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不长,可是元嘉每每说完,就隐约觉得心里发紧。
宋麟生……也就是刚刚被元嘉更名换姓的宋阳,在听完元嘉曾经的过往后,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本公主要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以后要……”
元嘉的话只说了一半,却在看向身侧的宋麟生时,不自觉地放大了瞳孔。
红烛掩映的灯火,为宋麟生的面庞打上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影,宋麟生也在看她。
元嘉知道他生得好看,但没想到会生得这样好看,即便看过很多次,也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公主。”
少女从思绪中抽离,发现被他的皮相一时间蒙了心,连忙抱着双臂,一本正经地接着道:“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宋麟生的一言一行,哄本公主开心。”
说着,元嘉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朝着房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宋麟生忽然开口:“公主要去哪儿?”
“回本公主自己的房间。”元嘉说得理所应当,“宋麟生,你记住了,本公主要你做驸马,也不是叫你吃白饭的。”
那人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疑问。
“你每月要给本公主银两,算是你在这府邸居住的钱,再加上本公主在宰相府救你的事,亲夫妻,明算账。”
始终沉默的宋麟生,在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继而道:“算盘打得不错,如果臣猜得不错,公主救臣,也是为了把酒楼重新开起来吧。”
“算盘?”元嘉笑了笑,叉腰道,“本公主是开国公主,金枝玉叶,父皇说过,王族贵胄娶本公主,还要千金万两呢。”
“所以……反而是我欠了公主的银两?”
“如果你能让本公主高兴,另当别论。”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元嘉觉得,起初满脸的不悦的驸马,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他竟然……笑了,
也对,像丰绕城城主这样的,有万贯家财的人,当然不会在乎区区小账。
元嘉走上前,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好好做宋麟生,本公主困了,明日再会。”
此时的夜已经很深了,就在元嘉打了个哈欠,扔下这句话,作势就要离去,一只胳膊忽然被拉住。
元嘉:“?!”
下一刻,她就被他拽到身后的喜塌上,少女还没来得及起身问责,就被宋麟生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你!”
元嘉使劲锤他的肩膀,双脚奋力地去瞪他,却不想提到一个不可描述之处,她的脸瞬间青紫交加,涨得通红。
宋麟生面不改色,开口说话时,像是一缕缕飘在耳边的云:“这一夜,我们合该洞房花烛,公主,我学得像吗?”
元嘉双目半睁,无语道:“……差了些。”
“差了多少?”
“十万八千里,还有……”元嘉深吸一口气,“做驸马是顺水推舟,寻一个替身是本公主在报复他,本公主才不要与讨厌的人,一起洞房花烛呢。”
说完,元嘉推开宋麟生,凤冠金饰摇曳,少女仿佛脚下生了风一般,就推门而出。
留守在门外的长青见到元嘉公主离开,不由得心里产生疑问。
还以为,元嘉公主从许二小姐的手中抢夺郎婿,是因为皮相,心悦宋麟生呢。
三年过去,这小公主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秉性。
长青庆幸,庆幸那一晚雨下得太大,元嘉公主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否则三年后,她认得出他,定也能猜得出,宋阳与宋麟生是同一个人。
如果能让元嘉公主,对他们主帅动心,有朝一日,驸马的身份大白,元朝被灭,等到那日,主帅再将她狠狠抛弃,她求而不得,生不如死……
一想到这里,长青难免露出得逞的笑。
以至于从来都没料想过,最后那个求而不得的人,根本不是元嘉。
——
翌日。
因为元嘉已经有了夫婿,为了避免尴尬,许柔贞搬到了偏院,等到酒楼重新开张时,她自然就回去酒楼长住。
一方面打理酒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府中有了男子,男女有别,总要避嫌。
到了晌午,元嘉依旧没醒,沉沉睡着。
其实清早的时候,她醒过来一次,顶着困意将早月召了过来,说要在自己醒来之前,吃上驸马做的膳食。
“这……”早月想了想,仍旧有几分顾虑,“公主,驸马爷入赘咱们公主府,这才刚第一日,就要他去做膳食,是不是不太好?咱们公主府没有下人,但驸马爷不缺钱财。”
元嘉拖着面颊,“雇佣的伙计,与自己夫君做的膳食,可以相提并论?”
早月还想再说什么,可榻上的元嘉翻了个身:“他是驸马,为本公主做膳是应该的,快去,本公主要睡了。”
“是……是公主。”
话音刚落,早月便听到床帐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元嘉趴在榻上,已然再次沉沉睡去。
从前,公主虽然在宫里胡作非为,但私下里,公主对她,对张小月、许柔贞……这些待她好的人,都是极好的,从来都不闹性子。
早月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为什么感觉,公主成完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
炊烟袅袅的灶房。
宋麟生低眸看着锅中已经煮沸的水,他沉思良久,最后开始和起了面。
另一边,床帐中的元嘉终于醒了,她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将早月唤了过来。
“驸马呢?”
“公主你说驸马啊?”早月道,“驸马正在灶房,为公主准备饺子呢,需要早月通传呢?”
饺子……
元嘉在回忆里,曾无意间提及一次,他第一次为她做早膳,做得就是饺子。
想不到,身为替身的宋阳,却记得清楚,果真去包饺子了。
不过……她的目的可不光光是为了一顿饺子。
“公主要不先睡会儿?”早月关切问道,“等驸马将饺子煮好,早月再为公主端上来。”
元嘉却忽然抓住早月的袖子,竟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早月,他是怎样做饺子的?”
“怎样做饺子的?”早月翻来覆去地仔细想了想,眨了眨眼睛,“和面……包馅儿……下水……?”
除了这些,还能怎么做。
“不是这些,本公主说得是……”元嘉甩了甩头,“不对,本公主得亲眼看到才行,早月,去灶房。”
说着,元嘉穿好绣鞋,拉着早月就出了房门,朝着灶房的方向奔去。
见到自家公主慌慌张张的,连头发也没梳,早月心里不解,心道:不就是包饺子呢?何必公主亲自去瞧?
然而,就在快到灶房的时候,隔着老远,元嘉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烟味儿。
灶房的大门紧闭,浓烟味儿正是从门的缝隙中冒出来的,元嘉想也没想,一连踹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将房门踹开。
早月大惊道:“走水了!?”
元嘉望着屋中的情景,双目半睁,语气多了三分无言:“没走水。”
只见宋麟生立在灶台前,雪白的衣服被熏得漆黑,俊美的面庞黑一块白一块。
“宋麟生。”
元嘉叫他,宋麟生只是轻轻咳了咳,便咳出少许黑烟来,他放下手中的锅铲,回头看向元嘉:“公主。”
“……你要赔本公主的灶房,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嗯。”
说完,元嘉迈开脚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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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摇大摆地来到锅前,当看到锅里的东西,顿时皱眉。
本应该在水中漂浮的水饺,不仅开了瓤,撒了馅,更是由于灶火燃得太旺,水被烧干,馅儿和面皮焦在了锅底,黑乎乎的一片。
“宋麟生,这里面……什么呀!咳咳咳!”
元嘉捏着鼻子,只觉得那锅里的东西不堪入目,宋麟生解释道:“是我为公主做的饺子。”
“本公主看,这不是饺子,分明是浆糊!”
“回公主的话。”宋麟生恭敬道,“我出身农户之家,父母健全,为了让我考娶功名,所以从不下厨。”
少女抱着胳膊,迈步朝他靠近:“你不会下厨?”
宋麟生沉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是,公主。”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这么说,你也不会做早膳?”
“公主问这话,倒显得多余了。”宋麟生低眸看着她的眼睛,竟是说,“不会下厨,自然不会做早膳。”
说到这里,宋麟生掩起袖子,阵阵地咳嗽起来,好似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早月在一旁看着,虽然她没见到真正的宋麟生是什么模样,但好歹也是从旁人的口中听说过的。
三年前,宋麟生在元兴帝宴请群臣的时候谋反,光凭着一把刀刃,就能从大元的皇宫中突出重围。
据说当时,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光是清洗就用了整整十日,但相较之下,公主所寻的这个替身,却与正主有着天壤之别。
便见元嘉一脸狐疑,接着道:“你真的不会做早膳?还是说,故意让本公主饿着?”
“公主,你问了太多次了。”
就在元嘉晃神之际,青年的身形已然直逼过来,他比她高,俯下身的那一刻,少女全身的气焰已然弱了几分。
“公主一再问臣会不会做膳,不仅毁了灶房,还惹公主的不快……”
宋麟生眼眸沉沉,语气倒是温和,“还是说,以前有这样一人,做膳时不会毁了灶房,不会惹公主不快,做出来的膳食也能让公主欢喜?”
元嘉沉凝了一会儿倒是承认的爽快,答道:“是。”
“那个人想必,应该就是真正的宋麟生了。”
宋麟生垂眸,对上小公主的目光,他的眼瞳里似乎藏着平静的湖面。
灶房之内,一派狼藉,食物的糊焦味儿在空气中似有似无地弥漫着,早月开了窗,动身去收拾。
而元嘉站在原地,抿着嘴,攥着拳头的手隐隐颤抖,半天都不发一言。
宋麟生望着她,道:“公主。”
半晌,元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嘴角有些许的不自然:“你无需做了,今日本公主不用膳,改去外面吃糖糕,早月,我们走。”
一主一仆走后,宋麟生立在原地,转眸看向锅中的东西,想到元嘉刚才的笑容,眼中闪着隐隐锐光。
——
公主府外的一家宾客稀少的面馆。
元嘉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上面的葱花也随着汤汁一起流动,少女托着面颊,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就在方才,她故意要让宋麟生做饺子。
事实上,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她想确认,宋阳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宋麟生。
因为,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自从元嘉第一次遇到宋阳,再到与他成婚……这其中发生的所有,都让她产生一种似有似无的错觉。
早月唤了元嘉许多次,元嘉这才回过神来,忽然郑重其事的说:“早月,有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
“事?”早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管公主说什么,奴婢都会信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宋阳就是宋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