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被这句话呛得咳嗽了两声,凌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乔老先生看出气氛不对,赶紧圆场:“那什么,这是最后一间房子了,她保证之后不杀鸡了。以后谁若杀鸡,老朽就让他搬走,姑娘,你和你儿子不要怕啊!”乔老先生指了指旁边的胖妇人。
乔老先生以为落尘二人是被吓着了。
胖妇人同时使劲地点了点头。
什么跟什么?!
落尘咬了咬牙,努力平复了心态,解释道:“老先生,我的意思是,这是我弟弟……我,还未出阁呢!”
乔老先生面露尴尬,慌忙解释道:“我看姑娘长得珠圆玉润,还以为已经生养……”
“你是说我胖吗?还是说我老啊?”落尘心道。简直要囧死了!
一个口齿伶俐的说书人,应该不至于用词不当。先是说她和颜王云泥之别,又说……
她看了眼凌臣,多希望他能读到她的心思,给她个否定的答案。
凌臣正欲张嘴……
乔老先生:“不过,你弟弟,得有六岁了吧?看起来老老实实的。”
话要反着听,所谓的珠圆玉润,实际上是老人家对年轻人的夸奖。
所谓的老老实实,其实是老人家在夸孩子听话懂事。
但是落尘和凌臣,都陷入极其深刻的自我否定,他们没法这么安慰自己。
旁边的胖妇人“咯咯”地笑了,声音有点像母鸡叫:“老先生,越描越黑了!大姑娘喜欢别人夸自己又瘦又年轻;小孩喜欢听别人夸自己伶俐像大人!”
明白人!
可是乔老先生并不明白。
“明明珠圆玉润挺好嘛!像你,滚圆滚圆的,生了那么多大胖小子。”
这真的是在夸人?
所有人都噤声了。
……
来到屋子里,落尘和凌臣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抱着痛哭!可是,鉴于落尘穿着羽灵真衣,他们只好隔空……对哭!
屋外,一个胖胖乎乎的身影,犹犹豫豫地挪过来挪过去。
“你别介意啊!”
“老先生都六十八了,他女儿才十八。”胖妇人嘟囔道:“邻居们私下说,他女儿都不见得是亲生的,还有,那乔老太太瘦得像麻秆似的。”
落尘听明白了,她在解释乔老先生是真的喜欢胖的。他觉得胖的能生养,他觉得乔老太太瘦所以没生出大胖儿子,他夸谁胖是真的诚心在赞美。
“没关系的。”落尘大大方方道。
……
小屋里的陈列很简单,一张破破旧旧的小木床,一堆凌凌乱乱的干稻草。
破败的屋顶结满了蜘蛛网,应是许久没有人住了。
进门后,落尘坐在床沿上,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荷包正面绣着一个“尘”字,背面绣着一个“灵”字。她从里面掏出一根针,几根线,努力拯救着已经破破烂烂的羽灵真衣。
凌臣见那些稻草还算软和,便把稻草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再认认真真摆整齐、固扎,扎成了有点像席子的样子。
做完这些事后,落尘躺在床上,凌臣躺在地上的稻草席上。
一夜未合眼,二人虽乏力但仍然睡不着。
落尘将胳膊垫在脑后,悠悠地问道:“凌臣,你有什么期待吗?”
落尘告诉了凌臣她年少时的期待,她也想知道凌臣有什么期待。
凌臣凝滞了片刻,他似乎在思考。等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先帮你集齐一百种颜色的丝线吧。”他虽然瞧不起落尘的理想,但他还想为落尘的理想做些什么。
落尘:“……谢谢你啊凌臣。不过,你应该有对于自己的期待,比如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遇到什么样的人。”
凌臣摇摇头:“我还没有这样的期待,或许以后会有,谁知道呢!”
落尘:“一百种颜色的丝线是我儿时的期待,不过,现在……”
落尘叹了一口气。
“现在变了吗?”
“我现在的期待很简单,但很难实现,就是——脱掉这件衣服。”
对一百种颜色的丝线她依然爱衷,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相女说了,需你杀掉一百人,灭掉一个国,才能脱下这件鬼衣。”凌臣沉默半晌,冷然道。
“我有直觉,那并不是唯一的法子。凭什么我活着就必须要别人死,或者别人活着我就得死,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毫无章法不可理喻!!!”落尘愤愤不平。
“如果是真的,我会帮你!”凌臣郑重道。
“不要!如果我真的去杀无辜的人,我希望你杀了我!”
……
凌臣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听到凌臣的回答。
“凌臣?”落尘试探地问道。
没有任何回应!
“凌臣!”落尘猛然坐起,看一眼草席,没有人!
可是刚才明明没有任何声音,门也没有动,人怎么就消失了???
她急慌慌地下了床,一根一根查看稻草,一片衣角都没有。她的脑子轰的一声要炸开!
“凌臣、凌臣……”她放大声音。
渐渐地……
稻草上出现了一个小儿阴影,凌臣的。
落尘一手抓过去,什么也抓不到!那就是阴影的轮廓,没有任何实体。
她抄起玉箫,仔细聆听房间的动静,“窸窸窣窣”,一只蟋蟀隐在床脚,她捉起蟋蟀,绑了根红绳,置于刚才凌臣躺过的地方。
蟋蟀竟不跳也不跑,静静地栖在稻草上。
落尘死死地盯住它。
一炷香工夫,蟋蟀消失了;再一炷香工夫,蟋蟀的影子重叠在凌臣的影子上,同样没有实体。
人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难道这房子有问题?
落尘毫不犹豫地躺在凌臣刚刚躺过的地方,微微闭上了眼睛。
“凌臣、凌臣……”她在心中默默念道。
忽然——
好一股馥郁清新的味道!
她再探鼻,是陈酿的醇厚味道。
竟是酒的味道!
落尘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象已是大不相同,她躺在一处黢黑冰冷的地面上,四周阴风瑟瑟,“呜呜……”着,似是山谷中哭泣着孩子。
上方,没有了破败的织满蛛网的屋顶,她置身在一个黯黑而空旷的空间内。旁侧高处,石土嶙峋,“嘀嗒、嘀嗒”地往下掉落水珠子。
而周遭的一片地面上,一团团幽幽的淡蓝色的光,闪闪烁烁,忽明忽暗。
人死后,人体骨骼可以自燃,产生磷火。落尘认得,这团团蓝光,正是磷火。
她,这是来到了墓地里!师父给她讲过,别的国家都有墓地。
怪不得被称为灵异阁!啧啧,先朝的坟场,名副其实!
只听一阵水流声——哗啦啦、哗啦啦……
落尘顺着水流的方向,同时也是酒香飘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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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逆行向上。
酒香味越来越醇厚,落尘都怀疑,若再多闻一闻,她恐怕要醉了。
活水是从上方一个微小的洞口流下来的,水流蜿蜿蜒蜒,缓缓而至。
水流经过一处平地,平地上铺着许多手掌大的鹅卵石,同时,踩着鹅卵石,还有数十个四四方方的水泥缸子,半人高,上面各自压着一块木石板。
是酒缸,这应该是墓主人陪葬的美酒。
落尘使劲吸了吸鼻子!芬芳醇厚的味道沁入她的五脏六腑,落尘肩膀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紧绷的思绪似乎在被一双温柔的手抚平,她喉咙间微微一动……醉醺醺的感觉……
坏了,要醉!
停下!
落尘惊醒过来!她止住鼻息,猛地呼出一口气。
原来那片稻草是通往这块墓地的机关。
那,凌臣也会在这吗?
落尘瘸着腿缓缓绕过酒缸,继续往前走。
眼前越来越暗。
突然身体一个趔趄,一个硬硬的东西把她从腰间拦下。她用手抄起一团鬼火,细看,看到了那只她系了红绳的蟋蟀。
拦下她的,是蟋蟀下面的一个棺木。
凌臣不会藏在棺木里吧?
落尘准备移开棺木的盖子,正当她的手指触碰到棺木时,“咣当”一下,整个棺盖一下子自己立了起来,从棺木里露出一只手,指甲至少五寸长,白白的透明的长指甲,顺着她的手指摸到她的胳膊,“刺棱”一下,径直拉了进去。
鬼?
落尘屏住呼吸,尽量保持身体平衡状态,避免让那只手把自己唯一的胳膊扯断。
那只“鬼”刚把落尘拉进去,棺木里,一股浓郁的酒香混合着异样的味道扑面而来,那味道里,似乎有腐尸、又人味、有汗液?落尘不确定。
棺木里面空间还不小,应该能放两具尸。
那只“鬼”把她捉进去后,重重摔下,并无再多余动作。
只听到,一阵“呼、呼、呼”的微鼾声!捉她进去的那只“鬼”发出的鼾声?
是人?睡着了?刚才抓她做什么?耍酒疯?
落尘看过去——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穿着一身破败的灰白道衣,在腰间斜斜挂着一只长嘴葫芦。
落尘把手轻轻放到那东西鼻下:有呼吸,不是死物,像是,人?
落尘摇晃了他几下,没有动静。
再加上五成力,使劲摇晃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
落尘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这“人”睡得好沉!
她屏住气息静等了一会儿,这“人”除了呼吸再无多余的动静。
落尘才略略平复了下。
指甲长得这么长了,应该睡了很久了吧?落尘想。她尽量把她的身体往边上移了移,尽量不让自己的衣服碰到那人的身体。
硌得慌!
她半跪在一个硬硬的凹凸不平的东西上,像是一个冰冷的高大的身体上?落尘定睛一看,是千万片玉片和金丝线做成的一件高高大大寿衣——金缕衣。
金缕衣里面一般包裹的是墓主人的尸体,这睡着的酒鬼竟然和一尸体长宿长眠。
等等,金缕衣?这么贵的东西,恐怕只有王室的成员死后才穿得起。
落尘挣扎着单手撑在那金缕衣上,要起身。
忽然——
不好,那掀起的棺盖猛然“咚”得一下,严严实实地把棺木给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