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干旱燥热了许久的京城终于开始有了丝丝凉意。
裴永昭还在忙着赈灾的善后工作,灾民已经陆续遣送回原籍安置。随着灾民一同返程的还有一辆辆装满赈灾粮的粮车,好在今年南方诸州府受灾较轻,抢收之后还保下了大部分的收成,匀出一些还能够让灾民渡过难关。
不过有些可惜得是红薯育苗的工作需要暂时搁置,裴永昭亲自询问过魏叔从福安带回来的老农,以京城现如今的天气,若是强行播种,恐怕有冻伤薯苗的风险,这些薯种本来就得来不易,裴永昭没有冒险。
久旱逢甘霖,旱灾得解,龙心大悦,大赦天下。
九月二十六,恰逢皇后娘娘千秋诞辰,举国同庆。
辰时,宗亲与命妇们按品级在宫门外恭候,由内侍依次接引入宫,至凤胥宫外侧殿静立,依次等候传召。
吉时到,随着内侍的唱喏,张皇后着礼服登正殿宝座,皇帝今日则是坐于皇后左侧,并未坐正位。宗亲、命妇分立两侧。各位宗亲按照爵位大小依次上前行礼,裴永昭是郡王,只需行四拜礼即可,说完贺词,将先前备好的贺礼交予一旁的内侍。裴永昭起身,恰好瞥见在命妇队列中站着的沈云漪,她旁边站着的是沈云芳,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沈云漪脸色有些苍白。
现在行礼贺寿还未全部完成,裴永昭不能擅自行动。好在命妇们行过礼后,沈云漪很快便重新站回到裴永昭身侧,察觉到他关切的眼神,沈云漪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礼毕,皇后赐宴,皇帝接受宗亲朝拜后即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并未参加宴会。
宴会分男席女席,裴永昭临入席前突然止步在沈云漪跟前,低下头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叮嘱道:“若是有什么事及时派人来告诉我。”今日跟着沈云漪进宫的是绛珠,她性子更稳妥些。
“好。”沈云漪点点头,见旁人都往他们这边看来,忙催促道:“郡王快入席吧。”
裴永昭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他本就敏锐,转过脸恰好捕捉到五王爷未来得及收回的怨毒目光。
“舒郡王与舒郡王妃还真是伉俪情深呐。”长公主掩嘴轻笑着,忽得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看向裴永昭,低下声音道:“本宫就知道皎皎这丫头嘴刁,给她选个最俊俏的准没错!”语气中带着揶揄,看见裴永昭脸色开始泛起红晕才肯罢休。
长公主离开,裴永昭也准备入席。因着他此次赈灾有功,虽然皇帝的圣旨还未下,但是在场的还是聪明人居多,自然深谙踩高捧低之道。应付这些人,也极为消耗精力。
见裴永昭身边的人终于少了,裴世瞻才端着酒盏,慢悠悠晃到裴永昭面前。“舒郡王倒是好兴致。”将自己的酒盏斟满,又往裴永昭的盏中倒,酒已经溢出来才停。“本王有些醉了,舒郡王应该不会怪罪吧?”
“无碍”。裴永昭知道他是故意过来寻衅,并未接他的茬。
“无碍?”他忽然凑得极近,压低声音,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龙涎香从他身上一阵阵传来,让人有些不适“本王可是听说,您那位郡王妃刚刚可是闯了大祸呢。也是,娶了这么个惹事的,往后日子怕是不得安生。”摇摇头,仿佛在替裴永昭惋惜。
“五王爷总是盯着旁人内眷,不像是亲王该有的气度。今日是皇后娘娘诞辰,若是有心,不若多敬娘娘几杯酒。”裴永昭语气平淡,却让裴世瞻脸色一沉。
他将手中的酒盏放在裴永昭跟前的桌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挑衅:“裴永昭,你真当自己护得住她?”松开酒盏的手拍在裴永昭肩上,两人像是熟稔好友,但那力道极大,像是要拍碎裴永昭的肩膀。“本王劝你,莫要自不量力,还是早些放手……”
“放手?”裴永昭语气中满是寒意,上下扫视完裴世瞻,讥讽道:“五王爷莫要忘了,云漪之前已经拒了你一次,还想再被拒第二次?”见裴世瞻脸上逐渐被怒意填满,裴永昭扬起嘴角“而且五王爷怕是忘了,云漪现在是本王的王妃,自然有本王护着,就不劳五王爷操心了。”
裴世瞻怒极反笑,只是这笑里淬了毒:“好的得很,既然如此,就看看你能护到几时。”说罢便拂袖离开。见他离开,裴永昭也起身离席。
思及这厮刚刚的话,裴永昭有些着急,候在殿外等候内侍接引入殿,可是殿门内许久不见动静。
‘吱呀’殿门被打开,是刚刚进去通传的那名内侍,“舒郡王,皇后娘娘有请。”
随着内侍进了殿内,其他命妇俱都站在殿柱两侧瞧热闹,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沈云芳,她旁边站着的女子应该就是五王妃张氏。裴永昭也是才从席上得知,原来在他去蓟州的那几日,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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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已经嫁入五王府,成为了裴世瞻的侧妃。
虽然侧妃是妾身,但亲王侧妃也是命妇,此次宫宴张氏也将她带了来。
堂堂二品官员之女,嫁与亲王作侧妃。并且婚礼议程极短,这本就是不寻常的,但是这里面猫腻裴永昭也没有兴趣知晓。
此时他关心的只有地上挺直脊背跪着沈云漪,只见她侧于身旁的手背上通红一片,袖口在滴水,裙角也洇湿了大片。
张皇后端坐在上,脸色冰冷:“舒郡王这是听到消息来给郡王妃求情的?”言罢,并未给裴永昭开口的机会。“舒郡王妃殿前失仪,顶撞本宫,不思悔改,罪加一等。去凤胥宫外跪上三个时辰长长记性!”
凤胥宫外铺的全是卵石,莫说是跪,就是穿着薄底靴站上一会儿都要脚疼。
“娘娘息怒!”裴永昭抢步上前,将沈云漪护在身后,他感觉她悄悄拉扯了下自己的衣摆,应该是示意他不要冲动。
“舒郡王莫要黑白不分,方才明明是舒郡王妃给娘娘献茶时,故意将滚烫的茶水泼洒到娘娘身上。想必是前些日子受罚,心中不忿,想着今日是皇后娘娘千秋诞辰,借机让娘娘出丑泄愤!”沈云芳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沈云漪,一副大义灭亲的义愤表情,“虽说舒郡王妃是妾身的义姐,但妾身只会伦理不论亲,希望舒郡王也能如此。”
裴永昭看向她的表情仿佛在看跳梁小丑,并未理会她,裴永昭跪在沈云漪身旁,拱手望向高坐在上的皇后“皇后娘娘,云漪一贯知礼守礼,又是谨小慎微的性子,断不会行此忤逆之事。还望娘娘能彻查清楚再行定夺。”
“舒郡王这是在质疑皇后娘娘的判断?”另外一名打扮华丽的宗室夫人冷笑道。
“臣不敢质疑娘娘”。
今日情形,恐怕已经不在乎孰对孰错,而是皇后就是要借着引子发落。而且这些人处心积虑在皇后宫宴上为难他与沈云漪,他也想看看他们最终目的是什么。
“云漪自从嫁入舒郡王府,从未行差踏错。若她今日确有过失,臣愿代受责罚。”她膝上的伤刚痊愈,再一跪怕是会留下隐疾。他是武官,就是跪上会儿也无碍。
皇后见他如此,猛地拍响案几,茶盏里的水飞溅:“放肆!”
可还未待皇后娘娘发落完,李公公就捧着圣旨进了殿,“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