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原本最慈眉善目的神像,嘴角的微笑突然扭曲起来,形成一个夸张到近乎撕裂的狞笑。
“咯咯咯...”
巨大沙哑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神庙都在跟着震颤,听得人头皮发麻。
烛火剧烈摇晃起来,林枫看到几人投在墙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而神像的影子竟然在蠕动!手臂的影子像蜘蛛腿一样在墙面上伸展弯曲,剐蹭墙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抓挠声。
“它,它站起来了...”黄静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那尊神像真的在动,身体发出摩擦的脆响,碎石和灰尘从它的身上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暗红色的、仿佛血肉般的材质。
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几人,六只手臂诡异地摆动着,供桌上的香炉倾倒,香灰洒了一地。
陆远最先反应过来,“快走!”
林枫如梦初醒,拉上沈墨撒腿就往门口跑。
几人跑到了门口老远,才发现少了一人。“陈久呢?”张诚惊叫道。
陈久依旧呆呆地站在供桌前,像是被吓傻了,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在巨大神像的映衬下,她的背影前显得格外单薄,白色短袖被冷汗浸湿,紧贴在微微发抖的脊背上。
“陈久!”陈久缓缓转过头,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嘴唇颤抖着,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像是已经预见到自己的下场,眼里充满了悲哀和恐惧。
“卧槽了,地上是些什么鬼东西!”张诚惊呼道。
林枫这才看明白,不是陈久不想跑,是动不了。
寺庙的地蠕动着,变得如同沼泽般松软,一支支青白浮肿的手臂从地下钻出,和他在偏殿时遇见的一样,像腐烂的水草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双脚,还在不断地向上蔓延。
陈久的位置离门口只有几步远。她虽然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性格,但怎么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林枫咬了咬牙,一个箭步冲回庙里。
三米,两米——正当他想要跨过那道门槛,神庙的大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砰”的一声擦着他的鼻尖紧紧关上。
透过最后一丝门缝,他看到那尊神像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
眼前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六臂大人,没有皮肤遮挡,露出全身暗红的肌肉组织。面部模糊,看不清楚五官。
它正像蜘蛛一样蹲坐在墙壁上,六只手臂紧紧趴住墙面,十分邪性。
而陈久,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可怜飞蛾,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绝望地等待着被猎杀。
惨叫声穿透厚重的木门,刺进每个人的耳膜里。那声音包含着太多的痛苦和恐惧,听得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串劈里啪啦的声响,像是供桌被掀翻、烛台砸在地上,还有某种黏腻的、令人不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被撕开。
没过多久,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归于一片死寂。竹林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们的幻觉。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就在这时,庙门像是完成了使命,“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要进去吗?”黄静打破了沉默。她看向其余几人,目光落在了林枫身上。当前这个情况下,都知道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想第一个进去。
林枫正欲抬脚,沈墨已经一言不发地越过他,一把推开了门。
神庙内部看起来和他们刚来时一模一样,破败、萧瑟,三尊神像安静地坐在台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墙壁上的焦黑痕迹更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甜腥味,混合着烧焦的腐臭味,当想明白这味道从何而来后,林枫胃里一阵痉挛。
陈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具焦黑的尸体蜷缩在供桌旁,碳化得几乎看不出人形。
而在香炉旁边,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张洁白柔软的...皮,像是一副艺术品。表面的纹理清晰可见,甚至能隐约看到毛孔。
烛火照耀下,那皮上某处闪着若有若无的银光——就像陈久的唇钉。这个发现让他的胃部再次翻涌。
这时,陆远从容地走向第三尊神像,拿起三炷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陆哥,你倒是会挑顺序。”黄静冷笑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她正熟练得用床单将那张人皮裹成三角包,“等别人试过才上?”
“老头说我们每个人都要请神,不能破坏规则。”陆远平静地点燃了香,拜了三拜。
青烟在空气中扭曲变形,那神像仿佛是受到了滋润,嘴角的邪笑似乎更明显了,原本残破的表面竟然也变得油润光亮了些。
林枫仿佛明白了。回想起老工匠的话,他只说要他们“请神”却只字未提实现愿望的代价。
从刚才的场景来看,或许这石母根本不是需要被“请”的神明,而是等待被喂养的某种存在。李飞的头,陈久的皮,他们这些外来游客就是所谓的祭品。
回去路上,因为老头要的皮有了着落,同伴们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在路上说说笑笑着。
林枫想到李飞和陈久临死前绝望的模样,陈久的那两行泪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默默地在队伍的最后方走着,落其余几人大大一截。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入掌心。在这个世界里,生命竟然这样脆弱,短短三天他们就折损了两个同伴。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些所谓队友的反应,暗害、算计、幸灾乐祸...这些他最看不惯的恶习在这个世界里仿佛最是稀疏平常。
沈墨静静地跟在他身侧两步远的位置,沿途只有竹叶踩在脚下的细微碎裂声。
“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久了,人都会变得冷漠自私?”他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子,石子滚着掩没在了竹林深处。
“不是梦境世界把人变成这样的,”沈墨幽幽开口,“他们本就如此,只是在这里撕掉了伪装。生存面前,人人都是吃人的猛兽。”
“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明明都是玩家,为什么要互相算计?”林枫停下脚步,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新人就像探路的石子。有些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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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其他人的命试错更划算。”
一阵山风吹过,林枫忽然觉得发自肺腑的寒冷,他抱紧了双臂,紧紧盯着沈墨的眼睛,“那你呢?为什么愿意帮我。”
“看来...不得不告诉你了。其实,”林枫屏息聆听着,她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上天来拯救你的天使。”
林枫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喂!这种时候还开玩笑!亏你还笑得出来。”他语气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心口的那块巨石似乎轻减了几分。
“也没什么,看你顺眼呗,”沈墨笑了,语气柔软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林枫读不懂的情绪,“你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后面两个,太阳快下山了,快着些!”远处传来不耐烦的催促。沈墨转身时,林枫看见她后颈处有一个图案一闪而过,像是羽毛形状的纹身。
但等他眨眨眼正欲看清楚时,只看到她扎起的发尾随着走路一晃一晃。
“走啦,小废物,”沈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着,“再磨蹭就把你喂给石母当宵夜。”
林枫连忙应着,小跑着追了上去。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荒诞的梦境世界里,真的存在那么一两个不像天使的天使也说不定。
昏黄的偏殿作坊里,老头佝偻着背,将那卷人皮缓缓地展开在案桌上。
林枫看着他那布满老茧的手在皮上来回摩挲着,又是一阵不舒服。
“不错,真不错...”他浑浊的眼珠泛起光彩,“这皮质地柔软,咳,是上等货色。”
“第三样献祭之物是什么?”黄静急不可耐地问。
“不知道。”老头咳嗽着,颤巍巍地抱起人皮,挪向楼梯。不一会儿,液体搅动的咕噜声从楼下飘了上来。
“那我们怎么准备?”黄静也没什么好气,烦躁地踢翻了脚边的木凳,倒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楼下忽然安静了。
片刻后,老头的脑袋从楼梯口探出来,稀疏的白发凌乱支棱着。
他偷偷看了眼沈墨,见她手里空空如也神色如常,没有要发疯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他慢条斯理地说,“只有参加仪式的人才知道。咳——不用提前准备,你们等着大典开始即可。”
“要加快了,”他嘴里念叨着,转身往楼下走去,枯瘦的身体像风中摇晃的芦苇,“还要制皮、晾晒、上色...”
晚上躺在床上,林枫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霉菌发呆。
虽然NPC都说等祭祀大典结束他们就能离开,但按照这两天的发展来看,他总觉得那祭祀大典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睡不着了?”沈墨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嗯。在想要是回不去怎么办。”
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沈墨换了个姿势,侧身面向他。“你很怕回不去么?怕死?”
“也不是,更多是担心家人朋友。”林枫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你在现实世界难道没有特别想见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