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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条件

作者:可弃木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曲小姐的戏演得可真好,若不是见过姑娘手握长剑,生杀伐戮毫不眨眼的模样,在下也许就信了。”


    曲意总算明白了过来,这人果真把她错认成了姐姐!


    “曲情?曲意?曲家?在下着实不知姑娘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啊?”


    景三短短几句话中渗出的猜忌与防备,令曲意想忽视都难。


    曲意垂眸思索片刻,再抬眼时,却是换了另一幅模样,不仅再无一分娇羞之色,且眸光冷冷,神态淡漠,举手投足之间,竟像极了曲情。


    她举起手中茶杯,轻轻转了起来,目光似乎有部分分给景三,又似乎全在手中茶杯花纹之上,淡淡问道,“我也不知,景三公子这般寻我,是为何事?”


    曲意现下只想知道,这景三究竟是敌是友?


    “哈哈,曲小姐难道真的认不出我是谁吗?”


    景三张狂笑了起来,曲意却是更加绷紧了心弦。


    “看来疏缈阁阁主也不过如此,自顾自地嚷嚷着要入瓮,却连瓮的主人都不识得。”


    入瓮?曲意假意盯着杯子,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蓦地,她想起昨日偷听到的姐姐和父亲的对话,那一场令她胆战心惊,意在请君入瓮的刺杀。


    “这杯子难道比本殿还好看,叫阁主如此看不够?”


    景三此话方落,便闪身至曲意身前,双手支着座椅两侧扶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束缚在其中的曲意。


    曲意神色未变,抬眼冷冷望进那一双星眸,薄唇轻启,“若殿下不承认,意儿怎敢妄自揣测呢?”


    随着景三说出“本殿”二字,曲意终于能够确定,眼前这人正是当今太子,商景辞,此人是欲要挟禁锢姐姐的敌、而非友。


    商景辞凑近曲意耳边,轻声呵气,“既然知道,为何不配剑,你就不怕吗?”


    曲意轻笑,竟像是半分未觉面前人刻意施予的威压一般,“为何要怕,意儿以为,所谓“瓮”,既是束缚,亦是庇护,意儿又怎能用剑去捅庇护自己之人?”


    商景辞面色稍霁,他伸手捏住曲意下颌,左右掰过看了看,似笑非笑道,“四皇弟的话有一点不错,似姑娘这般,着实是个不错的姘头。”


    这四皇弟应是指死透了的珍王。


    姘头?这话怎敢说的,似姐姐那般心性,怨不得要把珍王喂了鸟兽去。


    曲意心中腹诽,面上却丝毫不显,“是以殿下,夺了我的绣球,又急着前来下聘?”


    曲意脸上忽而扬起一个极大却又极不真实的笑容,她轻柔地拉下那捏着自己下颌的手,双臂反客为主地圈住了他的脖颈,挺腰凑近他耳边,柔声问,“只是不知殿下,是喜意儿多些,还是喜疏缈阁多些?”


    即便是做戏,曲意仍有些羞意上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商景辞未加思索,配合地揽住了曲意腰身,附耳答道,“若阁主愿意交出疏缈阁,本殿自然会喜意儿更多些。”


    两人此刻互相揽抱,咬耳对答,叫人看了定以为是蜜里调油的一对有情人,可这分外甜蜜之景,却在下一刻尽数破碎。


    “既如此,殿下还是莫要再说些暧昧之语,行些逾距之事。”曲意语气冷冽,旋即将他推开,还颇用力地瞪了他一眼。


    商景辞怔了一瞬,讪讪退后,又坐了回去。


    “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说,左右我与殿下已是一根绳上的了。”


    “还能有何事,自然是来接姑娘‘入瓮’的。”


    曲意略微思索道,“好。”


    商景辞朗笑,“阁主爽快。”


    曲意又道,“但我有三个条件。”


    商景辞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眸光晦暗不明,“哦?且说来听听。”


    “第一,疏缈阁此后可为殿下助力,我愿随你前往太子府,但我阁内私密,绝不容半分窥探。”


    “可。”


    “第二,你我之间仅是合作,不行嫁娶之礼,不谈风月之事。”


    “亦可。”


    “第三,于世人而言,我仅是曲家嫡女,而非疏缈阁阁主,故而你要为我保守秘密,此去太子府,我不带一刀一剑,不动一招一式,我要你保证,护得我周全。”


    曲意语气虽淡,却字字笃定,眸光清亮,不闪不避直直望进商景辞泛起讶色的眼眸。


    “姑娘如此信我?”


    “我信。”


    短短两个字,曲意不假思索,说得十分轻松,却着实令商景辞有些愣怔。半晌,他才点了头,微微一笑道,“可,皆可。”


    “既如此,便请殿下先行回府,待意儿安排好诸事,便随殿下入瓮。”


    商景辞目的达成,也无意再留,只是行至门口,忽又转过头来,狎昵一笑,“只是美人在侧,不谈风月,许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殿下若要成事,还是正经些的好。”曲意冷声回应。


    商景辞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见人走了,曲意长长松了口气,面上苦苦维持的清冷之色也散了,她端起茶杯,豪饮了几大口,紧绷的心绪这才逐渐缓和。


    今日之事实属意料之外,曲意伸手沾了些茶水,垂首在桌面上不知写写画画着什么,整个偏厅静得落针可闻。良久,她才像是终于有了对策,神色稍缓,起身向外走去。


    曲情赶回曲家时,曲有余正端着茶站在杜游夏身侧劝哄着,乔氏无功而返,景三身份不明,杜游夏又急又气,哪能有什么好脸色给曲有余。


    曲情急切问,“父亲,母亲,意儿在哪?”


    见曲情回来,杜游夏连忙站起,想要同她说今日之事,却不等她开口,门外传来曲意的声音。


    “姐姐找我?”曲意朝她走近。


    曲情转过身,死死盯着她,眸中聚着山雨欲来前的沉郁冷冽。


    曲意从未见过她如此动怒,吓得心头发颤,她勉强维系着脸上那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小步小步凑近了曲情,“姐姐,这是怎么了?”


    曲情一把抓起曲意右手,她的食指已长出了新的指甲,只是还未长全,约莫一半多些的长度,而那没有指甲的部分,裸露着充血泛红的嫩肉。


    曲情目光复又移回曲意脸上,眸光却愈发晦暗,闪烁不定,曲意心知定是姐姐知晓了一切,更是怕得要命。


    又怕姐姐冲动行事,伤及自身,又怕姐姐怨她刻意隐瞒,不再理她。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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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更怕的显然是后者。


    思及此,曲意笑得更加难看,像是生怕曲情会转身丢下她一般,使劲抓着曲情的手,低头小声劝着,“姐姐,都是意儿的错,你不要生意儿的气好不好?意儿真的知道错了,意儿以后什么都告诉你好吗?”


    曲意不断道着歉,探寻的目光一刻也未从曲情脸上离开过。


    而曲情始终未见回暖的神情,让曲意再也绷不住强装出的笑脸,她低垂下头,掩去眸中的悲颓之色,再开口时不再是过往孩子般的撒娇,反而沙哑带了些哭腔。


    “姐姐,意儿没事的,真的没事了。”


    “姐姐不要生气了,意儿真的没事。”


    “姐姐,你理一理意儿好不好?”


    “姐姐,你是不是也不要意儿了,姐姐你说话好不好?”


    曲意不敢再看曲情冰冷的神情,她的心中愈发害怕,泪水绝了堤般往下落。


    曲情原准备了一堆质问训斥的话,可曲意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似的道歉,完全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曲情始终不解,为何妹妹受了委屈却不愿告诉她,为何不能多依靠她些?她明明对曲意说过的,她会保护好她,她明明很多年前就对这个妹妹说过了。


    曲情轻叹一声,伸手抱住了曲意,曲意如蒙大赦,孩子一般哇哇大哭了起来,像是多日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恐惧终于有了发泄口。


    千错万错,如今在曲情心中,都是商桀施的错,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气,便是人死了,也得扒了皮做成个人皮灯笼,架在油灯之上,油烹火烤,永不得安生。


    曲情轻轻摸着曲意的头,哄道,“我在,意儿不怕,姐姐在。”


    在她的安慰之下,曲意本已渐渐平复下来,蓦地,不知发生了什么,曲意竟又爆发出了一阵更加震耳欲聋的大哭声,其声之响,足足震飞了树上栖着的一群冬鸟。


    曲情只以为是还没哭够,短暂的失神后,仍是不停哄着。


    而此刻曲意的心中却是天人交战,脑子都要炸了,不为旁的,正是方才与太子那一番对话,她只怕又要欺骗姐姐了。


    一旁的曲有余和杜游夏早就傻了眼,二人交换着眼神,却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万分古怪”四个大字。


    皇城,沁兰宫。


    高位之上的女子身着水粉镂金丝宫装,对簪一对金步摇,额间点着莲花钿,淡灰的眸色似水墨晕染出一般。这便是宠冠后宫二十余年的兰贵妃,当朝右相嫡女兰婉,亦是珍王商景承的母妃。


    “一群废物!”兰贵妃怒喝。


    小太监被她一脚踹翻在地,又战战兢兢地爬回来拽着她的衣角,诺诺道,“是小的错,娘娘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报——”,侍卫快步入内,跪地道,“启禀娘娘,京郊五十里外隐见明火,我们的人赶去时,只见着一地的死尸,已确认过身份,确是王府护卫,还有..还有...”


    兰贵妃嗓音发颤,“还有什么?”


    侍卫继续道,“其中两个尸首,观其外貌,一个与王爷宠妾红渠相似,另一个似乎与王爷有些...不过山火已将尸首烧至面目全非,属下亦是猜测,许是我们的人错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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