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她进入正题了。
夏梨今天入戏很快,说流眼泪就流眼泪,现在也可以说收就收。
但是收得太快也不行,夏梨把眼泪擦干,一张白净的脸上双眼和鼻尖都哭得通红。
她抽泣着说:“阿姨,您也是看着裴澈长大的,应该知道他这个人的脾气。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是我在迁就他,时间久了怎么都会累的,所以我才说了分手,我以为他至少会挽留,谁知道他转身就走……”
夏梨的眼泪又流下来了,清清冷冷一场梨花雨似的眼泪,单芳琪都心疼了。
在单芳琪看来,夏梨真是爱这个继子爱到无法自拔,看起来是她甩了裴澈,实际上更像是裴澈早就厌烦了她,所以把她给甩了,那就很奇怪了……
以前裴澈带着夏梨来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裴澈对夏梨的不一样,平时对他们冷若冰霜的眼,在对着夏梨的时候冰雪全都消融了。那样深情的一双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但她作为一个过来人,也清楚明白男人的爱不过转瞬即逝,就算当时是真的爱,时间一长难免厌弃,喜新厌旧嘛,都这样的。这样想,她又对夏梨生出一丝同情来。
单芳琪:“唉,都怪阿姨没有把他教好,让你受委屈了。分手之后裴澈就没再联系过你?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夏梨早就已经把眼泪擦了,捧起瓷碟,吃了一勺太妃布丁。
入口咀嚼两下后,夏梨觉得好像被太妃布丁揍了一拳,导致她有些神志不清。毫不夸张地说,吃一口这东西,现在需要打一针胰岛素,等会儿回家都不需要司机送了,她能直接踢正步回家。
夏梨确信她上次来裴家绝对没有吃过这种吃一口下辈子都不会忘记味道的玩意。
“比如他后来没有给你一笔分手费或者是把你以前送给他的东西再还给你之类的?”
夏梨艰难吞咽口里的甜品,喝了口红茶,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
裴澈当时可以说是比她本人走得还要绝情,夏梨越想越气愤,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他在拽什么,现在竟然还敢在她家里耀武扬威。
可能是自尊心作祟吧,也有可能是刚刚那口太妃布丁甜得她生了怨气。夏梨开口就说:
“有吧。他把我之前送给他的东西都打包给我了,我转头就扔掉了。”
“你给扔了!”单芳琪当即惊叫出声,整个人都站起来。
夏梨被她吓一跳,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单芳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坐下来,尴尬一笑:“阿姨是觉得可惜,毕竟都是你送给他的东西,这孩子嘴硬,你也嘴硬,说不定两个人好好聊聊一切说开了也不会闹得分手……你给扔哪儿了?”
夏梨眨眨眼,神情无辜:“就外面的垃圾桶,都这么久了,应该早就已经被处理到垃圾站了吧。”
单芳琪摸摸她秀丽的长发,“扔了就扔了吧,可怜你这孩子当初一片苦心,精心为他挑选的礼物并没有受到他的珍视。”
“实不相瞒,其实我问过大师,大师说裴澈死得太蹊跷,怨气重,需要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烧掉处理,以免他去祸害别人。你能告诉阿姨,你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扔的吗?东西可能找不回来了,阿姨带着大师去那里做做法。”
夏梨在心里骂她神经。文明社会,搞得神经兮兮的,而且人没死,堂而皇之地就住进她家里了,单芳琪究竟是把她当傻子还是心里有鬼啊?
夏梨做苦思冥想状,“让我想想……地点应该是……城西郊?园区里有一家叫tender的咖啡店,欸不对,好像是就在裴澈平时住的那套房子外面,抱歉啊阿姨我当天喝了点酒记不太清具体是在哪里了,我就记得是晚上,有咖啡的香气……时间嘛,四个月前,大概是二月……二月几号来着,应该是二月二十号左右。”
城西郊的tender到裴澈日常住的那套房子距离有二十多公里,这就算了,单芳琪根本不知道夏梨所说的裴澈平时住的房子是哪套,她压根没关心过裴澈。现在再追问反倒显得她先前关心继子的人设立不住,到时候问问管家好了。
又寒暄了一阵,夏梨坐不住了想走,单芳琪看起来也不想再留她,估计急着去翻垃圾桶。
夏梨先站起来,“今天打扰您了阿姨,我还是先回去了。”
“留下来吃晚饭吧,新请的英国厨子,做饭可好吃。”
英国厨子,做饭好吃?
夏梨礼貌微笑摇头,“不用了,这里到处都是裴澈的气息,我再待下去怕触景生情,我能去裴澈的房里再看一眼吗?”
单芳琪当然说没问题,带着她乘电梯去裴澈的房间。
裴澈的房间是除去裴致航的房间以外东边最大的一间房。双推门推开后,里面干净得纤尘未染,夏梨根本看不到人居住的痕迹,不过他确实回来得少。
夏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单芳琪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步一步跟着她,好像怕她偷东西在监视她。
“阿姨,我能自己看看吗?”
单芳琪显然有些犹豫,夏梨湿润着眼眶说:“我想单独和他道别。”
夏梨都这么说了,单芳琪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尽管不愿意,她还是把门轻轻拉上柔声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夏梨点点头,但这房间里真是一件属于裴澈的东西都看不到。她猜测这家人估计早就已经把裴澈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完,不值钱的也早就全都扔掉了。
夏梨皱起眉头坐下,忽然觉得裴澈有点可怜,但也只有一瞬间。
不知道是房间里太久没住人少了丝人气的缘故还是这房间没开窗显得太过沉闷。夏梨进来没多久就越发感到难受,先前咽下去的太妃布丁依旧还缠绵在她的喉头,甜腻得令她想吐。
夏梨想起上次来分明还不是这样,至少她之前送给他的东西他还摆在床头柜上,尽管和他房间的风格并不符合。
她一下侧躺在沙发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毯上,眼神涣散失焦,失焦,再失焦……直到眼睛的左上角忽然出现一个什么东西。
夏梨定睛一看,裴澈的床板下为什么有一块颜色和别的部分颜色不太一样?
那东西很隐蔽,夹在他床板下的某个缝隙之间,床底的光线也不足,如果不是夏梨在晚上的视力也很好的话,她是看不到的。
她盯着那处缓慢起身,看了眼门口,确认自己在门缝的死角,静悄悄走过去。
她伸长手往里够了够,艰难从缝隙中抠出那个毛茸茸的东西。这是之前裴澈从她这里抢走的达菲熊挂件,当时他抢走后怎么都不肯还给她,说要挂在车上,后来是挂在他的迈巴赫上了,但现在什么意思?分手后她的东西就只配塞在床底了?
夏梨越想越窝火,她用力一握,玩偶在她手中被压扁。
同时间戴着耳机的裴澈,耳机里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他连忙扯下来,揉了揉耳朵。
被发现了?
玩偶的眼睛把夏梨的手心硌得有点疼,她生气地将达菲熊扔进包里,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推开门就走。
刚出门,一道男声在她身侧低沉响起:“还对我哥念念不忘?”
男人背靠墙斜站着,嘴里叼着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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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点燃的香烟,修长的手指间一只黑金配色的DuPont打火机正在跳跃。
夏梨下午刚和单芳琪一起哭过,脸上不可避免地残留着泪痕。
她抬头看了眼裴述,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裴澈不同,裴述长得要阴柔一些,五官无疑是貌美的,但看久了会觉得这个人阴恻恻的。
现在裴澈死了,裴家所有的大小事务都已经由裴述接手。
她和裴家人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无视裴述绕开。
裴述看到她哭过的脸,心口忽地一紧,把烟从嘴里摘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扔,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你哭了?为什么要哭?为了他这种人不值得的。”
夏梨按了电梯,站在正中间静静等待,依旧没有理裴述。
裴述悲戚地看着她,轻轻喊了一声:“姐姐……他不值得你为他哭。”
“你和妈妈的聊天对话我都听到了,他竟然那样对你。他怎么敢那样对你?如果是我的话绝对舍不得你受一点伤害。”
夏梨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但眼神并不怎么友好。这时电梯到了,夏梨走进去直接按下一楼。
裴述赶忙跟了进来。
“姐姐,我哥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他对你也不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看看我呢?”
他说到最后,嗓子有些哑,带着一点点哭腔。
夏梨缓缓转头看向他,盯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电梯抵达一楼门开了。
裴述的呼吸随着她看过来的那一眼短暂屏住。
夏梨给了他一个微笑的弧度:“好了,我好好看过你了。”
单芳琪在一楼等着,看到裴述跟着夏梨一同出来,顿时喜上眉梢。
“小述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好,你开车送送你夏梨姐姐吧。”
夏梨连忙拒绝:“不用……”
一旁的裴述在听到单芳琪说的这句话便立刻跑去开车,冲夏梨扬起一个笑脸。
“姐姐你等等我。”
夏梨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跑得没影。她转念一想,不坐白不坐,他要送就让他送好了。
裴述特意没让司机开车,亲自送夏梨回家。
坐上裴述的车,夏梨平静系好安全带后扔给他一句话:“不准和我说话。”
裴述很听她的话,果真没有说话,第一次开车心跳得这么快,这还是夏梨第一次坐他的副驾,他开始幻想,等会儿车座上会不会留下一根她馨香的头发。
忍不住在红绿灯的时候扭头看她,她看着窗外,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他只能看见她若隐若现的带着粉的耳朵尖,还有那颗璀璨的珍珠耳钉。
送她回去的这段路并没有多长,裴述原本想绕路,没敢,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平时的那条路线把她送回了家。
夏梨松开安全带,礼貌客气地说了句谢谢,就要下车。
裴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很细,体温比他低,很温润的触感,他口干舌燥地小心缩回手。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有什么事?”
夏梨不动声色缩回手,手腕处温度发着烫,不太舒服。
“姐姐……”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我现在已经是裴家的掌舵人,我的财力足够你任意挥霍,我的能力也足够保护你。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姐姐你能看看我吗?至少不要这么抗拒我可以吗?”
刺啦——
电流声响起,窃听器彻底报废。
裴澈再次把耳机扔开,不耐烦地站起来,一股躁意从心底升起,什么时候坏不好,这时候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