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然愣了几秒:“……你的?”
“那我的呢?”他盯着桌面。
孟初欢晃了晃手里的可乐,“我这呢。”
路亦然瞳孔地震:“你喝了?!”
“不然呢,你把我的拿走了我又没喝的,不喝你的喝谁的?”
孟初欢一脸理所当然。
路亦然百口莫辩,谁让他先抢了别人的可乐呢,虽然他不是故意的。
可乐已经被孟初欢喝过了,他也懒得再去碰,找服务员重新要了罐新的。
抛开那些情敌组battle的情节,这顿火锅吃得还是比较满足的,四人都要回学校干脆就继续同路了。
陈百川最先上寝室楼,到了O栋,赵沫被路过的同班同学拉过去聊天去了,就只剩下路亦然和孟初欢站在O栋前方面面相觑。
“不吃脑花的话,你可以多吃点核桃。”孟初欢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路亦然皱起眉毛:“你又拐着弯说我笨!”
核桃补脑,他知道!
孟初欢闻言只是笑了笑,狐狸眼都带点微弯的弧度,她稍微朝情敌凑近了一点,语气焉坏焉坏的。
“没喝你可乐,笨蛋。”
等路亦然反应过来,某个讨人厌的家伙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他只能对着空气挥挥拳头。
“你才笨蛋!”
接连下了三天的雨,五月二十号这天终于放晴,音乐会六点开始,孟初欢五点半吃完晚饭就打了辆车,她拉开车门坐到后排:“瓦兰音乐厅。”
“哟,又来个去这地儿的。”司机笑着说了句。
孟初欢:“又?”
她上车的时候注意到后排已经坐了个人,但那人头上盖着卫衣兜帽在睡觉,
听了司机的话她转头看向旁边,刚好和摘下兜帽的omega四目相对。
缘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人不顺的时候真是喝个水都能塞牙缝,随便打个车都能碰上情敌。
“怎么是你?”路亦然撇撇嘴。
孟初欢理了理衣摆,慢条斯理道:“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老天爷,问了告诉我答案,正好我也好奇。”
路亦然翻了个白眼:“我要真问得上老天爷还来问你干嘛。”
说完这句他又戴上兜帽脸朝向车窗一侧,主打一个眼不见(情敌)心不烦。
车程十五分钟左右,在车上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孟初欢拿出手机点开和网友【小鹿不迷鹿】的对话框。
M:【小鹿,音乐会公布的节目单上没有弥森,你知道她第几个出场吗?】
身旁一阵骚动,孟初欢用余光瞟了一眼,面朝车窗的情敌转换了坐姿确保自己看不到他的手机屏幕,卫衣兜帽依旧戴在头上和她一样玩起了手机。
就在这时,网友小鹿回复她了。
小鹿不迷鹿:【这是音乐会官方设置的惊喜啦!按理说不能随便泄密,不过咱俩啥关系啊![/偷笑]】
小鹿不迷鹿:【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十五个,一共是二十个节目,位置比较靠后】
小鹿不迷鹿:【你到地方了吗?】
M:【还没】
小鹿不迷鹿:【我也是】
小鹿不迷鹿:【还和讨厌鬼同一辆车(小猫垮起个批脸.jpg)】
M:【讨厌鬼?】
小鹿不迷鹿:【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死装Alpha,也是我情敌[/裂开]】
孟初欢挑了个眉,这么巧,她也和情敌同一辆车。
M:【把她当空气就行】
小鹿不迷鹿:【听你的!车快到了,不跟你说了哦,拜拜!】
孟初欢也把手机揣回兜里,没过多久车停了,她拉开车门率先下车,顺便帮情敌把着车门,就他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样,估计推个车门都费劲。
路亦然下车后极其不爽地瞪了孟初欢一眼,“我推得动车门,不用你帮。”
孟初欢关上车门,摸了摸嘴角,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可能自己刚才的表情太过真情外露,以至于情敌轻轻松松就能读懂她的意思。
进场后两人就分开了,孟初欢找到位置坐下,她的位置在VIP席,能够把整个舞台一览无余,堪称绝佳的好视野。
六点整,音乐会准时开场。
孟初欢看过的音乐会没有一百场也有五十场,瓦兰这场前半场的节目在她看来都比较中规中矩,不容易出错但也没啥新意。
时间被乐声悄无声息地带走,没一会儿就到了第十四个节目,而此刻的后台工作人员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什么?弥森老师的钢琴伴奏路上出车祸来不了了?!”总负责人握着手机大惊失色。
下一秒,一只手拿过手机,“人受伤了吗?”
“……轻伤也是伤,受伤了还想来音乐会?”弥森捏了捏眉心,加重语气:“让他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找到替他的人了。”
总负责人鼓着眼睛:“啊?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弥森把手机还给她,弯唇一笑,“那当然是因为我在骗人啊。”
总负责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急得扣头发,“弥森老师,这让我从哪儿去找个新的钢琴伴奏啊,而且找到了也没有时间跟您磨合,万一……万一到了台上掉链子,哎!”
“本来就没多少头发,再扣真秃了。”弥森拍了拍总负责人的肩膀,“别担心,我有人选。”
总负责人愣愣地看着弥森拨了个电话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生推开了后台门。
“小姨,找我什么事啊?”
总负责人:“小、小、小姨?”
弥森把男生拉到身旁,朝总负责人炫耀:“我外甥,漂亮吧!”
她又看向男生,“小然,这是音乐会的总负责人,我们俩想邀请你来当我的钢琴伴奏。”
路亦然先是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又迟疑地用手指着自己,“……我、吗?”
弥森:“别怀疑,就是你,在场的只有你和我一起练过这首曲子。”
姨甥俩就“路亦然到底有没有那个技术和资格登台演出”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路亦然被亲小姨的一记卖惨术打倒。
“小然,你也不想小姨历时三年呕心沥血创造出的新曲子没人伴奏吧?”
路亦然:“……”
他咬了咬牙,“我去!”
……
第十四个节目结束,孟初欢稍稍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突然之间,舞台上所有灯光消失,紧接着一束细细的光照亮了坐在钢琴凳上的人,那人侧对着观众席,穿着一套白色燕尾晚礼服,脸上一只银白半脸面具平添了几分神秘和优雅。
孟初欢离舞台很近,加上高等级Alpha优越的视力,她看见银白半脸面具的一端有一只渐变蓝的麋鹿。
从尾部到头部颜色越来越深,到了丛生的鹿角,就变成了蓝宝石色,鹿角刚好点缀在那人眼尾,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唯一的缺点是,面具有点旧了,不过这也在所难免,什么东西放个七年八年的都会变旧,更何况一个面具。
要当一个人的粉丝,就不能不去了解她的生平,孟初欢属于粉丝中的佼佼者,她把偶像的生平了解地透透的。
很早之前,弥森不仅仅是弥森,也是组合“弥鹿”的成员之一,组合的另一个成员叫鹿夏。“弥鹿”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但也有自己的粉丝,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鹿夏退出组合,“弥鹿”解散,弥森才终于只是弥森。
“弥鹿”解散的两年后,弥森凭借着一首独创小提琴曲俘获了大量音乐迷的芳心,在圈子里小火了一把,加上留守的那点“弥鹿”组合粉,她也有了不小的粉丝基数。
弥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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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火爆在这个时候其实就已经有迹可循,一个有天赋又肯努力还愿意和粉丝真心换真心的偶像,就问谁能不粉!
那只银白面具——孟初欢敢担保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绝对是“弥鹿”解散之前某次公开演出时,鹿夏所戴的面具。
琴声悠然响起,抚平孟初欢起伏的思绪,她把注意力从面具上移开,全副身心享受这场音乐盛宴。
音符从琴键上流下,跳跃在空气里、台阶上、观众的耳朵乃至心尖上,宁静而又通透。
小提琴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轻到重,弥森出现在了舞台上,脸上同样戴着一只半脸面具,只不过她这只是蓝宝石色的,一只雪白的麋鹿点缀在面具的一端。
同样的陈旧,孟初欢一眼就看出来这和鹿夏那只是一对,她隐隐猜到了弥森这首新曲子想要表达什么。
仿佛为了印证她心中所想,舞台后面的大荧幕上缓缓浮出几个字眼——曲目:《弥鹿:缅怀与告别》
钢琴与小提琴的音符交织成一张绵密的网,笼罩住所有人的心神。
音乐厅好似变成了一处河畔,虫鸣鸟语,水声潺潺,晚风偶尔拂过面庞带来一阵阵花香,心灵乃至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没有喝彩没有鼓掌,音乐厅安静得只剩下琴声流淌。
等大荧幕上出现下一首曲目时,众人才从状态中脱离,余音绕梁大约如此。后面的节目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仅这一曲《弥鹿》,观众就没白来。
弥森和钢琴伴奏谢幕的时候,孟初欢就已经从琴声中抽离出来,坐在钢琴凳上的时候不觉得,等钢琴伴奏站起来,孟初欢才发现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不过谢幕时间也就几秒钟,她只能把疑窦压在心底。
而此刻的后台,弥森把外甥拉进了她的专用休息室,抽了两张纸在路亦然眼睛边上轻柔地擦,“哎呦,小然不哭啊,小姨待会儿就去给你买糖吃。”
即将涌出的泪意在一瞬间被打了回去,路亦然拿过纸巾自己擦干泪痕,“小姨,我只流了一点点眼泪,你抽两张纸是不是有点浪费?”
“而且我不喜欢吃糖,你那都是哄小孩儿的。”
“怎么会,你小时候不是挺爱吃糖的吗?”想到什么,弥森又露出了然的神色,“只不过后来蛀牙了。”
“所以你是因为害怕蛀牙才不敢吃糖,其实还是想吃的,是吧?”弥森朝外甥挤挤眼睛。
“不,一点都不想。”路亦然果断拒绝诱惑,拔牙的疼他不想再受一次了。
弥森拿起桌上的银白半脸面具,交到路亦然手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刚才想妈妈了,其实我也想,这只面具是她以前戴的,送你了。”
手里的面具明明没有温度,却莫名烫手,一路烫到了心里,路亦然又有点想哭,但一想到他哭了小姨可能会给他买糖吃,立马就又憋住了。
如果说上台前是胆怯与畏惧,那他现在只觉得庆幸与感激。
粉丝只知道弥森这是在缅怀组合、告别过去,但他却知道小姨缅怀的不只有组合,还有他的妈妈、她的姐姐——鹿夏。
能够用妈妈教给他的钢琴知识,亲手为这样一首曲子伴奏,路亦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以至于曲子临到尾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流眼泪了。
情到深处,姨甥俩浅浅拥抱了一下,松开对方后,弥森朝着外甥挤眉弄眼:“小然啊,谈恋爱没啊?你该不会还想着陈家那小子吧?”
路亦然眨眼:“不可以吗?”
弥森一捂额头:“我的天啊,那小子心里根本存不下半点情情爱爱。真的,你听姨的,也该告别过去换个人喜欢了!”
路亦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狠下心超小声地在弥森耳边说了一句话:
“小姨,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我和妈妈一样……”
弥森猛得睁大了眼。
“——也有信息素依赖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