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都什么鬼问题,头好痒,不会是要长脑子了吧?
辛运有些迷茫,莫非……他不是精神病,而是轻微智障人群?
不是最近很流行一种说法嘛?
很多人其实都是轻微智障,但是由于生活可以自理,所以就被当做了正常人。傻子生傻子,于是傻子越来越多……
看见辛运迷惘的神情,第五琦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
“就算答不上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精神病人里呆呆的那一类也无所谓。只要健康、开心,什么都没有好好生活重要。”
刚听见这话的时候,辛运其实稍微有点儿感动。
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好像什么都不用在意,只要自己健康、开心就好。
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不是,哥们儿。你这问题是给正常人答的吗?你自己知道答案嘛你?不会是瞎说的吧?”
“还有,精神病就精神病吧,怎么还说我是呆呆的那类!你惹到我,你算是——”辛运看着颓废阴郁,满身死气,实际上开口就像个被点燃的炮仗。
他抬起头的时候,第五琦才看见,这家伙的凌乱的发尾里藏着几缕挑染的红色。
像是,那种骨子里很叛逆的人。
“……”第五琦依次报出了答案,他露出了关切的表情,似乎非常担忧辛运的精神状态。
“真知道啊你。”
辛运无法判断第五琦是不是在瞎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答案。
被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神一看,辛运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算了!他和医生较什么劲儿!
辛运暗中唾弃了一下自己,丝毫没意识到,通过一番交谈,他已经逐渐在心里把第五琦的定位从“傻波一爹味npc”摆正到“王医生”了。
“所以,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了吗?”第五琦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他觉得辛运可比张清好玩多了,只要表现得像个脆弱的易碎品,再假装做些什么来掩饰虚构出的痛苦,辛运就立刻放下了尖锐的心防。
“你得先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精神病。”辛运反复强调道,这句话在他穿着胸口绣有“幸福疗养院”字样的蓝白病号服时,显得格外虚弱。
“我当然相信你。”五主任给了辛运一个安心的眼神,“其实,无论你承认还是不承认自己精神病人的身份。作为夜班医生,我都有必须信任你的义务。我也希望你能够给予我相同的信任,否则我们就无法开始一段真诚的交谈了。”
第五琦的声音非常温柔,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气质,沉静、安定,就像是一弧流动的清澈泉水。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用去触碰,感受那种散发着淡淡凉意的潮湿。
这种想法其实有点怪异,辛运本能地抗拒着第五琦身上古怪的吸引力。这个人身上仿佛潜伏着若有似无的邪性,但辛运又觉得可能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是这样的,我本来在自己的病房里失眠。但是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巨响,我就坐起来看,发现……”
辛运尽量用正常人能够理解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所看见的,他是一位新闻记者,仅仅是三言两语就把他看见的所有诡怪都塞进了第五琦的脑子里,生动得仿佛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
“这算不算邪..教活祭?”辛运的眉头紧皱,似乎非常不愿意回想起那种场面。
第五琦根据辛运的描述稍微想象了一下:无数身穿白衣的护工拥挤在走廊里面,每个人的肢体上都黏连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具。
黏腻的粉红色胶质在地板上不断涌动着,破旧的墙皮裂开,四散而出的蟑螂窸窸窣窣地爬过许多只脚边,去噬咬着被牢牢捆缚住的病人身上半腐烂状的血肉。
这就是辛运眼里的医院。
张清看见尘封的病房里,曾经死去的人不断循环着死亡的过程,在打开的窗边引诱其它活人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恶毒的轮回。
辛运看见的是畸变的护工在拿半死不活的病人喂食蟑螂,加速了死亡的结果。
第五琦则遇见了走廊尽头向他冲来的黑影,空房间里“活”着的病人,身边涌动的冷风,以及若有似无的歌声。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同?
辛运听见响声的时候,第五琦和他在同一栋楼,张清亦然。
医院里居然同时存在着这么多诡吗?
一对一专项诡辅导?
第五琦觉得不太可能。
辛运看见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实际上当时的走廊上应该只有第五琦、王大虎,张清和杜宇。
辛运没有看见他们,这种情况比起撞诡,更像是陷入了某种迷乱的幻觉。
正是如此,就算同时间、同地点,每个人所看见的东西也都不一样。
在张清看来,第五琦突然掉头狂奔的举动十分莫名其妙。就是因为所谓的“诡”,只有他们自己能看见。
张清害怕病人,辛运厌恶医生,所有正常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都扭曲成了无比古怪的样子。
这都是他们心中的诡。
臆想症科室被永远封闭,整个医院的人都患上了这种无法根治的顽疾。
第五琦一开始的推测是对的,新手副本里不会出现真正的诡,危险的,只是人而已。
同一间病房里,碎裂的窗户上沾着殷红的血色。死去的杜宇腰上嵌入了几片细碎的玻璃,当时唯一清醒的人是……
【来电显示:B同事王大虎】
第五琦对辛运歉然一笑,走到另一个地方接通了电话。
“我看见了。”他低声说道。
“你是谁!这个手机的主人在哪儿?”
王大虎并没有听出这个声音的熟悉之处,只是焦急又暴躁地在电话那头质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接通这个电话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都、看、见、了。”第五琦一字一顿地强调道,他的声音里不沾染丝毫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电话那头的王大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我们见一面吧。”
“手机的主人对你就那么好?”第五琦轻笑一声,仿佛看穿了王大虎所有的想法,“好到你能在一分钟之内就做好杀人灭口的准备?”
“你说的我真的不明白,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们?”王大虎又急又怕,说话的语速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他联系不上张清,在医院里也找不到人。杜宇死了,这是他从来没想到过的。
“我暂时没有想过要把这个故事公之于众,可你也听见了,暂时。”第五琦并没有威胁的意思,可他的话拆开之后,逐字逐句都显露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要钱吗?我们加起来也都筹不到多少,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也清楚,护工根本没什么油水,大头都被上面拿走了。”王大虎几乎是发狠赌咒般地控诉,但他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仍然控制着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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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好像是担心被其它人听见。
“你很看重钱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钱反而算不上什么。有时候很多东西都比钱重要,特别特别重要。”
“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大虎摸不清电话那边的意图,心中越来越慌张。
“那就见一面吧,六点,我在疗养院的地下一层等你。”
说完,第五琦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静音后继续放回口袋,坐在凳子上的辛运见他回头,连忙低下头盯着袖子上的条纹数数,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换班的时间快到了,我一会儿就走,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辛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疑问对第五琦说了出来。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你说‘灭口’,王医生,如果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其实我不觉得你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越是这种情况,就越应该报警。”
“关心则乱,很多人在自己或者身边的人遇到死亡威胁时都容易被歹徒牵着鼻子走。这是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恐惧在那些人的眼中纤毫毕现,歹徒就是抓住了这种心理来操纵受害人顺着自己的想法做事。”
辛运不知道猜测出了些什么,才对第五琦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他的共情力十分敏锐,似乎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就连经常“哥们儿”来“哥们儿”去的口头禅都不再说了,给出的建议听起来也十分靠谱。
“谢谢,我知道。”
第五琦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对辛运叮嘱了几句,让辛运尽量离人群远一些。
“能告诉我吗?你在来疗养院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第五琦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他不能贸然开口,否则以辛运的性格,一定会加重对第五琦的防备。
他的好奇心十分微小,可一旦出现,第五琦就会想尽千方百计来填满这个充满未知性的空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五琦的身上也有成为精神病人的潜质。
“记者,呃,娱乐记者。”辛运的回答不出所料,但他似乎非常担心“娱乐”这个头衔会让自己的话缺少分量,于是赶紧补充道:“做娱记之前我在九江那边出外勤,我是新闻记者。”
曾经灰暗的经历被辛运用轻松的语气一笔带过,他说这些并不是想证明自己多么高尚,只是希望第五琦能够听他的话,遇上了无法处理的事就赶紧报警。
“我现在是精神病人没错,但是王医生,你见过那么多病人,你肯定知道。他们只是在得病之后性格变得偏激固执,但行为处事的方法和生活阅历不会变。”
“我的职业操守没有任何问题,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地方不安全。”
“我相信你。”
第五琦认真地看着辛运的神色,那种呼之欲出的担忧不似作伪。
握了一下辛运的手,第五琦再次嘱咐道:“保重,信任是件很困难的事,你最好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这样的话了。”
“哈哈哈,其实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可是王医生,你会因为害怕被鱼刺卡住喉咙就不再吃鱼吗?”辛运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太爱吃鱼了,就算是因为这个进过医院,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永远拒绝它。”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是好人更多一点吧?”
第五琦把自己打印的材料放在了辛运的肩膀上,他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几乎微不可查。
“可能吧。”他说。