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耳边是棠寄情沉重的呼吸声。
她拼命奔跑,胸腔的空气被挤压得稀薄,只能大口大口呼吸,吞进去的却是深夜的寒气,冷热碰撞间,她的胸口生疼,仿佛要撕裂开一般,但她半点不敢停下。
她左拐右拐,怎么都甩不掉身后的累赘,口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根据地面的颤动程度推测出,各个方位都集结的人员,正朝她赶来,誓要将她包抄。
一时心乱如麻,棠寄情正愁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左顾右看,见墙边出现的一个狗洞。这对她来说像是上天赐予她的救赎,她也顾不上体面,直接提起衣服就往里钻。
洞口很小,但好在她身材轻盈,挣扎一番后勉强进去。她靠在墙边,脚步声纷至沓来,与她擦肩而过。她大口喘气,劫后余生。
暂时脱离危险,棠寄情后背汗湿,她恍恍惚惚站起身,不知这是在何处。
此处安静无比,与一墙之隔的巡逻声形成了鲜明对比。棠寄情绕到殿前,躲在黑暗处抬头看匾额,定睛一看,好巧不巧,正是她费尽心力寻找的寿康宫。
她正思索着该怎么进去,里面传来了太后慵懒的声音:“春桃,进来熄灯罢。”
守门的春桃昏昏欲睡,?她听见唤声后惊得一哆嗦,立刻道:“是。”刚踏了一步,眼神一滞,向后倒去。
棠寄情轻轻将人放倒在地,把人拉到黑暗的角落,自己轻轻推开了门进去。
辉煌的大殿灯火通明,烛光明亮,将来人的身影映在窗上,太后端坐于梳妆台前,轻轻合了眼,乌发梳成惊鸿髻,十二支累丝嵌宝簪钗在鬓边微颤,碎玉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扫过珍珠耳坠,发出细碎的声响。她觉察到来人后,道:“将发饰取下罢。”
棠寄情不敢开口,默默站到她身后,将她头上繁琐的发饰小心取下。
但由于不熟练,她在过程中扯到了一丝头皮,太后“嘶”了声,修长纤细的眉锁了几分,睁眼就要斥责。
太后通过镜子看见后面,惊恐地张开嘴,棠寄情眼疾手快地将她的嘴捂得严严实实,太后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棠寄情立马跪下示弱,但手仍旧捂着她嘴:“请太后赎罪,臣无意冒犯,只是找到了让公主醒来的方法,但进宫没有召见需按规章流程来,会浪费不少时间,臣只能深夜来访,还请太后勿唤人!”
棠寄情说得极快,言语间满是真情实感,太后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之人,很快镇定下来,眼神里透着薄怒。
“此事需娓娓道来,外面有官兵在追踪,太后娘娘,你若是能保证不叫人进来抓我,你就眨眨眼。”
太后慢慢眨了下眼。
棠寄情小心放下手,太后睨着眼,从上往下看她,整个人不怒自威,但凡棠寄情有半句虚言,她立刻派人进来,将她就地正法。
棠寄情道:“臣昨日在回去的路上,偶然想起了一味药材有提神醒脑之用,能使人亢奋无比,短时间内不会让人产生困意。臣以为此药正对公主的心病,遂上山采来药磨成粉末,但由于找不到机会将它呈给娘娘,便只能使用下下策,偷偷入宫求见娘娘。”
她摸了摸衣袖,从里面掏出一个小袋子,慢慢打开,里面是黑褐色粉末,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苦涩又微酸的味,仔细一问却能感受到它的香气,一种东西能同时出现香、苦、酸,真真是稀奇少见。
棠寄情小心抬眼,看了眼太后的反应,放心下来,内心不免窃喜一番。
还好她怕死,整理行李之时将能带到药全带了,就连治瞌睡的也不放过,她在沧澜宗上理论课时总是不自觉睡过去,师姐为她找来一种豆子,磨成粉末兑水喝下,可保持精神健硕,就是味道不太好,苦死个人,她每每喝下,总要兑些蜂蜜。
虽不知道公主为何瞌睡,但只要不是受妖物干扰,这药就是有用的。
太后闻言,身子不免坐直了些,来了精神,伸出玉指,指着这堆黑乎乎的粉末道:“当真有用?”
棠寄情小鸡啄米般点头。
殿外传来刀戈碰撞的脚步声,整齐踏来。
“启禀太后娘娘,卑职冒昧打扰您休息,实有紧急之事。今有一贼女假扮您宫中宫女,现下已逃匿无踪。不知娘娘能否行个方便,允我等入殿一寻,还望娘娘海涵。”门外传来叩门声。
太后淡淡凝着棠寄情,棠寄情不躲不避,只将手上的东西往前递了一点。
久久不得回复,官兵们神色越发紧绷,手上的刀在深夜闪过一抹冰冷的光芒。
“太后娘娘,可否让我等进门一寻?”官兵又重复一遍。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官兵即将推门而入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棠寄情缓缓打开门,官兵见到她眼神一凛,即将抽刀,手却被不知从哪来的厉风打了回去
“放肆,深更半夜擅闯娘娘宫殿,尔等是存何心思!”她厉声厉色,“娘娘歇息之际岂容惊扰?尔等如此不知轻重分寸,该当何罪?!”
领头的官兵被她说得一时愣住,他反应一会儿,转头找人道:“过来!”
那人扶了扶头盔,小跑上来。棠寄情定眼一看,就是先前那三人之一。
“你说的贼女,就是她?”领头的官兵问道。
那人看了过来,与棠寄情对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肯定道:“对!就是她!当时我就在旁边,她险些将我们三人全部迷晕。”
领头的官兵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那人往后踉跄,狼狈摔倒在地。
“混/蛋!人家就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宫女!你的这双招子拿来无用就挖了!”领头的官兵见棠寄情推门训斥,便知她并非一般宫女,多半是娘娘的贴身侍女。
这下真是得罪了人,领头的官兵咬牙悔恨,都怪他听信了谗言,他见人说得绘声绘色,相信了话,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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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立下一功,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多有得罪姑娘,都怪这蠢狗胡言乱语,我回去定好好收拾他!”领头的官兵突然小声下来,用气音道:“劳烦姑娘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不要让娘娘心生了怨言。”领头的官兵朝她抱拳。
棠寄情瞧他一眼,半天不说话,官兵一下子了悟,从袖子里掏出一袋东西递给她。棠寄情掂量几许,随后满意道:“娘娘,误会一场,是奴婢倒恭桶时迷了路,被当成了贼人,现下误会已解。”害她大晚上躲躲藏藏精神警惕,给点精神损失费也是理所应当的。
太后的声音幽幽传来:“既是误会,那就速速离去。春桃,过来熄灯。”
“是。”棠寄情应一声,大声说:“还不赶紧滚?没听见娘娘的话吗?”
“是,卑职告退。”领头的官兵风风火火来,灰头土脸地回去。
棠寄情阖门,走到太后面前,太后在美人榻上,单手撑额,饶有兴趣道:“你倒有几分能耐。”狐假虎威的做派,还真能唬住人。
“臣只是过于担心公主安康和娘娘的心神,迫于无奈罢。”棠寄情不卑不亢。
“说吧。”太后懒懒坐起身:“你的条件。”
昨日还是没有办法,今日却能来她殿中献药,还是深更半夜,她可不信棠寄情会为了心儿的事如此上心。
果不其然,棠寄情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道:“希望娘娘能下旨,让臣在这三日能在皇宫来去自如。臣被人诬陷在后花园害人落水,限臣三日内找到证据自证清白。臣按规章流程需要写文书通报,时长太久,臣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冒犯了娘娘,请娘娘勿怪。”
太后听明由来,轻哼一声。她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去打开梳妆台的柜子,里面有一块令牌,带上它,除了皇家禁地,其余地方来去自如。”
棠寄情听话过去拿好,她小心翼翼地揣在袖中,感激道:“谢娘娘。”
“不过——”太后话锋一转,言语陡然犀利:“哀家虽敬重仙者,可你的药若是无用,或是让哀家的心儿受到伤害,哀家该如何罚你?”
棠寄情:“只要公主的瞌睡不是妖怪所致,此药定有奇效。但它不是一次就能治愈,只有在服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有效,我此番来得匆忙,仅带了一副,剩余的需要我回去继续研磨。”
“如果公主因为我的药出了问题,我愿意以内丹偿还。”
太后虽不修仙,但她多年求神拜佛,也了解了一些关于修仙的知识。修仙者的内丹是靠日积月累的修炼积累下来的,等同于他们的第二条命,棠寄情此话说出,她心中倒是惊叹,想到心儿终于能够清醒,哪怕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她心情略有激动。
“好,等天一亮,你就和哀家一起去公主的寝殿,哀家要你必须让公主醒来,若是出了问题,你就算有十条命,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