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不足以塞下整个水怪,因此它只探出脑袋,用两只前爪支着,半趴伏在地上,目光跟着钟盈的动作转。
“第四层抽屉里应该有个手电筒。”
“或许我们还可以修理一下这个被砸坏的烤面包机。”
钟盈:“它看起来完全被砸扁了,修起来有点难。嗯……我感觉用树枝串着烘烤也不算麻烦——”
“等等!这是什么?”
她一把抱起了亮着指示灯的复古机械,怼到原主人面前。机械体积不大,上面有许多复杂的旋钮,还配着一个话筒。
唔,自从手机替代电话,耳机大肆流行后,钟盈已经很久没见到话筒了。
或许她可以尝试拍摄一些“有趣”的老照片。
“是电报机。”
“电报机?!啊呀,我听过它,在上世纪的电视电影里,总会有电台和电报站。听说现在邮局仍然有这项业务,本来有打算去布尔新茨拍一份电报留作纪念呢。”
钟盈把它放下,好奇地研究了一会。
线圈发出滋滋的电流音。
她有点迟疑:“这台电报机看起来……好像还能工作?”
咔嗒、咔嗒、咔嗒。
邻居轻轻地用爪尖勾动着旋钮,它们一点点地旋转起来,当它松开时,电报机发出滴的一声轻响。
它很熟练地继续按下一些按钮,又转动另一些旋钮,电报机发出了长短不一的嗡鸣。
钟盈屏气凝神,等待了一会儿。
既没有想象中的回应出现,也没卡卡卡地落下一张写满了密码,需要翻译的纸片……
一天总是过得那样快,她和邻居走进了深林,寻找食物。
大多数时候,是寻找钟盈需要的食材。
和曾经常用罐头食品打发三餐,后来更是随意的水怪相比,钟盈对食物总那样讲究。
不喜欢一直吃同样的东西。
也不喜欢连续几天用同样的烹饪方法。
除了新食材,还经常找一些新鲜的调料。
眼前是一丛茂密的茴香,她快乐地跑过去,将它们全部拦腰掐断。
什么?是花椒?薅几颗。
再远处有几株紫苏。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有一株将圆溜溜的大眼睛闭了起来,就好像那只是简单的叶脉纹理。
钟盈放过了发生变化的“它”,将它身边的兄弟姐妹们一锅儿端走。
原本就很吵吵嚷嚷,生机活力盎然的树林,随着钟盈能听懂其他怪物们的语言,变得更加吵闹又有趣起来。
事实上钟盈在慢慢找到“变异”的乐趣。
它们的对话,它们的嘀咕,
顺着风吹入钟盈的耳中。
带来了一些有趣的,属于自然的讯息。
新一季的松子开始成熟,大大小小的松塔挂在红松上,压得最末端的细枝沉甸甸地下坠。
“我要熟了!我要熟了!”一颗松塔高声叫着,刷拉扯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了结满了种子的内里,散发出一些坚果、油脂的香气。
松鼠飞快地在枝头穿梭,扯下这些早熟的种球,腮帮子鼓动着,粗糙地咀嚼。
被掏空的松塔,被没素质的松鼠丢在厚厚的树叶堆上。
它呸呸呸地随地吐出果壳和一些果皮,眼睛盯着下一个。
“哎哟!”松塔被砸了个正着。它短手短脚地挣扎着,然后被一双手捡了起来。
干了坏事的松鼠,吱吱叫着跑远了。
外壳上的斑点骨碌碌转动,原来是松塔的眼睛。
它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吓跑松鼠,还能和自己交流的大家伙,又看了看她身后,像山岳礁石那样厚重的更大家伙。
第一次遇到能沟通对话的“同伴”,特别是对方一直微笑着倾听,似乎明白它的喜悦害怕恐慌,松塔没忍住,讲得嘴巴都干了。
而好伙伴,也告诉它一些她经历的一些事情。
……
原来它经历了一种独特的变异。
原来还有别的小花小草果实苔藓也像它一样。
“哇——”松塔干嚎着,飞扬的木屑是它的眼泪,“有这么多这么多植物和动物会奔跑,会说话!原来我不是特殊的,最独一无二的那个——呜呜呜。”
“整片松林,就诞生了一个你。怎么就不是独一无二?”
松塔的哭声一顿。
它脸上糊满了木屑,突然爆发了更大的哭嚎:“呜呜呜难怪连个说话的松塔都没有!”
它抽抽噎噎,呜呜呜哭个不停。
钟盈擦了擦松塔的眼泪,一指腹的木屑。
“你想要找到能够一起说话的松塔?”松塔疯狂点头,期待地看着钟盈。
钟盈思索着。
橙色石头对“人”有效。
而这些本土的动物植物,为什么会发生变化,她一头雾水。
周围有一些阔叶植物。
它们油绿的叶片上,似乎覆盖着一层天然的油膜。
自从松塔开始嚎哭后,水怪就一直没再说过话。
它向来害怕小孩这种生物,特别是他们的大哭,比实验数据丢失还吓人。
哭嚎声慢慢停歇了。
被忽略的水怪悄咪咪地伸展尾巴,试图重新吸引钟盈的注意力,将它们从松塔那吸引回来。
它确实成功了。
钟盈的目光落在了那条湿漉漉的,黑黢黢的尾巴上。
“借尾巴上的水用用喔。”她和邻居打商量。
慷慨的邻居不明所以,但很大方地任由钟盈戳破了其中的一个水囊。
果然,这些叶片是防水的。
钟盈用这些叶片制作了一艘小船。
“有了船,你就可以顺着水流去往更远的地方啦。说不定能在别的松林里,遇到像你一样的松塔。”
脱离了树枝的松塔坐在叶子船上,顺着风顺着水,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冒险。
它对刚叠好的叶子船非常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一个巨大的浪打了过来,飞溅的水花进入了“船舱”,叶子船的吃水加深。
牢记着船不能进太多水。
松塔忙拿起小脸盆,将它们往外舀——
那是半颗花椒粒。
对钟盈来说非常小巧,但对松塔和它的叶子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刚好。
“你说它会找到其他的松塔吗?”
邻居跟在她身后,嗓音像清澈的流水那样:“……会吧。”
钟盈哼了一声:“这么犹豫,看来你不怎么看好它咯。”
“看好的。”
-
日落持续了很久,一阵太阳雨过后,遥远的天际红云漫天,隐隐约约挂了一道彩虹。
夜晚的温度明显转凉。
钟盈收集了足够多的食材,还挖了一些野葱野姜。
菜地里的调味料很少。从主食的占比来看,很容易看出邻居曾经是个实用主义者:只填饱肚子就好。
她挖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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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土豆,搓洗沉淀,打算做酸辣土豆粉。
于是又择了豇豆辣椒,剁了肉沫,还摘了一些青涩的,没成熟的野果,看着就很酸掉牙。
准备工作完成。
等淀粉多沉淀一会,就可以起锅烧油。
“需要野鸡吗?需要小牛小羊吗?”邻居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没一会就带回新猎物问钟盈。
“就这些足够啦!”钟盈说,于是它把食物一口吞掉。
钟盈:“待会你要一起来点吗?”
慢慢沉淀的土豆淀粉是象牙白的,微微泛黄,散发着一股清甜的香。
但水怪看了眼备好的调料,很轻易知道它会是辣的,会是酸的。
它皱起了脸,既不愿意吃,又不想拒绝。
这时,外面响起了欢快的大叫:“嘿伙计们!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驯鹿的步伐志得意满,它的身上绑着瓜藤,将两个大西瓜牢牢固定。
“西瓜!不是甜瓜窝瓜羊角蜜,是正正经经的大西瓜!”
“哪儿来的西瓜啊?”
路明不说话了,只嘿嘿嘿地傻笑。
“我又去了趟分界线。”
“这瓜……”
“别人丢下不要的!”
起初几天路明徜徉在开心消消地海洋中,快乐非凡。
附近都是草,玩累了饿了,它一张嘴就能吃到,一趴下就能在草堆里睡觉。
禁网禁手机多年的路明,一摸到手机,那是根本玩得停不下来。
然而搭档狐狸很快对游戏厌倦,又神神秘秘地准备搞什么事。
只剩下路明用二指禅戳屏幕,很不得劲。
玩手机的快感,被折磨至极的蹄脑不协调打破。
它把手机一丢,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又物色上了新的人选:
钟盈。
她和水怪总出门在附近没规律地东走西逛,偶尔也会坐在一起,修理屋子零零散散整理出来的各种物品。
路明跟着他们,看不明白,玩不懂,算了算了。
它准备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这么一随便,就莫名其妙玩到了分界线。
温泉中似乎包含着另一种神秘力量。
即便过了好几天,仍然有些许残留,当路明在白天试着穿越铁丝网时,仍奇诡地时不时变幻形态。
在成为驯鹿后,身体总有那么点不受控制。
心大的路明只以为是老毛病犯了,它毫不在意地撅起屁股,继续将自己往铁丝网的那一边塞。
而络腮胡辞职后,这附近驻扎着的,只剩下年轻小伙。
他高兴地揣着两个大西瓜,走在泥土路上。
雇主太热情了——
这真是一份再好不过的清闲工作。
用指节扣了扣瓜皮,西瓜发出了清脆的叩击声,好听,一定是好瓜。
他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吃掉这两个熟透了的瓜。
“哇,这是什么?!是西瓜!朋友!给我也吃一点吧!”一个怪里怪气的音调从他身侧传来。
年轻小伙从美好的幻想里回过神,左右看看,没有人。
他警惕地大声:“是谁在说话?”
“嘿!朋友!是我呀!我在这呢!”
很不幸,尽管努力了,路明还是卡住。
它伸长脖子,热情地呼喊,“嘿!看这!看这!”
一只奇怪的像人又像驯鹿的怪物,卡在交界处的铁丝网上。两张脸叠在一起,诡异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