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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长公主

作者:春深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永昭只当是自己听错了,还在怔怔地看着沈云漪,等她说出自己真实的条件。


    可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沈云漪都没再开口。


    艰难地指了指自己,裴永昭不太自信的开口问道:“若是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是让我娶你?”


    “嗯”颔首完,沈云漪一脸真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无论是错愕、厌恶、惊喜,她都能理解,可她却在裴永昭的眼中看到了惊吓?


    “咳咳咳,我……我怎么能娶你,你可是女的……”脸涨成猪肝色,裴永昭神色不太自然地干咳几声扭过脸去。


    眼见他蹙起眉头,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还有那不着四六的话,沈云漪有些哭笑不得。照如今这个情形来看,怎么有种她在强嫁的感觉。


    “你若是不愿意,倒不用找这些不靠谱的理由来拒我”


    “我……我不是”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他也是女的?裴永昭低头恰好看见自己骨节分明的双手,以及一马平川的胸脯,好像现在来说,他所顾虑的那些理由,都不太成立。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最迟明日晌午”。她还有需要事情要做,若他们不是同路人,那她便要早做打算。毕竟,他知道自己的不少事,可是想到另一个选择,沈云漪感觉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因为刚刚的谈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一路无话,可快到山脚下时,情况突变。


    大队官兵驻扎在冷泉山脚下,俨然是将整座山围了起来。裴永昭两人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下山,除非肋下生双翅,飞过去。


    裴永昭背着沈云漪躲在距离驻扎营地不远的灌木丛旁,现在这个时节树木凋零,幸亏有这些枯树枝为他们遮挡。


    就在此时,两名兵卒轮值时间结束相约到一旁撒尿,其中一名看起来年轻些的边尿边骂“你说这寒冬腊月的,好好的大营不待,偏让咱们来这山沟里吹冷风。”


    “嗐,啥也别怨,怨就怨你没托生个好爹,这辈子就是个大头兵的命,还想去大帐里暖和,呸,下辈子吧哈哈哈哈……”另外一人扎着腰带,揶揄道。


    “呸,托生的好了有什么用,那舒郡王世子可是托生了个好爹,如今不是照样掉到了地上。听说他伯父如今正到处托人打听他的下落,可哪里有人愿意伸手的?”舒郡王府如今就像地上的烂泥,可没人愿意上前凑,惹一身污。


    “也是,听说是去五城兵马司衙门报了案,各司指挥大人都在踢皮球,没人愿意接手。”


    听到他们谈论自己,裴永昭努力的侧耳想听到些什么,待听到伯父正在努力报官、托关系寻找自己时,心中说无触动是假的。


    “嗐,可别说旁人了,咱们自己不也是倒霉催的,偏偏轮到咱们值守的时候碰到长公主遇刺,你说长公主也是的,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在公主府里待着,上的哪门子香啊……哎你打我干啥?”


    “不想掉脑袋就继续胡侃,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还敢议论长公主,给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年纪大些的眼见同伴越说越不着调,赶紧上前猛拍了下他脑袋,止住他那越来越危险的话头。


    “说说怎么了……”不服气的捂着脑袋,年轻人不忿的往营地走去。


    年纪大些的兵卒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跟上。


    坐下身子,裴永昭与沈云漪背靠在灌木丛中,他们准备待天再晚些,等值守的兵卒困倦懈怠时再寻机会离开。裴永昭记得这里有处小路,刚刚他偷偷去看过,小路上铺满积雪与乱枝,已经完全掩盖住了原来的痕迹。那里又是处风口,冷风呼啸,负责值守的兵卒早就猫在一旁取暖去了。


    沈云漪双手撑着地面,努力的坐正身子,身后的乱枝硌的她后背疼。


    “你靠着我”背过身子,裴永昭将自己的后背亮出。不一会儿,他感觉到后背靠过来的温暖柔软,瞬间耳垂通红。


    他不解,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但想起正事,他还是开口道:“若是说,那群贼人的主人正是长公主呢?”他可没忘,在净圆大师的禅房外,他亲耳听到那神秘人与净圆大师提及过长公主。


    “若是如此,事情便难办了。”沈云漪靠着他,身子有了支撑点,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也渐渐被理清。


    记忆中,长公主那张温蔼和善的脸也浮现在眼前,在大齐,人人都要道一声长公主菩萨心肠。长公主十七岁丧夫守寡,三十岁丧子,从那以后便关门闭户,专心茹素礼佛。


    每月初一十五她还要亲自去寒山寺上香,风雨无阻。尽管只在重大宴会上见过几次面,但沈云漪却没有在她眼中看到过属于方外之人的慈悲,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长公主是在靖远国公府上,那双充满探究的眸子让她至今感觉后背发凉,那种感觉,就像是后脖颈上攀着一条冷滑黏腻的蛇。


    她那日赴宴,京中其他闺秀见她也赴宴,纷纷露出惊讶神情。虽然她假嫡女身份已经被揭穿,但沈家夫妇愿意认她作义女,她也算得上沈家小姐,又是自小养在沈夫人跟前的,不论是出众的容貌还是举手投足间的世家女气度,只要她一现身,众人的目光便不自觉得向她聚集。


    众人见她脸上始终淡淡的,并没有被那流言蜚语影响的样子,看热闹的兴致瞬间被熄了一半。众人又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那位真嫡女——沈云芳。


    沈云芳自小被养在乡下,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就算她也是重活一世,她所拥有的也是在永宁乡下时的见识与记忆。她在宴会上表现的畏畏缩缩,不甚大气。至于她的容貌,若是单独择开来看,沈云芳眉眼都随了沈夫人,是小家碧玉,清秀耐看的。


    可与沈云漪站在一起,就被显得有些普通。


    世家女们凑在一起最喜欢玩的投壶、牙牌令,沈云芳都不会,只能在一旁干坐着喝茶,看个热闹。


    而沈云漪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再次成为宴会的焦点,她将手中的骨牌放下,眼角轻瞥,刚好看见沈云芳眼中那稍纵即逝的恨意与嫉妒。


    还以为她会像上一世一样,继续整出什么幺蛾子,可一直到开席,都是平平安安的。


    在最后一个菜被端上桌时,不知是真无意还是有人故意安排,那上菜的丫鬟恰巧在沈云漪身旁手抖了下,将那盘浓油赤酱的菜尽数撒在了她的身上。


    “奴婢该死!”那丫鬟跪的极快,又含泪欲泣的模样。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沈云漪真的出声呵斥几句,倒更让人笑话。


    她道了句没事,便随着国公府的下人去一旁院子里的厢房换衣。临出门时,她还有意无意地回头望了一眼,并未从沈云芳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那日是绛珠随她赴宴,绛珠在厢房内打开随身携带的衣箧,里面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裙上竟然破了个洞,那洞不大不小的,恰好破在了显眼的位置。


    如此拙劣的手段,比起上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云漪冷眼盯着那破掉的裙衫,她上一世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如此伎俩还让她着了道。


    便是从这套衫裙开始,她一步步被毁掉名声,慌乱无措下被送与那人,她那荒诞悲惨的人生也从那时拉开帷幕。


    不出所料,那院内误闯了外男,横冲直撞下进了厢房,不过,让人失望的是,那厢房内空无一人。沈云漪临时受长公主召见,彼时的她,正在靖远国公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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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房内,接受召见。


    同时接受召见的还有沈云芳,沈云漪换好衣裳进门时,沈云芳已经与长公主相谈甚欢,一旁的靖远国公老夫人娄氏与世子夫人崔氏也都在一旁笑着不时附和几句,气氛倒是融洽。


    虽然长公主的面不常见到,可沈云漪从小到大随秦氏参加的宴会多,远远的也见到过几次。


    可没想到初学规矩不久的沈云芳在长公主面前也表现的落落大方,跟刚才在宴会上仿佛两个人。


    或许是因为沈云芳从小长于乡野,她身上那股子与世家小姐不同的憨直模样,倒是十分投长公主的脾气。


    从小在深宫内院长大,什么样的勾心斗角、复杂人心没有见过,憨直真实,在他们这些权贵人眼里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怪不得上一世,沈云芳的靠山一个比一个大,而这位平常生人勿进的长公主,便是头一位。


    见到沈云漪进门,虽然长公主的脸上依然挂着淡笑,但沈云漪有自知之明,长公主对她与刚刚对沈云芳的模样是不能相比的。


    回到沈府后,沈云漪便病了,借口京郊庄子上幽静,求了秦氏去庄子上住几日。


    秦氏听说亲生女儿受了长公主赏,忙着去教授沈云芳在世家大族间行走的一些隐秘规矩,也就顾不上她,让大夫去去瞧了确实是病了,便派了婆子丫鬟将沈云漪送去了沈家在京郊的一处庄子。


    因此沈云漪也才得到机会遁身出来,查探长公主与沈云芳是否有其他接触。


    她男扮女装是为了行事方便,没想到刚到冷泉山脚下,便被那些贼人敲晕绑了去。跟她一块的青黛如今也下落不明,想到青黛,沈云漪的眸子暗了暗,垂下脑袋。


    青黛虽然是受了她的恩惠才愿意追随在身边保护她,可她从未将她与绛珠看作普通丫鬟。如今不管怎样,她都要想法子救她出来。


    听完沈云漪的讲述,裴永昭陷入了沉思。“你是说,你是查到线索,才来冷泉山的?”


    “嗯”沈云漪点头。


    “你的丫鬟还在他们手上?”感觉事情有些棘手,裴永昭为难地挠了挠头。“你想救她?单靠我们两人?”


    沈云漪再次颔首,随后道:“我本来想先回庄子上再想办法来救青黛,但是照如今的情势来看,时不我待。”


    长公主遇刺,已经命侍卫围了山,若她与那些贼人为同伙,此时围山势必为了掩盖痕迹追回出逃之人。


    沈云漪与裴永昭如今还没被抓住,青黛若还在他们手里,他们势必会刑讯逼问青黛。


    青黛的忠心她是不担心的,可是她不想让青黛为此失了性命。而且青黛是女身,他们轻易查验便可知,到时候她的身份也会面临暴露的危险。


    “可是你的伤……”裴永昭指着她的腿。


    “无妨,皮外伤,上过药已经好了许多。”这是实话,那伤药虽然都是最普通常见的草药配制,药效却出奇的好,沈云漪感觉腿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见裴永昭还是有些犹豫,沈云漪抿了抿唇道:“若是我说,长公主与那三百万两饷银的下落有关,你会去吗?”


    裴永昭看向一旁握着长矛昏昏欲睡的兵卒,并未回话。


    ——


    今日虽然天冷,但是天气晴好,就算是晚上,一轮明月高挂在半空中,映得地面上也如白昼一般。


    夜浓了,各个哨点都有一名兵卒值守,此时又到了换人的时间。


    刚刚撒尿的两人,此时睡眼惺忪的拿着长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他们各自负责的哨点走去。


    “兄弟,待会早点来换我哈”年轻些的兵卒拍了拍裴永昭的肩膀,裴永昭身子一僵,随即恢复,头也未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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