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让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敲门。”
听苏云漪这么说,燕季才乍然想起来他过来的目的。
“属下是有事要说的,”燕季连忙道:“方才盛宪回府衙后便命人传了吴嘉会过去,将他打了四十板子。”
说罢,他挠头道:“这四十板子,说重也算不上太重,不过我看落到百姓眼里也够用了。”
他眨着眼睛说道:“昨夜瑾朝哥不是说那些百姓都不愿意跟他搭话吗?许是因为吴嘉会受刑了的缘故,我方才跟他们打听的时候,有人悄悄跟我说了,往常吴嘉会同客人有纠纷的时候也会强买强卖,遇见那日夫人相似的情况的时候,他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店里说赔钱,等出去后便会被他的人截住,一顿好打。”
苏云漪垂眸,想必那日即便他们不刻意说出那些话,恐怕吴嘉会便直接在街上动手了。
“那苦主一开始自然是报官的,可谁能想到,人到了官府便被打出来了。日子一久,便都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
吴府
吴嘉会让人打了板子后便被送回到府上,府衙的人手上并未留情,此时他撒在床上,腰至臀部那一块血肉模糊,身旁的侍从给他上着药。
他疼得呲牙咧嘴,惯常儒雅的脸庞此时撑不住了,呵斥道:“你若不会上药,回头便将你这双手剁了喂狗!”
侍从连忙跪下告饶:“老爷恕罪,您伤得重,上药难免会疼些,您就再忍忍。”
吴嘉会本就疼得心烦,听他这话,心里更是臊乱,“还不赶紧过来上药。”
他忍着痛,攥紧手,“这个该死的盛宪,他敢帮着外人,总有一日,我会让他后悔。还有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着,他一手在床榻上重重锤了几下,“那两个人也是废物,连人也抓不住。”
侍从战战兢兢地给他涂了药,连忙就道:“那小人就先告退。”
吴嘉会瞪他一眼,“没用的东西,给我拿纸笔来!”
“可……可大夫说让您这几日不能再动弹了的。”侍从劝道,对上他凌厉的眼眸后便也只好应是。
拿过纸笔,正要扶吴嘉会起身,却听官家来报,盛知府来了。
吴嘉会冷哼一声,又趴回床上,摆摆手命两人退下。
夏日天气燥热,加上盛宪体胖,这一路过来的时候出了不少的汗。
好在吴嘉会房中搁着不少的冰块,盛宪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
床上趴着的吴嘉会也不搭话,他沉默地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上落了几只鸟,叽叽喳喳的,叫的他心烦。
盛宪一瞥他那身伤,走到床边同他作揖道:“今日实在是我委屈你了。”
“受不起,盛知府若想做那为国为民的好官,那自然是我们这些百姓的福气。传到了林相耳中,说不定他一高兴,便将你擢升到梁都做事。”吴嘉会不无讽刺地道。
“啧,你这话说的,我能是那样的人吗?”盛宪微倾下身子,“那两个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和往常来的那些人看起来不一样。我只怕是惊动了什么大人物,眼下不好得罪他们。”
他来的路上汗水浸湿了衣服,此时散发出一丝汗味,吴嘉会蹙眉,他道:“你先坐下。”
盛宪闻言便坐在床边上。
吴嘉会:“……”
他叹气,而后道:“你来之前,我便想着去信到梁都,那日他们到我铺子里头,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来梁都,我便觉得不对劲。”
所以他才想着派人去将那两人抓过来,原想着失手也没关系,他们若是敢报官,那才叫自投罗网。
谁能想到这次盛宪竟然不按常理做事。
“这两个人来历不明,咱们得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们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盛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吴嘉会‘啧’一声,“往常那些人来,我们不都是直接解决了?再大的官还不是一样。那男的我见了,不过臭小子一个。就凭他,死了也就死了,还想去和林相抗衡?”
盛宪摇头,吴嘉会这几年仗着林民詹,在平江嚣张惯了。
他只怕那两个人不是寻常人,倘若真惹到大人物,派人来彻查平江,那他们这些年的努力便全都付之一炬了。
“不如你还是去封信到梁都问问,看林相想怎么处置这个臭小子。”盛宪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
未至黄昏,盛府派来同福客栈的马车就已经到了。
乌水脚上的伤还未好全,上马车时,苏云漪正要伸手去扶她,却听海瑾朝轻咳一声,示意她先上马车,而后他又扶着乌水到了马车上。
得到盛府的时候,天已经稍稍暗下来了。平江宅子的构造北地的宅子多有不同,内院中庭院众多,苏云漪几人被领着到了清园当中。
清园处在内院的西南位置,起初花卉环绕,夏夜中,花香味最浓。
“房间都拾掇好了,郎君和夫人请便。”管家领着他们到了院子里,便同他们告辞,“有什么需要,便可派下人过来,小人先告退。”
他刚一走,燕季便看着陈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琰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闭嘴。”
赵无坷同海瑾朝颔首后便同苏云漪进了房中。
房间宽敞整洁,相比起客栈是舒适不少。
刚一进去,元七便低着头在房中四处查看,“世子先别动,让小的看看这房中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他神态认真,赵无坷无奈摇头,轻笑道:“他请我们来,便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的。”
就算真动手,元七这呆头呆脑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苏云漪坐在桌前,倒杯水道:“盛宪倒是给我们挑了个好地方。”
清园不偏不倚,正好处在院子中间,离盛宪的院子也近,却不隐蔽,他动起来手方便,他们若要做些什么却难藏匿。
元七又凑过来,看着赵无坷说道:“世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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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次您真把盛宪端了,那回京后王爷肯定也替您高兴。”
赵无坷拿手中折扇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皮笑肉不笑,“说了几次让你改口,再叫我‘世子’,我便先把你端了。”
“好了,你也别在这守着了,今夜好好休息。”赵无坷说道。
元七摇头,他颇不赞同,“不行不行,小的今夜得在门外守着,以免那盛宪对您下手。”
说罢,他又拍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苏云漪默默地想,这元七一来不会武功,二来又是憨头憨脑的,怎么偏偏如此自信。
“元七,这几日你也累了,该换苍术守着了。”她对元七说道:“还有乌水那边,我也有些不放心,你和她离得近,劳烦你帮我留着心,毕竟旁的人我也信不过。”
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次出来,除了海瑾朝那些外人,便只有他还有从王府带出来的这些侍卫算是内人。
可他元七是什么人呢,那些人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
他可是陪世子一同长大的,自然是最最不同的。
“世……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做好您交代的事情的。”他重重点头,对苏云漪郑重承诺道。
看苏云漪轻轻点头后他便退了出去,脚步却不禁轻快,世子和世子妃果真是夫妻一体,都是最看重他。
‘夫妻一体’的两人对他心中所想之事毫不知情,苏云漪转身去关上门,她对赵无坷说道:“如今我们既然来了,那行动必然会受到桎梏。倘若盛宪再出府,想再跟踪他也难了。”
她看向赵无坷,不禁又有些担忧:“况且你如今的身体,还能撑得住吗?”
来平江的路上,只是略微颠簸了一些,他便虚弱成那个样子。真要行动起来,只怕能要了他半条命。
赵无坷一双墨眉微蹙,“我如今在你心中,有这么弱?”
见她轻轻点头,他立刻提醒她说道:“你可别忘了,昨夜若不是我,你可就受伤了。”
苏云漪抿唇,“其实你用不着逞强的,我们俩留一个人在这里打掩护也是好的,我和海瑾朝去就好,到时候留下苍术保护你。”
“不需要,”赵无坷看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道:“你别总那么心大,海瑾朝同我们算不上一路人,如今同行,不过是因为皇命罢了。再说你又不会武功,说什么把苍术留给我?赵羲和让他跟着你,就是让他保护你。”
他难得露出这副不悦的神色,苏云漪本着盟友之间应和睦相处,自以为和善地同他道:“放心,我有分寸的。只说眼下,我觉得海瑾朝是不会为难我的。我带苍术一起去,你留在这里,可千万要小心。”
却见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案上。
世子殿下脾气来的真是莫名其妙,苏云漪心中腹诽,她到底是哪里不如他意了?
“跟踪他太冒险了,且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倒是可以换一个法子。”赵无坷看着她,面上的幽怨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