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苏云漪两人刚起身就见燕季跑过来禀报说平江知府过来了?
此时还未至辰时,苏云漪打了个哈欠,她身旁的赵无坷嘀咕道:“来得还挺早,不过我们都还没用早膳,让他等着。”
看燕季愣怔着,他笑了笑道:“怎么你还想请他过来同我们一起用膳?”
燕季拱手离开。
这两人吃饭慢条斯理的,等他们用过膳,楼下的盛宪都觉得自己头上都要长草了。
一个时辰后,燕季才过来请他上去。
赵无坷今日穿着一身姜黄色刻丝云纹锦袍,腰挂环佩,年轻人容貌俊秀,眼眸明亮。
一旁的苏云漪仍是身着白衣,手执书卷,瞧见盛宪进来,正要站起来行礼,却听盛宪说道:“夫人不必多礼。”
她本也只是做个样子,听他这么说,便扎实地坐在赵无坷身旁了。
赵无坷好整以暇地看着盛宪,看年岁,他是和吴嘉会差不多,只是他相比吴嘉会来说,体态较为丰盈,看起来着实憨厚。
“盛知府不必拘礼,先坐吧。”赵无坷说着,帮他倒出一杯茶。
盛宪接过茶水,战战兢兢地道:“多谢郎君。”
他说罢,又站起来冲着赵无坷一拜道:“今早到府衙时,我也听底下人说了,是我管教不严,让他们失了分寸,冒犯了郎君和夫人。”
赵无坷抬眼望向他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在下一介草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昨夜还冲撞了几个官爷,真是该死。”
虽这么说,可他脸上却无半分歉意,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盛宪,这目光却令人不适,盛宪想起,从前自己在家逗弄那只鹦鹉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神色。
他又坐下,看着赵无坷说道:“昨夜郎君和夫人受惊,那两个贼人已经招了,说是瞧见二位非富即贵,便来偷些钱财。”
苏云漪登时疑惑,“可他们昨夜却不像是图财,反倒是冲着我们来的。况且,我家侍卫已经将那暗器交给你们了,难道大人还想包庇真凶?”
她说罢,又拉住赵无坷的袖子说道:“官人,妾身真是头一次遭这样的罪,可现在这知府大人倒像是想小事化了,这让人怎么忍的了啊。”
她乍然这般,赵无坷是没能预料到的。
他撇头望去,女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惹得他心头像是被一片羽毛扫过一般。
赵无坷抿了抿干涩的唇,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娘子放心,为夫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说罢,他看向盛宪,沉声道:“原以为知府大人能够秉公处理此事,没想到……”他轻笑一声,“不过在下也能理解,我们并非平江人,您不愿为我们主持公道也是有您的考量。”
盛宪连忙摆手:“不是,这真是误会。”
赵无坷话音却是一转,音线冰冷:“只不过你今日敢徇私,明日就得当心你头上的乌纱帽了。”
这话说罢,就见盛宪连忙跪下道:“大人饶命。”
赵无坷面上却诧异,手指轻轻敲动桌案,笑着道:“您这是何意?我不过一介平民,可受不住这一遭。方才那么说,不过就是告诉大人,您不秉公处置此事,我们就只好回梁都将此事报到登闻台。”
盛宪抿唇,低头看到眼前两人穿着的锦鞋,心思流转间,又听见赵无坷叹气,“倘若是我一人,那也就罢了。我一个大男人,这点祸事又算的了什么?可我娘子不同,她方嫁给我,我是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的,大人能体谅在下吗?”
盛宪抬眼看着他点头,“郎君说的是,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跪了半晌,赵无坷也不说让他站起来,见他应下了,又自顾自去同苏云漪说起来话了。
盛宪忍着心头的郁火,继续道:“郎君和夫人是过来游玩的?”
看他仍在跪着,苏云漪连忙就道:“大人快别跪着了,您这样,传出去,妾身同官人如何做人?”
那你倒是要说啊,盛宪心知这两人在同他唱双簧,心头默默给他们记下一笔,站了起来。
赵无坷叹气,“本想在这平江府游玩一番,谁曾想……,罢了,等这次事了我们回梁都吧。”
“郎君别这么说,这出门在外,哪能没意外发生,重要的是,你们总得寻个安稳的地方。倘若两位不嫌弃,不若到我府上暂住几日?恰好过几日便是端午,届时我带着你们好好游玩一番。”
苏云漪听此,看向赵无坷,眼中带有隐隐期盼,“官人,我听说平江的端午节,是和梁都不太一样的。”
赵无坷朝她温和一笑,“那我们多留几日,你觉得如何?”
“只是……”苏云漪咬唇,犹豫道:“这样住别人府上,会不会不太好,我们会给大人添麻烦的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治下不严才让夫人遭了罪。”盛宪连忙道:“就当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看苏云漪点头,赵无坷便适时松口,“那便这样吧。”
盛宪应了一声,冲着他们拱手,而后离开了。
房中寂静一瞬,苏云漪垂眸看着赵无坷揽着自己肩膀的手,蹙眉打开他的手,坐得离他远了些。
赵无坷轻笑着道:“方才还一口一个‘官人’,如今却避我如蛇蝎,过河拆桥啊娘子。”
苏云漪:“……私底下正经说话,叫我名字。”
她低头抿了口茶,却没意识到自己红着耳朵的模样落在了赵无坷眼中。
赵无坷眼中笑意更深了,她这样就很好,前阵子她那副模样,总让他心中难安。
说话间,元七便推门走进来了。
他一早就出门了,将手中的几杯乳糖真雪放下。
赵无坷看他,离开梁都的前几日,元七便已经算着日子了。
一过来,他便想着要游玩。
他拿过一杯乳糖真雪放在苏云漪跟前,“少用些。”
苏云漪垂眸,舀起来一勺放入口中,冰冰凉凉的,恰好解了这暑气。
“好了,你去把剩下的和大家分了吧。”赵无坷又对元七说道。
少年怔住,疑惑道:“世子不吃?”
他摇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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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漪瞥见元七脸上的疑惑,她不动声色道:“多买了一杯?”
元七叹气,“是啊,本以为世子会喜欢的,从前他……”
他话未说完,就被赵无坷掐了一把,“嘶……”
赵无坷极淡地瞥他一眼,“少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快下去?”
元七没敢多留,拎着东西就下去了。
赵无坷直觉身旁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转头就对上了苏云漪审视的双眸,他冲她笑了笑,“快吃吧,听说这些甜食平江人坐起来才正宗。”
“你不喜欢甜的?”苏云漪开口问他。
赵无坷垂眸,他记得儿时,谢府的宴席上,无坷总是会挑着些甜点去吃,有时候见他意犹未尽,谢照青和赵羲和也会将自己的分给他。
无坷嗜甜,赵羲和两人却不,尤其是赵羲和,总是笑着道:“没见过哪家郎君这么爱吃甜食的,你这口味,像个小娘子。”
无坷却是轻哼道:“本世子喜欢!再说我爱吃甜的,我未来世子妃也爱吃甜的,听起来多般配。”
赵羲和:“……”
“赵无坷?你想什么呢?”苏云漪看到他目光中闪过一抹悲戚。
赵无坷摇头,他道:“没什么,其实我喜欢甜食。不过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不敢吃冰的。况且我的身体状况也不想让除你之外的人知晓,所以我方才才急着要元七离开。”
“原来是这样。”苏云漪点头,“那药你还是继续喝吧,过阵子我再去那家医馆去给你取。”
赵无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被无奈与不解替代,他叹气道:“你怎么就知道,这药一定就有用呢?”
“看出来的,你喝了药就会好很多。”苏云漪道:“我还要查留郡那一战,你这条命,就算是要死,也得给我等到事成之后。”
这命令的口吻……
赵无坷无奈地笑了一声,换作从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苏云漪下命令。
“什么药?”燕季咬着糖葫芦走进来道,“郎君病了?”
苏云漪无奈道:“是我身子不大好,这些日子一直在用药。”
这客栈隔音好,燕季也听不全乎,不过他生来便对‘药’这一字极为敏感。
他关切地看向苏云漪,“那夫人可要记得按时服药,千万不要嫌药苦。”
苏云漪嘴唇微扬,顶着燕季絮絮叨叨的话语,挑衅一样地看向赵无坷。
赵无坷黙了一瞬,提醒燕季:“下次来记得敲门。”
“对了,郎君也要记得督促夫人服药。”燕季说了半晌,才想起来一旁的赵无坷,连忙又补充道。
赵无坷:“……”
从前也没发觉这燕季这么自来熟,来平江的路上,这小子看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郎君方才说什么?”
赵无坷:“……”
海瑾朝真是什么人也敢收了。
“他说,让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敲门。”苏云漪在赵无坷把燕季轰出去之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