
她将那碗药摆到床头,对挽云说。
“快趁热把药喝了。”
挽云以前也是个小药罐子。先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直接端起碗,将药一饮而尽。
这药一看就很苦,司徒空在旁边看着,替挽云苦得直皱眉。
莫希拿出几颗陈皮糖给挽云甜甜嘴,老练地教训不好好爱惜身体健康的病人。
“你这次晕倒是因为没有好好吃饭,加之情绪波动太多……唉,太伤根基了。你自己身体弱,一定要注意身体。”
“好的,谢谢莫希师姐。”
挽云声音蔫蔫的,眼睛空空无神,好像魂魄都散出体外了。
司徒空看着失魂落魄的挽云,决定帮自己这位好朋友振作起来。
他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看见挽云手里的灰蓝书卷,终于想到了聊天的话题。
“挽云,你也看这本书啊?”
挽云听见司徒空的话,心中咯噔一下,急切地追问。
“你见过这本书。”
司徒空见挽云有精神了,乐呵呵地同她说起来。
“我没有看过,但是我在半夏的桌案上见过。那时候我见不到半夏,还特意在书里夹了封信来约她见面呢。”
“你在信里写了什么?”
挽云觉得自己已经快触碰到层层的巧合和误会背后的真相了。
“我不太会写字……我找了一个写字好看的人帮我写的。”
司徒空挠着后脖颈,费劲地想着信的内容。
“我记得大概是:啊!半夏,我好喜欢你。你像月亮一般美丽,让我日日想夜夜想。你快来见见我吧!”
挽云听完司徒空的话,卸了劲后倒在靠枕上。
“曾经那个同我在书里探讨阵法的神秘人原来是大师兄,半夏师姐替大师兄借书,恰巧让司徒空把写给她的信夹在书中。
谁料我误以为这是神秘人写给我的,决定相约见面,把事情说清楚。”
司徒空听得晕头转向,只是担心地问挽云:“所以我写信给半夏,让你不高兴了?”
挽云攥紧手里的书,回想起当日的场景。
她不知那天独孤一念为何出现在见鹿亭,甚至还冒认下了藏书阁的神秘人的身份。
若一开始就是假的,那后面的种种还有几分真情?
“我伤心没有你的关系。”
愁是剪不断,理还乱,她垂眸轻轻地叹。
“我被一个很信任的人欺骗了,所以很难过。”
“那个人是不是上次送你来惜花堂的那个剑修?我看你次次昏了倒了都有他,指定是个不值得托付的。”
莫希在傍边听得义愤填膺。
“挽云你说的这个人肯定是故意顶替藏书阁神秘人的身份,来欺骗的你的感情。一到藏书阁怕露馅了,就直接逃跑了。”
挽云觉得就这样给独孤一念下定论实在是太武断了。
“可是……”
“没有可是!无论如何他肯定不能照顾好你。”
莫希收走瓷碗,气鼓鼓地打断挽云的犹豫。
“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这种惹你伤心的人都不值得你费心神去想一下。”
莫希气势汹汹,吓得司徒空怂怂地往后退了两步。
挽云曾见过她教训那些不遵医嘱的病人,那种不容置疑的强硬语气和现在一模一样。
挽云乖乖低头不言语。
司徒空退离莫希三步距离,竖起食指摇了摇。
“凶残的莫希,你吓到挽云了。”
莫希现在腾出手来处理瞎蹦跶的司徒空。
她一个眼神瞪过去,反手掏出燕子回楼特制的传讯符在手里晃了晃。
司徒空一下子就老实了。
这两人相处实在有趣,挽云举起手里的书本,把脸埋在藏在后面偷偷地笑。
司徒空马上捕捉到了挽云的笑容,试图打动莫希。
“你看,挽云刚才笑了。挽云一个人肯定很无聊,我在这里陪她聊聊天。好莫希,你不要喊爷爷。”
“莫希师姐,我恰好想问问司徒空更多的细节,就让他在惜花堂待一会吧。”
听见挽云这样说,莫希仰头警告靠着墙立正的精神小伙司徒空。
“堂主刚才没有赶你,挽云也留你,我就暂时放过你。要是给我发现你又搞破坏骚扰别人,我马上把你爷爷叫过来,还要告的你状。”
司徒空小鸡啄米般点头,恭恭敬敬地把莫希送出门。
他回过头,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挽云,你救了我,你真是大好人呐。”
挽云看着司徒空写了一脸的真挚感谢,心想他可能现在还没有发现前几天自己把他卖了。
看来还是挺好忽悠的。
“司徒空,我刚才帮了你,现在也请你帮帮我。”
“好呀,我一定全力帮你。”司徒空拍拍胸脯保证。
“我现在想出去,但莫希师姐一定不会放我走。你帮我打打掩护,我出去一会儿,天黑前回来。”
挽云无论如何都要去找独孤一念问个清楚,只能出此下策。
“啊?你这是要干票大的。”
司徒空怂了,这件事对他来说相当于顶风作案,风险极大。
挽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刚才才答应我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要是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司徒空纠结再三,还是答应了。
“那你一定要回来,不可以留我一人跑掉哦。”
“好,我这些簪子首饰是我爹爹送给我的,现在都留在这。”原本莫希替挽云散了头发好躺地舒服些,几支琳琅的簪子都放在床头。
挽云麻利地穿好鞋,随手在床头摸了一支簪把发丝挽起来。
“我一定会会来拿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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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空打量了发现了挽云坠在领口的和田玉,瞳孔一缩。
“你怎么带了那块玉……那个玉一看就是最贵的,你得留下来。”
挽云知道司徒空的逻辑自成体系,耐心地用食指钩起系着白玉的红绳,向司徒空解释。
“这块玉用绳子系着,脱不下来。而且簪子一样贵重,我肯定会回来的,放心吧。”
司徒空凑近看这玉,若有萤光流转,越看越好看。
他认定死理,油盐不进。
“我不信,你肯定带着这个最值钱的走了。”
挽云把玉揣回来,看着突然犟起来的司徒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空问她:“你这宝贝是哪来的。”
“这是我一个长辈送给我的。”挽云如实回答。
司徒空闻言,抱臂靠在墙上,抿着嘴皱着眉,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办法。
“挽云,你要去干嘛?我替你去呗。”
“这……”
挽云想不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
“挽云你是最相信我的!我肯定帮你把事情办好。”
司徒空觉得自己这点子简直是天才级别的,洋洋得意,自信心一下膨胀起来。
这确实也是个办法,但挽云确实不放心司徒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到。
房间里没有纸笔,挽云只得把任务以最简单的方式交代给司徒空。
“你去流风剑崖找一个叫独孤一念的人,告诉他我在这里。”
“就是那个坏蛋是不?我马上去把他暴打一顿,然后给你抓过来。”
司徒空十分仗义,撸撸袖子就要翻窗。
“唉!回来。”
挽云眼看司徒空就要翻出窗外,急忙叫住他。
司徒空直接前扑的身子把重心向后一倒,手撑着窗沿,整个人像跷跷板一样晃起来。
“怎么啦?好有什么事吗?”
挽云看着倒立似得司徒空哭笑不得。
“你只要去告诉他:挽云在惜花堂。不要打架,更不用抓回来。”
“可是你不是要见他吗?万一他不来怎么办?”司徒空不解。
“我去见他无非是为了问个答案。”
挽云顿了一下,自嘲地笑笑。
“我等不来他,也是一种答案。”
“那好吧。我去了就只和他说那一句话,多一句都不会说……还有,挽云你不要再这样笑了,很不好看。”
司徒空嘟囔着从窗户里跳了下去,悄无声息地屈膝落地,末了还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冲楼上看他的挽云得意地扬扬下巴。
挽云探出窗外,给这完美的落地无声的鼓掌。
司徒空歪嘴一笑,叉腰转身吹刘海,随意地挥挥手,像豹子一样矫健地跃入林中不见了。
真是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时不时自以为很帅气地就露出点浪荡混混的姿态。
先前挽云还奇怪怎么没有人教他改一下,如此看来其心质朴,这样的动作也不失可爱。
司徒空带着挽云的任务出发了。
挽云整理裙钗坐回床边静静地看书。
她捧着书好久好久没有翻页,懊恼地用拳头一下一下敲自己的脑袋。
喜欢这东西真令人讨厌,欢欣的时候不被察觉,难过的时候却不停地往下砸,越砸越疼,越疼越多。
挽云合上沾湿的书页,蜷进被子里,手环在胸前。
轻轻地哼着温暖的曲调,一只手随着曲子轻柔拍打节奏,熟练地自己哄自己。
“风儿轻,月儿明,树叶儿遮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