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心思太细,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并不是件好事。如果是少女时期的展新月,大概会为了今天谢宛之那番大家议论她的话内耗很久。
但还好,如今的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了,早就看得开了,所以心烦了一阵也就过去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一节课罢,才被说过“今天还没出现过”的许慎就又晃悠到了10班门口。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来,路过几个男生时他们特熟稔地跟他打趣:“慎哥,今天迟到了哈,得注意着点啊。”许慎扬扬下巴跟他们打招呼,“下次一定。”
他没急着往展新月这边走,先路过谢宛之桌前,将一个本子放在她桌上,说了声:“谢了”。
谢宛之收下本子,捂着心口一声长叹:“新月,你这是什么命啊!”
展新月抬眼望过去,许慎在她的注视中含笑走近,又将一个本子放在她桌上,说:“这几天的化学笔记,都给你抄好了。”
这几天,许慎念及她上课做笔记不方便,常常过来借了谢宛之的笔记替她抄,几科的笔记一科都没落下。
“怎么就没有人能帮我也记记笔记呢?”那头谢宛之还在嚎。
辛文华恰在后面接水,立刻举手:“我!”
谢宛之翻着白眼回头:“辛文华,怎么哪都有你,你能不能滚啊!”
辛文华怒道:“你狗咬吕洞宾啊?我这么积极回应你,你骂我干嘛。”
谢宛之忍了忍,“怎么,你要帮我记笔记啊?”
辛文华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高深一笑,半天才说:“我想说的是,我……是不会帮你记滴。”
“……辛文华!你死不死啊!!!”
眼见那边好似要爆发世界大战,许慎很害怕似地朝着展新月这边缩了缩,说:“你们班好热闹啊。”
展新月头也没抬,语气凉凉:“别装。”
“好吧。”许慎耸耸肩,从善如流地站直了,又压低了声音,悄声说:“你这个闺蜜的化学笔记记得真是有点乱的,我理了一早上,头都晕了。”
展新月将笔记翻开粗粗看了一眼,许慎的笔迹跟他的人不大像,笔锋苍劲,力透纸背。确实如他所言,他将知识点仔细理过,除了誊抄10班课上化学老师的笔记,还加了大段的备注和知识点展开,洋洋散散写了好几页,一看就是用足了心了。
她的目光从笔记本缓缓移到许慎脸上,许慎显然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勾着嘴角注视着她,满脸写着“怎么样我这笔记是不是做的非常不错”,看起来像只等待主人表扬的大金毛。
展新月敛了目光,将本子合上,“谢谢,许慎。你以后不用再过来了。”
许慎原本因为她前几个字正笑得心满意足,突然听见这么一个大转折,一愣:“为什么?”
展新月坐直了些,语气郑重:“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周周末我就要去取夹板了,你那天答应张朝的事已经完成了。”
许慎没应声,垂下眼,伸手很缓慢地揉了揉头发。
“我这边其实除了写字不方便,其他都没什么,你来了也是……”
“也好。”许慎说。
展新月微微一怔,没说话的话隐没在齿尖。
她已经做好了要跟许慎就这个问题拉锯很长时间的准备,准备了一长串的说辞,哪知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同意了,心里一瞬间泛起些说不清的滋味。
“反正都在一层楼,有什么事你喊我就好,我过来也挺方便。”许慎依旧笑眼弯弯,看起来情绪丝毫没受影响。
展新月点点头:“好。”
如果是前世的许慎那里会有这么好打发,他在缠着她这方面一向是锲而不舍的。不过她今天对谢宛之说的那番话也确实是实话,前世许慎喜欢上她是艺术节那会的事了,如今两个人虽然意味提前相识了,他因为她受伤这事热情体贴但也从无逾距,两人的相处模式细想来和前世有着很大的区别。
如她所说,如今两个人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
许慎离开前又从谢宛之面前经过,谢宛之也听见了刚刚展新月和他的对话,对着他咂咂嘴,做了个默哀的表情,说:“慎哥,好走啊。”
许慎冲她笑了笑,“以后我就不过来了,要是新月这边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
“你就放心吧,能有什么事啊。况且班上这不还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新月的。”
“那就谢谢了,空了一定请你吃饭。”许慎说。
展新月没朝后面看,埋下头看书。
下午天气有点热,展新月一直忙着用左手做题,一道题要多花几倍的时间,累得她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课间,有男生从教室外飞跑回来,带回最新的情报:“我靠,老方发疯了!”
“怎么了又?”大家默认老方发疯是常态,反应并不怎么热烈。
“老方他!……他要带人把咱们这层楼男厕所隔间的门板全拆掉,这会儿正喊人呢!”
……
因为过于离奇,以至于整个教室一齐抬起头,静默了几秒,显然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他好好地折腾门板干嘛?”好半天,才有人问了一句。
“真的假的,你别是听错了吧。老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么神经啊。”
带话那男生说:“你们不信拉倒。听说是老方在我们这层的男厕所闻见了烟味,非说有人躲在厕所隔间里抽烟。我刚从那边过来,就听见他在走廊上咆哮,说看以后厕所没了门板抽烟的人往哪躲。”
又是几秒沉默,教室中间猛地传来悲愤的一声怒吼。“不是吧,男人也需要隐私的啊!”
“我要起义!”有人跟着大声嚷嚷,“我以后都要去行政楼上厕所,谁也别想拦住我!”
虽然听起来很惨,但此情此景,展新月实在是很想笑。
一时间男生们忙着声讨老方,女生们都则忙着看乐子,低头窃笑。展新月丢下笔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她忽然想起什么,目光朝着旁边移过去。
时子骞一直没理会教室这出热闹,低着头在做题,直到感觉到有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抬眼望过去,他正对上展新月怀疑的目光。
展新月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时子骞很快读懂,脸上的表情凝固住。
“不是……”
“都在吵什么,整层楼就你们班最吵!”伴随着一声突然响起的怒喝,老方绷紧了的脸出现在教室前门口。
刚刚还群情激愤的教室立刻静了下来,一个个纷纷缩回位置上去了,展新月也跟着扭回头。
“拆个门板,我看你们班激动的很啊,怎么别的班就没人有意见呢!”老方威严的视线在教室里环顾一圈,“我看你们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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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里有鬼吧!”
几个同学刚从外面回来,见教室里这幅场景,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干脆默默退了出去。
“现在,班上所有男生都给我站起来,我要一个一个搜查!我今天非要看看是哪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学校里抽烟。要是让我揪出来——”
展新月忍不住又朝时子骞看了一眼。
时子骞已经站了起来,神情无异。
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抿起唇,轻轻抬手拉了拉校服兜,向她示意没事,手指却划过衣兜时微微一顿。他触到了一个坚硬的长条状物体。
“都把手给我拿到桌面上来,你们现在想搞任何小动作都没有用的。”老方站在教室最前边,一边盯住整个教室,一边拨了电话出去,不一会儿,好几个老师就跟了进来。
几个老师一人一组地挨个检查,检查得极其细致,不仅要挨个翻底柜,甚至还要一个个搜身。
辛文华在前面嘟囔,“没人权啊没人权。”却也没敢放大声。
一晃上课铃响过,老方完全没有要喊大家停下来的意思。物理老师抱着教材和学案进来,见这情形,默默走上讲台低头翻起教材来。
还有两列就该查到这一排,时子骞站得直,面色平静,手插在校服衣兜里,手里握着枚小小的打火机。
“你,把胳膊抬起来。”老师站在他前方两步远,指示陆蒙。
忽然,他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时子骞下意识低头,展新月没看他,面上似在认真地低着头看书,左手却在桌下悄悄地抬着,素白的掌心朝着他的方向摊开着。
原来他那微小的停顿,竟被展新月注意到了。
他犹豫几秒,没有动。展新月见他没动静,微微偏过头催促般地朝他瞥了一眼。
时子骞这才从衣兜里缓缓抽出右手,银白色的打火机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展新月掌心。
接到打火机的刹那,展新月手掌轻巧地一翻,打火机便顺着手腕滑进她校服宽大的袖子里。她不着痕迹地重新坐正,右手的笔始终没放下过,任谁也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前方的老师搜查完陆蒙,朝着这边走了一步。
时子骞和展新月两个人都已经目视前方。
非常完美的作案。
那老师站定在时子骞面前,看一眼他,而后问:“你呢,有没有带什么违禁的东西?”
“没。”时子骞说。
老师点了点头,从他身后绕过去,又走到辛文华面前:“你,胳膊抬起来。”
展新月无语住了。
她怎么忘记了,身旁这位可是校董的亲儿子,哪个老师敢为难他,更何况是搜他的身。
教室里终于被检查完一遍,没查到任何东西。老方显然并不满意,板着脸招呼老师们出去了,临走前还对着物理老师一挥手:“这个班的纪律要加强,听见没!”
物理老师连忙点头。
很快,老方的声音就又在隔壁班响起来:“所有男生都给我站起来!”
大家终于敢坐下,展新月活动了一下肩膀,打火机从袖子里滑出来,她握住,将它放在时子骞底柜边缘。“还你。”
时子骞伸手捻起,重新把它握进掌心。金属质的打火机上还带着身边人的体温。
“谢谢。”
展新月听见他的道谢声,摇摇头,“小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