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喜悦过去后,格温蒂尔望着前方梅拉的背影,终于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等到她远远地瞧见一座有些年头的小木屋时,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升到了顶端。
“葛宁克,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为了避免让梅拉听见他们在说悄悄话,格温蒂尔特意凑近葛宁克的耳边,用气声问道。
“她怎么会在黑暗森林有这样一座屋子呢?”
葛宁克用充满怜爱的眼神看了格温蒂尔一眼,心想你终于发现了,黑暗森林凶名赫赫,本就没什么人敢大着胆子前来,唯独传出女巫居住在这里的消息。
这些天梅拉一个人来见格温蒂尔,走在森林中仿佛跟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自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古怪。偏偏格温蒂尔是个实心眼,梅拉说什么她信什么,完全没有起疑过梅拉是否对她撒了谎。
葛宁克虽然隐隐猜到了事实,却猜不透梅拉的心思,如果她真的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又为何不用心捏造更真实的细节。
眼看格温蒂尔和梅拉相处得还不错,葛宁克干脆自己避了出去,省得哪里露出破绽让梅拉看出端倪,破坏了她和格温蒂尔的交往。
有时候,实心眼确实更适合用来和人相处。
说起来,若是没有他今天这一出,大概梅拉根本不想在格温蒂尔面前暴露身份吧。
葛宁克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同样用气声回答格温蒂尔,“或许,待会会有让你更震惊的事情发生。”
更震惊的事情?什么事情?格温蒂尔不解。
但他们离小木屋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格温蒂尔只好咽下了嗓子眼里的疑惑。
只见梅拉轻快得像是一只鸟儿似的飞到了台阶上,朝屋内喊道:“塞拉斯,莱克斯,有客人到了——”
“客人?什么客人?”无所事事的塞拉斯率先来到门口迎接梅拉,它探头探脑地往梅拉的身后看去,与格温蒂尔和葛宁克打了个照面。
是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还真是客人。”
塞拉斯嘟囔了一句,然后像人类绅士一样将翅膀放到胸前,向二人微微鞠躬,道:“欢迎来到小木屋,我是塞拉斯,是梅拉唯一的宠物。”
它着重强调了“唯一”一词。
可惜格温蒂尔并没有领略它的意图,而是对着塞拉斯尖叫起来,顺便疯狂摇晃手里葛宁克的胳膊,“葛宁克,你看到了吗?这是一只会说话的乌鸦!”
她特意在“会说话”上加重了音调。
葛宁克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让格温蒂尔叫破了。
他只好示意格温蒂尔冷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它是女巫的宠物……”
“什么?女巫!谁是女巫?”格温蒂尔声音更大了,仿佛直冲天际。
“当然是我了,在场的人里除了你和我之外,难道还有第三个女人吗?”梅拉的声音幽幽地从屋子里飘出来。
之前格温蒂尔和葛宁克说悄悄话也就算了,但她现在如此大声,梅拉真的很难装听不见。
一时间受到的震惊太多,格温蒂尔的脑子都像亟待维修的钟表一样停摆了,以至于看到金发金眸的莱克斯出现时,她甚至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等到格温蒂尔终于冷静下来,梅拉已经让莱克斯拿来了止血药粉和干净的纱布。
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葛宁克看着莱克斯在自己面前蹲下,连忙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我怎么敢让王子殿下为我上药,我自己来就好了。”
莱克斯没说什么,将药粉递给了葛宁克,看着他麻利地解下腿上的草叶,敷上厚厚一层止血药粉,再用纱布绕着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瞧见这一幕,格温蒂尔忙关心地问。
“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好歹得给药效生效的时间吧。”梅拉懒洋洋地插嘴。
格温蒂尔讪讪地笑了两下,这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找个危险性没那么高的话题开口吗。省得她一个不留神就问出死亡问题,譬如梅拉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她的小木屋里又为什么藏着一个王子。
真令人不敢置信,数年前失踪,整个王国找了好几个月愣是没找到踪迹的王储殿下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格温蒂尔很难不怀疑其中是否有梅拉的手笔。
女巫和王室的关系水火不容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双方的账细究起来大概要追溯到上百年前。
但看莱克斯对梅拉言听计从的样子,大概他这些年并没有过着多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格温蒂尔忍不住,悄悄地觑着莱克斯平静无波的脸色。
“不过我做的药粉,药效可比其他人做出来的要好。你的血大概已经止住了吧?”梅拉瞥向葛宁克的腿。
还真是,葛宁克也跟着往自己的伤口处看去,发现纱布上不再有新鲜的红色透出来。
“天哪,这么好使的药粉,要是可以卖出去,这辈子简直就有源源不断的金币在往你的口袋里蹦。”格温蒂尔感叹道。
作为商人之子,这点眼光她还是有的。
“好主意,那么,不如说说该怎么过教会这一关吧?”梅拉当然打过类似的主意。
但药效这么好的东西如果不是出自教会之手,很容易就会被人怀疑到女巫的身上,梅拉还不想平白无故拖人下水,干脆也就打消了拜托杜克瓦托带着她做的止血药粉私下找人进行交易的念头。
“也是哈……”差点忘了教会这一茬,格温蒂尔觉得自己可真是说了句蠢话。
见到格温蒂尔小心翼翼地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的模样,梅拉决定不为难她了,还是开饭吧。
好不容易能吃到一顿正常的晚餐,再加上莱克斯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格温蒂尔用勺子将盘子上的土豆泥刮得干干净净,全程完全没顾得上说话。
同样,葛宁克的面前也摆着空荡荡的盘子,连碗里最后一点蘑菇汤都被他蘸着面包吃完了。
到了晚上分配睡觉地方的时候,尽管葛宁克受了伤,但他还是主动要求睡到门外去,将屋子里剩下的空余地方让给了格温蒂尔。
好在梅拉说了,没有野兽敢靠近小木屋,葛宁克就算睡在屋子外头也不会有事,格温蒂尔这才歇了推让的心思。
终于能平躺着入睡,格温蒂尔一躺下去立刻没了意识,完全坠入了梦乡之中。
梅拉分别和塞拉斯与莱克斯道过晚安,很快呼吸亦平稳下来。
屋子里顿时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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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唯有屋外的月亮随着夜晚的脚步逐渐变化位置。
过了不知道多久,本应该睡着的葛宁克忽然睁开了眼。
他估算了许久的时间,又确认屋子里俱是平稳的呼吸声,这才蹑手蹑脚地绕到屋后,从窗边翻了进来。
直接推门进来当然也可以,但晚上的时候葛宁克特意观察过,小木屋的门哪怕只是被风带动,都会响起挠耳朵的嘎吱一声,为了不惊动这一屋子沉睡的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翻窗。
借着月色,葛宁克看清了莱克斯所躺的地方,于是他悄然越过梅拉与格温蒂尔,一只手背在身后,逐渐接近了一无所知的莱克斯。
“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下一刻,塞拉斯扯着嗓子大叫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杀人啦!杀人啦!”
塞拉斯原本睡得好好的,眼前却忽然被一道亮光一闪,它下意识地睁开眼,发现竟然是葛宁克背在身后的匕首被月光一照所闪烁的银光,吓得直接从栖杆上摔了下来。
即使如此,它也没忘了发出声音向其他人示警。
本来在装睡的莱克斯:“……”
同样在装睡的梅拉:“……”
这下他们不得不睁开眼。
眼见事情暴露,葛宁克心知机会转瞬即逝,顾不得犹豫就往莱克斯身上扑去,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梅拉一点要站起来给莱克斯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莱克斯三两下就扭转局势,将葛宁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带着匕首也被他抢到了手里,正横在葛宁克的脖子上。
这个水平,大概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十二岁的莱克斯了吧。
一想到十二岁的莱克斯就是让这样一个人带着数名手下,像赶丧家之犬一样赶进了黑暗森林,梅拉就忍不住想摇头。
“怎么了?怎么了?”
真正睡得一无所知的格温蒂尔这会儿终于清醒过来,她茫然地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以至于一时间都没发现被莱克斯压在地上的葛宁克。
等她终于看清屋子里的情况,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格温蒂尔隐约回想起刚刚吵醒她的那道声音,说的好像是什么杀人了。
“那不如就请葛宁克来为我们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在时隔五年之后忽然回到黑暗森林,想要对莱克斯下死手吧?”
面对格温蒂尔的疑问,梅拉抬了抬下巴,慢悠悠地说道。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葛宁克抬眼,冷冷地盯着梅拉。
听到梅拉的话,葛宁克自觉他的计划早已暴露,但是他想不明白,他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明明他已经尽量在避免和梅拉接触了,而梅拉也早就对格温蒂尔放下了戒心。
身为格温蒂尔的同伴,葛宁克本以为自己至少也得到了一些梅拉的信任。
“好吧,看来得先由我为你解答一下疑惑了。葛宁克,这或许是你的真名?我不知道,但无所谓,我只想告诉你,你的破绽从一开始就很多啊。”
梅拉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起了褶皱的衣袖,将手肘抵在摇椅的扶手上,撑着有些歪的脑袋,笑吟吟地对葛宁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