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陆临川,林昭雾心情好多了,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江逾白,不是想邀功,事实上她根本不会告诉他这件事,只是单纯想与他共享自己的喜悦罢了。
她捧着一束向日葵,将花瓶里枯萎的花朵换掉,江逾白没说话,眼睛一刻不移地盯着她,深沉如墨,明明是瞳孔并不是纯黑,却比黑色漩涡更引人窥望,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没,沉溺在其中。
林昭雾不喜欢太过于素白的房间,所以经常会带花和颜色各异的水果,换着花样给这白花花的房间增添色彩。
插好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江逾白收回了视线。
林昭雾在原地停滞了那么一瞬间,目光扫向一旁乖乖低着头的江逾白,心里顿感疑惑,明明盯了她那么久,为什么她一转头,就不盯了。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又不是不让他看。
想不明白,林昭雾坐到他身旁,徒然开口。
“江逾白。”
病床上的少年应声抬头,一双水润润的眼睛闯入他的视线。他放下手中的电脑,轻声问,“怎么了?”
“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哦。”林昭雾蓦地凑近,视线紧紧黏在江逾白受伤的皮肤上,“应该不会留疤。”
他指尖微动,强忍着后退的冲动,脸上那两道伤口,被她盯着发烫红痒。
“嗯,”江逾白故意转过脸,眼睛和她对视,嘴唇离她的鼻尖只有毫米之差,“还得是你养的好。”呼出来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林昭雾脸上,暧昧至极。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冒昧,猛地起身,后退一步,坐回小板凳,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江逾白直勾唇角。
“那、那啥,都是应该的,”林昭雾手无意识地卷了卷自己散落在肩上的发尾,视线飘忽,欲盖弥彰地说,“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我可是很护短的。”
怕他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林昭雾果断转移话题,“你头发是不是太长了?会不会影响你的视线?”
本来之前江逾白被欺负的时候有意留长,就已经有点挡眼睛了。现在受伤,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额前的碎发更是直接将眼睛全部掩盖了。
林昭雾看他敲几个字就要摆摆头,应该也是很不习惯。
“嗯?”
“是有点。”江逾白以前无所谓,陆临川不喜欢他的眼睛,他就遮住。但现在,他却只觉碍眼,看不清她。
模糊残缺的视线,偶尔会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其实林昭雾从一开始就跟其他人一样,自动忽视了他。
他永远不会等来属于自己的崭新的日子,或者,要在很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归属于他的正常生活。但到那时,他已经不再年轻,也永远弥补不了这段灰暗的青春。
他垂下眼眸,黑沉沉的眸子隐晦如深海,暗藏汹涌。突然,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轻轻撩开的他过长的碎发,如同掀开了他的情绪遮羞布。
眼里的幽深危险一瞬间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茫然。他抬眼,淡然的眼神中还带点疑惑。
林昭雾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将手上的黑色小夹子往他头上别。
“这样你就能看清楚了。”
“等到时候你出院,把头发好好修理一下,就不用别这个啦。”她拍了拍手,眼前的少年额头尽显,那双长久藏于暗处的眼睛完全暴露在她眼前,林昭雾很是满意地啧了两声,“早就知道你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了,现在见到,又是另一种感觉。”
江逾白轻笑出声,他挑眉,勾着唇角问,“那你第一次见,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还敢问,”林昭雾见她还敢提,叉着腰,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你当时肯定是故意的,居然吓我。”
很神奇,明明他外形骨瘦如柴,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他却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直击心灵,眼里彷佛藏着他的另一个人格。
“我不是故意的,”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向她保证,“以后不会了。”
“那你把头发给我玩,”她掏出预谋已久的发圈,在他眼前晃了晃,意思明显,“我就勉强原谅你。”
林昭雾平时最爱研究发型,可是她把自己的头发剪成了水母头,选择自然就变少了,最多扎几个辫子。
“行,随便你。”江逾白朝她的方向主动低头。
林昭雾本来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她随意地扎了几个小啾啾,看起来十分滑稽,控不住地笑出声,“别误会,虽然很搞笑,但是你依旧很帅啊。”
“好了,我得走了,拜拜。”说完,她像是怕精准踩到他的毒舌技能,选择急速开溜。
江逾白不明所以,他伸手摸了摸头上鼓起来的几个“小包”,想拆开,又不舍得,索性不管了。
*
林昭雾来到了江弥家附近,她之前跟她提过一嘴地址。不是她多想,是因为这次江弥断联时间太长了,总不可能忙到几天都不会她消息吧。
这让人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她决定一探究竟,要是真回老家了,那她也只能乖乖等待开学,才能得知答案。
为了显得不那么冒昧,林昭雾还带了见面礼。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江弥家的白色小楼出现在眼前。奇怪的是,往常总是敞开迎接阳光的窗帘今天全都拉得严严实实。林昭雾皱了皱眉,加快脚步。
她心里想着:或许真的回老家了?
但是为什么她心里会很不安。
“江弥?”她试探性地按下门铃,等了片刻,没人应答。
不知为何,林昭雾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撒谎,应该就是回老家了,太忙才没回她消息。
刚准备转身走,身后的门被拉开,林昭雾听见一道粗犷刺耳的声音,“谁啊?”
她心一惊,缓缓转身。
面前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满脸胡渣,衣服也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流浪汉。并且,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酒味,林昭雾在几米开外,都能被熏得头晕。
“请问江弥在吗?”猜测眼前的人或许是江弥的爸爸,林昭雾强行按下快要皱起的眉头,忍下内心的不耐,好声好气地问。
“不在。”男人态度极差,几乎是吼着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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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林昭雾被吓一跳,但这种情况下,她更不会轻易离开。
刚刚他推开门,一股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林昭雾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让她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好的打扰了。”她没有任何证据,只好先乖乖假装离开。
果然,刚走没多久,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林昭雾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接着是模糊的说话声,一个男声。
是刚才那个男人,江弥的爸爸。
“——说过多少次了!”江爸爸的声音突然炸响,吓得林昭雾差点叫出声。那声音里充满着她从未听过的暴怒,“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废物!”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林昭雾的手紧紧抓住裙摆,指节发白。她应该离开的,这明显是私事。但一种不祥的预感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蹑手蹑脚地绕到后院,靠近那扇窗户,从缝隙中窥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江弥蜷缩在墙角,衬衫的袖子扯破了一道口子,左脸颊红肿着,嘴角有一丝血迹。她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泪水无声地流下。江爸爸高大的背影笼罩着她,手里拿着一根皮带,正在空中挥舞。
“整天就知道玩手机,成绩下降了多少名了?”盛怒之下,他抓起桌上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手机屏幕顺开裂开一道口子。
林昭雾的胃部一阵绞痛,嘴巴突然干得说不出话。她的双腿开始发抖,却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动。眼前这一幕似乎与她记忆中的某一片段,重合了。
皮带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林昭雾回过神来。
“不要!:她尖叫出声,双手猛地拍打着紧闭的窗户。。
江爸爸转身的动作像是慢镜头,他脸上的狰狞表情在看到林昭雾的瞬间凝固了。江弥抬起头,眼中的惊恐转为更深的恐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突然出现的朋友。
“昭雾……走……”她微弱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几乎听不见。
林昭雾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没有退缩。
“你再打她我会报警,”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异常清晰,“我告诉你,或许别人报警没用,但我一定会让你牢底坐穿。”
江爸爸的表情变得扭曲,他低头看着窗外的林昭雾,皮带在手中晃悠。时间仿佛被拉长到极致,林昭雾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能闻到空气中混合着汗水和恐惧的气味。
似乎被她所震慑,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皮鞭,裂开嘴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这么说,你应该很有钱?”
“我有,我有钱,只要你不打她,我可以给你钱。”林昭雾见事情留有余地,立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行,那你得先给我钱。”男人掏出手机,飞快打开收款码,生怕林昭雾不给他转。
见此,林昭雾也掏出手机,在付款的那一刻,房门突然被撬开,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昭雾喊的人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他们将他押走,林昭雾也从门外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