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之间或许有很多人嫉妒、嫉恨裴今遥,或许有人眼红羡慕焦元正,可在乔新知因莫须有的恶意解读文章一事上却出奇地一致。
义愤填膺,全都抱团在一起联合书写奏折意欲上疏,不仅是因为同年之情更是为了唇亡齿寒的自保。
哪怕是孟清禹都不例外。
最着急忙慌的当数裴今遥三人。东方泽虽说他爹与文官交情差到极点,可哪怕是看在面子上也比他们这些初入朝堂的小官靠谱得多;焦元正就恳求翰林院的官员们;而方大人、管大人等人全被裴今遥拜访了一遍,最重要的当数印阁老,同年间几乎默认了由她亲自登门造访叹其口风。
“少安毋躁。”
裴今遥造访诸位大人时,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可她又哪能真的安心,可这四个字从印大人口中说出时,她心中的大石才真正的安稳落下几分。
就连顾长夜都抽掉了藏在衣袍下的枕头,重操旧业夜访天牢,替她确认了乔新知并无受伤也未受刑,只是情绪低落。顾长夜还特意现身在他面前,跟他说了几句裴今遥不辞辛苦的努力顺口也提了下其他人。
就在顾长夜以为他会松一口气时,却发现乔新知似乎更颓靡沮丧了,唉声叹气的,若非有泪不轻弹他怕是都要当场落泪了。
回来后他就将这些全都告诉了裴今遥,裴今遥与乔新知同窗数年往来已久,自然了解。
四人当中数乔新知最为心思细腻,眼下不是在懊悔就是在为裴今遥他们担心吧。既担忧自己连累了他们,也担忧他们在外这么费心费力地为自己奔波……
她几乎做完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便再一次进宫期望能够面圣。此事刚爆发出来之际,裴今遥与东方泽分开后第一时间就上疏了奏折呈至御前为乔新知求情,后又面圣可是崇祐帝并未见她。之后她才与东方泽、焦元正商量着去求其他大人。
不知今日圣上会不会见她。
乾和宫外。
几乎是通报的内侍刚进去,后脚就出来宣她觐见了。
裴今遥进去才发现自己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除了她以外,六部尚书和内阁的诸位大人都在,十来位官员分站着衬得宫殿内也变得拥挤了。尤其是自己进去时瞥见各位大人的脸全都绷得紧紧的,脸色并不算好看,更没有一道眼神往自己身上飘来过。
崇祐帝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她,继续将户、兵二部的尚书骂得狗血淋头,骂完还不解气也不再指名道姓又将在场的所有官员通通指桑骂槐的说了好一通。
初入宫没赶上的责骂,此刻倒是赶上了……果然是来得不是时候。
可她不知道,她进来的那一刻几乎所有官员们心中只剩下一句:哦!裴大人!你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也不知崇祐帝骂累了还是真看在裴今遥的面子上,又说了十几句后还真停了,摆摆手让这群自己一看头痛的爱卿们快点离开。
一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们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鱼贯而出,裴今遥一个走神回来就发现连那些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
“朕知晓你是为何事而来。”
上方,崇祐帝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裴今遥心中一凛,所有的话褪去只剩下苍白的对望和君心莫测四字。
这是她第一次与圣上如寻常般彼此对视,在路大伴惶恐又慌乱的表情中在他还未脱口而出大胆时,裴今遥就错开了眼,低垂下了头。
乾和宫内崇祐帝对裴今遥说了些什么,除了他们二人外也只有路大伴知道了,守在外面的内侍只看见出来的裴大人面若沉思、神色从容,可再想看出点什么旁的就不能如意了。
翌日早朝。
崇祐帝特意点出此事,并未指名道姓状告之人,却也还是将此人训斥了几句。
“莫非在众位爱卿眼中朕便是如此无容人之量之帝王?”他难得露出肃穆的模样,“朕岂乃喜怒无常的稚子,深知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爱卿们也该知道朕平日最不喜什么。”
此言一出别管其他官员是否一愣神了,内阁的几位阁老纷纷抬头短暂地瞥见了圣颜。
“什么意思?”
罗少卿看着老老实实地盯着地砖实际上嘴唇嚅动悄声在裴今遥旁边说话,那声音细若蚊声不注意就略过了。
裴今遥面上同样,见无人关注自己便往罗少卿那边小挪了一步正欲与他说道说道,却听见前方的方大人咳了一声。
两个人立马弹开,各自盯着各自脚下的砖缝不敢顶风作案。
崇祐帝说完了这番真情实感之话,终下令将乔新知放了出来,裴今遥虽知道这最后的结果大抵如此可也直到此刻才真的放下心来。
可她还是放心早了,圣上的确将乔新知放出来了,可这一放就放得远了。
好消息是乔新知升官了,从一个刚馆选过的庶吉士直接升为了从六品的经历。
坏消息是这是个外派官位……经历,专门给巡抚处理文书往来的职位。
就连裴今遥也说不好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翰林院熬着等散馆后熬成京官还是到巡抚手下为首做事,哪个对乔新知更好。可她也知道,崇祐帝将他扔出京城或许还是在保护他。
下朝后,裴今遥因为想些事情离开得晚了些,就看见越柘带着翰林院的官员与带着礼部官员的符洮在奉天殿门前撞上了。两方人脸色都黑了一片,越柘、符洮没有说什么他二人身后的官员倒是互相看不上眼,眼神交锋了数回才不欢而散。
“原来是真的啊。”
她昨日就听说越大人和符洮在乾和宫大吵了一架,这对昔日连襟站在了对立面彼此谁也不相让,就文字狱这一事几乎抹去了所有恩情。
越柘势必不能让文字狱再度出现,殊不知先帝在位时期因这毁了多少书杀了多少人,莫须有的罪名一旦扣上就再难摘下了,为天下文人之士也为他自己的那颗良心,他绝不能再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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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事发生。
而此番争吵最妙的在于,内阁的其他阁老们几乎全都站在了越柘那边,就连最不对付的宁似宸都难得没有反驳越柘。反而是凌次辅见符洮孤掌难鸣,替他说了几句好话。
“是不是惊讶越大人与宁大人竟是针锋相对的?”罗少卿似乎看懂了她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
“这、的确有些。”裴今遥回神才发现他也落后了几步。
所以哪怕她想的并不是这件事倒也没有点明说破,顺着他回了一句。
“这两位大人的恩怨那可就久远了,越大人以前因某桩旧事差点被砍头就是宁大人一手谋划的,若非符洮拉了他……”罗少卿对以往的事如数家珍,边走边声情并茂地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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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大理寺后,朱寺丞也带来了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
先前刑部从他们手上截胡走的礼部余大人受贿案有了结果。
“按理来说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朱寺丞颇有无奈,“可圣上勒令放人便只能放人。”
不是刑部的同僚太废物,他们在大理寺的案宗之上很快就查明了一切并交给了崇祐帝过目。可不知何原因却被打了回来,说是圣上感念余大人多年来劳苦功高不忍其沦为阶下囚,也知他虽人品有些许瑕疵但能力还是有的。
没有判余大人死罪,而是将他连贬六级外派为官了。
“外派?”裴今遥挑眉,此等行迹的人外派岂不是照旧会坑害一方百姓?
朱寺丞露出难以言明的表情,“所以下官才会说是喜忧参半,好坏难说呢。余大人被外派的不是别处,正是南直隶……也就是说他要到康大人手下做事了……”
“啊。”
她失笑出声,那可就安心了。康大人刚正不阿的阎罗做派可看不惯着呢,况罗少卿还酷爱写信想必刑部上门欺人的事早就从信中得知了,以康大人护短……不对,是正直无私的为人来说,那位余大人怕是不好过。
“可不是。”朱寺丞也道是峰回路转,更让他喜上眉梢的是刑部浩浩荡荡地来了又高调地走,本以为能捞到功德一件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面上更无光。
近日最受关注的四件事,这其中两件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有人回味余大人和乔新知这两桩,末了才琢磨明白圣上英明又可怕之处。看似两方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恩威并施,实则崇祐帝玩得好一手转移……各给对方戳了根眼中刺肉中钉。
裴今遥还略胜一筹,别忘了,安阳的周屿浮也快要归京入朝了。周屿浮与禺东同样有些深仇大恨,欲除之而后快。
而被不少同僚记挂着的裴今遥却无暇他顾,只因……乔新知要离京了。临行前裴今遥与东方泽两人一同设宴,宴请同年做客,也是感念他们在此事上费了极大的心力!
宴请了所有人,可乔新知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离开的具体时日。
所以第二天他离京时,送别的只有裴今遥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