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骄傲的,大概就是父皇一路金戈铁马,灭了前朝,给了她这么一个开国公主的身份。
于是,元嘉从角落里出来,走到那名男子的面前,坐姿半倚,提着酒壶一口下肚,手指还故作芊芊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女子。
元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公子,一起喝酒吗?”
男子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屑:“本公子从不与小孩子喝酒,走开走开。”
“本公主不是小孩子。”
因为她虽然已有十五岁,但生得实在太过于稚气,看起来也不过十二岁的模样。
男子自恋地笑了一下:“小姑娘是来欣赏我的美貌的?只可惜,这世上哪个男子能对十二岁的小姑娘起心动念呢?走吧,莫要打扰我喝酒。”
元嘉站起来,她攥紧拳头:“本公主今年十五岁。”
听到‘公主’二字,原本斜倚在那里的男子猛地坐直了身子,当场被酒水呛到:“你方才说什么,你这小孩儿是公主?”
“是。”元嘉抱着胳膊道,“本公主是元嘉。”
男子笑了,不知道笑了多久,直到元嘉将公主令牌送到他的眼前,他终于彻底坐直了身子。
元嘉顺势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一笑。”
元嘉换了一个姿势,改换双手叉腰:“姓白的,现在你知道我的公主了,还不愿意和本公主喝酒吗?”
白一笑指了指自己,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我吗?”
元嘉左右看了看,笑道:“除了你之外,本公主还想与其他人喝酒吗?”
白一笑早就听闻,元嘉公主生性叛逆,天生放纵,甚至当众抢了宰相府的郎婿。
不过,比起与马商之女结亲,成为开国公主的面首,岂不是能成为皇亲贵族?
白一笑欣喜地想着,抬手为元嘉倒了一杯酒,又托起桌上的葡萄拼盘,纤长的手指摘下一颗葡萄。
“来,公主,这绿晶葡萄甚是可口,不比宫中的差。”
就在元嘉抿了一口酒时,白一笑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按揉着她的肩:“能侍奉公主,是白某的荣幸。”
元嘉回头看他。双眸晶亮:“你想侍奉本公主吗?”
“瞧公主说的,这皇都之中,谁不想侍奉公主?”
说着,白一笑凑近了些,炙热的气息打在元嘉的耳边,她只觉得那里凉丝丝的,有蚂蚁在爬来爬去。
元嘉强忍着反胃,以笑对之:“原来如此,你想怎么侍奉本公主?”
白一笑轻轻笑了笑:“自然是……做面首,夜夜良宵梦短。”
“可白公子说,本公主是小孩子,不喜欢十二岁的。”
“是我耳拙,将十二岁听成了五岁,我愿补偿公主。”
说着,白一笑扫视了一眼周围,人如其名一般,再次露出花容月貌的笑容来。
便听他压低声音:“公主,这里人多眼杂,承蒙公主博爱,不如我们去二楼的雅间,一一细谈?”
一直在角落里观察的张小月已然怒火中烧,她怎么能够容忍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登徒子做自己的夫婿?
她撸起袖子,做势就上前给他一拳,然而还没等上前,元嘉暗中朝她这边看过来,摇摇头。
多年的好友,让张小月和元嘉产生一种非比寻常的默契。
张小月冷静了下来,退回脚步。
这白一笑看起来最是能油嘴滑舌,就算把他带到爹面前,再真的事也能狡辩回去。
元嘉定是要让她先去把爹叫过来,叫他亲眼所见,亲眼目睹,届时哪怕他长了一百张嘴,也百口莫辩!
张小月是个急性子,转身就像一阵风似地除了酒楼,全然不知就在她离开酒楼的同时,一个熟悉的黑衣银冠的男子恰巧走入酒楼。
直到回到马车,一股脑把张老爷拽上了马车,张小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那时自己刚出酒楼的时候,似乎看到宋阳了,不,现在应该叫他宋麟生了。
她看错了没有?
她应当是没看错。
元嘉的驸马那样好看的模样,肯定不能认错,都怪她刚才太心急了,没注意。
张小月一边扬鞭驾车,一边忐忑地想,宋麟生去酒楼做什么?是去找元嘉的?
那他岂不是会撞见……?
不不不,肯定是看错了,皇都中相同打扮之人又不止宋麟生一个,兴许是别人。
张小月不再多想,扬鞭驾马,朝着皇都奔去。
——
雅间之内充斥着白一笑身上的香气,他长发松散,眉眼妖艳,说话语气如女子一样勾人。
“公主,来。”
他为元嘉斟了一杯酒,元嘉伸手接过酒,她是喜欢喝酒的,可此时此刻却有些喝不下去了。
因为白一笑身上的香气太过于浓烈,像是腐烂的花朵一样,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烂菜叶的味道。
幸亏早膳吃得不多,否则元嘉真的担心,她会一口吐到他的身上。
不过很快,她这个担心便成真了,当白一笑凑近之时,元嘉捂着胸口,吐到了他的身上。
白一笑的脸瞬间难看了下来,即便今日这衣衫是他最喜爱之物,他也最不喜欢别人弄脏他的衣衫。
可眼前的少女,身份非比寻常,她是大元的开国公主。
日后攀附公主,哪怕成为一个供人驱策的面首,只要享受锦衣玉食,他也愿意。
白一笑正想着,元嘉早已露齿一笑,唤他的名字:“白公子?本公主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可是不愿?”
下一刻,元嘉的手被白一笑轻轻执了起来,他的手和驸马的手一样修长漂亮。
不同的是,白一笑的手很白,是那种不寻常的白,应当不是手原本的肤色,而是涂上了厚厚的凝脂。
“公主,白某怎会不愿呢?只要公主愿意,脏了多少件衣衫,白某也甘之如饴,不会说一个不字。”
“奥。”元嘉露齿一笑,一脸懵懂地问他,“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要带本公主来这里?”
他用手指勾起元嘉的下巴,涂着口脂的唇尽在咫尺,只要再近一些,就要碰触在了一起。
只听白一笑轻声说:“自然是,佳人美酒,夜夜良宵……”
话虽如此,坐在塌边的少女仍旧摆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夜夜良宵,是男女之欢的意思?”
白一笑的声音更轻了:“公主以为呢?”
说着,他已经褪去了外衫……
夜夜良宵?元嘉心里冷笑,如果不是为了张小月,她身为开国公主,夜夜良宵哪里轮得到你?
她一只胳膊暗中背了过去,鹅黄色的袖口下,隐约露出手腕上的袖箭来。
元嘉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
但凡白一笑碰她一根汗毛,她就使用袖箭,叫他血溅当场。
这种兔子留在皇都,就是祸害良家女子,必须给他点教训才行。
无形之中又过了一会儿,元嘉这才放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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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配合着他回应:“可你怎么与本公主夜夜良宵?”
“公主此话何意?难道是怀疑,我另有隐疾?”
听到这话,元嘉强忍笑意,如今她就怀疑此人是贼喊捉贼,他根本就是另有隐疾。
于是,她一边在心里被张老爷的眼光真心折服,一边故作不懂地问他:“可白公子,我们不能这样。”
她用绣鞋踢打着白一笑的腿,这一举动,倒更显得元嘉在欲拒还迎了。
白一笑:“为什么不能这样?”
“因为本公主有驸马了。”
“可是那丰绕城的城主,宋阳?”
元嘉点点头,随即故作害羞的模样:“白公子,本公主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如果收白公子为面首,他恐怕不会高兴。”
元嘉没有心思听他多说,视线移向紧闭的房门,心想张小月怎么还不把张老爷带过来?
再晚一步,自己就要被这个登徒子轻薄了,驸马生得那样好看,他们成婚都没叫他碰一下。
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丑八怪,有什么资格碰她?
不过,她总不能真的杀了他。
如果她在心里数三声,三声过后,张小月还是没有来,她就亮出袖箭来恐吓他。
三。
二。
一。
砰得一声,房门被猛地踹开,便听白一笑因为恼怒,从而破口大骂:“什么人!敢打扰老子的清净!”
元嘉心想张小月总算是来了,然而定睛看去,站在门外之人,清瘦高大,黑衣如墨,神色恭敬。
这哪里是什么张老爷啊!
这分明就是宋麟生啊!
白一笑显然也认出了宋麟生,不得不承认,宋麟生的确比自己漂亮,面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庸脂水粉的样子。
“驸马?”
虽然她只是将宋麟生当做了替身,可被他撞见自己和一个长相妖艳的男子这般亲密,她总觉得有些心虚。
毕竟换位想想,自己成婚不久的妻子与旁得男子在酒楼里私相授受,是有失尊严的。
如果男子失去了尊严,就好比鸟儿没有了翅膀,鱼儿没有了尾巴……
嗯……?她什么时候学会替人着想了?
然而,宋麟生却一直不说话,他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只是单纯地来找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他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等一下,她记得自己和白一笑进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落上门锁了吗?
刚才门是怎么开的?好像是被踹开的。
白一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元嘉的腿上,元嘉忘记退避,那手便还在那儿一直放着。
“驸马。”元嘉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寻公主。”
“寻本公主,怎么把门踹开了。”
“心急公主的安危。”
“本公主来酒楼吃酒,又能有什么安危。”
似乎她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说这话时,连元嘉自己都觉得可笑,她这哪里是来吃酒啊,分明就要男宠、面首。
不过,她是公主,养个男宠、面首什么的,应当是常事。
……总之,还是先同他道个歉吧,他们才成亲没多久,便叫他以为,自己在外面养了个面首。
解释一下,又不能损失什么。
元嘉刚要开口,哪知道该死的白一笑抢先一步开口道:“想必你就是公主的驸马,丰绕城的宋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