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回避。
陆山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扣着她的肩膀:“不许走,你哪都不许去!”
“别怕。”芙蓉宽慰道,“我就回房暂避,有事你就喊一声。”
一句别怕,仿佛又将她的思绪拉回六年前,自己刚攀附贵妃的那段时间。
贵妃嘴上是不管不顾,实则心里软得狠,一旦她有难,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护着她。
时光飞逝,如今轮到她将贵妃护在自己身后。
“那也不行……”
陆山山说什么都不让她离开。
赵栩温声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说说话。”
芙蓉抚着她的手,轻轻地摆了摆头,“没事的。”
语罢,她便回了偏殿。
陆山山慌得不行,指着他:“不许过来,有话就在那说。”
脑子一团乱糟糟,总觉得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全都不可信。
赵栩站着没有乱动。
陆山山忽然灵机一动,折返回寝殿,从床榻里侧找来那根粗木棍防身。
“不想死的话,就别过来。”
赵栩见状,退回白玉石桌前坐下来。
一众宫人退至门外,随时恭候,以防不测。
“你还好吗?”
“如你所见。”
陆山山把木棍当拐杖用,另一只手撑着腰,做好随时开打的准备。
“兄长的事情,我很抱歉。”赵栩凝视着她,“的确是我亲手给他喂的毒药,不过……”
陆山山扬了扬下巴:“不过怎样,继续说啊!”
“不过,是你兄长向我讨要的,他不想再拖累你。”赵栩缓缓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犹豫了很久才拿给他的。”
周父在战场殉职后,周母随之殉情,周素兰几番想自尽随父母而去。
后来,顾念在战场上落下的残疾的兄长,这才打消了自尽的念头。
回京后,她为了安心照顾兄长,拒绝上门求亲的各府郎君,更对外放话此生不嫁,留在家中照顾兄长。
守孝期间,赵栩频繁出宫至周府看望她,二人虽旧情复燃,但还是及时扼住。
周素兰兄长知道此事后,不愿拖累妹妹,便趁赵栩来探望之际,向他讨要毒药。
讨要不成,又想让赵栩帮助自己解脱,全都被赵栩拒绝。
最后,他还是亲手送上了那碗毒药,于次年以皇后之礼迎她入宫。
不久后,他与素兰有了孩子,一切正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那场噩梦终究还是先来一步。
临产前夕,徐皇后担心她生下皇子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将此事告知于她。
她难以置信,悲痛之下动了胎气,历经三天三夜生下死胎。
万念俱灰,她自尽未果,自请废去妃位,前往冷宫清修。而后落水而亡,身体被陆山山的灵魂所占据,再次复生。
“所以呢?”陆山山苦笑道,“现在道歉有用吗?她被皇后派人推进湖里活活淹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他低眸不语。
她继续质问:“你给她兄长毒药的时候,你怎么答应他的,你连最基本的照顾都做不到,还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不觉得很可笑吗?”
赵栩哽咽道:“此事的确是我疏忽大意,对不起。”
“又来了。”
陆山山现在看他就来气了。
“对不起……”
她冷笑道:“呵呵,最后你还不是儿孙满堂,她惨死多年无人问津……”
“我……会好好弥补你的。”他激动地站起身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不是周素兰,没法替她原谅你,也不会接受你弥补。”陆山山冷冷拒绝。
赵栩诚恳道:“你不是想当皇帝吗?我马上让人草拟诏书,禅位于你。”
“你发什么疯!”陆山山用木棍指着他,“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赶紧回家。”
赵栩朝她走过来,抬手抓住木棍:“只要你不走,把我打死都行。”
“疯子!”
陆山山拉扯木棍,顺带将他拉了过来。
赵栩含情脉脉道:“素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说着,他伸手抚向她的脸。
“咦惹!”
陆山山满脸嫌弃,反手一推,向一旁躲闪。
“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听到喊人二字,芙蓉急忙来到门口,随时待命。
赵栩双眼含泪,哀求道:“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我同样舍不得,一旦你走了,我的素兰就回不来了。”
“恶心!”
陆山山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恶心的替身文学,关键自己还是那个替身。
赵栩步步紧逼:“我只是想每天都看到你……”
芙蓉见状,赶忙过来将他拉开。
“父皇,你别这样,会吓着娘娘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贵妃对她已经没什么用处,她不希望再有别的事情发生。
陆山山双手叉腰,骂道:“你自己瞅瞅,说的是人话吗?白月光前脚刚死,你一转头就爱上了别人,真是恬不知耻。”
什么白月光,黑月光的,又说那些奇怪的话。
芙蓉将赵栩拉开后,又去劝贵妃:“算了吧,都少说两句吧。”
陆山山哼道:“这话你应该跟他说,是他没事闲着来恶心我,又不是我非要去找他不痛快。”
“咳咳……”
赵栩捂着心口,猛地咳嗽起来。
“来人,快来人。”
芙蓉跑去搀扶赵栩,叫人来把带回勤政殿。
“那以后都不要见面就好了。”
芙蓉担心赵栩出事,跟着一起来到勤政殿。
御医来请了脉,说是情绪失控引发的旧疾,多休息些时日便好。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伺候赵栩服用了汤药睡下后,她方才回到关雎宫,贵妃跟个没事人一样,早已睡下。
她回到房中,逐一分析两人的对话。
父皇对贵妃用情至深,说不定真的会将皇位传给她。
贵妃同她说的那个故事里,武皇在登基之前就是先帝嫔妃,在临朝听政后,废了懦弱无能的儿子,自己登基称帝。
而贵妃又没有儿子,可以直接省略掉这一步。
她该怎么做呢?
想了一夜,她也没有太多头绪。
翌日,她早早地便来到校场练骑射。
散朝后,上官明砚一行人被召往勤政殿议事。
芙蓉接到消息,立即让丽娘去勤政殿守着,让他来校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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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上官明砚一刻也不敢怠慢,跑着赶到校场赴约。
这还是公主第一次主动要见他。
芙蓉骑在马上,将手里的球杆抛给他:“上次没打够吧,这才一定让你尽兴。”
上官明砚稳稳接住她抛来的球杆,喜不自胜。
“无功不受禄。”
他怎会不知道公主唤自己前来的目的。
内侍牵来一匹马,他跃身上马,率先将马球击出。
芙蓉紧随其后,看准时机,临近对方球门时,挥杆将马球夺了回来,快马加鞭将马球打入自己的球门之中。
上官明砚心悦诚服:“不知公主想问什么?”
“去勤政殿做什么了?”
一切如他所料。
“应该是立储的事情,听到了齐王和襄王的名字。”
“左相怎么说?”
上官明砚上前,将马球抢回来,顺利护送至自己打球门前。
“砰”的一声,马球入门,暂时平局。
“公主且放宽心,陛下身强体壮,还可再绵延子嗣。”
芙蓉脸色微变,用力一挥将马球击出场外。
“有我一个就够了。”
上官明砚颔首,表示认同。
“皇上最近在让人采集鹿血进补,操之过急,只会过犹不及。”
没有马球,自然没法再比试。
他先一步从马背上下来,过来搀扶她下马。
芙蓉把球杆递给他,从另一侧下马。
“此事我自有定夺。”芙蓉轻描淡写地交代道,“你只需盯紧前朝的事情即可。”
见他迟迟不应,芙蓉以为他胆怯,不想去替她做事了。
“你不想做也没有关系,多的是有人愿意去替我做事。”芙蓉轻笑道。
“不是……”上官明砚支吾道,“只是……”
芙蓉拿来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捏着帕子去帮他拭汗,“怎么,不相信我?”
“只是此事未曾有过先例,若是败了,你该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
芙蓉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擦拭着他的脖子,盯着他频繁上下滚动的喉结看了一会。
“你不上左相的长孙吗?”芙蓉反问他,“上官家是开国功臣,代代相传,人才辈出,家大业大,我不信你保不了我。”
“不知公主所指何意?”
他站着不敢动。
芙蓉歪着头看他,莞尔道:“眼下宫中阴霾笼罩,死气沉沉,是时候需要一场喜事来冲一冲了。”
上官明砚倏地看向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宛若明珠。
“过两日我会同父皇说,让你做我的驸马,你觉得如何?”芙蓉不是在问他,而是告诉他,“不对,不是驸马,是未来的君后。”
上官明砚当即跪下回话:“微臣不敢。”
“怎么,真的不想帮我了?”
芙蓉又问了一遍。
承诺况且会变,但没有承诺,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这个甜头,她必须给。
“微臣……乐意之至。”
“那就好。”
芙蓉扬长而去。
次日,她便去勤政殿主动向赵栩提及此事。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皇后便握着簪子冲了进来。
“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的孩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