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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有人来了

作者:榴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麟生?


    元嘉惊恐地捂住口鼻,晴朗白日转瞬之间变得漆黑如夜,那人欺身上前,强有力的手扼住元嘉的脖子。


    她机械性地颤了一下,随后发起狠来,双脚反复踢打着他的腿,用尽浑身解数去挣扎。


    是人都怕疼的。


    可是宋麟生的手纹丝未动,那一口就好像在棉花上,甚至他的手已经越收越紧了。


    “咳咳咳。”元嘉几乎喘不上气来,可还是张着嘴巴,拼命呼吸着,“混账,放开……本公主。”


    他道:“陛下命我小公主怎么又不听话了?”


    元嘉咬牙:“滚,谁听你的……话?”


    “不听话?”他讶异,话语中带着不解的疑问,“可三年前,臣不是已经撬开公主的心房了吗?公主不喜欢我了吗?”


    “谁喜欢你?”


    提起这件事,元嘉就气不打一处来:“本公主喜欢的是,小宋将军,与你这个反贼何干?何况这两个人,还不都是你?”


    三年前,他是前朝叛军之首的身份暴露,元嘉得知他骗了自己,和所有人时。


    “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臣会,出现在公主的梦里?”


    “不喜欢!即便要嫁,嫁给那三个皇子,本公主也不喜欢你!不喜欢宋麟生!”


    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在小公主的耳畔,高大的身躯极具微压感:“是谁当初缠着我,让我假扮一个月的,公主的‘父皇’?”


    听到最后一句话,元嘉浑身一震,巨大的懊恼涌上心头,随之而来,是一千个一万个后悔。


    十二岁的自己,怎么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啊?


    此刻,元嘉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三年前的事,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更不想让宋麟生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想着,宋麟生却松开了元嘉的脖颈,少女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濒死感刚刚脱离,那人却抬起她的面颊,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公主不是,没有驸马吗?”


    宋麟生的嘴角扬起一抹笑,真正的宋麟生冷冰冰的,好像没有七情六欲一样,从来都没有对她笑过,只有梦里的宋麟生才会笑。


    他尾调微扬,语气不再向以往那样沉甸甸的,反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勾引:“公主不是没有驸马吗?”


    少女用一双杏眼瞪着这个人,丝毫不甘示弱。


    下一刻,宋麟生的话令她感到出乎意料,他说:“那就让臣,来做公主的驸马如何?”


    宋麟生的最后一句话,一瞬间把元嘉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刚从野外捕食回来的猫,叼着一只死老鼠回到猫窝中却惊奇地发现,几只老鼠趴在家中母猫的旁边呼呼大睡,母猫甚至老鼠,当做他们的小猫。


    疯了。


    宋麟生肯定是疯了。


    不,不对,元嘉甩了甩头。


    不是宋麟生疯了,是她疯了,她怎么会做这样荒谬的梦?


    宋麟生不可能喜欢她,更不会做出像梦里这样荒谬的事,还要当她的驸马?


    元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她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抱紧了双膝。


    已经过去这么久,早月定是发现她失踪了,派人去找的。


    想到这里,元嘉的心里顿时生出些许希望,再坚持一会儿吧,马上就能出去了。


    —


    早月按照元嘉的吩咐,带着马车来到宰相府,准备与公主回合。


    哪知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元嘉的影子,早月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恰巧撞见正要出门采买的春儿。


    “春儿!”


    “早月?”


    早月连忙问:“春儿,我们公主呢?她去找许二小姐了,怎么不见人影!”


    “公主?”春儿纳闷,“公主不是早就已经回去了?”


    听到这话,早月顿时慌了,急得在原地跺脚:“哎呦遭了,公主没去找许二小姐,该不会出事了啊!”


    元嘉公主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宰相府,许宰相下令寻找,却始终不见人影。


    许柔贞得知元嘉失踪,绣花针不慎刺破手指,鲜血直流,她顾不得包扎,日日足不出户的,几乎弱柳般的女子焦急地跑到庭院去。


    黑夜已至,家丁们排成一列,人手一个火把将整个庭院照的光亮。


    许宰相正坐在他们正对面的檀木椅上,他正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府上家丁:“府上都找过了吗?”


    家丁道:“回大人的话,都找过了,没有找到公主。”


    “没找到?”许宰相听到这三个字,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心想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于是说,“没找到,那便不在宰相府,还是去外面找吧。”


    早月一听,当即摆手辩解:“不可能,不可能的,宰相大人,公主与我约好等找到许二小姐,一起回公主府的,公主一定还在府中。”


    还未等许宰相说话,一旁的许娉婷神色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宰相府都找遍了,元嘉公主并不在府上,你一个奴婢为难堂堂宰相,就不怕父亲治你的罪吗!”


    “可我们公主失踪了!”


    许娉婷的声音骤然高扬了起来:“公主失踪,与我们宰相府无关,那便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况且早月,你是公主的随身侍女,公主什么秉性,相必你最了解了。”


    “娉婷说得对。”许宰相跟着道,“连禁宫都管不住元嘉公主,何况本相这一个小小的宰相府。”


    早月哑然,想辩解,可又不知该辩解什么,但她坚信公主一定在宰相府的某个地方。


    突然,许柔贞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在许娉婷毫无预料的情况下,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堪堪打愣了许娉婷,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许柔贞,你打我?”


    “是你做的对不对?”许柔贞抓着许娉婷的双臂,撕声质问,“是你想要害嘉儿,你把嘉儿怎么样了?!”


    “够了!”许宰相怒喝道,“这件事与你二妹有什么关系?!你仗着自己攀上了公主,就忘了自己生身父亲是谁了吗!”


    ……


    不远处,宋阳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望着这一幕,柔和月光下,为青年俊美的面孔,覆盖上了一层朦胧与神秘。


    他看到许宰相与许娉婷遣散了家丁,散步似得离开了。


    他看到许柔贞跪坐在地上,想起元嘉恨不得摘下镯子扔在地上摔个粉碎,想起母亲又万分舍不得。


    “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拿回镯子,嘉儿又怎么会……”


    说到这里,许柔贞捂着面颊,哭得涕不成声。


    宋阳看着许娉婷手腕上的秦紫玉镯子,陷入沉思,他记得这个镯子,当时宫宴上,


    原来镯子是她的。


    原来,是为了帮她……


    ——


    元嘉挺不住了。


    她嘴唇干涸,每次将合的双眼,却因为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声,又被迫睁开。


    早月……怎么还没来啊?


    难道这次要真的死在这里,变成一具具白骨吗?


    这一刻,元嘉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反正都已经要死在这里了,还不如放肆大哭一场,没有人会看见,没有人会知道。


    就在这时,静室外的暗门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很是烦躁地道:“……别哭了。”


    见有人回应,元嘉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拍打着静室的暗门:“本公主是元嘉公主,被困在这里了。”


    “我在找机关。”那人格外的沉稳,“不过救你出来之前,你最好安分些。”


    少女将耳朵贴在冰凉的铁门上,努力倾听着那人的声音,她确定是个青年,年纪比她大。


    只不过,她不认识这个声音。


    元嘉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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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


    这就奇怪了。


    这个人来之前,她一直是睡着的,并没有大声呼救,他为什么会知道她被关在这里?


    如果是之前呼救时发现的,为什么现在才来救?


    更何况这个人,救人为什么像做贼一样?为什么至今都不去找府上的家丁来,反而自己在这里一个人开门?


    元嘉越想越觉得不对,她警惕性地退后一步:“本公主不认识你,你是坏人。”


    那人摸索墙壁的手微微一顿,原本冷静而又缜密的思绪,在听到这句话后,嘭得一声炸开。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一种被人污蔑的感觉,一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宋阳真想咬着牙告诉她,他分明是来救她的。


    瞒着许宰相,瞒着许聘婷,瞒着长青,瞒着军队,破天荒地来救她。


    他微微镇定心绪,压着嗓子继续用陌生的声音对她道:“我是来救公主的。”


    “本公主今年十五,你当本公主是三岁小孩子吗?”


    隔着一道门,宋阳沉默片刻:“什么意思?”


    元嘉说:“想让本公主相信你,可以,那你说说,本公主在这密室中呼救是在一个时辰前,你是如何发现本公主的?”


    宋阳:“……听见哭声。”


    这个回答倒是合情合理


    “好,本公主姑且相信你一次。”元嘉道,“那本公主现在命你去通知许相,让他派人来救本公主。”


    又是一片静默,无声地告诉着元嘉,他不愿意去。


    这一点足以令元嘉疑窦丛生。


    她想,以前父皇说过,行走在外不要全部相信每一个无端朝你伸出援手的人,尤其是现在这个人。


    元嘉追问:“既然救本公主,又为什么不肯声张?做贼心虚?还是说,分明是有人派你来杀本公主的?”


    “……无可奉告。”


    “是许聘婷,对不对?”元嘉干脆道“定是,是那许娉婷要陷害本公主,秦紫玉手镯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本公主为了物有所属,行天经地义之事,没有错!她不就,不就仗着许宰相的宠爱吗?她除了出身,哪里比得上柔贞姐姐?柔贞姐姐温柔贤惠,心灵手巧,会一手漂亮的好字,比许娉婷强千倍!强百倍!”


    左右她要死了,倒不如把心里话通通说出来,把许娉婷骂得体无干肤,做一个冤死鬼好了。


    少女一句接着一句的怨怼,让宋阳一直无法静下心来寻找静室的机关,到底还是不慎打翻了一只花瓶,


    青年低下眼,垂眸看着满地的碎片,只觉得怒火在心口到处乱窜。


    三年前她就聒噪,像那晚的烟花一样,三年后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再吵就不救了,死在里面清净!


    然而,元嘉当然听不到他的心声,只顾着把肚子里所有的话都倒了出来。


    她又大声嚷道:“还有许宰相那老头,柔贞姐姐的生母虽然是绣娘,好歹!好歹也是个绝色倾城的绣娘……”


    宋阳逼迫自己定下心来,转动着书架上的每一个花瓶,寻找静室暗门的开关。


    “且瞧瞧他!满脸褶皱,肚皮滚圆,浑身上下肥得流油,在二叔面前做摇尾巴的哈儿犬,这种人本公主最是见不惯!”


    转动花瓶的手顿住,宋阳咬了咬牙,随即长呼一口气,继续转动花瓶,耐心寻找机关。


    元嘉骂了一通,发现自己还遗漏了一个人,于是继续嚷道:“对了,还有宋阳……”


    噼里啪啦,有人一拳锤在书架上,书架震动,摆在上面的花瓶全部掉在地上,全部摔得粉碎后,继而是一片死寂。


    听到声音,元嘉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摔碎什么了?骂得又不是你,你何必激动?”


    “说。”宋阳冷沉开口,“继续说下去。”


    他,前朝叛军之首,曾经的小宋将军宋麟生,真想听听,她口中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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